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是李东来如今一直挂着的头衔,除此之外他还顶着个参谋处参谋官的身份,当然,由于他跟在李汉的身边时间最长,因此李汉虽然没有明确的像如今麾下的四大标统一般给他一个较高的军衔,依旧没有人敢小瞧他跟马荣成两人,尤其是他。
    “叫你的人配合李副官的一切行动,通知马参谋,务必要稳住新兵军营!”
    “是!”
    李汉叹了一口气,“之所以会出这么一档子事,我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军政府毕竟底子太薄了,一次扩军一万多,难免要出现一些问题,只是我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说来还要感谢杜家,要是没有他们,这问题被暂时的遮掩了下去,日后一旦爆发将直接威胁到军政府的根基!”
    看到张炳乾脸上的些许茫然,李汉知道他这话算是白说了,张炳乾显然没有想到这么远。要知道半个月之前他还仅仅是武昌新军中的一个正目而已。
    摇了摇头,李汉再一次发起了愁来,卡尔那边已经给了他电报,帮他招募了五十多个来华多年的日耳曼军人,其中只有九人来自他的祖国奥匈帝国,其余都是来自德意志第二帝国,并且大部分人因为都来华五年以上,一些基本的交流已经不成困难了!
    但是唯一让他发愁的是,为此他不但要先支付约莫4.17万德国马克的雇佣费,而且对方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去交接手上的工作,或者等原雇主重新雇佣到合适的雇员,换言之,他至少还要等待半个月的时间,才能等到自己瞩目已久的高素质军官团。日耳曼人的严谨跟原则从中可见一般!
    “哒哒!”
    一阵马蹄声惊醒了还在静思中的李汉,他一抬头,便看到了陈穆坤方才刚过了警卫的警戒线,跃马过来!
    “标下见过大帅!”
    李汉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杜家庄,目前所在的位置正好在炮一标的后方半里处!
    张炳乾跟他点了点头,李汉麾下四位标统中,就属两人最是亲近,因为第一标跟第二标一直都在他身边,所以两人私下的交情不错。
    李汉挥了挥手:“那些虚礼就不必了,正夫…情况怎么样了?”
    “吁!”
    陈穆坤勒紧马缰,灵活的控制他骑得马调换了方向,与李汉两人并肩同行。
    “回禀大帅,杜家暂时没有动静……不过标下已经吩咐下去将几门重炮放在了显眼处,庄内如今必然生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见到动静!”
    “很好!”
    李汉点了点头,拿出望远镜往那边的一座巨大庄园望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杜家庄了,事实上早在第一标刚刚攻入应城的第二天,他就暗中带上了几人过来查看了一番,方才暂时打消了一口气解决应城的全部三强势力的想法。
    城防高驻、外引护城河……与其说那是一座庄园,倒不如说它是一座小城更加准确一些!论面积、论建筑或许不如他曾经见过的赵家庄园,不过若要谈起防御,寻常两三千人若是没有火炮等重武器,断难拿它怎么样!
    当时李汉心中计价了一般,暗中一番计算,第一标若不动用火炮根本拿不下杜家庄,便是动用了火炮轰击,若是杜家兵勇拼死反击,他至少要留下一两百人,这对于当时手上只有不到两千武装的他来说是个绝对不能接受的损失,便暂时熄了要拿下杜家庄的想法。
    “大帅…标下手下几个外撒出去的斥候竟然抓住了杜家二少爷跟几个手下……不过标下不小心给走了一个,如今只怕庄内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是标下办事不力…请大帅责罚!”
    李汉一乐,却并不死他所想的那般愁上眉头,反而脸上多了几分微笑,把望远镜递给了他,笑道:“你走掉了一人当真是巧妙之极,好好好,我方才还在想该如何在尽量减少弹药消耗的情况下拿下杜家庄,你看……那庄园是不是有动静了!”
