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红降魔杵一砸之下,那魔罗竟然躲不开来,生生摔在了地上,接着那金刚猛起一脚,大步踩向魔罗,那小东西居然呜嘤一声叫唤,给踩个结实。
    我瞧那金刚凶煞莫名,知道像它这般的导引阵灵,在阵中是最能发挥其周身灵力的,便如同二毛当时在那东夷迷幻杀戮阵中一般,不过它竟然能够这般凶猛,却实非我所能料,我也忘记了赶紧逃离,只是躲在角落处瞧看——要知道,这头看着邪异的生物,可是神话传说中的魔物。
    虽说这神话故事里面的真伪有待考证,但是能够挤进佛经之中,必是了不得的大拿之辈,岂能被这样区区一个法阵就束缚住了?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它年纪还是太小的缘故么?
    在房中,瞧见魔罗倒地不起,独目巫师脸上也并没有显露出欢喜的面容,而是更加严肃地站在旁边,双手作飞翔状,跳起了古怪的舞蹈来。
    《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之中有祈雨和祀神两节,便涉及到传统跳大神的内容,这是一种用形体代替符箓,释放精神和信仰,借由沟通神灵的方式,各家有各法,不一而足。我知道他应该是试图用阵法降服来这魔罗,随着他的身子舞动,地上阵阵血雾腾起,化作十八道游绕不定的气龙旋绕。
    这些气龙之下,化出一片气海,里面不断有晦涩难懂的符文飘荡出来,撒落在了魔罗低伏着的身子之上,金光闪耀,将它全身给衬托出一片朦胧之色,那被金刚踩在脚下的魔罗身子不断颤抖,仿佛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嗷嗷地嚎叫着。
    许鸣在远处瞧着,忍不住问旁边的麻贵,说麻哥,这魔罗能够被降服么?
    麻贵早将肩上扛着的崔晓萱递给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妇,手中提拎起那把寒铁鬼头刀,凝神瞧见着正在一楼大厅作法的独眼巫师,咽着口水说道:“哈罗上师是老挝下寮一带,最有名的黑巫僧,对封印度化术,十分得法,这才被师父特意请过来布阵的,应该没事。”
    他这般说,但是心中还是颇为忐忑,吩咐左右,让所有人都作好准备,随时将铁门封闭。
    在一系列的舞动之后,那个独眼的哈罗上师伸手一抓,将十八道翻滚不休的气龙给控制住,直接打入了魔罗体内。此番打入,魔罗身体急剧颤抖不休,几秒钟之后,倏然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它的身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它突然抬起头来,之前那兽性火焰不住燃烧的眼球里,迸发出了诡异的光芒,然后一声桀桀桀的厉笑声,在空中飘扬:“到底是深渊魔头,果然不好控制啊……”
    ☆、第五十三章 三人夺舍,谁人能成
    在我们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本来应该被那金刚萨埵逆魔阵中十八道翻滚气龙给降服意志的魔罗,突然表现出了极富有人类特征的情绪来,而在之前将它给打倒的金刚镇压下,这竟然还有足够的气力,缓慢,却坚定不移地站了起来。
    那血色金刚,根本阻止不了它的站起。
    而金刚萨埵逆魔阵边缘处隐隐存在的沉重力量,也根本压制不住魔罗的崛起。
    随着耳边这宛如刀子磨玻璃一般的刺耳声音发出,我的心中惊诧,之前达图上师将自己的脑浆子给献祭,让魔罗生吞,黑雾笼罩,我以为他能够夺舍成功,但是得到的反馈却是虽然魔罗有了一些智慧,但是却依旧改不了如小黑天那般吃人的习性,直以为达图上师意识被吞噬了。
    然而到了此刻,这一整段富有达图上师语气的话语在空中响起,我才发现在这么长的一段暴戾时间里,达图上师或者真的已经取得了控制权。
    要知道来自深渊的魔物,一如小黑天般,都是口不能言,或者它们的言语除了虎皮猫大人这种妖孽之外,基本上是无人可懂的。然而当它说出这话儿来,说明达图上师的意识已经浮现了。
    达图这种棺材入土的老狐狸,再加上魔罗本身的天赋和优势,两相结合起来,实在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果然,我们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应着哈罗上师的念诵声,魔罗也开始念起了相应的符咒来,作为契努卡高层人员,降头术造诣高深的达图上师,此刻寄托于魔罗身上的他表现出了恐怖的实力来,即使在这般逆境之下,也能够抵御起整个法阵的攻击,咬着牙硬扛下来。
    独眼哈罗代表的是金刚萨埵逆魔阵的红色,而魔罗身上则激发出冉冉的黑色魔气,两者交加,那阵中的怒目金刚也被其间的排斥力给引导出外,根本抵近不得,一时间竟然形成了胶着状态。
    正在门口指挥众人严防死守的麻贵难以置信地大声叫道:“不可能,师父明明说过了的,魔罗的魔性,是来自深渊中的罪恶,凡人根本就无法降服其心,你怎么能够占领它体内的主动权呢?”
