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爬上了车,仔细查看,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我甚至把头伸到“潜水艇”顶部,从上面往下看,结果,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我把耳朵贴到铁皮壁上,我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响声,好像是什么人在巴答嘴。
    我举起手,所有人都静下来,屏息敛气。
    我再次把耳朵贴向了“潜水艇”,什么也没听到。
    我又再一次地爬到潜水艇上面,我看到里面的底层铁板,那块泛着铁绣的铁板是平的。
    “大哥,能不能快点,我还要赶着去送货呢?”司机开始抱怨了。
    我走到大队长跟前,告诉他我的想法。
    他觉得有道理,突然,他说:“把司机铐上!”
    之后,大家把车围了起来,我说:“一个圆形的容器,底面应该是椭圆的,而不应该是平面的。”
    “你是说容器里还有内容。”
    “对,里面是加了一层隔板。”
    我们把车又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我们几个民警围着“潜水艇”,我找来了电焊车间的一把锤子,使劲往“潜水艇”上一敲,顿时发出一声巨大而刺耳的响声。
    身边几个民警被我给砸蒙了。
    “齐枫,你要干嘛?”一个民警说。
    我抬起头,发现岗楼上的武警正在向这边投来关注的目光。
    于是,我使劲又砸了一下,震耳欲聋。
    “监狱长来检查了!”一个民警说。
    我回过头,看到监狱长和副监狱长及几个科长正往这边走过。
    监狱长说:“小齐,听说你又有了新发现。”
    “狱长,只是个猜测而已。”我笑着说。
    监狱长向我伸出了手,我把锤子交给他,他如法炮制。
    “别砸了,我出来!”这是“潜水艇”里发出的声音。
    这时,几个民警围了过来,一个满脸灰尘的犯人从“潜水艇”里爬了出来。
    他大汗淋漓,“队长,求你别砸了!我再也不敢了!”
    “押下去!”监狱长说,然后,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幸亏你发现的及时!”
    是啊,我们监狱已经再也承受不起一次越狱了。
    事后,我才知道,那名罪犯是预谋已久的了。
    他是马干“五连保”里的另一名罪犯,他叫小单。
    小单,故意伤害罪,原来参与黑社会性质的斗欧,结果,两败俱伤。他在医疗住院时,对方竟然追杀到医院,向他开了三枪,幸好都没有击中他的要害……后来,他又去报复对方,导致对方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马干死后,他就调到了这个监区。
    他的电焊技术很好,这次,可谓用心良苦。
    他在电焊时,就给“潜水艇”设计了夹层,可能容一个人躺进去,为此,他折腾了半个月。只等着厂家把货提走,他就可以逃之夭夭,结果……没想到,竟然被我发现了。
    在审讯时,他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马干死前一个星期,他和蛇牙见过两次面,最后一次,是在食堂里,而且聊了很久。
    我知道蛇牙说过,马干和他见过一次。
    但是,据他所知道,除了那次还有一次。
    他说,蛇牙越狱,有可能是马干指使的。
    但是,这个假设理由不充分。
    蛇牙打断马干的胳膊,马干为什么还要鼓动他越狱呢?
    蛇牙已死,无从考证。
    他还说,马干很诡异,他天天把耳朵贴到地面上。
    有一天,他问马干,在听什么?
    马干说,他在和他爸说话,他爸说自己冷。
    为什么冷?
    因为,他爸身上被人刺了26个窟窿——透风啊!
    十九 谁在看着你
    马干的“五连保”罪犯下场都不太好……
    江城是“手机诈骗”,他还杀害小赵。
    李志林是个危险犯,自杀未遂。
    小伟藏身“潜水艇”,越狱未遂。
    还有一个是谁了?
    我突然想不起来了。
    直到这天上班的路上,我仍然在想这个问题。
    我决定到单位后,查查名单就知道了。
    我刚到监区,还没进值班室,就被一个出来打扫楼梯卫生的犯人拦住了。.
    他神情特别激动,欲言又止,眼泪在眼框中打转,咬着牙,他甚至还握紧了拳头。
    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头.
    我和他之间有二十厘米的距离,如果他出手,我怎么才能快速地制服他呢?
    “你要干什么?别怪我不客气!”我想,小子,你敢袭击我,自找苦吃,以卵击石。
    他竟然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干嘛,别向我借钱,我现在身无分文。”
    “队长,谢谢你,那天,如果不是你自己拿钱给我垫付医药费,我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说着,那个犯就哭了起来。
    我扶他起来,我这才想起,他就是那个前些天突然昏迷的家伙。
    他就是另一个马干“五连保”罪犯。
    当时,我用自己的工资为他垫付的医药费。
    其实不管我一个,很多民警因为给犯人看病,都是自己垫付,面对那些“三无”犯人,我们从不袖手旁观,尽点微薄之力还是可以的,只是等待监狱报销的日子太漫长了。
    “队长,我下周就出狱了,我一定会努力打工赚钱,还给您。”他的口气意味着他将去“奋斗”。
    “我可不要你偷来、抢来的。不用还我了,只要以后别让我在这里再看到你就行。”
    “是的,队长,您放心吧,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
    “别废话,该干嘛干嘛去!”
    “是。”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开始痛骂自己——我后悔了。
    由于前不久垫付他的医药费,还有李志林住院期间,我也垫了一些钱。
    目前,我已捉膝见肘,囊中羞涩。
    为此,我一个星期都没敢给林蓝打电话。
    第二天晚上下班,我换完衣服,走出监门,望着夕阳的余辉,我的心情就会豁然开朗,那种压仰和压力随着监狱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而随之杳然遁去。
    我正准备上通勤车,却发现一辆车停到了我的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齐同学,我总算抓住到你了。”
    晕,是林蓝。
    监狱门口大概站着上百名等通勤车的同事。
    他们都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盯着我,当然,更多的是盯着车和美女林蓝。
    “不要这么高调好不好!”
    “快上车,别耽误时间。”
    我快步上车,她把车子向后倒了一下,然后方向盘向左一旋,车子开动了,高速开到公路,又疾速奔驰起来。
    “你要干什么,这么快的速度?”我发现她神色紧张。
    “不干什么,只是你们这破地方太远了!我开车找了整整两个小时!”林蓝目视前方,心事重重,“这几天心情真不爽,找你又找不到,打听你的同事,才知道你值班呢!”
    “最近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谁?”
    “我也不知道,我要查出来。”她胸有成竹。
    我们在市区一家日本料理吃的晚餐,之后,又出去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散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在她家楼下,我们依偎在一起,“我很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喜欢。”
    “是像暴风骤雨一样吗?”
    “也差不多吧,我下班的时候,本来是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你知道吗?我又值了两天班。晚上,有个五十多岁的女犯人,她说睡不着,偏偏要找我聊天,向我倾诉。我发现自己成了垃圾桶,大多数女犯人都喜欢把自己的苦水倒给我,你说说,我又不是心理医生,既使我是心理医生,我也驾不住,她们这样车轮式的折腾,那场面声泪俱下,折磨死人不偿命。”
    这时,我和她坐在车的后排,我下意识地向窗外看了一眼,突然,我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黑暗处,正在盯着我们,他手里好像还拿着个人东西。
    我下车了追了过去,那个人却不见了。
    “你看见过跟踪你的人吗?,长得什么样子?”
    “没有,我只记得是一个黑影,因为他总是在晚上出没。”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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