    陈穆坤心中疑惑,连忙接过他递过去的望远镜,往杜家庄那边望去,发现果然有十数人走了出来,其中似乎还有一身份不同一般的老人,这一众人显然注意到了庄园外的几门重炮,走走停停的指指点点,又好似在商谈一般,不过到底方向还是他们这里,倒是没有让他们耽搁多久!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18章 初战
    清军比预想的来的快,就在羽林卫进入马头庄的第二天下午,一队羽林卫的斥候就在离马头庄二十里左右的地方与一小队清兵遭遇,依靠手中的来复枪狙杀了四名清兵后,这小队清军暂时退却。
    经过羽林卫两天的努力,大部分物资已经从船上搬进村,粮食足够大军半年所食,炮弹、火药、军械各种物资也在村中堆积如山,基本上每家每户院中都堆放的满满的,一些村民听到要打仗,拿着军队给的补偿银子拖家带口离开村子,也有一些村民认为村中更安全,并没有离开,这两天协助大军搬运物资,挖掘壕沟,军队不但管饭,每天一个壮劳力还发十文大钱,二斤大米,让这些人感到有点喜出望处,干劲十足。
    营寨也在第二天上午就修好,村外那数十亩森林也几乎伐光,只留下了两颗数百年的大樟树,只是当然时间越充足越可以加固,壕沟可以挖得更深,陷井可以挖得更多,得到消息的羽林卫更是抓紧时间,甚至晚上还点燃火把热火朝天的干了半晚。
    第三天一大早,远远就望见北方一股烟尘扬起,接着一队清军就出现在羽林卫的视线内,不过,来的清军不多,大约只有千把人,看来只是清军的先头部队,多数羽林卫对来的清军没有理会,继续加固营寨,只有一队数千人的骑兵对这队清军进行驱赶,确定了羽林卫的位置,这队清军也没有多作停留,转身就走,让出来驱赶的羽林卫扑了一个空。
    到了下午,大队的清军才真正来临,马蹄声象闷雷一般响起,天空卷起一股巨大的烟尘,先是一道黑线,接着就成了黑压压的一片,无数黑衣黑甲的清兵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向前方涌来,整个气势一往无前,仿佛可以将前面的一切东西全部碾碎。
    王福和一干将领就站在村口的山上,打量着过来的清兵,身后的羽林卫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又有一丝兴奋,炮兵更是已经给大炮塞上炮弹,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马上点燃火绳开炮。
    此时两座小山已经大变样,原先的杂树已经砍了个精光,从山脚到山顶,短短的路线堆起了三道壕沟,壕沟前面是一排大木做成的营寨,营寨前则是大小不一的陷井,山顶上,一门门大炮直指向前方,整个山头仿佛成了龙谭虎穴。
    “咴律律。”无数马嘶声响起,看到布置的如同剌猬的小山,清军到底没有直冲过来,就在明军视线内停止了向前奔驰,一下子由极动变成了极静,清军整个队伍却丝毫未乱。
    中间一名清军指了指,从中分出两支数十人的小股清军向左右两边跑去,其余人旁若无人的在明军注视下下马,开始安营扎寨。
    看着这些鞑子如此目中无人,王公略站了出来道:“皇上,鞑子前锋至多有五千人,未将请求出战,给鞑子一个下马威。”
    王福看了看远处的清军,又看了看身后的部下,心中一动,也存在试一试清军深浅的念头,不过,扫了扫身后的大炮和布置的密密麻麻的壕沟、陷井,还是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若是旗开得胜固然不错,若是败了可是极为损伤士气,有这么多道防护措施,何必跟清军硬拼。
    “不必了,把朕的龙旗和黄伞盖升起来,朕要让这些鞑子在山下流尽鲜血。”
    一杆绣着五爪金龙的黄旗缓缓升起,在风中猎猎作响,同时龙旗下面则是一面巨大的黄色伞盖,伞盖上同样绣着五爪金龙。