    魔罗三面合一,发出了古怪的笑声来:“是啊,原本是不会这样的,然而你们偏偏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为了彻底地控制住它,将它的生母和养母给弄到了一块儿来,更巧的是钟水月那妇人还偏偏是一个不自量力、自我毁灭的娘们,竟然想让魔罗,将自己的生母给吃掉……”
    魔罗的笑声颇为悲凉,指着眼前的所有人道:“这一切,都符合你们的计划,然而你们却偏偏没有想到一个尚存人性的孩子,对于血脉、对于亲情的渴望,以及瞧见自己最爱之人,相互憎恨的那种最丑恶嘴脸,当它朦胧的世界观完全崩塌之后,能力又被这周遭大阵给彻底压制,终于给了我挑唆和夺取的最佳时机。当我让它将自己心中的妈妈给吃掉的时候,完全崩溃的魔罗终于没有了与我一战的意志,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魔罗一边说着话,一边站直了身子,将气势激发到了最强盛的状态,强壮而有力的后肢将它弱小的身子给支撑住,微微翻转,绷如一道弓,目光犀利地望着场外所有人,声音里面突然充满了极度的怨恨:“是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毁了我的世界,那么现在,将轮到我来将你们送入那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永坠沉沦了!”
    我注意到了魔罗的最后一句话,它之前还在以达图上师的口吻在与我们交流,而到了现在,它则将自己真正地当成了魔罗。
    之前的小魔罗,只是丛林中的野兽一个,而此刻的它,才是来自深渊的真正噩梦。
    这般宣战之言说完,它整个的身子都在喀嚓作响,鳞甲下面的骨骼和肌肉正在高密度的蠕动,仿佛有十数头老鼠在身下钻来钻去一般,我站得比较远,似乎有些眼花,瞧得不仔细,但见那魔罗六只手好像开始融合,逐渐生出了一对强壮的臂膀来。
    那臂膀上面的肌肉,宛如钢浇铁铸,独眼巫师哈罗似乎恐惧于它的这种变化,正极力催动法阵之中的各种力量,全力阻止,然而就在此刻,魔罗周身覆盖着的那坚韧鳞甲,下面开始喷射出一股又一股的浓黑雾气来,这些气息凝而不散,将它整个儿都笼罩其间。
    被这种黑雾裹挟着的魔罗似乎不会被阵法左右,故而能够完全自由地变化躯体。
    值此危急时刻,一直默然不语的麻贵越众而出,朝着被那黑雾萦绕的魔罗喊道:“达图上师,你倘若能够投入我萨库朗麾下,为我所用,我师父必定不会亏待于你,不但能够帮你压制魔性,成就新生,而且还能够让你成为这举世瞩目的王者,哪怕是那大黑天,也不会比你风光;但倘若你一意孤行……”
    魔罗抬起三双流连蓝光紫气的诡异眼球,死死地盯着麻贵说道:“我若不愿,那又如何?”
    麻贵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之前脸上的那一丝慌乱也不见,傲然笑道:“倘若你不愿,那明年的今朝,便是你的忌日,而魔罗的力量、世间的荣誉以及你拥有的所有一切,都会与你无关——我用我师父的名义保证!”
