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又有下人报了一声,领着两员身穿袍服的将军走了进来,端锦顿时迎了过去。
    “茹香、福田,你二人来了?”
    来人不是旁人,乃是随行的部队官长,湖北新军第十六协协统邓承拔、第三十一标标统曾广大。他二人进来之后也未行跪礼,脸色颓丧跟端锦点了点头,便默立于一旁,不知道想着什么心事。
    “茹香老弟来了?”
    一听到邓承拔来了,端方顿时来了精神了,连忙抬起头来,期待的望向他。
    “老弟,怎么样了,如今你之十六协士兵可还能抚慰住?”
    邓承拔脸色颓丧,道:“回大人的话,卑职已经尽力了。不过军心不稳,鄂籍士兵多有返乡之心,卑职前几日还能劝说的住,如今城中传来重庆已被鄂省入川革命军占领之后,军中每每多有高声畅谈举义之人。因涉及士兵过多,未免激起军变,卑职不但妄自行动,还请大人原谅!”
    端方苦笑,这一次面上竟然真得溢出泪花来了,只见他猛地从椅子上跌坐了下来,哭道:“莫非是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成,天欲亡我……天欲亡我……”
    端锦不欲让外人看了笑话,赶忙上前欲要扶他,也被他一把推开,坐在地上痛哭。
    趁着两兄弟不注意,第三十一标标统曾广大隐晦跟邓承拔使了个颜色,而他却先是点了点头之后,突然眉头一皱,又微微摇了摇脑袋。
    “大人,您在湖北、以及这入川以来的一路上,待弟兄们十分亲厚,只要大人吩咐下来,弟兄们无有不遵!”
    端方坐在地上痛哭,任由弟弟如何安慰都不愿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最后没办法了,邓、曾二人也跟着劝勉道!
    老实说封疆大吏做到端方这个份上,也真的算是大清国独一号了。入川以来,端方一路上对民对兵,可谓竭尽赤诚,他每饭只有白饭咸菜,沿途所住房屋无非是“养猪堆粪”之屋,每到一处,他必命士兵鸣锣聚众,宣示朝廷“德意”,劝说川民不要加入“动乱”。对待随同官兵,他更是倾心结纳。他甚至能够放下钦差之尊,与那些队、排级的军官们拈香结拜。途中有士兵抱怨脚痛不能行军,他立即雇人抬轿扛着这些士兵上路。每有兵士患病,端方即命弟弟端锦,亲入营中,端汤伺药。
    虽说这乃是端方兄弟的笼络之术,但是贵为一声总督的端方愿意这么做,的确拉拢了不少军心,至少,邓承拔若不是为了保命,也不愿意跟他对上的!
    但是,士兵中的革命党人,是不是吃端方的这一套,二人心中毫无把握。随端方入川的这四营湖北新军,自原湖广总督瑞徵以下,都十分清楚,新军之中党人甚多,所以才调离武昌,以免他们留在湖北发生变乱。现在,全国各地响应武昌起义的消息纷纷传来,端方所部又困守资城,前后左右都是义军,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兵变”。邓承拔本人甚至已经闻得风声,军中的革命党人正在密谋起义,只要时机一至,立刻举军皆反。
    这四营湖北新军,都是邓承拔带了几年的老兵,因此军中上下,他有不少的亲信,军中有什么异动,也很难瞒过他。昨天,他往日里的一个亲信,就过来找他隐约的说道,弟兄们最近恐怕会有举动,希望他与端方保持距离,以免受累。邓承拔闻言,立时知道,这四营湖北新军,恐怕都有了反意,甚至自己往日的亲信,也在逐渐的疏远自己。
    邓承拔自问不是很有魄力的人物,要他带头“造反”,他是不能,但若手下要造反,要他与手下官兵对抗,他也不敢。
    加上今日有人秘密前来拜访过二人之后,终于,两人下定了决心。
    没错,如今被端方引以为心腹的两员领兵大将——邓承拔、曾广大二人的确已经动了杀他之心。
    只因为二人已经得了荆楚镇守使李汉的承诺,杀端方兄弟、迎入川鄂中革命军进资州,保他二人一身无忧,也可加入军政府之中为将。
