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摇了摇头:“本王从父兄手中接过基业时,大清何等兴盛,如今却成了这等模样,本王实在是大清的罪人,还有何脸面回去?”
    “王爷,你带着大清打下了明朝的京城,席卷了明朝一半领土,这种功绩,就是天命,天聪两位大汗也不曾有过,又如何会是大清的罪人,大清不能没有王爷,王爷,走吧,现在还来得及。”济度劝道。
    “若本王不是大清的罪人,又何人是大清罪人?”多尔衮自嘲的道。
    “这……”济度一时语塞,想想也是,当初攻下京城后,若不是多尔衮妄想将整个中原置于大清的铁骑之下,直接将京城抢光回满洲,恐怕今日之祸可免。
    “瞧,你也没话说了。”
    “不是,王爷,都是那些卑鄙无耻的汉狗,降而复叛,若不是他们,大清如何会落到这个地步。”济度道。
    多尔衮摇了摇头,道:“不用争了,再争就没有时间,济度,本王命令你马上撤走。”
    “遵令!”济度无奈的应了一声,又深深的看了看多尔衮一眼,向多尔衮行了一礼才拨转马头下去,不一会儿,隆隆的蹄声响起,济度带着一千五百骑清兵向远方驶去。
    “轰!”
    “砰!”
    战场上,明军的枪炮声一直响着,走了济度的一千五百骑,清军的境遇更加危险,清军已经守不住防线了,正在步步后退,明军却是步步进逼,不肯放松一下。
    多尔衮身边已经只剩四百名侍卫,所有清军都已经投入战场,“呛啷”一声,多尔衮拨出自己的长剑,指向前方:“诸位巴图鲁,今日有死而已,随本王前进,杀!”
    第四卷 黑幕下的南北议和 第三百三十四章 动
    二十一日,天气微有云。
    地点上海公共租界南阳路的惜阴书斋里,南方北方几个代表正襟危坐。惜阴书斋的主人赵凤昌坐在中间不停的打着圆场。这个惜阴书斋就是他的产业,他曾经做过湖广总督张之洞的总文案,当年东南互保的条约就出自他手。唐绍仪来上海后,就住在他的家里。这里自然就成了南北和谈的会场。
    唐绍仪板着一张脸,对着南方和谈代表伍廷芳郑重的道:“阁下,今日你我南北各位其主商谈和平,贵方擅自出兵挑起北方动乱,河南战事已经持续五日。今番我等还未谈妥鄂军入豫之事,又传出贵方欲要组建川滇黔北伐联军。秩庸先生,我代表北方向贵方便是严重愤慨。前次早已议定南北双方就地停火,等待和平解决。昨日却传出贵方入豫鄂军攻陷项城、郾城,贵部擅自挑起战火,导致我北军损失甚重。在此,我代表北方对此予以强烈抗议,和谈之中若南方长行于此,则南方和谈诚意、信用如何彰显,你我双方敢问又将如何还能继续和谈下去?”
    伍廷芳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彰显风度。先不提如今南京临时政府还未成立。但只是各省都督对于孙文绝口不提同盟会相传自海外携带回国的海量捐款,以及多次拒绝包括江浙、湖北等几省都督索要军饷,现在各地都督实权过大,莫不是掌握一省军政大权,中央政府还未成立根本对其没有束缚之力。何况荆楚镇守使——李汉的革命军他最近也因为湖北传出他欲争夺鄂督而关注过,那个年轻桀骜的将军似乎跟洋人之间关系不错,并且传说归国之前便在国外联系好了军火商,这才能在回国之后不久,就发展到了这般规模了。荆楚镇守使有饷有械,自由度大得很。同盟会海外几处分部追查了许久,都未查询到有关他在海外活动的消息,对于他携带的巨额归国款项,令人眼红之余不得不叹息。这么一位地方实权人物,他跟他背后站着的同盟会几位大佬是管不住的。
    而且,据消息称河南战火可是北军先挑起来的,却没料到入豫鄂军反应这么激烈,这下好了,洛阳没攻下来,南方先失了项城跟郾城,北方有人坐不住了!
