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是,记忆犹新。老人又问,说那你应该知道如何称呼我么?我点头,又摇头,说您是宗教局奠基人之一,是共和国的元老,作为末学后进,我叫你一声许老,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敬?
    这老人嘴角下抿,似乎有些不高兴了:“陆左,你是真傻,还是在跟我装傻呢?”
    听到他说了这句话,我便也不再矫情了,直接纳头就拜,问安道:“晚辈陆左,拜见师叔祖!”
    我这爽快的行动赢得了这老人家的好感,他伸出手来招呼我道:“好,好!你这一声师叔祖喊出口,我这两年来帮你说的话,也没有算是白讲。你且坐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在这样的老前辈面前,我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乖乖坐好,老人打量了我几分钟,点头说道:“嗯,龙老兰教了一个好徒弟啊……”
    瞧见这老头儿一副慈祥的模样,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说惭愧,我外婆生前的时候,我并不了解这里面的门道,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打工奋斗,到了她临终前,才勉强陪了她几天,如此说来,还真的是有些不孝。怎么,师叔祖,你可认得我外婆?
    这名为许映愚的老者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说当年我离开敦寨的时候,她是全寨子里面最水灵的小姑娘,比那荷塘边的荷花还漂亮,比那月牙儿还要皎洁,没想到一晃一甲子,竟然也魂归幽府了。唉,老一辈的人,一个一个都故去了,现在可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他感叹了一声,然后低头问道:“陆左,你可知道,我为何千里迢迢地赶过来?”
    我点头,说可是为了许映智?
    他沉默了,过了半分钟,说你是个聪慧玲珑的孩子,那么你说说,我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小心翼翼地说道:“您们是师兄弟吧?”许映愚嘴角咧了咧,说不仅是师兄弟,而且还是亲兄弟,许映智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而你外婆的师父,则是我们的堂弟,这你可曾晓得?
    我略微有些惊讶,不过继而又恍然大悟,说对了、对了,难怪你们长得如此相似,竟然是有着这层关系。不过仔细思量倒也并不奇怪,敦寨以前是个比较封闭的苗寨子,常年通婚,使得寨子里面的各房各家都有些亲戚关系,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老家人提起过你?
    我笑了笑,说要知道,倘若有人知道您老人家在中央当这么大的一官,我们那里的县干部还不得每年,都朝你这里进贡,跑跑政策和扶贫款啊?
    我并不畏惧许映愚的身份,而是跟他瞎侃着,他眉头的皱纹也舒展起来,说我一辈子都在秘密战线上面工作,他们跑来找我,也是没什么用的。至于为何从来不回敦寨,这里面涉及到了老一辈人的秘辛,你可曾想听?
    我点头,说倘若没有特别秘密的事情,说来听听倒也无妨。
    许映愚仰起头,办公桌橘黄的灯光照在他刻满岁月沧桑的脸上,老人斑若隐若现,而他则似乎陷入了对一个难以忘怀的岁月,那深深的缅怀中去——
    当年洛十八以汉家乞儿的身份,从湘西怀化一直颠簸流转到了靖县,翻越十万大山,一路蛇虫鼠咬,终于在大敦子镇这个还算是热闹的山中小集奄奄一息,在即将死去的时候,被敦寨苗蛊的神婆救回一条性命,然后不知道费了多少艰辛苦楚,才传承得了一身业技。
    不过当时的敦寨苗蛊业已落没,不复往昔风光,在那个军阀混战的乱世,寨子里面的乡民总是受人欺负,洛十八性格暴躁,总爱奋起反抗,结果给人撵得跟死狗一样,最后差一点死在了青山界。
    可是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又回来了,如王者降临,自称洛十八,将所有欺辱过他,欺辱过苗寨的军阀恶霸都给尽数剿灭,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年纪轻轻便闯下偌大名声,而后开始收了许映愚他们作徒弟,创下偌大基业,现如今回忆起来,恍然如梦啊……
    我听许映愚谈论洛十八,直呼其名,而没有使用尊称,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其实我的心中一直都有些忐忑,说起来,我算是面前这位总局大佬的杀弟仇人,如此算来,人家将我千刀万剐,也是有充足理由。这个许映愚果真是久经政局的大人物,那察言观色的本领让人赞叹,一见我脸色犹豫,便停止了回忆,对我说道:“怎么,你可是觉得我对洛十八直呼其名,是有些大不敬了?”