    原来,鄂中情报司在派遣了几员说客提前抵达资州之后,混入城中已经联系上了军中的一些革命士兵,秘密商议举义之事。
    不过,情报司很快打听到了随端方兄弟入川的两人都跟军政府有些关系。第十六协协统邓承拔在武昌虽然没有黎元洪出名,但是他却有一员大将如今投效了军政府,即河南混成协统制—孙国安(原三十二标标统);而曾广大早年看重的一个手下,如今也在军政府混得风生水起,即第六协统制—季雨霖,说来这曾广大与季雨霖还有救命之恩,因此在情报人员请示李汉之后,他便同意,由孙、季二人亲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到了资州,又在今日送到他二人手中…
    端方哭成了泪人,两人也看的心酸,很快就跟端锦告了声罪之后,出了知府府衙,停在了府衙外不远的一个巷口之中。而在这里,赫然已经多出了几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等候在了那里,领头的一个军官名叫刘怡凤,带来的数十士兵都是邓承拔之心腹,早在二人进了知府府衙的时候,这队士兵便悄悄的围了过来,已经将知府府衙团团围住了!
    他二人出来时,带来的一群手下正在交谈,临挨着走近了,邓承拔赫然听到了一段对话。
    “弟兄们,要是我们留在了武昌多好,那样我们也能做首义的功臣!”
    “是啊,要是没有跟随端方老贼入川,指不定咱们如今也是军政府说得上号的一员大将了……你们知道那鄂中分军政府的张炳乾吗?嗯,就是现在的荆州镇守使……咱以前跟他还曾经一同受过训呢,结果人家参加了革命,现在都成为协统了……手下数千人不说,如今还管理荆州府,我的妈呀,早知道就不该入川,留在武昌多好!”
    “是啊是啊,如今可惨了,跟着端方那匹夫到了这个倒霉的地方,进退不得,还处处受到川民的敌视,幸好大人要举事,弟兄们可一定要把握住这个好机会!”
    “说得对啊,弟兄们再不起义就晚了。没看到南方各省都举义了吗,如今各省纷纷独立。李帅雄才伟略,他欲争夺四川之心如今天下皆知,我听说云南大都督只派了不足两千滇军入川,而人家李帅前后调动了近万人……妈呀,咱们虽然晚了些却不迟,正好能赶上!”
    “那还用说,只有杀掉端方,用他的头颅为我们开路,咱们这就去重庆迎革命军来。到时候参加了革命,这起义之功是少不了的,还不用再像现在这般提心吊胆的,连睡个觉都害怕!”
    “是啊,是啊……”
    邓承拔二人听得面上难看,对视一眼均是心中害怕,才知道便是他们的心腹,这如今个个也都起了革命之心。恐怕如不是他二人如今有了动作,只怕到时候举义时可能又要多出两个亡魂了!
    刘怡凤瞧见二人出了府,连忙咳嗽一声之后,顿时还在交谈的士兵们看到他二人出来了,不在说话围了过来。
    “大人,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的命令了,您看是不是让弟兄们杀进去,解决了端方老贼!”
    刘怡凤上前一步道,却是急不可耐的催促二人快下命令。
    曾广大有些犹豫,道:“那不太好吧,端大人一向待弟兄们不薄,能否留他一命?”
    “端方待咱们弟兄确实不错,但那是私恩,今日之事,是要报国仇!武昌起义,天下汉家儿郎,理应相应才是。若咱们不杀端方,湖北的弟兄和四川的革命党人,都会把我们视作附逆之人!”刘怡凤说得大义凛然,竟然还有一群士兵附和!
    “说得对,大人。咱们既然要举义,自然要借端方老贼的顶上首级一用,好昭告天下,咱们是革命党,是举义士兵,不是盲目响从者!”
    见曾广大不说话了,邓承拔却还没表态,那面上满是狰狞之色的刘怡凤突然上前一步,狞声冲邓承拔道:“大人若是下不了手,就让标下代您举刀吧……标下手下有一勇士,有一刀夺命之能耐!”