    当下,伍廷芳微笑道:“少川兄说笑了,河南战火乃是北军挑起天下皆知,阁下莫要与我打这个马虎眼。我南方自停战协议签订之日起,便再无主动出兵之举动。反倒是贵方,袁大总理在北方可是忙个不停,先是攻入了山西太原,又从甘肃调兵陕西,对我革命势力围追狠打,大有灭我之势。文爵不才,想问阁下一句我方没有诚意谈何说起?还请贵方代表谨言慎行!”
    到底是搞外交的,两人磨起嘴皮来都不简单!
    又见唐绍仪要说话,忙加了一句道:“如今清室尚未退位,袁宫保也至今未对反正事宜做确切答复。贵方又在北部大起兵戈,我方也认为贵方和谈诚意不足。至于战事休要再提,当清室退位,袁宫保反正来归,一切军事行动自然收束。”
    一旁,北方和谈代表团的首席随员——杨度伸手在屋内炭炉上烤了烤手,表情惬意的插了一句话:“文爵兄,你们老实承认无法约束那荆楚镇守使——李汉的行动不就得了吗?也不必扯那么多遮掩。河南战事对我们北方而言,不过一点麻烦罢了。这里没有旁人都是咱们南北的代表,和谈协议第一条都还记得吧,双方以南北划界,北方归咱们管,可不许外人插手的!这个话题就揭过去吧,休要再提。和谈照常进行,至于河南跟北方咱们凭实力来。”
    杨度别号皙子,是王闿运的得意弟子,醉心于研究帝王之术。他是袁世凯的心腹,跟袁世凯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一个密切能够形容的,自打认定袁世凯便是自己苦寻多年的帝王不二人选之后便一直忠心追随,也是袁克定的半个老师。南北和谈之后他又有了一个新身份,即北方和谈代表团的首席随员,明摆着说就是袁世凯派来监视北方使团代表——唐绍仪的。
    听到杨度的话,伍廷芳被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唐绍仪也不满的看了杨度一眼,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得朝伍廷芳苦笑道:“皙子老弟说得不错,荆楚镇守使李汉的行动,必须停止。南方干不了,咱们北方代劳。这种破坏南北和谈局面的事情,必须有所约束!文爵兄,这事情明日之内贵方必须有所答复。不然一切后果,大局破裂,都由贵方承担。”
    伍廷芳也不气恼,脸上很快恢复了平定,跟几人岔开话题闲聊了几句,今日的和谈又结束了。
    眼看日上三竿,伍廷芳起身告辞,临走之前跟唐绍仪使了个眼色,唐绍仪回了个,却不想两人这点小动作都被一旁杨度看了个清楚明白,他却也不点破,只是脸上淡笑看着两人,便惬意的烤着火。
    唐绍仪送着伍廷芳出了屋子,很快就回来了,进来屋内还未坐下,就看到杨度一直带着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自己脸上有花一般。
    他笑着道:“怎么,皙子老弟,是不是我身上有秽?”
