五月二日,陕西省接密报,抓捕陕南原哥老会大佬周泽毅,击毙意图于洛南起义之势力数十人,抓捕七百余人,收缴枪支四十杆。第二日与河南临近数省份加紧省界巡逻戒备,唯恐白朗军逃窜至省内作乱。
    五月五日,豫督唐牺支亲率本部一师南征讨伐白朗匪军。
    七日与李汉碰面没能获得任何收获的黄兴略有些失望的带着李汉不干涉国民党责难中央的承诺离开了武昌。十三日,革命党人也在上海召开第一次秘密军事会议。安徽都督柏文蔚、江西都督李烈钧及广东、湖南省代表都参加了会议。会上因黄兴未能从武昌带来李汉的肯定答复,江西、湖南过半兵力皆不敢动,结果只有两月来跟倪嗣冲就‘安徽民政大权’争斗的十分激烈的柏文蔚主动请战,其本人在会议上庄重承诺:“愿首在皖发难。”
    孙中山、黄兴仍争论不决,结果采纳黄兴建议:分电广东、湖南两省,征求胡汉民、谭延闿的意见,再行决定。电报发出后,广东胡汉民因陈炯明主张法律解决,最终只能回电提议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湖南谭延闿同样不赞同仓促起兵,亲自书信一封交与孙黄,劝说二人以民意为准、希望能够用法律解决。江西李烈钧由于紧挨湖北,担心一旦起兵将造湖北侵犯,尤其其派出代表欧阳武往武昌几日请见李汉均遭各种借口拒绝,其认为李汉有吞赣之心,不可不防,结果反而陷入‘战与不战’的犹豫之中。最终,在四方意见相左的情况下会议的结果仅议定进行四省独立布置的准备工作,并没有制定出兵讨袁的计划。值得一提的是,在会议上孙中山再一次提出联日计划,拟再东渡,争取日本的支持,甚至不惜以满蒙利益换取日本支持。不过,此提议再一次被黄兴以中国内务不使乞援相劝阻!
    由此,孙、黄二人各自坚持自己的主张,相持不下。在国民党内,也就形成了主张武力解决和主张法律解决的两种不同意见。大体说来,原来的激进派都主张武力解决,原来的稳健派多主张法律解决。新当选的国会议员也多主张法律解决。在国民党掌握的各省中,安徽倾向于尽快出兵、江西李烈钧在下属欧阳武等将领的要求之下最终同安徽一同倾向尽快用兵。湖南谭延闿因为省内局势复杂,广东由于胡汉民和陈炯明内部争权,矛盾重重,都主张争取法律解决,福建都督孙道仁则思得思失、举旗不定。在国民党所能影响到的南方各军中,中下层军官比较积极,上层则多取观望态度。
    国民党内部尽管存在分歧意见,一时做不出全党统一的决策,但在揭露和谴责袁世凯罪行方面,态度是一致的。宋教仁被刺后,国民党人掌握的报纸,都以大量篇幅报道宋被刺的经过和各地的强烈反应。对袁世凯、赵秉钧表示强烈声讨。军事解决一时难以达成统一意见,法律解决只能依旧推行下去,但纵使这样,袁世凯也不肯答应。袁世凯既然已经先于党人打定了开战的注意,自然对南方革命党人采取拖延的手法,他以司法总长许世英拒绝副署为理由,反对成立特别法庭审理宋案。
    为此,黄兴以个人名义,致电袁世凯。指出中国司法不独立。稍有常识者皆知,况宋案牵连政府。国务总理赵秉钧且为暗杀主谋之犯,法院既在政府藩篱之下,宋案呈诉至该院,能否望其加罪,政府无所阻挠,此更为一大疑问。并说:“司法总长侧身国务院中,其总理为案中要犯,于此抗颜,似可不必。”但黄兴恰恰忘了,正是国民党天天将《临时约法》挂在口中,给了袁世凯可乘之机,袁世凯的逻辑很明确,我这是按照《临时约法》办事,你不是让我尊重约法吗?怎么事到临头,反而又要我破坏约法?无聊的笔战、口水战打了五六日,始终不见下文。
