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不答,埋头疾奔。
    徐铮一把捉住她的——没衣领,只好抓住她的肩膀,提起来。
    那小姑娘没命的尖叫起来,一手按着胸前的贝壳,歇斯底里的大喊,一条小鱼尾巴在身子底下拼命的扭,在空中甩来甩去。真是……被非礼都没这么贞烈。
    徐铮一脸囧脸的看她,道:“你怕什么?我又不咬人。”
    小丫头一手按胸,一手捂脸,惨号道:“你是……不是咬……人……人,但是……你……你要……要吃人啊!”一害怕,继续变小结巴。
    徐铮眉头掠过一道黑线:“胡说八道!我不吃人。”
    “你吃……吃……鱼鱼……鱼不?”
    还别说,真吃……味道挺好的。
    见徐铮不答,一脸的犹豫,小丫头掩面大哭,惨叫道:“哇!别……吃我……啊!”
    徐铮放下她,她立即缩到墙角边,继续大哭,防备的偷眼看徐铮。
    徐铮皱眉,伸过头去,学她的结巴,道:“谁……谁谁……告……诉你,我要……要吃……人的?”
    “不……说。”
    “说!”徐铮板起脸。
    小丫头惊恐的缩起鱼尾,大约是被吓得足够厉害,物极必反,倒倒是不结巴了,道:“姬丽雅阿姨,她说你们人类都把纳迦当鱼吃。我不是鱼,我是纳迦,只是尾巴看起来像鱼,当真不是鱼!身上也没几两肉,你……你可……别吃……吃我。”
    这个该死的姬丽雅!徐铮好一阵火大,真是带坏小孩。
    “你们吃鱼不?”
    “……吃,还吃水草和海藻,贝壳也吃。”
    “那不就结了。”徐铮笑道:“来,别怕。徐叔叔……呃,哥哥不吃人鱼。”努力摆出亲善的笑容,只是大恼姬丽雅,那笑容就有点扭曲,看上去像居心不良的少年怪叔叔。
    小丫头片子嚎了半天,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可怕的举动,而且笑容还很‘和善’,长相也要比族里好看的那些青年族人也更加好看些,便放大了些胆子,试着问:“当真不吃?”
    “不吃,吃了让我噎死。”在心里又补上一句,让姬丽雅那个煽风点火的女人食言而肥,噎死!
    见小丫头片子还在犹豫,徐铮心中一动,从个人空间里摸出一颗糖来,笑道:“看,我一般都吃这个。”
    用糖对付小孩,无往不利。
    小鱼人丫头用好奇的眼光看糖果,那上面包得有奥森庄园特产的糖纸,由星芭黛亲自手绘制版再套印,精灵的画技当然没得说,包装那是相当的精美好看,便抽抽噎噎地问:“是什么?”
    “糖啊,你没吃过?”
    “听说过,没吃过。豪威尔叔叔有时候会跟我说在人类的城市里看到的事情,我只知道有种叫做麦芽糖,不过没吃过。”
    “给。”
    小丫头怯怯的看他,犹豫了许久,终究敌不过小孩贪吃好奇的天性,飞快地从徐铮手里抢过来,连糖带纸一块儿往嘴里扔。
    “等等。”徐铮闪电般的出手,一把捞回来。小丫头上下牙咬了个空,失望地瘪着嘴。
    “要剥掉糖纸,外面这一层是用来包装,防止糖溶化,也为了让它更好看。现在,张大嘴,啊——”
    将糖放进小丫头嘴里,小丫头只吮了几下,立即甜甜的笑开,道:“甜!”
    徐铮笑眯眯地,道:“现在还怕我不?”
    “不怕。哥哥你是好人,不吃鱼,只吃糖。”
    只吃糖还不得死于糖尿病?又不是蜜蜂……不过,小孩子还真是好哄。
    “你姬丽雅阿姨还说什么了?”
    小丫头吮吸着糖果,睁着一双大眼道:“她说,你是坏人,你是奸细,你是败类,纳迦要信你,一个个都得死翘翘,全做成鱼干拿到海滩上去晒。”
    怎么听着像在形容变态杀人狂?徐铮眼睛微眯,臭脾气的小心眼女人,这仇咱们结下了!
    逐笑嘻嘻对小丫头道:“你叫什么?”
    小丫头道:“艾丝玛,我妈叫我鱼鱼。所以我担心你会把我当鱼吃。”
    鱼鱼?怪可爱的小名儿。
    徐铮把她揪过来,在她的小脸蛋儿上捏了两下,又抓给她几颗糖,道:“鱼鱼,要带我去哪里?”
