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推出,他原本无一物的左前方,顿时就跌落一个娇小的身影,身穿紧身黑衣,正是那导致此处鬼气森森的洛右使。
    她刚一现身,一道浑身黑色的青山界飞尸,也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挥手一抓,被洛右使给闪开去,五指抓在了岩地上,石碎,炸裂开来,而洛右使虽然借助了灵动至极的身法闪开,但仍被那碎开来的石子给击打到,一声娇喝,好不凄惨。
    此刻露面的洛右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她的后背,衣服有一道很大的裂纹,露出来的,是一道从脖子到屁股的抓痕,血肉模糊,显然在刚才的拼斗中,她也受了重伤,才想着隐遁离开。
    然而她的这小伎俩,哪里能够瞒住周围这一群喇嘛,在被般觉上师阻止之后,她身形一扭,又遁入黑暗。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维系整个大阵的小喇嘛江白,突然扭头,瞧向了暗河处,口中惊叫道:“怎么,会……”
    我不解其意,回头过去,只见河道里水波翻涌,轰,一道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
    然后,我看到那头剑脊鳄龙跳出水面,尖锐的尾椎正在与一个小小的身影缠斗。这俩个家伙,自然就是失踪久矣的小妖,和她的座骑剑脊鳄龙,然而让人奇怪的是,本来已经被驯服了的剑脊鳄龙,突然疯狂起来,奋力摆脱了小妖的控制之后,脑袋一扭,大大地张开了嘴,朝着我们这边,似箭袭来。
    它的眼睛,红如血,直勾勾地盯着阵中的黑雾。
    ☆、第三十九章 臧边鬼妖,举手破阵
    若是光论肉体强度,整个大厅之中,除了那个完成金刚法身的老喇嘛般觉,没有人,敢和这头浑身都充满了凶戾气息的剑脊鳄龙去硬碰硬,所以当它从水中一跃而起,挥动四肢,朝着石厅中央,疯狂冲来时,我们都侧身让开了道路,任由它冲了进去。
    我瞧这头畜牲浑身的戾气,便知道江白小喇嘛之所以会发出惊讶的叫声,就是因为剑脊鳄龙已然脱离了他的控制。
    一道身影从我身边飞掠而过,我一把抓住了小妖朵朵的胳膊,问怎么回事?
    小狐媚子一脸的气急败坏,说这畜牲刚才一直往水底深处沉,然后伏卧在那里,结果有一口黑色棺材漂了过来,那畜牲就有点儿不听话了,她见那棺材内里,蕴积着让人恐惧的力量,也不敢上前查探,只想着偷偷潜上来,告知与我,哪知这头畜牲发了疯,使劲朝着前方游去,便是那九尾缚妖索,也拉扯不住这畜牲。
    不知往前行了多久,小妖终于下了决心,手里黑了起来,那畜牲疼得直翻腾,终于肯回返,还与一艘古怪的小艇擦肩而过,回到这边来的时候,那畜牲就造起了反,居然拼着神经瘫痪的危险,也要挣脱了小妖的束缚,冲上前去……
    小妖气愤地大叫道:“待小娘将它重新捆上一回,让它晓得我的厉害!”