    跟这样的人物说话,藏着掖着必然不行,然而简单直接也实在不妥,我斟酌了一番,然后才说道:“我的师父便是我外婆,而且平日里相处不多,不过我见到其他人,对自己的师父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所以才会有一些疑惑……”
    许映愚笑了,说他当年收徒,便让我们喊他洛十八,说此乃尊称——他生来便是离经叛道的人,性子也是与别人不同的。说起来,当年他驱逐走了映智,而我则愤然离开苗疆,投身革命,也跟他这古怪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这老辈人的恩怨情仇颇为复杂,我也不敢胡乱说话,直是点头,他瞧出了我的顾忌,终于收敛了笑容,盯着我缓缓说道:“好了,闲话休提,现在我们来说一说,你和我弟弟许映智的事情吧?”
    (许老30年没有出帝都,今朝现身南海,所为何来,一个字,“情”也。
    最近颇为乏困,而小佛年终,工作终究太忙,大家原谅则个。
    话说我元旦公司组织活动去登山,唯一睡个回笼觉的机会都没有了,好可怜。
    嗯,那啥,请求大家不要给小佛拉仇恨啊,我就怕这个东西……拜托了,你们懂的。)
    ☆、第七章 会前陡然议升官
    我心中一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不管怎么说,许映智到底还是这位总局大佬的亲兄弟,现如今死于我手,无论如何,我总是需要给出一个交待的。许老见我背脊一僵,不作动弹,知道我是给他吓到了,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此番前来,就是想听一听你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老死死地盯着我,那厚眼镜片后面的眸子宛如死鱼一般,混浊发白,让人心中凭空就生出了一些寒意。
    身为宗教局幕后的几位最大黑手之一,这个世界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基本上没有太多的秘密,我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瞎话,深吸了一口气,将我遇见许先生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除了那些秘而不宣的东西之外,全部都一股脑地跟他述说起来。
    一开始因为紧张,我还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而后感觉周身的寒意消散了许多,也就不再纠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一作了讲叙。
    说实话,我在缅甸其实是受到很多委屈的,特别是遇到了许先生之后,他并没有因为我们之间这一点儿七拐八弯的师门关系,而多加照拂,除了逼迫我写出洛十八留下来的《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之外,几乎没有怎么关注过我,就好像乡下来的穷亲戚,将身上仅有的路费榨完,然后给关押起来。
    而许先生此人,真的如洛十八在十二法门备注里谈论到的一样,虽然天资聪颖,但是天性却实在太过薄凉,形式不择手段,有的时候简直残酷得令人发指,比如为了让魔罗激发魔性,竟然要将它的亲生父母送给它杀害,连自己的手下和徒弟们都算计,急功近利,王伦汗老巢那数千名士兵和普通农民的性命也都不放在眼里,一切皆棋子,有用则留,无用则弃。
    我被许先生步步逼迫,最后不得已而发动反击,使得许先生最终不得不将自身引爆,引发了那场恐怖的衰老风暴,将整个耶朗南祭殿都陷入入了一场腥风血雨之中,如此步步紧逼,说起来我也没有犯多大的错。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一席话说到我们从萨库朗基地爬出,方才罢休。
    当我口干舌燥地停止下来,抬起头来,却瞧见这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人竟然双眼阖起,似乎都已经沉睡过去。不过我再仔细一打量,方才发现他的眼角,似乎隐约有泪光。
    好半天,他才睁开眼睛,揉了揉鼻子,说陆左,你可知道许映智在东南亚呼风唤雨,为何一辈子都没有踏足中国一步么?
    我张了张嘴,猜想半天,然后摇头,许老沉缓地说道:“他是因为我!”
    “您?”我有些惊讶,说你们是两兄弟,为何他终生不回中国,却是为了你呢?
    许老往后面躺了躺,轻声叹道:“映智这一生,惊才绝艳,便是洛十八提起他,都说实乃天才人物,然而他因为幼年时的一些遭遇,心里扭曲,这一世所杀之人,成千上万,数不胜数,多少人因他家破人亡,多少人因他妻离子散——他便是一头从深渊里放出来的恶魔,像他这样的人,成就越高,对社会的危害会越大。”
    这老人对自己的亲弟弟有着深刻的认识:“虽然他是我的亲生兄弟,但是事涉国法,我也容不得他。邦贵去世的时候,我们在苗疆会过一次面,交过一次手,后来达成协议,他永不犯中国,而我则让他带着那小孩离开,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唉!”