    说罢还望身上其他几处拍打了一阵。
    杨度摇了摇头,对于面前这位精通外交的北方全权代表,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南北传出议和的消息后,唐绍仪即聘任袁内阁的全权代表,赴上海与南方民军总代表伍廷芳谈判议和。他在和谈中未尽袁世凯之意,并劝袁迎遂南方之意将谈判地点设于上海,以“清廷不足保全,而共和应当推动”为自己参加议和的指导思想。唐绍仪在议和过程中坚持“拥袁共和”的方针,对南方作出了很大的让步。
    这可能跟他唐少年留美,接受过美国式民主共和思想的熏陶有关吧。杨度心中暗猜,这唐绍仪的能力不错。不过就是最近脑子也跟着南方的一群穷折腾变得混了起来。
    北方使团南下之前,袁世凯亲手治下了几点原则,一旦南北和谈牵扯到了这几点之中的任何一条,则南北谈判立刻终止。一开始几日这唐绍仪做的还不错,但是最近却在原本一直争执的‘定都’跟‘君主立宪制’两大袁世凯亲自敲下的原则问题上连连对南方让步,以至于虽然敲定了‘一旦袁世凯愿意响从革命,则南方必推举其为大总统’的结果,但是将来民国的国度被敲定在了南方,而且政体也由‘君主立宪制’变成了‘共和制’,也难怪北方使团代表将和谈结果发往京城的时候,一向很少在人前发怒的袁世凯,传说那一日在招待汪兆铭时气得大骂唐绍仪吃里扒外、是叛徒。据他昨日跟袁世凯敲得密电来看,京城那位以及没有耐心了,似乎准备跟朝廷请旨撤销了唐绍仪的全权代表之职,可见其心中愤怒!
    当然,这可能也跟他最近收到的几个消息有关。
    自打唐绍仪抵达上海之后,南方代表多宴请与他,而唐在出席宴会的时候,从来不带上使团的其余成员。导致现在北方使团所有人都在传,他跟南方交从甚密,更有人称南方革命党欲要拉拢唐绍仪加入同盟会,据说那位刚刚回国的孙先生也出面劝说,黄兴原为其引荐人,孙文则表示为他亲自监誓,可见一般了。
    当然,这些毕竟是小道消息,不可全信。但是自从前两日从沪督府中传出南方欲要立他唐绍仪为第一任内阁总理之后,这一下,连他都开始怀疑起来,是不是这唐绍仪真跟南方革命党有什么秘密协议?更不要说北边那位曹操一般多疑的男人了!
    唐绍仪身上自然是没有脏东西的了,杨度一笑,眼睛微眯着看了他一眼,才道:“少川兄,你我也算是共事一场了。皙子这里有些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唐绍仪一愣,不知道他这么开口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做了个请的姿势。
    杨度道:“少川兄,你可能最近一直忙着南北和谈的事情,疏忽了身边的事务吧。最近咱们惜阴书斋里面有些不好的风闻传出来了,下面都在传你跟南方的乱党走近,隐隐有背离总理的意思!这谣传虽然不可信,但是却也说明了少川兄最近太过忙于手上事务,结果疏忽了跟咱们使团里的一些共事谈谈心了。这样可不好,最近甚至都开始歪传你老兄被南方乱党的酒色收买,欲要加入同盟会了,甚至还有人来我这里告状,问我要不要跟北边拍电,被我拦下来了。”
    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只好收起了肚里的话,起来拍了拍脸色大变的唐绍仪肩膀,道:“少川兄,咱们毕竟是北使,跟南方太过走近影响不好,你老兄可要分清楚轻重了!”
    “什么轻重?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来的是不是时间了!”
    外面传来手杖敲打在地面上的嘟嘟声音,一个带着富贵帽的老人,在惜阴书斋的主人赵凤昌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是季直先生,您老来了!”
    来人大号张謇,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先任江苏咨议局议长又发起国会请愿活动,今年刚被朝廷任命为中央教育会长,现在的江苏军政府议会临时议会长,江苏两淮盐总理。唐绍仪连忙站起身来欢迎。
    “原来是季老,皙子这里有礼了!”
    不同于对张謇显得有些生疏的唐绍仪,杨度忙走过去接过赵凤昌,扶他走了起来。
    “季老,不是说您最近染了风寒吗?我正准备今天过去看看您呢!”