    麻贵的表现有些反常,而他这强硬的话语让骤得力量的魔罗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抗拒感,虽然此前它曾经被灌服蚀骨草,虽然被这房子的法阵所压制,虽然它身在新设置的金刚萨埵逆魔阵中,但是转世之后的这具魔体,乃是最契合天地的媒介,一旦灌足饱饮了鲜血,藏于意识深处的魔气蒸腾,那便有着让人恐惧的力量涌现。
    就在麻贵话语刚落的几秒钟之后,魔罗终于挣脱了逆魔阵的力量控制,浑身一震,周遭气息狂敛,它身后那根狰狞毕露的尾巴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倏然前冲,朝着正前方的独眼巫师胸口扎去。
    这魔物最大的优势便是速度,那骨节错落的尾巴几乎都瞧不见影子,刚一抬起,便出现在了哈罗上师的胸前。
    它这突然挣脱法阵束缚,让哈罗上师吓了一大跳,想都没有想,直接将旁边那怒目金刚给唤至胸前来抵挡。轰——一声巨大的音爆声响起,那哈罗上师疾步而退,而那怒目金刚则与魔罗战作一团。此刻的魔罗与先前被直接拍在地上的弱态没有半点儿关系,那金刚萨埵逆魔阵中的怒目金刚,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虽然手中的血色降魔杵不断抵挡,但是却在节节败退。
    在这里,还是怒目金刚的主场。
    所幸的是那魔罗虽然能脱离阵法之中种种力道的束缚,然而却也根本离不开金刚萨埵逆魔阵边界的阻拦,这一点儿优势才使得独眼巫师没有被当场击杀,逃脱出来,抹了一脑门的汗水,回头瞧了走上前来的麻贵,责怪说干嘛要这么强硬,挑动得它完全失控了?
    麻贵还在为之前的诸番不顺而恼恨,瞧见阵中对怒目金刚不断打压的魔罗,愤愤不平地骂道:“别怕,这老秃驴害死了咱们这么多兄弟,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了,今天我们就让它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话说罢,麻贵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铜镜子来,在手上颠儿两下,我瞧得眼熟,探头一看,尼玛,这不就是俺家自己的驱邪开光铜镜么,怎么在这厮手上去了?我这边正心疼,却见麻贵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是陆左那小子怀中之物,蒙得师父恩赐,现在归我所有,虽然里面的器灵并不是很听话,不过倒也好用!”
    说吧,他指间射出一道寒光,直入镜中,我似乎听到了人妻镜灵的一声惨叫,接着一大蓬蓝光洒落,朝着正在与怒目金刚缠斗的魔罗身上兜去。
    我瞧见自家的东西被别人耍得熟溜,心中好不愤怒,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震镜抢回来,然而一没注意,却听见麻贵大笑:“哈哈哈,这小子给定住了,哈罗,还不驱使法阵,使那移魂夺魄之术?”
    独眼巫师也是哈哈一笑,说了一声好嘞,结果手中一扬,一道煞气冲天,笼罩阵中,那魔罗的脸上明亮不定,我听到一声极为慌乱的叫喊,应该是达图上师的意志:“你们到底在这里布置了什么东西?为何我感觉自己意志开始销蚀了?”
    这声音慌乱不休,而魔罗则发了狂,四处乱舞,将怒目金刚给拍打得一阵憔悴。
    过了半分钟,魔罗终于一声厉叫,又出现了一声娇媚的声音来:“你这秃驴,想让老娘死,哪有那么容易……”我的眉头一皱,这不是钟水月的声音么?接着,在短暂的几分钟里,钟水月、达图上师交替不断地说着话,最后的那一刻,两双眼球突然全部炸开,眼珠子里面的液体洒落一地,接着一声恐怖的嘶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之中,四下的鸟儿飞起,纷纷逃一般地飞向远方。
    麻贵拍手笑了:“好好好,它终于勘破一切了,魔罗,欢迎回来!”
    ☆、第五十四章 魔罗逃逸,暗室中的那一抹刀光
    魔罗归来,一身戾气,宛如出鞘的利剑,杀气狰狞,而麻贵和哈罗上师等人却并不惊慌,一步踏前,口中咒文不断念诵,有如胶状的血雾从地上翻涌而出,将魔罗周身缠绕,仿佛想把它给拉扯到地上去,与那大地融为一体。
    然而那魔罗偏偏如那中流砥柱,根本不为所动,也不作动弹,只是用双手捂住那炸裂开来的眼睛部位,呜呜地哭泣着,似乎在哀悼逝去的灵魂。
    作了一阵法,哈罗上师终于抵受不住那种游绕不定的魔气侵袭,回头与麻贵,以及旁边的王伦汗商量,说此时的魔罗虽然纯粹,但是恶,太恶,除非是许先生这类的强者在,不然像我等这般,并不能够降服,倘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它蹿出大阵,到了这外面来,倘若如此,只怕整个基地都要遭它毒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暂且将阵门封闭,让它在里面先行停歇蜕变,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再想办法吧?