    我问什么孩子?许老却没有再说往事,而是盯着我,说陆左,我听说你体内有一只威名甚广的本命金蚕蛊,能否拿出来,与我一观?我苦着脸,说恐怕不行,这个家伙现在沉眠了,我也支使不得。
    “支使不得?”许老盯着我的眼睛,说陆左,你现在还能够控制得住它么?
    我感觉在那一瞬间,许老眼睛仿佛有如小太阳一般绚烂,那眼神让我如坠冰窟,下意识地喊道:“可以!”
    许老点头,说好,我记住你的话了,陆左,我们蛊师历来都只有三个结局——孤贫夭!我这一生,并无子嗣与传承,所以敦寨苗蛊一脉,终究还是靠你来发扬光大的,以后你倘若在局里面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小陈来联系我,但是有一点,你倘若成为像许映智那样的人,请你一定记住,我绝对会亲手来清理门户的,不可能手下留情。
    连自家兄弟的生死都能够置之度外,我并不怀疑许映愚对国家狂热的忠诚和言必于行的决定,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我一定会严格要求自己的。
    许老长叹了一声,说行了,人也见了,话也说了,他如何死去的具体情况,我也基本上了解了。陆左,你记住,你是我最期待的后辈,也是我最担心的后辈,有时候,你的决定能够直接影响到很多人的生死,所以,做事情一定要谨慎,不要莽撞,三思而后行。
    他挥挥手,说好了,我累了,你回去吧,离开的时候记得带门。
    许老的口气有些奇怪,仿佛是欣赏,又透着一股陌生的劲儿,我揣摩不得,只有遵着他的话语,起身打了招呼,然后离开。
    我出了房门,在回手关门的那一刹那,我瞧见这个老人完全就陷入了宽大的座椅中,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消沉疲惫,孤独得就像一个小孩。
    果然,即便是嘴上不说,同为兄弟,他终究还是在为许映智的逝去而心伤,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人离开了人世,他手上便是有着让人钦慕的滔天权力,但是心中,却终究还只是一个孤独的可怜人而已。
    我突然想起,多年以后,我会不会也变成这般模样呢?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从门口两个保卫人员手上接过暂放的东西,然后魂不守舍地回到住处。别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也没有打电话找寻,脱去身上的衣物,独自浸泡在院子里的泳池中,任水沉浮,感觉总有一种东西在我的体内,左右着我那不可捉摸的命运。
    我一个人在泳池里泡到了下午两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处于一种混沌虚无之中,难以言叙,妙不可言,后来秦振叫醒了我,问我有没有吃饭,我茫然地摇头,他告诉我,下午的总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是被掌柜的打发过来叫我的,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先填一点儿肚子?
    我摇头,从泳池中一跃而起,拿着旁边的毛巾草草擦干身上的水渍,然后跟他一起,前往会议中心。
    宗教局此番租用了酒店一整栋会议中心的大楼,当我与秦振到达现场的时候,大会议厅里面济济一堂,差不多有三百来号人,这些人大体都是来自于四省一部的各个部门,瞧这架势,差不多就是有名有姓的重要领导干部都坐在主席台上,而稍微有些职位的则坐台下前面几排,至于其余人等,都各自找相熟的朋友,聚集一团。
    因为会议暂时没有开始,所以现场还是有些杂乱,我瞄了一圈,瞧见滕晓和朱晨晨在角落朝我挥手,便跟秦振一起弓着腰摸了过去,刚刚一落座,滕晓便问我,说萧道长怎么没有过来?
    我调整着座椅的姿势,说他又不是局里面的成员,此次过来纯粹就是游玩来着,此刻不知道是在天涯海角还是在大小洞天玩着呢,不要管他。
    滕晓对杂毛小道出手帮他的事情牢记在心,昨夜打电话过来说罗金龙过来道歉了,我点头表示知道,也没有多说,他现在又问起来,指着台上那个笑容满面的白面老头说道:“陆左,萧道长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罗贤坤低下头,带着他那儿子过来,情真意切地道歉?”