    由于特别法庭在袁的阻挠下不能成立,宋案只得按常规地法律程序,由上海地方审判厅审理。由于上海审判级别较低,袁世凯方面就可以在法律程序上设置种种障碍。上海地方检查厅发出传票,票传赵秉钧到庭受审。但赵秉钧在袁世凯地支持下,声称上海方面违反程序,拒不到案。上海地方检察厅无奈,只能命令郑继成二审应桂馨,并向京师检察厅发出传票,要求拘捕嫌疑犯洪述祖,但洪本人早就在袁世凯的授意之下,逃到了青岛德租界。上海方面鉴于洪述祖迟迟不能引渡,不得不推迟将宋案移交审判厅开审,并要求外交部向青岛德国当局交涉,从速将洪引渡归案。
    结果可想而知,外交部也操纵在袁世凯地手中,对于引渡一事,自然不甚热心。而且洪述祖在德国当局的庇护下,5月27日还从青岛发出通电,为自己和北京政府开脱罪责。声称:“述祖宗旨,不过欲暴宋劣迹,毁宋名誉,使国民能少受其党派专制之苦而已。故不得不假托中央名义,以期达此目的。”
    与此同时,京师检察厅在上海方面的再三催促下,才在期限的最后一天向赵秉钧发出传票,但赵秉钧根本无视司法独立地尊严,他在给京师检察厅的复文中,除继续一口抵赖自己的罪责外,断然拒绝到案。为此,他还拍电声明:“如今秉钧旧疾复发,曾在北京法国医院调治,当有诊断书可证,已于5月21日呈明总统,重新资假十日在家,自未便赴沪。”京师检察厅也不是真的要传呼赵秉钧,一接到赵秉钧的复文,便立刻转发上海,算是交差。由于宋案要犯迟迟未能判定,审判一拖再拖,只能再次宣布延期。法律解决似乎也碰壁了。
    但袁世凯却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通过反对派报纸一再乘机夸大其词,纷纷宣传国民党都督准备反抗中央的消息,并有赣、皖、湘组成五都督团的流言。山东民主党报纸甚至登载消息说,国民党“密议拥戴孙、黄发难,以苏赣土地抵借日款,购日枪械,割据东南”。报纸说出了孙中山想为而不能为地事情,不仅国民党方面无所裨益。反而更遭人嫉恨。
    在第三次会议上,虽然李、柏两督主战。柏文蔚甚至表示“愿首先在皖发难”,但孙、黄之间仍争论不决,而革命党地统兵将领普遍认为,“我方兵力不能敌袁,与其速战失败,莫苦练军观变。袁尚不敢过于轻视……”在这次军事会议上孙中山仍然立即主张兴师讨袁。黄兴的态度终于软化,认为武力讨袁也可以考虑,但现在袁世凯逆迹尚未昭著。南方地革命军又甫经裁汰,必须加以整备才能作战。因而主张稍缓用兵,以观其变。由于各省掌握兵权的将领多数同意黄的意见,孙中山碍于众议,只好从缓发动。
    稳健派不愿轻谈战事,依然把倒袁的希望寄托在法律解决上。《民立报》连续刊载国民党上海支部文书主任——徐大裕的《宋遁初先生昭雪案》。此君素以善写争论名扬国内,今年方才二十二岁的他一手政论文笔十分得体,奈何思想太过天真,竟然如此撰文,“记者对于本案之主张,乃袁、赵自行解职。组织特别法庭。以受法律之裁判是也。……国民苟以是主张到底,民意可以熄甲兵。独夫何能为?苟法律而尚不能完全解决,则以政治解决可也……国会当依据约法,提出弹劾案,使袁、赵解职,由国民组织特别法庭,为公正之审判,以为此案最后之解决也。”他天真的认为:“有国会在,有法律在,有各省都督之力争在,袁氏终当屈服于此数者……”
    “幼稚可笑!”
