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辛媚见到叶经秋取出元圣利所赠丹药,知道这粒药对叶经秋极重要,当即阻止道:
    “大哥,你这药已经只剩下这一粒了。依我说,你把它剖开,分成四份,先给义父服用一份,看看效果如何。”
    辛媚的意思,自己是服用过这个药的,其效果神验得很,用其四分之一给义父服用,应该是足够了;剩下的虽然只是四分之三,也许将来叶经秋用得上时,还能起到作用。
    叶天正等人听了,心中不免暗暗叹息:“果然是‘亲讲近,房讲寸’,‘地要深耕,儿要亲生’。现在看看,这女娃终究向着叶经秋,不偏向半路认来的义父啊。”
    叶经秋听了,也觉得辛媚说得对,当即将丹药剖开,取其一份,就要带水送入义父口中。叶天正见他果然依辛媚之言,将药剖开,不觉一声叹息,又不好说什么。
    叶经秋听了这叹息,一时未明其意,说道:“族老爷爷,你别愁,我义父自然无事。”
    辛媚却是听出其意,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暗想你们不识叶大哥这丹药的厉害罢了。
    叶经秋将药带水送入义父口中,不一会儿,叶保仁就觉得身上清爽,疼痛消失,骨伤处麻痒发热。
    叶经秋见了,不失时机地助义父疗治。只见他扶起叶保仁,盘坐在其背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合掌运气,随即双掌划过弧线,左掌单立于胸前,右掌平推,贴上叶保仁后背,将真气送入义父体内。
    叶保仁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后腰入体,他不知道那里是命门大穴,只道是后腰间。
    一会儿功夫,真气在叶保仁体内运行了数个周天,叶经秋察觉药性全被激发,骨折处基本痊愈,这才收功而起。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就见叶经秋辛媚二人面带微笑,叶保仁却是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众人不明其意,却有一人也明白过来了,这人就是族老叶天正。只见他也哈哈地大笑起来了,笑着笑着,却又放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众人等面面相觑,不知叶天正这位族老一大把年纪了,这会儿哭个什么。
    却是叶保仁道:“天正叔,好了,我们叶家从此可以不受人欺负了!”
    叶天正闻言则是不住地点头。叶经秋的义母李红头脑本就不太灵光,此时则如孩子一样哭泣着。
    叶保仁走过来,拉住她安慰:“别怕别怕,你瞧,我这腿好好的,哪有什么毛病?”说着话时,还伸出拳头,捶着自己的腿给李红看。众人也都看见了,吃惊得很,都暗道这义子给叶保仁吃的究竟是什么药,能如此灵验?!
    叶天正却是一把拉住叶经秋,又叫辛媚,口中说道:“保仁老侄,你先看住你家李红,我带经秋娃儿和辛丫头去说几句话。”
    叶保仁答道:“天正叔,你安排就是。”
    转过脸来,叶保仁又对叶经秋和辛媚说道:“经秋孩儿,你和辛丫头就跟族老爷爷去罢——我和你义母这儿你放心吧。”
    叶经秋、辛媚两个回答了一个“是”字,就跟着叶天正出了篱笆小院,一直来到村东首。
    这里是三间草房子,门楣上方写着“叶祠”二字。
    只见叶天正打开房门,带二人进来后,一言未发,先向堂中供桌上的牌位叩起头来。
    叶天正叩毕起身,又要给叶经秋辛媚二人跪下叩头,叶经秋辛媚二人赶紧拦住。
    叶经秋道:“族老爷爷,这万万使不得。您老有话只管说来就是了。但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决不推辞。”
    叶天正听了,这才开口,一五一十地把叶家人的处境遭遇一一说了。
    原来这叶老庄,只所以称一个“老”字,是叶家在此已经传承千年。但是千年来,人丁不但不兴旺,反而渐少。
    叶家作为炎族人,天生擅长炼制,本当兴旺发达才是;可惜三百年前这归江城城主换成了黄家后,叶家就更不如意了,渐渐地此地人也来打压了。
    一百年前,叶家还有二十多家人家,现在却只剩下了十八家人。
    ——叶经秋问明其中缘故,原来这黄城主不但对叶家人加征赋税,而且加派兵役;同时,还宣扬说叶家人一旦势力壮大,会成为什么什么祸害,因为叶家人是炎族人。
    这叶老庄,说到底不过是归江城外百里远的一个乡下村庄而已,叶家人也都不过是泥腿子,哪里经得起一城之主的打压?
