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看着心痒痒的,把被儿子抓住的手指抽出来,去捏夫郎的耳垂,把淡粉色的耳垂捏到桃红色才放手。
    “对了,其羽公子的昏期定下了吧,是哪一日?”
    “之前还说年后呢,结果推到了二月底,大概是二十八吧,”式燕侧了侧脑袋,“说是那日比原先定的日子更好。”
    夏越眨了眨眼,笑着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倒想着,大概是那小公子为了让式燕能出席,才往后推日子的吧,对方那郎官也愿意,想来是个不错的人。
    不过,提起其羽的亲事,式燕又开始翻出自己列的礼单纠结了,他列好礼单很久了,但总觉得不满意,哪里不好又说不上来,只好每天都拿出来看看想想。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他想再改善改善,尽量做出个最满意的。
    虽说这点程度的思考没什么,总该让夫郎有些事做,不然一个本来很勤快的人,突然无事可做,也是很容易产生负面情绪的。
    但是夏越这个人,到底是不舍得看夫郎眉头蹙起来哪怕一点。结果他只忍得住又让式燕独自了两天,便凑上去给夫郎出主意了。
    好在式燕不是别扭的人,丈夫的建议他很感激,云爹爹来接宝宝时,也夸了他礼单上选的都很好,式燕没觉得自己没用。毕竟才接触这些事情,他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像丈夫和公爹那样滴水不漏,丈夫也说了,让他慢慢学就好。
    受了夏越的影响,式燕如今想法很积极,他也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独立做好这些的,到时候便不需要麻烦丈夫了。
    自己把喜久醉和家宅事务打理妥当,让丈夫能专注于酒藏,是式燕的目标。
    式燕将礼单定好,交给小侍从和其他家仆去置办后,云家就要开始筹备孩子的满月宴了——
    75、满月宴(一)
    满月宴,夏越的意思是要大办,但不可铺张。
    家里宴客都是内务,按说郎官是不插手的,夏越也就是出些主意,定个意思,余下的,有云爹爹和式燕照着他意思去做。
    云爹爹觉得很是欣慰,他家这个独子,虽然从小就受尽宠爱,却是一点纨绔子弟的恶习都没有,该花的不吝啬,该省的不浪费,大方而不败家,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云爹爹觉得胤城里哪家郎官都比不上夏越。
    式燕是节省惯了的,不过许来云家一年多,倒也已经习惯了云家的开销程度。丈夫的意思他很清楚,排场是要大的,不能显得小气,但不能有多余的浪费。太奢侈的饭菜没必要,菜单要定得意头好又显得上品,搭配要妥帖,酒也要选好。
    云家两个主事的卿倌都是能干的,没花几天便把菜单定下,宴客名单列好,宅子上下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式燕反正一直待在房里,便负责给客人写帖子,夏越抱着宝宝在一旁看,教他不同的对象选择不同的说辞。很久没有写过这么多字了,式燕其实有些忐忑,怕自己字不好看失礼于人,但看丈夫并未说什么,他便安心下来,帖子写好后,便着人赶紧派了出去。
    “温公子他们不晓得能不能过来。”式燕依着夏越的意思,也给京里的温有恭送去了帖子,毕竟与夏越称了兄弟,不邀请是说不过去的。
    夏越也不确定这个时节京里是否抽得开身,他认为温有恭能来自然很好,不能也不好强求。
    想起京里,夏越笑着对夫郎说:“到三月的时候,我带着你上京,一块儿去参加品鉴会,可好?”