    最新版的民立报被他扔在了桌子上,李汉没了往下看下去的心情。
    在他的对面,蒋方震、吴兆麟、季雨林、王安澜等十几位军政府高层齐齐聚在一起,不过少有人在闲聊,大家都只是彼此互相喝得茶水,连桌子上摆着的瓜果点心都没有一个人去动。大家都在等待,几个月来军政府高层的第一次齐齐聚在一堂,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您说的是,北边那位已经摆明了车马要用武力解决,这群党人内部意见还未统一,只怕要吃大亏!”
    他的情报官这几天往他这里来的比较勤,因为借助着上次自导自演的闹剧,最近军政府狠狠清理了一番下面。一些舍不得放权、私通外人、生有二心等登上了李汉黑名单上的军政府内的势力,已经被他借机收拾的差不多了。如今眼看着局势已到将发之时,西部却也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李东来坐在他身边不远处,如今的他在军政府中很不受待见,寻常莫要说有人与他客套了,便是跟他同坐一堂之中都少有官员愿意。这几个月来情报司带走了多少官员,可谓是名字臭到家了!
    不过好在他根本不在乎这些,情报司能有现在的权力跟地位,还是李汉亲自制定的规划,下面即便对他再不待见,只要李汉依旧信任于他,都不会伤及他如今的权势跟地位。
    “不过,北边那位到底还在等待什么?沿着津浦路,他的大军已经集结的差不多,这几月来我们已经查到他先后跟洋人购买了117门新式火炮跟新制枪械,已经足够应付一场大仗了。参谋处算过,至少河南跟安徽恐怕根本抵挡不住南下的北洋兵锋……”
    “名声累人……”
    蒋方震放下茶杯,看似不经意的接了一句,眼睛却始终盯着李汉,“袁大总统乃是一世英豪,即便如今举国都相信了他是刺宋案的幕后主使。但,他若不承认谁也没办法治他的罪,因为那应、洪之流为了保命,必然要背上全部的责任,何况还有赵大总理在呢,完全可以推说乃是其为连任总理所为。但是这一番若是他先起兵收拾国民党人,无论宋案究竟是否由他主使,这个幕后黑手的骂名他都摘不掉了!”
    李汉点了点头,“百里先生说的不错,不过袁大总统虽说一代枭雄,老来却被名声所累,他又岂不知如今经过两月来的宣传,国内所有人都认定这宋案的背后主使人便是他,想逃都逃不掉。倒不如果断的出兵趁机平反,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将之打开之后就没有再去动,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因为坐得时间太长而有些酸麻的肩膀,目光看向屋内诸位,脸上虽笑却带着一抹严肃。
    “自从去年年底的聚会之后,我们这些人也已经许久都没聚到一块了。我知道这几个月来因为省内一些变动,许多人心中都有些不满,今天正好借着机会,我与诸位开诚布公,算是战前的最后一次动员大会!”
    “战前动员大会!”一旁最近有些发福的吴兆麟口念一遍,皱了皱鼻子,“巡检使的意思,是国内又要乱起来了?”
    也是,屋内如今所有人都瞧见了国内不稳的局势了。孙中山打去年拱手将大总统的位子让给袁世凯后不久,便因为其在处置南方士兵、各省军队、大借款等问题上的举措立场开始转变,只不过提倡暴力革命的他因为三元老之中的宋教仁跟黄兴一个沉稳,另一个则提倡利用法律跟政党应付袁世凯的咄咄逼人,最终才将他的声音压了下去。如今又出了宋案,以黄兴为首的文件盘恐怕已经很难能够压下宋派政党势力的愤怒跟孙派的激进党人。
    眼看着一场大仗就要打起来了!