    杨度笑着扶他坐了下来,显得对于这位状元公格外尊重。
    说来这张謇也不简单,慈禧六十大寿那年他金銮及第、以41岁的高龄得中一甲第一名状元,授以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官职。不久,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民族危机促使帝后两党矛盾有所激化。以翁同龢为首的“清流”拥戴光绪帝,好发主战议论,其主要抨击目标为畏日如虎的李鸿章,实际上都是借以冲击主和的后党,企图为虚有“亲政”其名的皇帝争取若干实权。名噪一时的新科状元张謇,由于历史渊源和政见相近,很快就成为“清流”的佼佼者,是“翁门”弟子中的决策人物。然而正在主战、主和两派斗争激烈之际,张謇因父丧循例回籍守制,不过也是因此得以避开了后来的祸事。
    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初,张之洞奏派张謇、陆润庠、丁立瀛分别在通州、苏州、镇江设立商务局,张謇与陆润庠分别在南通和苏州创办了大生纱厂与苏纶纱厂。从此这位状元公就好似财神附体一般,展露出了惊人的经商天赋。
    大生纱厂最初确定是商办,张謇试图通过官招商办、官商合办来集股筹款,但收效甚微,筹集资金十分有限。张謇无可奈何,只得向官府寻求援助,1896年11月,张謇通过曾任两江总督兼南洋商务大臣的刘坤一,将光绪十九年(1893年)张之洞搞“洋务”时用官款向美国买来办湖北织造局搁置在上海的一批已经锈蚀的官机40800锭,作价50万两入股,作为官股,恰在此时,以官督商办及官商合办形式垄断洋务企业的盛宣怀也正要买机器,便把这批机器与张謇对分,各得20400锭,作价25万两官股,另集25万两商股。官股不计盈亏,只按年取官利,因而变成“绅领商办”性质。
    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大生纱厂正式在通州城西的唐家闸陶朱坝破土动工,次年大生纱厂建成投产。经过数年的惨淡经营,大生纱厂逐渐壮大,到光绪三十年(1904年),该厂增加资本63万两,纱锭2万余枚。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又在崇明久隆镇(今属启东市)创办大生二厂,资本100万两,纱锭2.6万枚。到宣统三年(1911年)为止,大生一、二两厂已经共获净利约370余万两。
    对于这位外界盛传家中财富不比巅峰之时的胡雪岩差上多少的江浙财神,又加上他跟袁世凯之间亦师亦友的密切关系。因此使团南下之前,袁世凯特别嘱咐,务必要小心对待张謇,决不能有半点疏忽了!这也是自誉为袁世凯谋臣的杨度缘何这般亲切。
    唐绍仪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亲切,又想起了杨度方才说的话,心里暗暗的有些不快。这杨度虽然名为他的随员,到了上海却只顾着和江浙的立宪派党人交从甚密,没把他这个代表当回事。从他刚才的话可以听出,自己这个北方和谈全权代表似乎也遭到了监视,已经不为袁世凯所全心信任,胸中不免烦闷,又看到两人交谈自己插不进嘴,当下起身借口还有外务要处理,跟那张凤昌一同离开了。
    唐绍仪走后,杨度叹了口气,张謇见之询问因何。
    他道:“最近和谈每每不利于北方,宫保怀疑唐少川暗会南方隐有所图,这几日传出南方欲立他为内阁总理,季老在南方多有关系,想必也曾闻说!”
    张謇毫不惊讶,点头道:“我从程督那里听说过,南方是有这么一种说法!怎么,宫保该不会要换人和谈吧?”
    这张謇不愧号称袁世凯的半个老师,对他的心性倒是摸得很准,杨度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的确,袁世凯苦心经营了许久,求的就是未来的民国大总统,又如何能够容忍内阁总理的出现,而且还是跟他不是一心的人担任,最近北边已经有风声,老袁开始物色新的何谈代表了!
    张謇前清状元公出身,又久历宦海,可不是一般人物,看到有些冷场,立刻就开始换新话题了。只见他笑着说道:“最近那位荆楚镇守使可真是会闹腾事情,皙子,你们现在还在为河南战事苦恼吧,你看,今天我来时买了份新报纸,刚出炉的‘中国之声’,看看吧……以后再称呼‘荆楚镇守使’可就有点不恰当了!”
    他笑着从小袄里掏出一份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报纸,递给了他。
    “中国之声!”
