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当年有人冒充她诬陷之事,至少天帝爷爷会信她。可众神封印之事却让她彻底看清了。若是天帝爷爷当真对她丝毫不疑,不担心她功高震主,有异位之嫌,怎会任凭众神将她封印?
    郁泉幽的目光扫射在上座的天帝身上。
    九龙宝座之上的天帝感受到了她目光中丝丝失望与痛楚的情绪。不由得心虚的低下眼眸。
    “孙儿向陛下请安。陛下,别来无恙。”郁泉幽冷淡的说着话。那语调的低沉已经达到了冰点。让天帝暗自心惊起来。他沉着眸看着郁泉幽。这孩子,九年以来,应该是恨透了他与帝玦,以及六界这一众人。
    “当年封印之期,朕设下的...便是九年之期。如今虽未达到解封的日期。可你也受了九年的囚禁之苦。如今回来...自然是好的。”天帝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道。
    底下一众神仙听着却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九年前,天帝下令驱逐雪神殿下于琼津山谷之下,封印囚禁之时,并未曾说过什么九年之期。众神都纷纷讨论起来,难道天帝陛下是害怕雪神在凌霄宝殿之上做出什么不可饶恕之事,才说出此番一段话?
    郁泉幽看着殿上这些仙臣们的反应,便知道,天帝爷爷此番说出的什么九年之期不过是拿来堵住她的嘴的一番安抚之语。于是忍不住冷笑一声,如今便是连爷爷都变得这样虚伪不可信了么?
    她讥讽的盯着上座的天帝笑道,“多谢陛下...即是如此。只是,臣有一事不服。”
    天帝看着她那般阴冷的目光,心间不由得一阵发麻疼痛,抬了抬手,轻声说道,“你说。何事不服?”
    “九年前,在南天门前对天兵天将大开杀戒的人不是臣。扰乱六界秩序的人也不是臣。臣平白无故的替那贼人承担了罪责,实在觉得冤屈。望陛下许我彻查当年之事。”
    她这一语,实在是语出惊人。九年前,郁泉幽在南天门大开杀戒之时,是所有神仙都亲眼看见的。虽然一直以来都有太上老君坚持着上诉郁泉幽的冤屈,但绝大部分的神仙都相信了这个事实。
    如今,当事人却亲自说出那时南天门之人不是她,自然掀起一阵风波。
    “殿下这话说的我们便不懂了。当年南天门那场屠杀,是我们亲眼看见的。难道那么多人看在眼中的真相就被殿下这一句愿望抵消了?”九年前,第一个看到郁泉幽屠杀天兵天将的上神真经天神站了出来,一副极为不相信与极度厌恶的神情。
    “真经天神说的倒是好笑。难道冒充之人会让你看出来他是冒充的么?”郁泉幽厉声一句话,将那人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君九年前,深陷纤云神使与炎珺血风左使的阴谋之中,南天门屠杀事发之时,本君正身处于炎魔洞之中。被纤云神使囚禁整整三月,哪来的机会到南天门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她昂着头,说出当年事实。
    她这一番陈述,却让在座的众仙更加吃惊起来。
    “殿下这话说的...您说您当年身处炎魔洞之中,被纤云神使囚禁,又有什么证据呢?”有人提出质疑。
    这让郁泉幽眉头轻轻一颤。沉默了一会儿,就当众神以为她根本没有证据时。郁泉幽忽然拍了拍手,手中浮现出了一面浮绿镜。
    “这是我师父清竹医神曾赠与我的浮绿镜。众卿皆知,这面镜子能够记录所属人三十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所记下的一切场景决不可更改。可谓是一面事实的镜子。本君当时深陷炎魔洞的场景画面皆记录于此面镜子之中。这便是本君的证据。”
    九年前,郁泉幽虽然让白鹤将浮绿镜带给了狐墨。可当时她被逼迫到琼津山巅之上的那一瞬间,狐墨早就拿到了浮绿镜安放好了玄七。封印之后,便又将这镜子交换给了他。
    郁泉幽定定的看着这面镜子,朝着空中轻轻一抛,施了法术,让众人看见了九年前南天门屠杀事发之时,她身在何处的场景。三个月的颠沛流离,囚禁之苦让众仙看的一清二楚。
    这不禁使得众人瞬间都没话可讲。
    “陛下...老臣便说...雪神殿下绝不会做出当年那样的事...”太上老君看了镜中所记录的内容,既气愤,又喜极而泣。
    天帝坐在高座上沉默不语。一旁的蛮荒之君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就算有浮绿镜又怎样?你这妖女身怀天地灵力与全魂之力,我们怎么能知道这镜子之中的内容是不是你瞎编的?”