    不过,不少人都心存不安,如今西部五省、不……已经该称李汉控制下的西部六省才是,北京政府已经正式批准了他方案,将西藏跟四川边区以及部分青海地区合并,成立西藏跟西康两个省。新的西康省民政总长袁世凯钦点了他的心腹陈宦,不过军政、财政大权以及基层官员任命都在自己手中,所以李汉已经点头应了下来,有意做出姿势让他松懈防备。
    如今的西部六省局势谈不上多稳固,至少表面上看来因为李汉的集权行动,导致不少的政府官员可是与他离心离德,若不是财政、军政大权尽数掌握在他手上,只怕已经乱起来的。这个时候,大家任谁都以为,李汉应该选择稳妥一点,置身事外不去关顾大总统跟国民党之争才是正理,哪里想到他竟然还要去碰这麻烦事。
    蒋方震坐得并不舒服,两边都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吴兆麟等人知道他跟李汉私交甚好,希望他能趁机劝说一番。料来此时人多,李汉就算是为了安抚他们这些军政府高层,至少也会接受一些较为委婉跟怀柔的手段。而李汉则是希望以蒋方震如今在军中的威望加上他又提前几次跟他通气,对于他的想法应该已经有些把握,起码也该跟他生出默契才是。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蒋方震终于不能沉默,只好起身率先说道:“战前动员大会,巡检使要插手宋案?”
    李汉点头,打开了他方才取出的那个文件袋,从里面倒出来一叠并不算多厚的文件。
    “不错,这个机会我不打算错过!”他翻了翻文件,头也不抬的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北边的袁大总统跟国民党每一个省油的灯。但是,就这么错过了这一次的好机会,也非我所愿。而且,你们所担心的不过各省内的局势并不稳定罢了。如今,既然连你们都相信了咱们六省内部的局势不稳,那么,其他人是不是也都这么想来?”
    他抬起头,脸上似笑非笑。
    财政部长胡瑞霖脸上一怔,猛然醒悟的他心中暗叫侥幸。他能获批参加这样的内部会议,自然是因为三月张梅生提醒他莫要太过跟国民党走近之后,他反复琢磨了一段时间,终于想明白了。不错,一直以来他都因为自己这个西部的财政部长手上掌握不了财政大权而对李汉的不信任生出了怨念。李汉手上有个秘密小金库这是军政府高层都知道的,大家都只知道这个小金库为他管理从四川、湖北两省抄没、接管的旗人产业,并且拨款多是用于军事用途,具体有多少钱没人清楚。西部储备银行也是一样,军政府竟然将货币印制的权力移交给了西部储备银行,加上如今新近印刷的几近六百万在市面上流通的‘储备银行券’,实业归于工商总局下属的政府投资基金管理。结果在他看来只掌握税收的财政部权力已经被削弱的几近没有,这根本就是李汉对其不信任的表现。
    后来,经张梅生的提醒之后,他仔细一想,越发感觉正是因为他跟汤化龙等都烦了一个错误。李汉一直以来致力于打下军中拉帮结派,对于军政府内的势力走近,他虽然没有表示过,但是绝对不会鼓励的。他跟汤化龙两人互为盟友。汤化龙以司法部长的身份领议会议长兼共和党党魁,可谓是西部乃是国内的头一号,再有他这位财政部一把手为盟友,李汉能够放心再给他权力才是怪事呢,不打压他们就已经算是情谊做足了!汤化龙倒下之后,他非但没有幡然醒悟,反而又跟妄图在西部有所发展的国民党走近,若不是张梅生念叨他这人本性不坏且真有能力所以劝慰一番,恐怕现在倒下的一批人中,少不了有他胡瑞霖这一号。
    想明白了之后,他总算是摆正了车马,不再跟那宋嘉树走近,也再不参加一些议员发起的宴会,才有了如今能够受邀参加内部高层会议的权力。要知道,之前无论是他还是汤化龙都没有被受邀参加过一次。
    在座一众相视一眼脸上均是有些愕然。
    李汉冷笑着站起身来,两年来的身居高位,他的身上自有一股凌人气势,并且随着他逐渐的适应了民国第二势力的领袖这个政客身份,一种无形的威势无形之中已经培养成功了!
    “我身边的这位李副官诸位想必并不陌生,下面,我第一次为诸位重新介绍一下他!东来……”
    “是!”