    式燕顿时觉得十分惊喜,哪里会说不好,脸上那雀跃神情,就差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了。
    夏越看得好笑,知道式燕是开心品鉴会上有许多酒可以喝,不由得在心里暗道了句小酒鬼。
    产后二十日,沈大夫来看过式燕后,告诉他可以出门了。
    “少夫人身子恢复得很好,出门是没问题了,”沈大夫道,“只是还是要多加小心,不可着凉。沐浴还要继续让少爷帮忙,到下个月方可坐浴。食补仍然要继续,若有不适,尽管来找在下。”
    式燕认真听了,点头表示会谨遵医嘱,沈大夫又转身对夏越说:“少夫人能出门,最好还是有人陪着,其余的注意事项,在上回给少爷的轴子里都列着,少爷按照上面写的去做即可。”
    沈大夫在式燕生产那日,给夏越的那个小轴子,写的都是如何照顾产后卿倌,夏越一直都照着做,凡是上面提及的禁忌,他就算不理解,也绝对不去尝试。
    夫夫俩送结束看诊的沈大夫出门,跨出门槛后,沈大夫突然回过头,嘴角挂了一丝浅笑,道:“对了对了,少夫人虽然恢复得好,但房事还是要再忍耐一个月,请少爷耐心等候。”
    被毫不避讳地提起房事,式燕瞬间感到脸上一阵发热。夏越厚脸皮,虽然不觉得害羞,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沈大夫在小轴子上都写着了,他自己本身就心里有数的事情,需要这样故意拿出来说吗?那丝笑意看得夏越牙根痒痒的。
    虽说可以出门了,但式燕也没有想去的地方,除了让夏越陪着去了一次喜久醉之外,他基本也只在院里散散步。宝宝快满月了,虽然公爹有心让自己好好休息,没让他操心,但也有不少是他这个做爹爹的要做的事。
    到了宝宝满月那日,云家热闹非凡。
    一大早,就有家仆开了大门,在门外挂起了崭新的大灯笼。前院里烧起了竹节,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响起来,整个宅子就都开始忙活了。
    满月宴分外席和内席,受邀前来的客人自然是进到内院入席的,宅子外的外席,是招待街坊邻里的。长桌沿着院墙摆开,酒菜水果点心和红蛋摆着,侍从家仆在旁边候着。有新准备的上来给个小红包,空着手的上来说句吉祥话,都可以讨到杯满月酒喝喝,就着精心安排的小菜,即使没有坐席,也是很惬意的。
    外席是从中午就开席的,一直摆到黄昏。内席的客人却是到了黄昏才开始到访。
    云家的厨房从前天夜里便开始忙碌,外席的酒菜换了四轮,终于结束了之后,又要开始准备夜间的内席。
    内席直接用了喜久醉的菜单。式燕原本顾虑宾客不少,王厨子可能会忙不过来,提议过请独乐楼做这顿满月宴的。被成掌柜和方管事知道了,两个人带上王厨子,直接找了式燕。自己东家添丁这种大喜事,怎么能交由外人来做呢,哪怕当天喜久醉关门不做生意,也是要做好这个满月宴的。
    云家厨房特地空出了个大灶给王厨子,其他人都在忙着做外席时,王厨子带着伙计就开始准备晚上的菜肴了。有点空闲时,云家厨房的人就都去围观王厨子。
    夜幕降临时,云家门前的大灯笼亮了起来,红彤彤的很喜庆。
    客人陆陆续续到来,夏越在前头招呼着,看到其羽和言久一同前来,赶紧迎了上去。
    “两位单独来的?”
    两个人对夏越道了喜,其羽答道:“家父还有公事,跟爹爹他们要晚些才到。我是在街上遇到言久的,便一起先过来了。”
    “太好了,”夏越松了口气,看到两位卿倌疑惑,才笑道,“可否劳烦二位到房里陪陪式燕?离开席还有段时间,我担心他会闷。”
    其羽和言久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他们两个未成家的卿倌单独坐在席上是太显眼了些,可以先去看看式燕和宝宝,自然是点头答应的。夏越忙唤了个侍从来给他们带路。
    式燕给宝宝洗了个澡,换了套新的衣裳,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自己也穿了两日前才送来的新衣,爹儿二人就在房里乖乖等着开席。
    小侍从在房里伺候,听到敲门声,便去开了门,认得门外其中一位是知府家的公子,与自家少夫人交情甚笃,便赶紧行了礼问了好,将人放进了屋内。
    虽然并不觉得很闷,但突然看到友人来访,式燕还是很惊喜的,有人陪着聊天,当然比自己待着要开心些。
    言久与式燕是在拜神后第一次见面,面上还有些不自然,但仍是坦率地道了喜。
    看到式燕怀里的小宝宝时,两个人都露出了很欢喜的笑容。
    “他真可爱,”其羽小心地摸了摸宝宝的脸颊,“上回就想说了,这孩子眼睛好大,水汪汪的,像能照到人似的。”
    言久也伸手握了握宝宝的小手,看到宝宝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忍不住感叹:“真乖,看到生人他也不哭。我家弟弟以前哭得可严重了,满月宴根本是从开席哭到散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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