    很多时候,信息是相对比较封闭的,比如滕晓、秦振等人虽然也算认识杂毛小道,但仅仅只知道这个道人是我的好朋友,却不知道他的来历,诸如掌柜的、老赵和董仲明等人也不会主动提及,所以滕晓才会有此一问。
    我笑了笑,说这个家伙啊,就是个浪迹江湖的骗子,切莫被他给唬住了。
    滕晓见我不说,知道这里面有讲究,便不再提及,我们私底下又聊了几句,老赵摸了过来,说大师兄有事找我,让我去二楼办公室。
    我与秦振、滕晓他们告辞,跟着老赵来到二楼办公室,瞧见大师兄正在跟董仲明、余佳源等人说着话,忙忙碌碌,瞧见我过来,他把我拉到一边,问我,说陆左,刚才我接到许老电话,让我把年终总结中,关于你的功绩给全部隐去,并且抹除你的所有荣誉,说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让你低调一点。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许老告诉我,私底下会给你往总局包备,给你的行政级别,提高到副巡视员一级,你没有意见吧?”
    副巡视员级别?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响,立刻就懵了——这胡萝卜给得也太大了吧?
    副巡视员是什么概念?须知这秘密战线自有一套等级体系,细细讲明实在太费口舌,简单来说,当年集训营的总教头慧明和尚,曾任西南局副局长的贾团结,也就是一个副巡视员的政治待遇,大师兄厮混朝廷几十年,到如今,也就是一个巡视员,比我高半级而已。
    什么情况?刀客,独狼,两位大哥安好,都是小妹我的错,给两位大哥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同是天涯发贴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能在这认识两位哥哥是小妹我的荣幸,还肯请两位大哥不要因小妹我的疏忽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英雄惜英雄,不打不相识,在很多时候不打不相识的人最后却成为最铁的朋友。小妹不才,也希望能与两位大哥成为这种朋友,知道我没什么面子,但仍肯请二位能就我发错信息的错误问题放我一马,在此多谢了,改天我做东,请二位吃饭,不知二位大哥意下如何?如若还是不肯原谅,那只能拼命喝水淹死自己以向二位大哥谢罪了。最后,祝二位大哥新年快乐,各位盅迷们1314永远快乐
    ☆、第八章 东南总局年终会
    当然,级别上虽然差不多,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副巡视员虽然属于副厅级,但因为是非领导职务,所以比不得大师兄这种统领东南的位高权重。不过即便如此,陡然给我提升到了这样的级别来,且不说我在宗教局仅仅算一名外围新丁,资历不够,便是够了,如我这般的年纪,也是承担不起的。
    一般担任这种职位的,莫不是退下来的那种老领导,我何德何能,怎敢居于这个级别上去?
    我下意识地回绝了大师兄的提议,他笑了笑,说提升这个在政治待遇的问题,并不是我所能够左右的,而是许老的决定,我要询问你的事情,是在年报里面,将你出现的地方给抹去,也就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将你引入暗线中,不作曝光,不过这也有可能抹杀你的功劳,所以需要征得你的体谅。
    啊?我想起来了,历次打击邪灵教和诸如吸血鬼事务的行动中,我都处于冲锋在前的角色,特别是诛杀闵魔,将南方省大部分邪灵教骨干剿灭的伟相力工厂一役中,我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此说来,我的确是功不可没,大师兄这是怕我一会儿有所想法,所以提前告知。
    说句实话,我这个人不能说有多么淡泊名利,但是可能是混迹社会这么多年,对于名利一事,看得比较通透,倘若我是站在了前台,自然需要诸多威名为护佑,然而这般游离于宗教局边缘,这些荣誉对于我来说,实在是隔靴搔痒,真正能够让别人重视自己的,不是这些虚假的东西,而是我手头上的实力。
    有着这样的认识,我便对此并无芥蒂,点头说好,然后又问大师兄,说许老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
    大师兄笑了,说你早上跟他谈话,自己就没有一点儿察觉?