    她本是个不服气的性子,然而我哪里敢让她上前冒险,赶忙拦住她,好言相求,使得她由怒转喜,终于肯留下来,“照顾”我和杂毛叔叔。
    这边撇下不谈,那剑脊鳄龙冲入迷雾之中,嗷嗷一声叫唤,立刻就是天翻地覆的闹腾。
    几秒钟之后,我终于发觉了,它冲入此间,并不是要对付那些实力稍弱的恶鬼,而是联手布置金刚胎藏阵的众位喇嘛。但见黑雾隐没间,那头剑脊鳄龙伸出大嘴,朝着一个持法器、念咒诀的喇嘛咬去。
    然而能够困住这么多恶鬼,以及青山界飞尸的阵法,哪里是这么一头畜牲,所能够凭借着蛮力而破的?那个闭目念咒的喇嘛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手中举托的曼陀罗,光芒尽显,立刻有一道看不见的阻隔,将这畜牲给狠狠地挡了下来,不得再进一步。
    不过即是如此,那剑脊鳄龙狂猛一咬,却也使得其余六位喇嘛,身子一震,同气连枝。
    我突然间就想明白了,这阵中的双方,洛右使以及青山界飞尸,虽然一个想抢黑色石头,一个不愿意,但自然都不想被人当作斗兽,不但给瞧了个干净不说,而且还要在最后的时刻,被人渔翁得利,所以洛右使才会想逃,而青山界飞尸,虽然不想逃,但是却也要召集助手,前来搅浑水。
    那剑脊鳄龙出现于天湖时,老喇嘛般觉便告诉我,说它并不是土著,而是别的地方,迁徙至此,而与它同时出现的,是我在湖底里所见到的那樽黑曜石棺柩。两者一起诡异出现,自然是有着极深的渊源,天然的联系。
    黑雾中的战斗依旧在持续,日渐激烈,双方似乎都拼了老命,而剑脊鳄龙对这个大阵的破坏,已经到了疯狂的境地,完全不管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势,只管撞,奋力撞,将这阵法,给撞个崩溃了再说。
    而且此货也是极为狡猾,它只朝一个人攻击,它的目标恰恰就是最早之前出现的那个大喇嘛,他曾经因为和洛右使对掌而受了一些内伤,此后无论是追击,还是布阵防守,都一直是在勉力维持,打酱油的角色,哪知被这畜牲盯上了。
    虽然有旁人分担,但是他也承受了大部分的压力,没有几分钟,身子就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时间渐渐过去,囚笼里面的客人们开始了最后的疯狂,而我们面前压力,也开始增加起来,那些汹涌而来的恶鬼,一波比一波更强悍。
    虽然我的恶魔巫手能够吸收负能量转化,但是这无休止的攻击,使得我摇摇欲坠,几乎就要跪了。
    就在我和那个大喇嘛同时往后退,都有些挺不住的时候,一声苍老的、低沉的、绵绵回荡的声音,响了起来:“群贤毕至、高朋满座啊,这么齐全的盛会,怎么没有人,来知会我这老婆子一声呢?”
    话音刚落,一道强劲的飓风从石厅的出口处,席卷而来,呼,只一下,便将那笼罩在场中的黑气给全数吹散,显露出了石厅下,本来的面目——洛右使蜷缩在场中,在她身边,有二十多头形态各异的恶鬼环绕,青山界飞尸化作了一团浓郁不散的黑雾,正承受着那些恶鬼的冲击。
    而那头剑脊鳄龙,则一退一进,不停地攻击着脸色苍白的大喇嘛。
    作为人类,果然还是比较适应清晰的视野,瞧完了场中的一切,我们的眼前一花,只见一个佝偻着腰身的藏族老太太,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子,出现在了我们身前。
    这边身形一稳,我便被一道身影给扑到在地:“陆左哥哥!”
    来人自然是佛塔之中的鬼妖婆婆,还有我们家的朵朵。
    再次相逢,朵朵哭得跟泪人一般:“哇哇哇,死陆左哥哥,臭陆左哥哥,你这个大骗子,你骗了朵朵,你要把朵朵抛弃了……啊!”
    这小萝莉眼泪鼻涕糊成一团,说得激动,一口,朝着我手臂咬下。
    啊……我忍不住疼,大声尖叫起来——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咬得地方,竟然是小妖这狐媚子,给我留下来的伤口处。这小姐妹儿俩,还真的是心灵相通,连咬人都咬一块儿,我原本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处,此刻一番疼痛,不由得眼皮子发黑。
    不过抱着朵朵柔柔的身子,我所有的负面感觉,都仿佛被缓解了一般,心里面,被满满的幸福感所填充着——本以为要隔三年、或者再也见不到朵朵了,却不知道,我们会这么快相见。
    刚刚从被“抛弃”的激愤心情中,平复过来的朵朵,瞧见我这般模样,心儿不由得又软了,拉着我的手哭道:“陆左哥哥,你怎么了,受伤了么?”