    小丫头学徐铮的样,连续剥了几颗糖塞在嘴里,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被甜得眼睛弯成两道弯,含糊不清的道:“族长大人说,你要给纳迦摸骨,准备好了两个纳迦在洞里等你,叫我请你去。”
    “那还不快走?”
    鱼鱼便带着徐铮继续往里走。现在她嘴里有糖,又知道这人只吃鱼不吃纳迦,倒是不再害怕,眼睛巴巴的不停望他变出糖的那个位置,只盼望着再弄几颗出来。
    很快,地方就到了。鱼鱼指指洞里面,道:“就在里面。”
    徐铮点头,又给了她几颗糖,转身进去。
    鱼鱼站在外面,见他往里走了顶多十步,立即怪叫着,火烧屁股一样狂奔出来,脸色通红,又羞又窘的怒道:“是谁?!谁放了两个光溜溜的姑娘在里头?别说又是你姬丽雅阿姨!”
    83 摸骨
    鱼鱼睁大眼瞧他,一脸诧异的道:“不是姬丽雅阿姨还会是谁?你不是请罗素族长给你找两个纳迦来吗?族长吩咐姬丽雅去做,她就给你找两个来。”
    “干!”徐铮怒道:“我说随便找一两个,用不着非得弄两个来。更不用找两个女的脱得像菜板上的鱼肉一样,就等着我去剥鳞去皮或是——临幸。”
    “临幸是啥意思?”小丫头片子还很好学。
    “小孩子别问这个!”
    鱼鱼扁了扁了嘴,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点儿……
    徐铮怒气未歇的道:“走,一起去找你们族长!”
    鱼鱼点头,现在吃了徐铮的糖,得了他好处,办事尽心尽力,一条小鱼尾巴游得飞快,领着徐铮向罗素那里行去。
    罗素居住的洞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进得洞时,徐铮无暇注意到罗素旁边还立着一个中年的纳迦女子,直接就冲罗素嚷:“族长,你什么意思?放两个光溜溜的大姑娘在洞里,你是想让我给她们摸骨,还是想让我跟她们生个混血的人鱼娃娃?”
    罗素一楞,旁边的女子倒是噗的一声轻笑起来,兴趣十足的打量徐铮,问罗素:“他爹,这个孩子就是人族来的徐铮?”
    罗素应是,慌忙问徐铮:“怎么回事?”
    徐铮说了。罗素上下打量了徐铮半天,有些惊异,有些欣慰,也有些好笑:“你更喜欢摸男的?”
    “当然!”徐铮突然大囧:“胡说八道!我男的,当然对着男的自在点。再说了,豪威尔和杰士卡尔都是男的,万一你们纳迦男性和女性骨骼不一样怎么办?你把姬丽雅找来,你那大女儿就是瞧我不顺眼,事事针对我!”
    旁边地女子忍笑让鱼鱼去叫姬丽雅。片刻后,姬丽雅赶来,用带着怒意和鄙视的眼神看了徐铮一眼才问向罗素:“父亲,什么事?”
    罗素也有些想笑,带着责备的神情问女儿:“你怎么给他两个姑娘,还脱得……”脸色一红,不太好意思说下去。
    姬丽雅用眼角看了徐铮一眼,不屑地道:“他们人族不就那样?纳迦族女子身体柔韧,相貌上乘。摸骨嘛,打着摸骨的口号,背地里想什么下流勾当,一想就明白了。”
    徐铮大怒:“喂,蠢女人,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子还是处男!明白吗?处男!谁成天像你那样满脑子尽想那些龌龊事了?我摸骨是正经八百的摸骨!别把我跟其它下流男人想到一块儿!”
    中年的纳迦女子噗的一声又笑了,把处男之身嚷得这么大声,目前还只见过这么一位。果然是顶着光环的少年啊,言谈举止都是这么——不好形容。
    姬丽雅呆了呆,这次倒是转过头来,正色瞧了徐铮两眼,见这少年眼光清澈,一张清俊的脸带着怒意,真是被惹翻了猫毛的样子。
    “你不喜欢纳迦姑娘?”姬丽雅认真的问。
    “喜欢。”徐铮不假思索的道:“假如哪天我当真爱上个纳迦姑娘,她这么脱光光躺被窝里等我,那会是天大的荣幸。但是像现在这样用豁出去的表情闭着眼睛在石头上发抖——不好意思,我就算是再想做什么也会阳萎!我还没做好那个心理准备在长成男人以前就开荤或是去当强奸犯!”严重不爽地瞧着姬丽雅:“你这么生猛,你也去试对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上下其手给我看看!”