    李东来站起身来,左右向诸位敬了一礼,“蒙先生不弃,不才添掌西部六省联合军政府下属情报司,掌握民国南北二十四省、台湾省、南洋、印度支那、东北亚日本、美洲美国、欧洲英法德奥俄意等诸国情报收集,同时兼顾敌对势力将领、政府官员收买、暗杀,军事情报刺探、发展外籍情报人员等,目前共拥有职员4715人,其中国内工作人员3924人,英法德美俄奥籍外籍情报人员573人,资助或聘用欧美交际花67人、收买英德等国军方军官18人……”
    嘶~~~
    齐齐地抽吸冷气的声音,屋内一众闻听到情报司势力的莫不为之庞大的势力跟李汉所表现出来的野心所震惊。
    “我从来不在人前掩饰我的野心,更坚信这个国家需要一个更加懂得这个世界大国规则的强权统治者,而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他袁世凯,更不可能是他孙文,只有可能是一个人,那就是我!”
    推开了靠椅,李汉一手背在身后,颇有中指点江山的豪气。
    “前几年严复先生在皖江中学堂当监制的时候,曾经翻译过西方‘社会达尔文主义’大师——赫胥黎的‘天演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教义,更是我等无根飘萍在国外多年唯一学会的东西。西方列强崇尚‘社会达尔文主义’,弱肉强食当是最残忍也是最是正确的国际法则。我曾到访德国,用我这一双眼睛亲眼目睹了这个领土尚不及我西部六省一般的国家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如今的世界第一陆军强国、世界第二海军强国。是铁与血,无尽的尸骨跟杀戮,钢铁的意志跟一个声音!”
    “如今的民国比之当年的普鲁士何其相似,外有强大的敌人俄国、日本、英法等列强,内有分裂以及各种势力、野心家。百里先生曾经去过德国,应该明白我现在正在做着跟当年的普鲁士一样的事情,永不停止我们的军队整编、绝不忘记工业才是衡量一个国家跟势力强弱的根基。不择一切手段的统一内部的声音,我有钢铁一般的意志,更确信现在的我代表的就是最正确且最适合军政府的道路。”
    “以前的德国是个四分五裂,甚至领土都被别的国家控制的国家。如果你想要通过和平的手段将这些分裂的小公国跟在国外势力的挑拨之下互相敌视的各势力统一起来根本就是个笑话。而当时的普鲁士便是这些小公国之中的一个,唯一不同的是,普鲁士拥有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一群声音统一的政客,一身强大的钢铁肌肉,以及一双铁拳。正是凭借着这些手段,再加上普鲁士的合格外交,这个国家用了不足十年的时间(王朝战争18641870),完成了他们的祖先数百年来都没能完成的壮举,一举用武力统一了德意志诸联邦。有人可能要说,普鲁士在此之前经过了近半个世纪的实力积累……不错,正是用去这半个世纪的事情,普鲁士完成了工业改造,彻底奠定了自己德意志诸联邦最强的根基。但是,我要告诉诸位的是,如今的社会发展日新月异,我们已经不能在用五十年前甚至一百年前的目光来审视如今的世界了!”