    我情绪变化太激烈,激动得说不出话语来,旁边的小妖一把抱住了朵朵,开心地大声叫唤:“朵朵,朵朵……”
    瞧见小妖激动的模样,朵朵一阵委屈:“小妖姐姐,朵朵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呜哇……”
    两个小萝莉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而朝着缺口拥挤过来的这些恶鬼,全数都被带着朵朵前来的鬼妖婆婆,给扛住。她老人家其实并没有怎么动手,只是手指前伸,划出了几个藏文佛经来,当这些隐隐发亮的符文一接触到了前冲而来的恶鬼,悉数化作了消融的冰雪,根本就无从前进寸步。
    她如此并未收手,而是前跨一步,低声叫道:“江白助我!”
    悬空而立的小喇嘛江白点头答应了一声:“是,婆婆。”
    话音一落,他将脖子上面的舍利子项链取了下来,握于手中,快速念了几句,然后手腕一抖,那舍利子便飞向了半空中,鬼妖婆婆回过头来,瞧了一眼哭得雨落梨花的朵朵,喊了一声:“朵朵我儿,心守静虚!”
    话说完后,她佝偻的身子突然挺立起来,射出一道黑亮的光芒,激打在了那空中的舍利子上。
    我的眼睛,几乎一直死死地盯在了那舍利子上,只见黑光一入内里,它突然就静止了,大约在两秒钟之后,从这舍利子中,突然散发出一股五光十色的虹光来,四处扩散,漫天的佛音缠绕连绵,不绝于耳。
    这景象,与小喇嘛江白在湖底里展现出来的一般,但是又有着很大的区别,因为我分明从这里面,感受到了强烈的杀伐超度之意。
    持续的光明诞生,这舍利子中激发的佛光,普照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春阳融雪,那些从恶鬼墓令旗中,跳脱出来的诸般恐怖恶鬼,皆被如此一照,扭曲了身形,再也不复之前凶猛模样,而是如同那灼热的冰淇淋,软软地化开,连路都走动不得。
    三秒,仅仅只有三秒时间,那些给予所有人沉重压力的恶鬼,竟然全数消融,成为了青烟一缕;而那悬空而立的古怪令旗,也在那一瞬间,符文飞速流动,然后有黑烟生成。
    倏然间,令旗化作了一团火焰,周围有细碎的爆炸声,噼哩啪啦,像电流交击的声响。
    啊——洛右使一声凄厉惨叫,口中喷出一口血,吐在了同样僵直不动的青山界飞尸脸上。
    吐完之后,她的身体似乎清明许多,右手作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卡在飞尸脖子处的飞剑终于飞抵了她的手上,不过因为沾污了太多脏物,此飞剑已然不能够再次飞行。
    洛右使环绕一周,看着周围这些喇嘛,还有我们,从脖子处掏出那颗罗浮镭射石,高高举起,厉声说道:“让出一条通道,不然我与这石头,同归于尽!”
    在那舍利子力量的照耀下,飞尸和剑脊鳄龙都被定住不得动弹,然而这光芒渐渐微弱,即将消失,瞧着洛右使这是要拼命的节奏,鬼妖婆婆点头,说道:“你走!”
    ☆、第四十章 旱魃,棺开
    在此处的喇嘛,并非来自一个地方,有白居寺的,有日喀则的,也有拉萨的,有人认识这鬼妖婆婆,有人却根本没有听过,她说的话,自然不是个个都买账。
    不过这话音一落,一个小喇嘛江白、一个老喇嘛般觉,还有另外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老喇嘛,都偏开了一线,大阵生机陡现,洛右使也没有再多言,她咧嘴一笑,说了一声多谢,接着,竟然将右手上面握着的的秀女剑,反手一下,捅入了自己的小腹处。
    她的这行为,让我和杂毛小道都大吃了一惊,有点儿跟不上这个女人的思路,不知道她为何要自残。
    然而这一剑过后,洛右使猛然将剑拔出来,一道三丈的鲜血迸射,人就已经化作了虚无。
    “血遁!”