    “啐!”中年的纳迦女子脸色大红,低声嗔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姬丽雅面色涨红,这小子言语严重冒犯了自己,但偏偏这次就是生不起气来。内心反而松了一口气,好像这次自己确实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这少年……这少年,真有些和其它人类不太一样。
    只是,族长大女儿的威信让她低下脸来,依然梗着脖子道:“那好,你说,你需要个什么样的?”
    徐铮眉眼转了转,突地邪笑,指着姬丽雅道:“你!就是你,你过来让我摸!”
    石破天惊。
    鱼鱼嘴里的糖掉了一地,诧道:“姬丽雅阿姨你也敢?!”
    罗素大囧:“女儿,你就忍忍吧,徐铮不是坏人。”
    中年的女子又笑了:“你这孩子真缺德!”
    姬丽雅则尖叫:“什么?!你不想活了?!我剁了你!”
    徐铮大是舒畅,笑道:“就你了。不把你从头摸到脚,我就不姓徐!别担心,我对你没兴趣,摸你跟摸条死鱼差不多。”
    这一句比前一句更让人愤怒,徐铮总是在最不正确的时间说最不正确的话,特别是他在小心眼报复的时候。
    姬丽雅愤怒得接近抓狂,一把夺过父亲的三叉戟,没头没脸向着徐铮劈过去。
    中年纳加女子慌忙去拉她。姬丽雅尖叫道:“妈,你别拦我!让我杀了他!他敢说我是死鱼?!族里没人敢这么对我说!”
    徐铮窃笑,身形一闪躺到罗素身后,道:“来,你来。对着你爹的胸膛捅。我捅过我爹一剑,感觉可怕极了。你要是不怕事后会内疚死,你随便来。”
    “阿吉塔!管管你女儿!”罗素慌忙去捞住捅过来的三叉戟,这大逆不道的女儿还当真敢捅……
    “姬丽雅!”阿吉塔也拿暴走的女儿头大。
    徐铮缩在罗素背后没心没肺地笑,姬丽雅对着罗素劈头盖脸一阵乱捅,幸好她的魔法高强,武技却实在烂得可以。鱼鱼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水神在上!这还是族长的洞府么?这个人族的少年……很强啊。看向徐铮的目光忽然就热切而崇拜起来。
    几个人绕着罗素风车一样的转,阿吉塔又好气又好笑,这少年纯属来捣乱的,作怪的本事他要是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被他这么一笑一闹,族长的威严荡然无存,姬丽雅的骄傲更是被他扯在地上用脚使劲的碾。
    “姬丽雅!”罗素见姬丽雅招招不离自己要害,终于火大了。这不孝女儿当真把自己当仇人打整。
    阿吉塔瞄了一眼徐铮,见那少年毫发无伤的缩在罗素背后,贼眉鼠眼的笑,一双黑眼眯成弯豆角,说不出的得意,心中一动,便道:“按纳迦的规矩,摸过了就是要娶的。姬丽雅一口气送你两个美丽的纳迦姑娘当老婆,你还不喜欢?”
    徐铮头皮一炸,赶紧从罗素背后跳出来,劈手就将姬丽雅手里的三叉戟夺过来塞回罗素手里,惊恐万状的道:“给我找个男人来!男人摸过了总不会让我娶吧?”
    半小时以后,徐铮坐在一个粗壮的男性纳迦面前后悔得想去撞墙。
    有句经典的话不是说过: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
    徐铮现在想说,如果再他一次机会,他宁愿去摸那两个光溜溜的纳迦姑娘,就算是姬丽雅也行,他可以忍。现在这个他却忍不了。
    现在,徐铮对面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大叔级的粗豪男性纳迦,腮边那两根鱼胡须看上去比罗素的都还粗。他正用不善的眼光看着徐铮,表情无异于在告诉徐铮,只要敢动他全身上下任何一下地方,他随时准备去手拧断徐铮的脖子。
    徐铮忍不住打量他,他下半身的鱼尾倒还罢了,上半身的肌肉如同岩石一般的高高贲起,直让徐铮联想到前世某个叫做阿诺的肌肉男,控制不住的思考假如岩石击到他的胸肌或是腹肌上时到底哪个惨。徐铮很怀疑自己只要敢摸他一下,这位大叔立即会毫不犹豫的拧断自己的小手。
    据说,这位大叔叫做扎西·怒鳞,黑潮怒鳞的第一勇士……
    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的‘小’手。靠了!跟那双蒲扇一样的大巴掌相比,自己这双手简直就是嫩如春葱,细若无骨。
    徐铮战战兢兢的上前,上下牙忍不住直打架,颤声道:“扎西大叔……你保证不还手?”
    扎西冷哼了一声:“流血我都不怕,还怕你摸?”
    于是徐铮就试着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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