    “万岁!万岁!”黄色的龙旗一升起,整个山上山下就响起震天般的欢呼声。
    山下谭泰正与鳌拜、塔瞻、岳尔多等将领谈话,听到欢呼声,众人都停了下来,抬头往上看去,刚好看到那名黄色的龙旗猎猎作响。
    “真是皇帝老儿。”鳌拜大叫道。
    虽然从回去的清兵口中得知大明皇帝御驾亲征,只是所有人都半信半疑,为是否要先对付皇帝还是先攻下淮安,清军还有一番争执,毕竟淮安已经损失了这么大,又快要攻下,只是小小的淮安与大明皇帝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杀死或者俘虏大明皇帝的诱惑还是占了上风,多铎决定后马上下令停止攻城,并以最快的速度派出前锋,防止大明皇帝逃跑。
    看着明军构建了阵地,谭泰等人虽然觉得有点棘手,但心中想的还是如何确认大明皇帝是否在军中,如今看到龙旗升起,各人再无怀疑,没有人敢假冒皇帝的龙旗,何况下面还有皇帝专用的御伞。
    虽然鳌拜、塔瞻等人都狠不得马上冲上山去抓住大明皇帝,可是谭泰却没有轻动,豪格的死亡固然让他们这些两黄旗将领愤怒,从今往后,多尔衮再也无人能制衡,除非等到皇帝亲政,否则两黄旗只能被两白旗压在身下,只是谭泰却没有丧失理智,图赖和豪格相继在明军攻击下身亡,足可以表明明军并非全无战力。
    当夜,双方都相安无事,山下的清军全都呼呼大睡,反倒是羽林卫因为初次临战,许多人睡不着,就这么睁着眼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清军阵内更大的暄哗声传来,却是多铎已经带着主力到了,数万清军的气势比昨天更足,天地间,仿佛都是清军的马蹄声。
    “杀!”休整了大约一个时辰,清军已经迫不及待的展开了攻击,数千名清军扬着马刀,轰隆隆的向明军构筑的阵线冲过来。
    “轰!”整个山头都仿佛猛烈振动起来,明军架在山顶的大炮开始发威,无数炮弹就象雨点一样落在冲锋的清军当中,冲锋的清军一阵人仰马翻,凡被炮弹击中,无论人马都是死无全尸,胳膊、大腿抛洒的到处都是。
    听到明军的炮响,多锋、舒克萨哈、谭泰等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大明的火炮实在太多了,仅一轮,起码有上百名大清的勇士倒下,好在炮弹发射的速度缓慢,否则多少人命也不够往里面填地。
    “咴律律。”前面的清军突然从地上陷了下来,地上凭空多出了一个大洞,却是清军踏着陷井,连人带马掉了下去,后面的清军急忙避开,只是有些人躲闪不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马跳下陷井。
    二轮炮击之后,清军加上掉在陷井下的人数,已经付出了数百名伤亡,他们的前锋也接近了明军布置的第一道栅栏,许多清军一提僵绳,马身人立而起,同时马上清军抛出了手中的绳索,绳头准确的套在前面的木桩上。
    “射击!”就在清军转身要拉绳时,明军前线军官的命令已经传下。
    “砰!”枪声响起,明军第一道壕沟内马上被硝烟弥漫,同时最前面的清军也一阵大乱,无数人影从马背上摔下,他们身上全是子弹打中的血洞,许多战马也哀鸣着砰然倒地,有些战马却是发狂起来。
    前面有栅栏,自己又伏身在壕沟中,既不用怕敌人冲过来,敌人的箭支也难予射到,羽林卫虽然是第一次接仗,却没有人慌乱,基本上将训练的水平发挥出来,前线差不多八成的火枪同时打响,给清军造成了惨重的伤亡。
    没被打中的清军拼命拨转马头,鞭打着马背,想要借着马力将木桩拨起来,这是草原常见的战法,只是这次却好象有一点不一样,只听绷绷的声音作响,他们身后的绳子大多绷断,甚至有些马匹干脆被绳子勒得跑不动,只剩下呼呼的喘气。