    郁泉幽轻嗤一声,“蛮荒之主,说话可要兜得住。浮绿镜乃为伏羲大帝所锻造出来的宝物。本君就算再有本事,又怎么奈何的了伏羲大帝的神术?”
    “你这妖女有什么妖术说不定便能将伏羲大帝的神术改了呢?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你手中的那面镜子是否当真是浮绿镜?”这林河十分讨厌,喋喋不休,蛮不讲理的纠缠着。
    郁泉幽冷不丁朝着他冰如铁的看了过去,“本君还不屑与骗一个蛮荒而来的小厮?”
    “你!”林河被气的说不出话。
    可林河的话在众仙听来还是有些效果的。刚刚相信了郁泉幽受了冤屈的这些神仙又开始怀疑她的意图。直到大殿门口传来了另一声厉喝声。
    “雪神殿下手中的浮绿镜的确是我当年所赠。诸位上神不必怀疑。”清竹不知何时得知了郁泉幽的踪迹,匆匆忙忙的自玄界赶来,一副清冷的模样只叫众神都静了下来。
    “清竹...你说的可是当真?”一直未曾开口的天帝却在此时突然开口询问起来。
    清竹微微一愣,朝着天帝一拜,正儿八经的说道,“回陛下,臣所言千真万确。”
    “即是如此...当年之事...看来的确是朕...错怪了雪神?”天帝喃喃起来,便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
    郁泉幽察觉了天帝的异常,看在眼中,小心翼翼的藏起来。
    “陛下,臣愿请...彻查当年之事。”郁泉幽再一次低头行礼提及此事。原本以为她这个天帝爷爷还要再三周旋一番。却不料他下一句便开口应允道,“准了。即是要查,便定要好好的查。”
    他这一句,让郁泉幽有些疑惑起来。在这一刹那间察觉到当年之事似乎并没有那样简单。
    天帝都撂下这样的话,下面的众位仙臣自然也不敢在多说些什么。郁泉幽气势甚足的从凌霄宝殿上甩袖离去,倒是走的十分的快,丝毫不给上座的天帝一分面子。
    郁泉幽火急火燎的冲出凌霄宝殿,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离忧殿寻仇。可她这被官芸柔惹来的一肚子怒火叫她冲破了封印结界,等不惯冷静,便这一番大闹宝殿,已经让六界看了笑话,此番若直接去了离忧殿,只怕还是有损天族面子的,甚至对于她日后重归天宫之事都有所阻碍。
    她站在宝殿外来回走了几圈,消了些气,总算冷静下来,脑子不再发胀热乎。
    于是晃悠悠的便准备朝着自个儿的殿宇走去。身后清竹也紧赶慢赶的追了上来,匆忙唤住了要走的她,着急的凑了上来。
    她与清竹九年未曾相见。这清竹依然是从前的老样子,却没作什么大的变化。郁泉幽消了一番怒火,冷静了些,对人的态度也自然稍稍改了一些。
    “医神。”她终究是客客气气的行了个礼,心底儿同清竹还是有些生疏的,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将师父这声称呼叫出口。
    “你这傻孩子,方才堂上还称呼我为师父,怎得一出来,又想同我拉开关系?”隔了九年,清竹到没把这时间拉扯出的生疏感当回事,只像从前一般照样一袖子抡起,给了郁泉幽一记糖炒栗子。
    “....”郁泉幽急忙摸着头上传来火辣辣痛楚的地方,气急败坏的冲着清竹道,“师父,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像以前?”
    她这一声下意识的唤,瞬间便将两人多年未见的生疏与尴尬全都打发没了。
    “你师父十年如一日,就算时间再久,也不会变,怎么就不和以前一样了?”清竹听着她的话,反倒有些哭笑不得。
    “师父...这些年过得可还好?”郁泉幽轻轻问了一声,这语气里包含着种种心酸与不忍,让清竹全听了进去。
    “没什么不好的。你走后,我又归了隐,同我家娘子过的极好...”清竹笑笑,只想着安慰郁泉幽,却不晓得将自己娶亲之事暴露了出来。
    “娘子?”郁泉幽吃惊的捂住嘴,瞪着清竹,似乎不敢相信。
    清竹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倒是忘记同你说了,你离开的九年里,师父为你添了一位师娘。”
    郁泉幽呵呵笑了起来,“呵...师父,你这万年老光棍现如今终于从良了?”
    她听着是极为高兴,高兴着,这皮性子便也上来了,调戏着清竹,只叫他老脸一红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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