    然后转过身去,喝道:“卢保清!”
    “标下在!”
    队伍之中走出一员士兵,果然生的虎背熊腰,背上还背着一口大环刀,一副彪悍模样。
    “两位大人乃是知恩之人,不欲为难端方兄弟。但是这二人又非杀不可,你可敢为先锋,领兵斩杀了端方匹夫!”
    那汉子怒目圆睁,裂口笑道:“吾善用刀,杀之不过一刀罢了。敢不从命!”
    刘怡凤满意的点了点头,回过身来已是一双眼睛赤红一片,说不出的狰狞!只见他又上前一步道:“恳请两位大人下令!”
    邓承拔一看这态度,知道若是自己还要拦着,恐怕未等到军中革命党人起事,他这些心腹就要先解决了二人了,连忙点头应下。
    刘怡凤得令之后大手一挥,一队数十士兵不由分说便冲将出去,直扑不远处的知府府衙。
    没多久之后,府内一阵喧杂声。未几,传出两声惨嚎声。
    小巷之中,邓承拔面露一丝悲意,到底若不是危及生命,他还是亲近清廷更多一些。
    曾广大也是一样,见左右无人,小声道:“大人,标下观这城中之兵已是疯癫,未免日后危急生命,咱们还是趁机逃了吧……”
    邓承拔一阵紧张,注意左右无人注意之后,方才回道:“小点声,我如今也不敢确定这城中到底还有多少心腹之兵可用。罢了,党人到底与我不是一路,你准备一下,晚些时候挑个时间咱们弃城而走吧!”
    “是!”
    可笑二人一心为那朝廷,却是放弃了一个大好的机会,日后不免念之叹息。
    11月22日,入川鄂省四营新军称接‘荆楚镇守使’李汉之令,于资州斩杀端方兄弟反正,欲推原第十六协协统邓承拔为举义军总司令,迎川东之军接管资州。当夜,邓承拔、曾广大等清将弃军而走。
    23日,川东镇守使何进询问荆州之后,命白崇禧领一营入资州接管资州城防,同时任命刘怡凤为举义军一营管带,管带李锦标、陈荣钟、萧国斌三人因出走,由白崇禧自三营之中另挑选三人补上……
    夺下资州对于川东军政府可谓吞下了一块巨大的蛋糕,趁滇军尚未抵达川南(云南入川之路十分难走,远远比不得湖北沿长江西上方便),迅速吞并资州附近川东、川北、川南数十县镇。正是北望成都不过两百余里,南抵千年盐都自贡之北二十里,约莫占领四川四成以上领土,成为四川省内最强势力。
    与此同时,十二标也在李秀昂的带领下在川北攻城掠地,占去了十数县城,眼看鄂中入川新军大势将成……而这时,李汉终于松下了一口气,离开了自己已经待了十几日的荆州,回到了鄂中分军政府的临时所在地——应城。
    而随他一同抵达应城的,除了出动了数百民夫、牛马方才运来的各种机械之外,还有……
    第四卷 帝国东升 第365章 缘起
    命令杨林查找夏蕴贞的资料,纯粹是皇帝的矛盾之举,眼下各地秀女已经陆续选送上来,其中不泛有倾国之色的女子,可是王福却连看也没有去看,或许是基于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道理,那些秀女太容易得到,反而激不起皇帝很大的兴趣。
    迟疑了半响,王福才将那份资料拿起来,将资料翻开,匆匆扫过一遍,王福的脸上多出一丝神采奕奕的表情来,自言自语的道:“原来她还没有嫁人。”
    说完,王福忍不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正要唤人出去,只是马上又愣住,自己该如何面对夏蕴贞,直接让她进宫,这好象有点不妥,若她同意,未免失去许多乐趣,若是不同意,岂不是让自己颜面无存。
    若是展开追求,该如何追求,这个问题可把王福难倒了,他虽然两世为人,可是前世却从未有谈过恋爱,这一世,虽然已经有一子一女,可恋爱的经验同样为零,若不凭借皇帝的身份,如何取得一个女子的好感?