    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之前,将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拿起来,挨个走到每个人的面前,十分郑重的将手上的每一份都仅仅只有一页纸的文件递给了每一个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什么珍宝一般。
    没错,他手上的那一份文件虽然只是薄薄的一页纸,但上面却沉甸甸地装载着他和这个国家的未来以及战略走向。
    总人口:中国4.59亿,西部六省联合军政府控制率28.4%,约折合1.3亿人口;德意志帝国6602万,单从劳动力上来说,西部六省拥有足够的富余劳动力。
    国民生产总值(gnp,单位为西部储备银行发行银元):西部六省联合军政府5.74亿元;日本62.15亿元;美国1557.24亿元(1美元约折合2银元)
    钢总产量(万吨):西部六省联合军政府13.8万吨;日本53.4万吨;德意志帝国1207万吨;美国3098万吨。
    生铁总产量(万吨):西部六省联合军政府76.2万吨;日本27.9万吨(大冶停止往日本输出铁矿石之后,日本国内生铁产量锐减);美国2987万吨。
    发电量(亿度):西部六省联合军政府0.394亿度;日本12.17亿度;美国239.8亿度。
    原油总产量(万吨):西部六省联合军政府零产量;日本22.3万吨;美国3451万吨。
    煤总产量(万吨):西部六省联合军政府375万吨;日本1974万吨;美国47979万吨。
    铁路里程(公里):西部六省联合军政府2016公里;日本13491公里;美国40万公里。
    截止至1913年5月初,军政府共吸收德奥美三国贷款共3142万英镑,至今年年底,尚有来自德奥两国剩余贷款约2215万英镑。至五十七年后最后一笔贷款还款期限到达时,需偿还本金加利息共计9.217亿英镑。
    将这份文件发到每个人的手上,李汉自豪的举起手上的文件,“这是我们西部六省一年来的努力成果,我们跟北方政府不同。他们那不足三千万英镑的贷款仅仅需要偿还洋人的历年赔款便去了四成,我们这可是实打实的三千一百万英镑的贷款。这其中除去不足千分之五用于采购军火、装备军队之外,我们用去了其中的百分之五十五用于跟洋人采购机械、雇佣工程技师、雇佣教授;剩余百分之三十用于兴修、道路跟水利交通情况;百分之十用于发展教育;百分之三用于跟洋人购买黄金、白银、铜等贵重金属,几乎可谓是没有浪费其中的一分钱。对于那笔庞大的贷款,我再一次的告诉诸位完全不必要担心。除非你们对这个国家跟这个国家的未来完全没有信心,否则五十年内,随着一万公里、五万公里、甚至十万、二十万公里的铁路修建完成。随着数以百计的钢铁、船舶、军工、航天、机器等工厂跟实业的建设完成,我们完全可以轻松的还上这笔贷款。用未来来买现在,这是我的信心,因为我坚信,在我们付出了努力跟汗水之后,我们完全可以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昂首挺胸的告诉世界。在远东,一个超级大国崛起了!”
    “现在,若是你们还有人要对我在西部六省的行动有所疑惑甚至质疑,那么,我来重新回答你们。我要让西部成为中国的普鲁士。而之前的所有,都只不过我们走向中国普鲁士的前奏!”
    李汉的这番话跟纸上的文件宛若一颗惊雷一般,在众人的大脑之中轰然爆炸。虽然这一年多的公事以来,所有人都模糊的感觉到了他的理想,但是等到他用一组组的数据向众人表明,他已经用一步步的实际行动走出了坚定的第一步、第二步,再回过头来笑着跟一众还在为民国的未来在何方而迷惑的众人挥手时,这一幕是何其的令人震惊!
    蒋方震失神的坐在那里,直到他听到身边有一个小声的哭泣声,才借着转过身去看的功夫,悄悄擦拭去眼角的泪花。
    鸦片战争打痛了这个国家之后,半个多世纪以来,这个国家内的多少仁人志士为了未来再努力。只是强如李鸿章、宗国藩、左宗棠甚至袁世凯之流,他们的努力都只能让这个国家流出的民族骨血稍微少一些。到目前为止,你若问及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有志之士,他们都只要师夷长技以制夷,但是该如何做,怎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未来在何方,真的没有人能站起身来说个清楚!
    这是个最好的时代,这同样是个迷惘的时代。
    直到,李汉已经用自己迈出的坚定步伐,告诉他们要带领西部六省,成为中国的普鲁士!
    “现在,若是你们还有人要对我在西部六省的行动有所疑惑甚至质疑,那么,我来重新回答你们。我要让西部成为中国的普鲁士。而之前的所有,都只不过我们走向中国普鲁士的前奏!”
    李汉的这番话跟纸上的文件宛若一颗惊雷一般,在众人的大脑之中轰然爆炸。虽然这一年多的公事以来,所有人都模糊的感觉到了他的理想,但是等到他用一组组的数据向众人表明,他已经用一步步的实际行动走出了坚定的第一步、第二步,再回过头来笑着跟一众还在为民国的未来在何方而迷惑的众人挥手时,这一幕是何其的令人震惊!