    我摇头,说不知道。
    他笑了笑,说这事情呢,说起来也比较唐突,因为一般这种超常规提拔,都会遭到大部分人的反对,不过许老的目的呢,我大致也知道一些,应该是想给你一个超然的身份,让你不用受到去年的那种待遇,这件事情的操作说起来比较难办,不过许老在局里面的威望十分高,而且你自身的功劳和实力,也足以证明了你能够担当得起这个级别,所以呢,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吧……
    大师兄好言宽慰我,不过似乎话语里面又有一些别的东西引而不发,这时有人来找他,他朝我挥挥手,也算是作别。我出了房间,只见董仲明迎了上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陆左,恭喜啊,升官了,什么时候请客?
    我有些晕晕乎乎,说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你能够跟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么?
    董仲明叹气,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个级别是给你弄了一个护身符,以后寻常小脚色,是弄不到你的。不过说变化呢,其实并没有太多,不过是给你的工资提高了一些,然后麻烦少一些——毕竟不是什么领导性职位,别人未必会理你,而且我还有一个猜测,那就是以后可能有事情要求你……
    得,这董秘书的水平就是高,三言两语,就把这事情给解释清楚了,也就是说,这个是我那在宗教局当大佬的师叔祖许老,给我套的一个大帽子,让我不必如同以前一样,被人随意栽赃陷害,而与此同时,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以后大师兄使唤我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
    尼玛,不愧是传说中的黑手双城,连对自己人也这么黑。
    不过呢,说起来,整个2012年宗教局精英集训营中的毕业成员,职位最高的莫过于老赵这个局长助理,现在好像是一个副处级,而我整整比他高两级,也算是十分荣耀、牛波伊之事了,如此想想,我倒也能够欣然接受。
    回到会场,我找到了秦振他们,在旁边坐下,不到一会儿,现场开始响起了音乐,然后主要领导进场了,这些有东南局的领导,有各省部的头头,以及总局来人,林林总总,有的是修行者,有的则是纯粹的技术官僚,我并没有瞧见许老出现在现场,不知道是回帝都去了,还是不想参加这大会。
    年终总结,自然有扛把子陈志程先生致言,大师兄也是一个口才极佳的领导者,脱稿演讲,给大家概括性地总结了一番近两年来的工作重心和取得的成绩,以及期望明年的发展,他并没有按照秘书拟定的稿子说,各种数据和时间随手拈来,讲得十分有激情,惹得现场一阵有一阵激烈的掌声轰鸣。
    说到成绩,就不得不提起闵魔覆灭一事,这个可以说是本年度最值得称耀的事情,大师兄将我和杂毛小道省略而去,重点的讲到了当时局内骨干的秘密潜入,然后后方运筹帷幄,一网打尽的幕后工作。
    做完年终报告,然后开始举行表彰大会,给那些在这两年来在秘密战线上做出突出贡献的工作人员,进行表彰和颁奖。这人名一个一个地念,我很多熟悉的人,诸如掌柜的、董仲明、曹彦君、秦振、滕晓和朱晨晨都榜上有名,一个个上去领了奖,受到了领导们亲切的慰问和鼓励。
    表彰完一线同志,接着就是开始论功行赏,进行职务调整,很多人升了官,也有人降了职,似乎是因为秘密战线的缘故,所以效率十分高,我瞧见掌柜的终于从二线再次返回一线,升任东官的扛把子一职。
    升职的还有很多,但是我认识的七剑里面,除了董仲明前往鹏城任职之外,其余人都没有担任提及。
    显然,这些作为大师兄最核心班底的家伙们,也和我一样,并不会太在乎官场上面的职位。
    体现自己价值的东西很多,在我看来,作为一个修行者,最好的就是实力。
    之后的总结会,还有各个级别的领导发言,然后还有一线代表,林林总总,到了最后的时候,大师兄再次上台来,开始念起了那些牺牲在第一线的同志们的姓名来,配合着肃穆庄严的音乐声,全场起立,一起敬礼默哀,哀悼那些不幸去世的一线同仁。
    我将拳头放在胸口,余光打量周遭的同志,发现这些人不管是什么级别,什么职位,多大的年纪,但是在这一刻,脸色都极为庄严而神圣,抬头看,那是闪耀的国徽,金红相间的颜色,中间是五星照耀下的天安门,周围是谷穗和齿轮。
    这些人,他们在秘密的战线上,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行动中,抛洒着自己的热血,在了祖国和人民的安宁奉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得不到世人的尊重,他们甚至还会被别人误解,因为这些事务的特殊性,他们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跟自己的家人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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