    杨度听说过这份报纸跟荆楚镇守使李汉有些关系,这段时间随着不停的关注、提及荆楚新政的事情,倒是因为其新意的排版加真实的报道,虽说才刚进入上海没多久,就已经能够拿下日卖份额两千份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虽说相对于申报等报纸来说明显不及,但是从湖北跨越了这么远来到上海还能有这种销量,着实不简单。
    不过这报纸杨度却很少买,在他看来单是那太过白话的排版跟文风,就不是他所喜欢的。
    “怎么,季老何出此言?”
    他接过报纸,却没急着观看,反倒询问张謇。
    张謇笑而不语,示意他看报纸。
    这下没辙了,杨度只好皱眉往那报纸看去,不想才看到那大标题,顿时就被报纸内容吸引住了!
    “四川军政府正式宣布开始行使全省军政大权,原荆楚镇守使李汉就职四川军政府大都督!”
    四川大都督!
    杨度一惊,连忙往下面认真看去,那份忘我的劲儿,到时连身边的张謇都给冷落了!
    张謇也不在意,只是笑着端茶小饮,等他开口。
    良久,杨度方才回过味来,快速的将八页报纸全部看完,才叹了口气,道:“之前都在传这位荆楚镇守使……不,是川督桀骜,原来都看走了眼睛。不错,这乱世上位还是要看兵权,好一个回答,好一份傲气冲天,好一个一月结束四川乱局……好……好……”
    他连续说出几个好字,可见心情。
    一抬头看到张謇笑着在一旁饮茶,顿时脸上满是苦色,道:“季老当真是对宫保知之甚深,我算是明白了季老要我看报的原因了。都在传这荆楚镇守使跟同盟会不太对眼,现在看来还真不是味道。宫保何等精明的人物,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拍封电报过来了,看来我该去收拾下东西了,只怕用不了几天,皙子就要动身前往四川了!”
    张謇笑了笑,却没说话,眼睛微眯着不时闪过精光,即便是一腔算计的杨度,都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别说,这杨度、张謇两人不愧人精。
    午时刚过,京城陈宦夹着护书,一溜小跑的朝总理大臣的官邸内直跑了进去。大家都知道这位陈二庵先生自从陆士毕业以来,从一直是现在这个总理大臣的心腹参谋。都是不需要通传就可以直进内堂的,也没人问一下他为什么这么行色匆忙。上海南北和谈多少天了,哪天能少了人进出。
    陈宦直走进了内厅,就见矮胖的总理大臣才吃完午饭,手中端着一杯刚冲泡的参茶补身,最近河南战事不利,他的精神也不是很好,紫荆城的御医给他开了几副处方,还要他每天喝些参茶补气。满清现任总理大臣,掌握北洋多年,被有的人称为曹操,称为奸雄,有的人称为能臣,还被有的外人称为中国第一流的政治家袁世凯已经笑着叫住了他:“二庵,又是什么坏消息报过来啦?不要藏着掖着啦。”他说着一口河南口音的官话,但是语气并不疾厉,反到是很温和的辞气。
    不过陈宦可是知道这位也是有脾气的,昨天传来老家项城被拿下了,这位主气得直骂娘。
    陈宦行了个礼,打开护书拿出一纸电报:“四川刚刚传来新消息,说荆楚镇守使李汉已经抵达四川,并在昨晚宣布就职四川军政府大都督。您前天吩咐电报局有他的新消息要送来,我刚刚过去看到了,就拿来了!”
    “哦!”袁世凯一惊,连忙接过看了一会之后大笑,“这个人物以前实在没有听说过,窜起非常的快,的确是个人物。我有一种感觉,他也许会引起巨大的变局也说不准啊……不过现在,看他跟同盟会闹了,我心里也松了口气,你等会拍电上海,让皙子准备一下。他跟同盟会有矛盾最好,这个人物,说不定日后在哪个阵营还说不定呢。不错,这乱世就是要用武力才能上位,我发现有点喜欢这李易之了!不错,不错。”
    陈宦得了他的吩咐,立刻便下去了。
    他可能觉得自己话说得多了,挥手让陈宦退了下去。又颠倒的想起他在吴老伯帐下时的老师张季直给他写的书信,想着想着,不由的微微笑了起来:“孙文、黄克强、黎元洪……甚至还有李汉,和这些人物同在这么个时代风云变幻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袁某人的荣幸?”