    草原上木头稀少,一般用来作栅栏的木头都不大,插入地下也不算太深,一般马力就可以将之拨起,明军所用的木头却是用船运过来,不但是草原所用木料二倍大小,而且埋入地下更深,单靠一匹战马的力量根本拉不动,除非清军有时间用两三匹马一起拉才行。
    没有拨出木头的清军更是仿佛靶子,在明军火枪的轮翻射击下,纷纷从马上掉下。
    “呜、呜、呜。”清军的号角吹响,后面的多铎发觉不妙,急忙下令撤退,剩下的清军如蒙大赦,纷纷退下,山上的火炮轰鸣不停,仿佛是对清军进行欢送。
    清军退下后,清点了一下损失,多铎等人无不色变,刚才短短时间的攻击,清军损失差不多达到千人,其中一半是死在火炮和陷井下,一半是死在火枪下,双方根本连接触都没有。
    开始多铎等清军将领并没有把这些壕沟放在眼中,冷兵器的作战,很少会出现大规模的壕沟,毕竟挖壕沟需要时间,挖得太浅太窄都不起作用,战马可以一跃而过,而挖得太宽太深,除非你很早就知道战场在哪里,否则敌人不会让你有充足的时间挖壕沟,而攻城战则有护城河,用不到壕沟。
    朱仙镇大战,李自成挖下近百里的壕沟,将数十万明军围困的动弹不得,最后大溃,那是因为明军先丧先了出战的勇气,任由农民军折腾,就在明军眼皮底下,农民军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挖好这道壕沟。
    如今明军充其量只挖了两三天,借着坡势或许可以勉强阻止战马跳跃,只是只要舍得伤亡,用不了多久人马尸体就可以铺出一条通路出来,只是多锋等人却没想壕沟却还有另一条作用,可以让明军的火枪兵躲在里面毫无顾忌的射杀敌人。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杜家妥协
    方才下了马,将马绳交给了一旁等候的警卫,李汉等人便看到了有一军官快速的跑了过来!
    李汉看了一眼肩花,是个班长(原正目)。
    只见那军官敬了一个军礼,说道:“报几位大帅,前面有杜家庄庄主要求拜见!”
    张炳乾得了他的眼神示意,当下便站了出来,“大帅,便传他过来一见吧,也好与他杜家对质一番,免得旁人说我军政府的闲话!”
    他方才已经得到了李汉的示意,如今鄂中正是多事之时,尤其是李汉从情报司得知了背面的第四标不稳之后,心中便熄了跟杜家死磕的想法,尽量减轻军政府的损失。
    杜家只有四家从事毒品销售的赌场、妓院,并且已经全部被军政府查封,只要杜家愿意放弃大半的府内编练兵勇,除了胆敢打革命军军火的杜世豪跟彪虎以外,其余全部杜家家丁、仆役,甚至除涉及到烟馆以外的产业,他都可以交还杜家。
    “请他过来吧!”
    “是!”
    那军官领了命令前去之后,李汉转身跟陈穆坤说道:“去叫人把你们一标抓到杜家二少爷跟彪虎几人也一并带过来了吧,我倒要看看,这人赃并获了……杜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
    没多久之后,还是方才那个军官,在他身后跟随着一个中年人跟一个老者,两人的身份一目了然,不用说那个虽说须发皆白,但是精神甚好的华衣老者必是那军官口中的杜家庄庄主,而利于他身边搀扶着他的中年人,面上一片恭顺,不是子女对父母的那种恭顺,而是来自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差距带来的那种恭顺。应该是管家一流的角色。
    至于他们带来的十余护卫,由于不肯交出身上的武器,因此全都被外围的革命军士兵挡了下来,显然不可能让他们跟进来的!
    “乡野草民见过大帅!”
    那老人到底是老江湖,对于这面皮什么的显然看的较淡,一见到李汉几人便率先开了口,把姿势摆的低足了才开口,竟然膝盖一弯,似乎要跟他行跪礼!
    “免了……免了,我军政府不兴鞑子的这一套!”