    蒋方震失神的坐在那里,直到他听到身边有一个小声的哭泣声,才借着转过身去看的功夫,悄悄擦拭去眼角的泪花。
    鸦片战争打痛了这个国家之后,半个多世纪以来,这个国家内的多少仁人志士为了未来再努力。只是强如李鸿章、宗国藩、左宗棠甚至袁世凯之流,他们的努力都只能让这个国家流出的民族骨血稍微少一些。到目前为止,你若问及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有志之士,他们都只要师夷长技以制夷,但是该如何做,怎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未来在何方,真的没有人能站起身来说个清楚!
    这是个最好的时代,这同样是个迷惘的时代。
    直到,李汉已经用自己迈出的坚定步伐,告诉他们要带领西部六省,成为中国的普鲁士!
    没错,普鲁士的崛起用了半个世纪的时间积累底气。但是如今李汉不惜背上卖国者的骂名,靠出卖地方修筑铁路的特权跟矿产开采等,换来的德奥美三国的贷款,已经足够令他的势力比其他势力减少了至少十年的资本积累。如果将辛亥革命比作是‘普鲁士王朝战争三部曲’中的‘普丹战争’,那么他的确已经通过自己的‘普丹战争’获得了湖北四川两省的统治区域,并初步获得了自己的列强盟友——德奥美,一如当初的普鲁士一样。第二步,又通过西藏战争稳定边疆奠定了自己在国内的名望,并用自己的这一记投名状向盟友表明自己的决心跟钢铁意志,所以随后的向甘肃跟陕西扩张才会能够获得列强盟友的支持,一如当年普鲁士王朝战争中的‘普奥战争’。
    而如今,李汉已经不能等待了。明年年中便是一战了,就如历史上的第二次工业革命一样,完成了王朝战争的普鲁士正是赶上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大车,这才能够快速的从欧洲工业次强国变成世界级的巨无霸。在他看来,二次革命就是他的‘普法战争’,他需要通过这场属于他的‘普法战争’,奠定自己在这个国家内的地位。反正随后便是能够获得大量订单获得大发展的‘一战’了,即便是再一次上演一幕蛇吞象造成短时间之内的消化不良。但是一旦完成了消化,便是他问鼎这个国家最高政权的时候了!
    鹰目扫过屋内一众,他紧攥的拳满是决心跟力量,声音不自觉的尖利了起来,宛若怒吼一般,“一个国家跟势力的崛起过程中总是伴随着血腥跟阴谋。李某不畏惧谩骂与指责,因为历史终将证明,对得就是对得,错得永远对不了,因为它不是最终的胜利者。这一场南北各势力之间的战争必须打响,即便是他们不愿意打,我们也要主动挑动,让他们打起来。只有西部六省我们就满足了吗?不、绝不!我们甘肃太穷、陕西太穷、西藏太穷、西康太穷、四川太穷,甚至湖北在我看来也太穷了!我们要山西、要河南、要湖南、要江西,要让西部由六省变成七省、八省、十省,甚至更多……我们的未来舞台在整个世界,统一这个国家只不过是为了换取一张进入世界强国俱乐部的入场券。所以,这一场战争我们必须打,必须赢,不但要跟南方打、还要跟北方打,军事上要打,阴谋龌龊的手段也要用。没有人会去谩骂指责你在崛起过程中的龌龊,前提是,未来这个国家的政权,我们是制定者!”
    “所以,诸君……这个投机者跟阴谋家的骂名李某愿意背上,诸位是否愿意陪同李某,为了我们的普鲁士,我们的德意志……一路走下去!”
    最后,他几乎用吼的吼完了这一句话,面上因为激动满是红潮,不过他却混不在意,只是用他的眼睛,是期待更是希望,等待着众人的答案。
    “卑职愿追随巡检使到永远!”