    王伦汗点头同意,这个地方是他立身之地,有任何变故,到后面最受损的便都是他,而麻贵也肯定了哈罗上师的说法——他师父不在身边,那一颗心总悬在半空中,空荡荡的不得着落,还不如等许先生返回。
    三人商定之后,哈罗后退至门口,准备趁那魔罗暂且还被那金刚萨埵逆魔咒阵困住,不得解脱,而且神识又暂且还在混乱之际,将那道沉重的大门拉下,而麻贵则驱使着周遭的黑袍巫师,在给囚困内里的法阵作加持。
    就在这一刻,一直沉默在旁的许鸣突然出声喊道:“不对,不对,你们怎么忘记了,还在二楼房间待着的陆左呢?”
    听他这般说起,我鼻子一酸,尼玛,是啊,我还真的是属于那种无关紧要的人,到了最后,还只有许鸣想到了本应该待在二楼房间的我,至于其他人等,则早将我给忘在了后脑勺外。
    听得许鸣提醒,麻贵掂量了一番颇为好使的震镜,浑不在意地说道:“对哦,倒是忘了那个家伙还在里面了。不过无妨,我们之前为了防止不测,已经在他的床下放了好多给养,足够他活上一段时间,节约一点,一个月也熬得住的,如果他听了我的招呼待在里面,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家伙拿着本应该属于我的震镜,便起了占据之心,巴不得我这个原主人早点挂球,但许鸣却是据理力争,大声辩驳道:“这怎么可以,他被灌入了蚀骨草,浑身无力,一旦有个什么闪失,许先生所要的东西,不就是没有了么?”
    麻贵有些不耐烦了,不屑地说道:“我师父一身业技,惊若天人,哪里还需要再参考什么莫名其妙的玩意?他要陆左整理出那番典籍,不过是为了博采众家之长,为以后作长远打算,而这些与魔罗相比,孰重孰轻,你自己应该知晓,何必在此纠缠不休?”
    麻贵这句话的口气都有些重了,但是许鸣却还是不依不挠,再次提道:“可是许先生十分看好陆左,还曾经提起,如果陆左能够加入我们萨库朗,以他的实力和资质,一定是我们组织最得力的一员大将,甚至还可以成为许先生的继承人……”
    “够了!我师父说过,他离开之后,这里由我和王司令全权决定,许鸣,你废话说得太多了,别以为你是佛爷堂出身的人,就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所有人,听我命令,合拢闸门!”
    麻贵没有再理会许鸣,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瞧见那铁门在滑轮的作用下缓缓下沉,被麻贵无情训斥的许鸣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额头青筋直跳,一咬牙,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上走去。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了再看热闹的心思,转身悄然离开。
    然而当我走了十来步的时候,那缓缓下降的铁门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求求你们,别把我关在这里,不要啊,啊……”我回过头去,瞧见铁门已经轰然落下,仔细回想一下,那声音似乎是郭佳宾的——难道这家伙还没有死?
    是啦是啦,达图上师也说过了,经历了转世重生,魔罗也沾染了一些人性,郭佳宾即使再不待见它,那血脉上的共鸣,也使得它不会对其下手。再说了,萨库朗在许先生的计划下,白送了这么多囚犯给魔罗作为血食,有了这些,不到万不得已,郭佳宾是不会死的。
    不过倘若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我与那样阴森恐怖的魔物共处一室,还要时时担忧着自己的性命何时丧失,而且又几乎没有补给,这样的日子,还真的不如早些被吃掉,来得干净利落。
    想想还真的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郭佳宾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做他那仰光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撑两年场子再调回香港总公司,几多自在,结果受了钟水月那女人的勾引,抛妻弃业,如此一番折腾,落得如此下场,让人好不唏嘘。
    不过这人的下场此刻已经与我无关了,瞧见外围的武装分子在维持秩序,而内中的黑袍巫师则在独眼哈罗、王伦汗和麻贵的带领下,正在将这个房子给封印起来,从许鸣和麻贵的对话中,我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被抛弃的死人,既然如此,那我之前的担忧也就完全放了下来,于是停住脚步,跟虎皮猫大人说道:“肥虫子在哪儿,我们要先找到它!”