    在我们身后平躺昏迷的刘学道不知道何时苏醒过来,他瞧着洛右使此刻的奇怪行为,适时为我们答疑道。在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显然这一招,有着太多的神奇,和不可能之处。
    当那一道鲜血迸射,化作红线,接近虚无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鬼妖婆婆咧着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巴笑了:“走便走,留下东西来吧!”她伸手一抓,从虚空中,抓出了一颗黑黝黝的石头来,顺手一拍,冷哼道:“再留下点教训!”
    虚无的空间中,出现了一声闷哼,十分低沉,显然那血遁而走的洛右使,被这一击,受了很重的伤。
    而当鬼妖婆婆将那颗罗浮镭射珠拿在手上时,一直悬停于空中的舍利子佛珠,也陡然变得暗淡无色,跌落下来,被鬼妖婆婆一把抄住,然后甩向了站立在岩地之上的小喇嘛江白。这舍利子的佛光一消失,那头飞尸和剑脊鳄龙也开始醒转,飞尸萎缩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鬼妖婆婆手中,黑漆漆的罗浮镭射石。
    没有二话,它携着一团黑雾死气,便直扑而来。
    鬼妖婆婆将罗浮镭射石收入怀中,伸掌一拍,与那尖锐的爪子对击一下,然而这飞尸即使是到了此刻,力量和速度也冠绝所有,鬼妖婆婆本来停止的身子,又被打得佝偻,连退了好几步,到了我们这边来。
    所幸那些喇嘛倒也反应迅疾,立刻再次锁阵,利用谐和之力,将这两个家伙给封印牵制在此间,难以寸进。
    藏有伦珠上师虹光的罗浮镭射石在手,没有人想着再去追寻洛右使,即使她身受重伤,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此刻,所有人的目标,就是将面前这头恐怖的飞尸,给封印住。不然,倘若给它逃脱出去,定然是一场大祸害。
    七位喇嘛将法阵的范围收拢,不再留出缺口来,只是紧紧锁着,不让逃脱。
    然而法阵的力量,对灵体的束缚力远远大于实体,锁在阵中的这两位,一个是成了精的水兽,一个是体魄合一的僵尸,并不会为这真言叠加的法阵,所钳制太多,在碾路机一般暴力的剑脊鳄龙带领下,这个七人残阵,有一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和杂毛小道都疲倦欲死,勉力站在诸位喇嘛身后,瞧着面前这简直可以说是恐怖的飞尸,面面相觑,都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这飞尸,怎么会这么厉害?而且还越战越勇!
    要知道,我们在青山界中央祭殿时,实力可不如此刻,而它,却曾经被我一番胖揍,现如今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让我们以为认错了人。
    喇嘛们布的金刚阵虽然有些支持不住,但是他们每个人,却都已经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将浓烈的战意提升上来,当那头剑脊鳄龙再次冲上前来的时候,那个大喇嘛移形错位,与般觉上师,换了一方。
    此刻的般觉上师,浑身金光环绕,宛若佛陀附身,见这畜牲扑上前来,双手便结了一个大金刚轮印,当头印下。
    在密宗的理论里,双手的十指,对外与法界佛性、宇宙本体而相通,对内,则与五脏六腑相连,手印结出诸般法,便能够借助到佛陀菩萨的神通。而这大金刚轮印,在整个大手印的体系里面,属于最富有攻击力的一式,再加上老喇嘛般觉此刻的金刚法身,一击之威,天地扑卷而下。
    饱受伤害的剑脊鳄龙,被这么一番拍中,脑袋顿时就往下砸去,轰然印在了下面的岩石地上,龟裂一般的纹路,蔓延了好几米,尾巴那根锋利的骨锥高高举起,想要朝着般觉上师这里扎过来,然而这老喇嘛自信得很,根本就不瞧它。
    果然,当那尾锥曲到离老喇嘛还有一米的地方时,突然就像被抽掉了整个脊椎骨头一般,软弱地掉落下来,摔到了另外一边,口鼻之处,皆有鲜血流了出来。
    我站得远,但是却能够感受到这头剑脊鳄龙的生机,正在缓慢消失,再无踪影。
    身边这大家伙陡然落败,那头青山界飞尸也急了,手往前招。
    呼——
    空间中有一声呼啸,般觉上师身子一矮,一樽巨大的黑曜石棺柩,擦着他的头皮飞进了场中来。他红色的喇嘛帽跌落,刚刚捡起来的时候,便听到咔嚓一声响,青山界飞尸已经不见了身影,而整个空间里,气温开始逐步地升高起来。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安然躺在石厅中央的那樽黑曜石棺柩,这口被符文铜钱剑射出许多眼口的大棺材盒子,周身开始散发出了灼灼的热意,有一种将我们周围的这些人,给烤干的恐怖感觉。
    突然间,我的心一凝滞,陡然想到,刚才与洛右使那恶鬼墓令牌召唤出来的恶鬼一番缠斗,这头飞尸想来是吸收了不少阴灵之气,滋补得很,虽然得不到罗浮镭射石中的虹化力量,但是在这重重包围里面,这飞尸莫非是准备铤而走险,冲击一下旱魃的境界?