    这时南方各省代表已经到达南京,江苏都督徐固卿因为贪污十万藩库款的事情被镇军捅到了上海报界,已经灰溜溜的下台。江苏地方议员公推前清一个老官僚程德全接任都督。而镇军的司令林述庆也因为很深的参与了这个事件,被撵下了台,现在在江苏都督府挂一个高级参议的闲职。镇军现在由同盟会挑选的安徽起事失败的柏文蔚统帅,军心极不稳定。
    不过江苏的这点事情,对于这些代表们在十二月二十一日通过的临时政府组织大纲面前,又的确算是一件小事情了。十六省代表已经议定,将组成一个总统制的临时政府,最高元首为临时大总统,十六省代表一省一票,在孙中山、黄兴、黎元洪三人中选举。另设立责任内阁,以每省三人为限成立临时参议院。将在十二月二十九日选举总统。南方统一的政府,已经呼之欲出。
    第四卷 帝国东升 第387章 多尔衮之死
    “杀!”三百名亲卫同声喊了起来,声音带着一股苍凉,紧跟在多尔衮身后向前冲去。刚刚冲到前面,明军火枪发射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打了过来,十数名亲卫连忙挡在多尔衮身前,很快,挡住前面的亲卫胸前溅出血花,从马上栽了下了去。不过,马上又有亲卫重新补上。
    一声尖厉的呼啸声音从耳边掠过,多尔衮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感觉到一丝热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主子,你受伤了。”苏克萨哈大叫道。
    多尔衮恍若未闻,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前方的明军一板一眼的轮流扣动着火枪,每一次枪口冒出硝烟,必定有正在冲锋的清骑倒下,靠着弓箭的反击,明军的火枪手也时有人中箭,可是相对于明军大军来讲,倒下来的人太少,刚倒下一名明军,后面就有人补了上来。
    前面离明军已经不足百步,地上到处是倒卧的尸体,离明军二十步左右却是一片空白,这说明从没有清骑能够冲进前二十步,默算着距离,多尔衮从腰间抽出一支长箭,放在弓弘上,用力拉开,对准一名正在射击的明军,将弦松开,“咻!”的一声,长箭呼啸着向前奔去,多尔衮看到自己刚才对准的那名明军额头上多了一只长箭,那名明军眼神满是惊愕,倒了下去。
    “吼。”多尔衮大叫起来,这一箭仿佛将他所有的闷气都发泄了出来。
    只是多尔衮的吼声没有持续多久就中断,他的左胸突然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从血洞中缓缓流出,一阵激烈的疼痛传到多尔衮脑中,左手一松,长弓掉了下去,用手轻轻捂住伤口,多尔衮眼神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自己终究要死了。
    一幕幕往事涌了上来,母亲是父汗的大妃,少年时,自己就深得父汗的宠爱,一直跟在父亲身边读书识字,行军打仗,形影不离,不知惹起多少兄弟的忌妒。
    十四岁那年,父汗死了,自己身为父汗最喜爱的儿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被二哥代善、五哥莽古尔泰、八哥皇太极加上一个阿敏联手逼死,那时起,自己就发誓一定要忍耐,取得皇太极的信任,以后为母妃报仇。
    十六岁时,自己跟随皇太极征察哈尔蒙古多罗特部,获敖木伦大捷,俘众万余,以功赐号墨尔根戴青,封固山贝勒。
    十七岁从皇太极自龙井关入明边,与莽古尔泰等围攻北京,败山海关援兵于蓟州。
    十八岁还师先行,再败明军。
    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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