    虎皮猫大人也舍不得那肥嘟嘟的小伙伴,四处回望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了山坡上,指着山顶那座屹然耸立的竹楼说道:“如果大人我谋算得没错的话,小肥肥应该是被镇压在那儿了……”
    我抬头望去,它翅膀指着的方向,正是许先生暂居的碧翠竹楼处。
    那儿倘若是许先生在,还真的是龙潭虎穴,但是现在,我却也还是有些胆量去闯一闯的,思考了三五秒钟后,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山上跑去。因为之前下了命令,大部分普通的村民都紧闭着门窗不露面,走在这座准军事基地的山村之中,人迹罕至,只有巡逻的武装人员在房前屋后巡视着,不过这也方便了我,一时间也加快了速度。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我终于摸到了竹楼前面的竹篱笆栏处,站定身形。
    瞧着黑压压的小楼,蹲伏草丛的我心中略微有些慌乱,这许先生的居所,要不然就有高手看管,要不然就有机关布置,倘若一不小心,鲁莽一些,只怕我又要栽在这儿了。
    来的路上,虎皮猫大人早就先去通知在外面接应的朵朵和小妖去了,而我在这竹篱笆外等待了一两分钟后,久等而不来,正心思犹豫间,突然听到西面很远的那小楼处,传来一声让人震撼的兽性嗥叫,几乎将这整个夜空都被震得一片颤抖。
    眼瞧见大批夜寐的飞鸟从林间惊起,然后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我一愣神,一股阴寒之意从心底里冒出来,眯着眼睛瞧过去,但见一股血煞直冲云层,通向天际,将头上的满月都遮掩得一片血色,仿佛全天下都感受到这一份凝重,以及深深的恶意。
    接着在我的视野中,看到那边的平地处一片混乱,好多人在奔走逃离,各色光华陡然间升起,绚丽夺目。而竹楼里也有了些动静,门被推开,一对佝偻着腰的老年夫妇出现,往着西边瞧了一眼,一声大喝,人陡然直起了腰杆,脚一蹬地,人居然飞向了空中四五米,继而落下。
    两人宛若大雁,飞快地朝着西边奔去。
    瞧见这阵势,我方才知道这萨库朗中,许先生旗下,卧虎藏龙之辈,何其多也。
    我心中冷汗,还好刚才没有摸进去,要不然被撞到了,还不是给小鸡一般地逮住?这时我听到身后有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却是虎皮猫大人,我指着西面问它,说快看,那魔罗似乎冲破了那房子的镇压,逃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皮猫大人一拍脑门,懊悔地说道:“哎呀,擦咧,刚才潜进去救你的时候,在那法阵间隙开了一个暗门,扭曲了空间,出来时太紧张,忘记补回去了。现在定是被那魔罗给发现了,跟着摸了出来……”
    这死母鸡一副酱油党的态度,并不理会,而是催促我道:“既然魔罗吸引了火力,你赶紧进去解救了小肥肥吧?”
    到了这个时候,自然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大毒枭的巢穴中还真的没有几个好人,我也不再纠结,推开院门进去,三两步便到了台阶前,推门而入,里面是黑漆漆的长廊,通往不同的房间。
    我上回来到这里,只有到过茶室,别的地方也没有去过,闭目感应,却根本没有一丝肥虫子的信息回馈而来,我扭头瞧向虎皮猫大人,却见这肥厮拍打着翅膀,径直朝着茶室那边飞去。
    我也不做犹豫,快步跟上,那吱呀吱呀的地板声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
    然而就在我推开茶室的那一刻,暗室中陡然生出一道雪亮的刀光,朝着我的脸上洒落而来。
    呲……
    说:
    额,刚才下班看到大家的回复,估计大家会有些误会,苗疆还会有几个大卷才能结束,不会仓促收尾的。
    今天双12……小佛去当当网上采购了50套苗疆,过几天得闲了,就给前面欠着的沙发王发过去,还有一些活动,暂定为评上磨铁精彩书评(就是书架下面的那个)的,送一套,期限是12月之间。当然还有一些纯粹运气的,我想一想简单粗暴的方法,比如某一章系统默认第一个订阅的,或者第一千个看文的,或者其它,够简单吧?我想想啊
    ☆、第五十五章 瞎眼老头,背后暗算
    虽然知道行走在这样的竹楼中,吱吱呀呀的声音在所难免,也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然而我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埋伏在这门后,趁我开门的那一刹那,挥刀斩来。
    这一刀无端凶猛,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我的头颅斩来,而此刻的月光如水,山村之中又燃起了熊熊烈火,这些光亮透过竹楼缝隙,照射进来,全部都被这凛冽刀光所集聚,化作一团光亮,霎那间,我竟然有一种头颅飞起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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