    李汉挥了挥手。
    那老者就势便起了来,面上满是苦色的询问道:“老朽杜南一,府内认杜某这几份薄面的叫一声杜爷,当然更多的还是称呼老朽‘子路先生’,请恕老朽愚钝,不知道大帅作何如今这般做派,是不是我杜家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帅,还请大帅明训,我杜家一定改进……一定改进……”
    他的态度做的足够低,若是寻常不知道的人,真难想象到面前这位就是当年曾经叱咤汉口,创下了赫赫名声,被称之为‘楚地席家’的杜家家业开创者。
    李汉若不是之前特别令人打听了一番有关杜家的消息,也要给他蒙混了过去!
    “请大帅勿怪,我杜家在鄂中小有些产业…这些时日来蒙大帅多番照料。老朽早有登门拜访以谢军政府之意。无奈老朽多番大厅,才得知大帅爱民如子,对于我鄂中之政务务必亲力亲为,每日都要工作至深夜,因此未免打扰大帅休息,方才未能登府拜访!如今却是心中更添几分惶恐。大帅勿怪…勿怪,老朽听闻军政府前些时日为我鄂中民生之稳定,着实花费了不少银子。鄂中乃我杜家之根,大帅济我鄂中之黎民便是济我杜家,老朽待我杜家上下一千余众,谢过大帅跟军政府……一点小小敬意,乃是我杜家上下,对于军政府之捐赠,希望大帅能将它用到更合适的地方,为我鄂中之稳定作出贡献!”
    瞧瞧人家,这话说的多艺术!
    不但旁边的李汉听的愣神,甚至其余几人也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李汉好奇的接过那一扎银票,翻看一看竟然是汇丰银行发行的万两银行券,一清数量,好家伙……整整五张……看来面前这位杜家家主是真的下了功夫,哪怕要多花些银两,也不愿得罪了军政府了!
    心中沉吟了一下组织语音,李汉面色猛地一沉,又将那银票还给了杜南一。
    “老先生未免太小瞧了我军政府了!是土匪…还是强盗,难道今天我等前来,就是为了您的几万两银子吗?”
    他脸上阴沉如铁,“杜家到底是我鄂中名流,我之前本不欲与杜家结怨,免得叫别人以为我的军政府没有容人之量,更不得人心,连旗下乡绅都不愿逾期靠近!”
    “只是,这一次杜家做的太过分了!若果我军政府再不做些反应,恐怕不消几日,这鄂中地界上就没什么势力将我军政府放在眼里了!”
    杜南一面上一沉,五万两银子都没能换句好话,他到底是老江湖,心中已是明白对方下定决心要拿杜家开刀了。只是,任他怎么去想,都想不明白杜家到底什么地方能够得罪这位手握重兵的革命党大帅!
    “还请大帅指教!”
    心中由不死心,老人无奈问了一句,随着年岁的增加,他早不复当年在汉口租界挥斥方琼的雄姿,心中争斗之心早就熄了,如今只想一家老幼团员,能够过个安生些的晚年。
    李汉显然看出了他眼中深处的一抹老态、寂寥,心中略有些心软,不过一想到杜家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坑害一方的烟馆,心中怒火腾地一声复又熊熊燃烧起来!
    冷哼一声,李汉说道:“我平生最厌恶的三样产业……黄、赌、毒,杜家全占尽了。这前两样倒也罢了。我虽看不耐烦但寻常百姓却是多有喜欢之徒,合理法律约束一下倒也能够接受。但是……杜家万万不该去碰国人最容不得的毒……很好…很好,应城县内只有四家烟馆,全都在你杜家名下…竟然在赌馆、妓院里卖大烟…好好好……老爷子,您说我该如何对付呢!”
    “什么?”
    倒是令李汉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方才一落下,那杜家老爷子便是面上惊愕,一口打断了他!
    “大帅定是搞错了…老朽承认我杜家在县内有四处妓院、赌场,但是说到这烟馆,别说只是应城了,便是整个湖北都知道我杜家从来不碰这东西。杜某敢用自己的人头来担保,我杜家若是沾了定要九族灭尽…不得好死……”
    杜南一斩钉截铁的说道,身边的中年管家听他开了口之后便想阻止他说话,不想老爷子显然对杜家很有信心,可惜换来的却是李汉的一声冷笑,他拍了拍手掌示意,便有一警卫走上前来,递给了他一方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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