    四邻八乡的异姓人欺负叶家人,也不过是顺着城主之意,破鼓一齐擂,墙倒都来推罢了。
    叶经秋也暗自诧异一个乡下村庄,竟然被一城之主重点“照顾”,更诧异这城主竟然是何等无用的废物,三百年时间也没灭得了叶家人,看来,应该是天不灭叶啊。
    叶天正明白叶经秋的心思,告诉叶经秋道,不是姓黄的无用,而是这里的人寿命长,普通人都是二百岁左右的寿命,叶经秋这才恍然大悟!
    此前所见种种都是有原因的,怪不得这里的人也罢,畜牲也罢,生来就是先天境界!
    先天境界的人,寿命长久,所以单凭阴招,叶家人小心防备之下,难怪姓黄的三百年来打压却是灭不掉叶家。
    叶天正道:“经秋娃儿,就凭你拿出的那个药,我看你和辛丫头都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神教中人了,你们能不能帮帮老叶家一把?”
    叶经秋听了,也为这同姓家族而难过。毕竟这里一十八家都跟自己一个姓,而且自己还认了村中的叶保仁为义父,这个请求,自己当然不能不理。
    何况今天自己亲眼看到义父遭遇,被人打伤了还不敢追究啊!
    叶经秋是个有考虑的,心中略一思索,想到一法:能不能学学元大哥的做法,重建叶老庄呢?
    叶经秋于是跟叶天正一讲,叶天正迟疑问道:“经秋娃儿,这重建要怎么做?得多长时间?”
    叶经秋道:“族老爷爷,只要你同意,号令全村人齐上,工程可以分期做,短期的三个月,中期的一年,长期的事务,大约三年就可以完全建成。”
    叶天正听了,当即点头同意。
    叶经秋见他同意了,就问了什么是神教的人,神教又是什么。叶天正也一一给叶经秋说了个明白。
    叶经秋的想法,就是学元圣利的方法,给这叶老庄布上阵法,如果弄好了,也许这叶老庄从此成个世外桃源也有可能。
    叶经秋当即对叶天正说道:“族老爷爷,你先回去对婶娘大爷们知会一声,说清意图。我跟辛妹要到村外转悠一会,相度一下地形。”
    叶天正连声说好,就此去了。
    叶经秋与辛媚二人出了村子,运起九宫游龙步法,很快就绕村子转了一圈,暗叹叶老庄果然贫穷。
    这一圈子下来,发现叶老庄正北方七八里路外的大山可以借势;东西两边虽无势可借,却喜十里之内并无人家;南面虽然也有村庄,但有一个数十亩大的藕塘隔开;这塘子也是东西走向,长约四千米,最宽处有千米,狭处也有近百米,也正合利用。
    叶经秋看过四周地形,就跟辛媚说道:“辛妹,我们到那山上去看看。”
    叶经秋说罢,先一步动身,辛媚跟上。
    前后不过数分钟时间,二人来到山上了。
    叶经秋相度山势,就见峰前一挂白练,水声轰鸣,往下注入一个池子,又从池内向西流去,入了一条小溪中去了。
    这小溪本是一条大河在源头,只是叶经秋当时不知道罢了。
    叶经秋看着瀑布情势,心中忽然一动,对辛媚说道:“有了,我借这瀑布之水,分它二分水势,这做天然的护阵河,辛妹,你看如何?”
    辛媚听了,早已知晓叶经秋之意,当即点头附和。
    此时已到午时,叶经秋辛媚二人却不回去吃饭。
    叶经秋取出如意剑,说道:“如意如意,今天辛苦你帮我做一件不体面的差事。”
    辛媚见了叶经秋如此模样,不由得嫣然一笑。
    只见叶经秋将如意剑当作犁头,插入地表尺深,运起真气,喝一声走,于是一弓腰,身形挪移向前!
    叶经秋这一路行来,身后犁出一条一尺宽一尺深的小沟。辛媚却是看了半天没明白这个是什么意思,就对叶经秋说道:
    “大哥,请村上的叔伯们来大家一齐动手就是了,你这样弄,沟太狭浅,只怕没有用的。”
    叶经秋却是边向前挪移边说道:“辛妹,山人自有妙计,大哥先跟你卖个关子!”