    王福恨不得直接找一个人来询问一翻,若说本朝的泡妞高手,非钱谦益那个老头莫属,若大年纪了还能娶到柳如是,在秦淮八艳中,柳如是可以说是最有个性的女子,当初连与陈子龙交往一段时间后都毅然分手,钱谦益以大柳如是三十多岁的年龄能将柳如是娶回家,足见这老头的泡妞能力。
    只是向这个老头询问泡妞能力只能想想而已,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还不如直接下旨让夏蕴贞入宫。
    看到皇帝一会儿神情高兴,一会儿又眉头紧皱,侍立在一旁的田成大感奇怪,忍不住问道:“皇上,何事烦恼?”
    王福抬头望向田成,心中哑然失笑,自己在宫中想最多也是毫无用处,倒不如先去夏家再说,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没经验,这个夏蕴贞恐怕更是没经验,同时心中微微有点懊恼,若是夏蕴贞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了,那样应当才更有情趣,可惜,自己的身份早有暴露。
    “说了你也不懂,准备一下,朕马上要出宫。”
    “是,奴婢遵旨。”田成应道,心中高兴起来,马上转身下去吩咐侍卫准备,不到一刻钟,皇帝一行已经出现在大街上,象平向行人一样缓步迈行。
    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了,太阳虽然还有高空照着,却没有半月前的毒辣,大街上人群顿时多了起来,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操着各地口音的士子带着仆人与商贩们讨价还价,离大考还有月余时间,许多士子闭门苦读,打算最后一段时间冲剌一下,也有不少士子胸有成竹或者自认无望,抓紧这段时间在京城闲逛,购物。
    “老爷,咱们要去哪里?”田成问道。
    王福正要脱口而出夏府,只是眼前两条人影闪过,随即转入另一个街道,王福心中一动,连忙追了过去,杨林等人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跟了上去。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追上皇帝后,杨林才松了一口气,二十多天前那三名中年人的身影他并没有忘记,侍卫们回报跟丢之后,杨林对于这三人心中的危险度大增,若说他们纯粹是巧合摆脱了侍卫的盯梢实在难予置信。
    王福站在街道口,望着前面人来人往的大街,心中有点茫然,到底是自己眼花了,还是那两个人当真是夏蕴贞两人。
    “没什么,朕可能看错人了。”王福有点失望的道,夏蕴贞有可能不在夏完淳府中,王福也就失去了再去夏府的兴趣,索性在街上闲逛起来。
    长街另一头,夏蕴贞与黄婉秋并排而走,手牵着手,两人依然是男装打扮,只是相貌俊美,还是惹得人频频注目,看到两人牵手,许多人暗叹可惜,如此品貌出众之人竟然有龙阳之好,一些人却看出两人是女子之身,暗叹世风日下,公然穿着男装在街上招摇。
    走了一段路,黄婉秋忍不住问道:“师姐,你刚才突然拉我走这么快干什么?”
    “没什么,那边人太多,没有我们要的东西。”
    “哦。”听夏蕴贞如此说,黄婉秋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只是心中却若有所动,她刚才看到对面一人好象有一点熟悉的样子,只是被师姐拉走的匆忙,如今回想起来,好象是第一天到京城就见到的皇帝。
    “怎么可能,皇帝怎么会在大街上,自己眼花了吧。”黄婉秋摇了摇头。
    夏蕴贞一直注意着师妹的脸色,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心中暗惊,上次见到皇帝后,黄婉秋十余天一直闷闷不乐,这些天夏蕴贞才一直带着师妹出来散心,没想到今天却与皇帝相遇。
    “好险,若是师妹看清了皇帝模样,不知又会有什么反应?”夏蕴贞心中想道,为了分散黄婉秋的主意力,不让她继续乱想下去,连忙拉着黄婉秋来到一个买布偶的摊子,指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布偶道:“师妹,你看这些布偶怎么样?”