    李东来不出意料的第一个表态,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巡检使下了一盘好大的棋,”蒋方震感慨一句,突然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军装,面上突然十分严肃的道:“百里曾经在德国待过几年,曾经亲眼见识了大德意志帝国的力量。巡检使,您要走得是一场漫长且坚信的道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过单薄,算百里一个!”
    “我愿意!”
    吴兆麟抹了抹有些红肿的眼睛,这个汉子将名利看得十分淡薄,却有着一腔的爱国之心,“愿为巡检使,愿为我民国之普鲁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职部等,愿为我们的‘普鲁士’效犬马之力!”
    洪亮的声音之中满是坚决跟力量,李汉的眼眶随着泛起了一丝水光。一年多了,他们这些接受过不同教育、经历过不同离奇的一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一切,都只为了将西部建设成我们的‘普鲁士’!
    ‘普鲁士’是一种意志,心齐了,这一场仗虽然还没打起,不过,答案已经注定了!
    钢铁的意志必将胜利!
    第五卷 大炮主义 第四百三十八章 大战起
    5月29日,刚从上海返回江西的李烈钧召开军方高层会议,希望能够如跟安徽柏文蔚相商的那样,统一麾下的军方意见。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次他的麾下大将欧阳武竟然出言反对发兵,理由是江浙动向不明、湖北大敌旁卧一侧,一旦率先用兵将陷入腹背受敌的不利局面之中。同时,因为袁世凯的北方政府提前拜访各国领事,断去了他们的军火补给。如今连日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继续往江西输送武器,只能偶尔趁列强驶往长江的舰队不备之时,偷偷往江西运送几船军火,无奈杯水车薪,根本不足解国民党人军备准备不足的燃眉之急。
    当军事准备不力,国民党内稳健派势力大增,开始试图通过法律解决宋案,于是南北电报来往不停,国民党诸多元老齐齐上阵,希望能够从国会获得更多的支持。
    6月2日,江苏籍国民议员郑宗正上书国会,提议如今民选之国会既然已出,当由国会第一大党国民党组织新内阁,以替代‘不乏劣迹’的赵秉钧内阁。同时,他指出袁世凯乃特殊情况、特殊背景下诞生的禅让之临时大总统,如今此总统涉嫌阴谋暗害国民党党魁宋教仁,当提前启动大总统选举,以弹劾之。袁世凯闻之大怒,当下一边加紧对国会议员收买,一边命令司法部有所行动。随后两日各大报纸纷纷曝光,郑宗正于竞选国会议员期间收买选民、拉拢当地官员篡改选票姓名,因违反‘选举法’遭内务部传召,随后下令暂停其国会议员之席位。
    6月6日,江浙闽粤等三十余名议员齐齐静坐大总统府前,高举大总统害人旗帜抗议袁世凯干涉国会,并指责其无权过问国会法案,更无权不经国会批准便逮捕国会议员,声援被免职之国会议员郑宗正。当天午时,一伙地痞流氓手持棍棒强行殴打驱散静坐之国会议员,有人报警之后警察迟迟不来,直到半个小时之后这才姗姗来迟。抓捕的几个地痞面对采访念念有词,“古来小人治国乃是亡国之兆,我等选民听闻今番前来捣乱之议员尽数皆是涉嫌黑幕换得选票当选之人,心中不免激愤,才由此之举动!”
    民国第一届国会大选,哪个议员敢说自己的选票没有问题?国内诸多势力多少都知道里面的浑水,只不过敢把这里面的黑幕抖出来的,恐怕只有越发感觉到自己大总统位子受到威胁的袁世凯了吧!
    这些被捕地痞流氓虽然不承认其乃是受到雇佣,但是前脚才被抓进警察局内,随后便被放了出来,若说里面没有猫腻,给谁谁都不相信。
    面对武力倒袁的主张受挫,法律倒袁的希望也十分渺茫,使得国民党内一部分立场并不坚定的人开始分化,转而主张调和、呼吁和平的声浪又高涨起来。春夏之交的政治形势可谓错综复杂,人心起伏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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