    辛媚听了,不由得咯咯娇笑。
    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浅沟开到藕塘。
    这条沟,自山上下来,经过村东,到藕塘这里,南北蜿蜒有十一二里。叶经秋又返身向北,再次来到山下,在浅沟出山三里多处,如前做法,另开一沟,自村西经过,也是通向藕塘。
    辛媚道:“大哥,我看明白了!但有一点要提醒大哥,藕塘积水又向何处去呢?”
    叶经秋笑笑说道:“辛妹,明白了就好。至于藕塘积水,自可由原先的出水口泄出,这一点不必担心。”
    二人说着话来到瀑布之下,这瀑布之水,之所以向西而不是向东,皆因东边有一巨大石头山拦住。
    叶经秋此时虽然还没有搬山填海之能,但要破开这巨大石山,借得二分水来,却也是小事一件。
    叶经秋运起如意剑,如切割豆腐一样,更是从山体中挖开一条水道,顿时,瀑布之水,有二分自水道滚滚而流,冲入先前所挖的浅沟之中去了。
    辛媚笑道:“大哥,你这平地开沟的法子,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我估计数天之后,这瀑水冲刷之下,这小沟也就有三四米宽了吧。”
    叶经秋笑了,说道:“辛妹,应该是七八米宽才对。你想想,我先让这水流冲刷东边这条沟,可不就是七八米宽么,然后再引这水冲刷西面的沟,不就成了么!”
    辛媚笑道:“大哥怎么让这水流听你使唤,分个先后冲刷?”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嘛。”
    二人说着笑着,就顺着东面小沟,一路走回,但见水流冲刷之下,不断地带走浮土!
    等二人到了村东头时,小沟已经开括到一米宽了。
    二人到村头时,就见义父义母在村头张望。
    原来是二人这半天未回来,日已过午了,于是族老叶天正就让人来村头等着。
    叶保仁见了二人,不胜欣喜,就喊道:“经秋孩儿,辛丫头,回来家吃饭喽!”
    叶经秋与辛媚答应着,一行四人到家来,却见族老叶天正和几个本家在院子中坐着。
    叶经秋一家四口吃饭,几个本家也并不离去,众人就边吃边聊。有一个说道:
    “经秋老侄,你说的那建个什么阵就能挡住外人,究竟是什么阵啊?阵是什么东西呢能这么厉害?”
    这人叫叶保平,说起来辛媚昨夜就是从他家晾衣绳上偷的衣服。他婆娘早上回家去就跟他说了所见所闻。
    这叶保平只道难得保仁兄弟认了个义子,虽不主张宣扬,但心中自然是有些不乐意,就此也有些不大相信叶经秋的话;这会儿,趁着这个时机,带着些儿不乐意地把疑问说出来了。
    此时叶经秋吃饭已毕,就听叶保仁道:“经秋孩儿,这是你保平大伯。”
    于是叶经秋说道:“大伯,等吃完饭,我们去村东村西看看吧。”
    叶天正首先同意。
    不多时,一众叶家人都出了院子,村东村西两边看过,都不觉咋舌——村东西两边在半天时间里各多出了一条沟,深约一米,宽有二米。而且水流冲刷,这沟还会变得更宽更深!
    众人这下子对叶经秋二人彻底信服——就这么半天工夫,平地开出这么两条沟,这得有多大的本事啊!
    回来后,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叶经秋下一步怎么做。
    叶经秋道:“我先画出阵图图本,哪里建房,哪里打井,哪里栽树,哪里挖塘取土,到时只须按照图本上说的做就可以了。大家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建造一个分水阀。”
    众人听了都叫好。叶天正就吩咐各家有力出力,有物出物,先拿出木材来造分水阀。
    叶经秋设计的个阵图分别画在四张皮纸上,四张合一,就是总图。又一一将待建造之处,并建造何物,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样就把下半天时间耗过去了。
    晚上,辛媚在家陪送两老,叶经秋带着村中人来到沟边,接回早上外出去工坊做工的叶家人——这些人还不知道村子已经处在水沟环抱之中了。
    这一夜,叶老庄一夜无眠。天亮后叶家人全部聚到了叶保仁家。叶经秋和辛媚也是早早起来,与族老及全村人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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