    我这思索刚刚想到,便听到那鬼妖婆婆一声大叫:“赶紧开馆,倘若这僵尸真的蜕化成了旱魃,我们谁也对付不了,只怕要请来山神库拉日杰,方可将其降服了!”
    鬼妖婆婆的这一声提醒,将所有人都震惊住了——居然还真的是旱魃?
    难怪如此热浪滚滚,此物倘若成型,那高高巍峨的雪山,只怕也要被溶化,大量的雪水冲积,整个藏区,那就是一场灾难了!没有人敢耽搁,离得最近的般觉上师一步跨前,准备将那巨大的石棺给掀开来。然而既然是正在蜕化,那石棺自然是大股吸力存在,封闭得紧紧,般觉上师此刻便是用了巨力,也断然是掀不开的。
    一时间,四五个红袍喇嘛冲上前去,稳棺的稳棺,抬脚的抬脚,准备赶紧将这口棺柩,给打开来。所有人一阵忙乱,然而一时之间,使尽各种手段,却总是打不开来,毫无办法。不过那樽沉重的棺柩在此之前,曾被刑堂长老刘学道,用自己的法器击打出了十数个孔洞,使其不能够保持真空,形成那马德堡半球式的模型。
    鬼妖婆婆一挥手,让所有人走开,待人走散,她抚摸着这樽可以吸进一切负能量的黑耀石棺柩,发烫,火热火热的,气浪逼人。她回头看了可爱的朵朵一眼,又看了小喇嘛江白一眼,那眼神中,流露出了千般情感,与决绝。
    然后这些浓郁感情,在一瞬间收敛,那个鬼妖婆婆身形一晃,从那孔洞,倏然钻进了棺柩之中。
    在我们所有人的关注之中,那棺柩在平静了一两秒钟之后,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哐啷啷、哐啷啷,石棺在地上不停地颤动,偶尔还从地上跳高半米,里面的斗争让人产生了无限的联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越加地让人心焦。朵朵从相逢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看着这剧动的石棺,大叫一声“干娘”,便想冲上前去。
    我一把拉住她,说别上前,小心!
    她回过头来,泪水涟涟地说:“可是,可是干娘在里面啊!”小妖凑过头来,问什么干娘?
    朵朵担忧地望着那樽石棺,抽抽噎噎地说道:“你们都走了,结果朵朵知道了,哭得心都碎了,可是外面有阳光,我又不敢出去,就一直一直哭,然后干娘就安慰我,我就不依,最后她没有了办法,就说让我作她的干女儿,她便带着我来找你们,我就答应了,然后她嘱咐了我一些东西,就带我来了。干娘她人很好的,对朵朵也好……”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鬼妖婆婆,老态龙钟,年纪一大把,存在于世,几乎一百多年,她认朵朵当干女儿,不知道是她占便宜呢,还是朵朵占便宜?——要知道,我们喊那鬼妖婆婆,可都是叫“婆婆”啊?得,这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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