    这个摊子上的布偶做得生动有趣,黄婉秋马上就被吸引住,不由自主的拿起来一个布偶看了起来,只是想起父亲第一次给自己所买的布偶的样子,不由又是一阵伤感,如今与父亲分别快六年了,恐怕父亲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个女儿了。
    夏蕴贞刚才只是随意拉着黄婉秋过来,不知不觉也被这些生动有趣的布偶吸引,一个个拿起又放下。这个布偶无疑是小孩子和女子所喜爱之物,两人年纪轻轻不太象有小孩的模样,手拉着手站在哪里挑选布偶,经过的人都觉得惊异,忍不住多看几眼。
    王福的双眼也在两旁的店铺打转,宫内物品虽然精致,只是到底不可能搜集天下之物,可是若碰到民间一些小巧的东西,王福也不介意买几件回宫,哄哄自己的一双儿女。
    不一会儿,几名侍卫手上就提着皇帝买来的几只纸筝,还有一些小孩玩的小巧玩意儿,看得田成和一众侍卫大感温馨。
    “老爷,我记得前面那条街就有一个卖布偶的贩子,里面各种布偶都有,若是皇子和公主见了一定喜欢。”一名侍卫道。
    王福点了点头:“好,前面带路。”
    “是。”得到皇帝首肯,那名侍卫连忙向前走去。
    布偶摊前,四名混混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这四人,半边膀子几乎是光着,上面纹着虎豹之类的纹身,既使是不认识他们的人,看到四人模样也如避蛇蝎,纷纷走避。
    “老大,你看,那里有两个雏。”一名纹着毒蛇,长相瘦小的混混看到夏完淳和黄婉秋两人的身影,眼睛一亮的道。
    四人老大是一名纹着虎头之人,大约三十余岁,下巴上的胡子如同针扎一样竖起,加上一脸横肉,显得十分粗犷,闻言抬眼看去,一双眼睛顿时变得贼亮,拍了拍纹着毒蛇模样的人头上一下,道:“瞎了你的狗眼,那明明是两个小妞。”
    被拍的那名混混摸了一下头,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夏、黄两人,终于发现了破绽,嘴马上也咧了开来:“老大不愧是老大,眼力就是高明,这样漂亮的两个小妞,若是能摸上一把,就是死了也甘心。”
    他们四人看样子虽然十分嚣张,其实只是最底层的小人物,只能干一些偷鸡摸狗之事,京城藏龙卧虎,说不定街上走的一个普通人伸出一根手指就可能把他们碾死,强抢民女之事绝没有胆量干出来,只是沾些小便宜,却不是没有胆子。
    那名纹着虎头的老大嘿嘿一笑:“看老大我的,今天咱们又可以吃香喝辣了。”
    向另外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一起向布偶的摊子挤去,刚刚接近布偶摊,一名混混突然出手向另一名混混打下,啪的一声,正中那名混混的脸上,被打中的混混一手捂脸一边大叫道:“你为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小贼,竟然敢偷你大嫂。”另一人一边打一边骂道。被打的人自然不肯干休,也开口骂起来,指责对方泠落妻子,对自己偷人之事却不否认。
    好大的八卦,布偶摊旁边马上围上了一圈人,两名混混边撕打边向夏、黄两人接近,那名纹着虎头的大哥赶忙过来劝架:“哎,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这是他们做惯了的游戏,等下两人就会假装收不住脚向夏黄两人倒下,而虎头大哥和那名纹着毒蛇的男子则会挡住夏黄两人躲避的空间,使得数人不得不碰上,若是男人,通常在一碰一挤之间钱袋就会不翼而飞,女子则除了钱袋外,往往还要吃一个暗亏。被调戏的女子在无人作证的情况下,往往只能哑吧吃黄连。
    四人却完全没有想过这夏、黄两人非但不是雏,而且还是煞星,两名混混刚到夏、黄两人身边,两人就已经察觉,只是对于这样的混混,两人毫无在意,断续挑选着布偶,就在两名混混假装收不脚向夏、黄两人倒去时,夏蕴贞和黄婉秋两人同时伸脚,在两名混混屁股上一踢,两名混混身不由己的向远方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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