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年过花甲的奕劻身子微微有些打晃的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跪在殿前的台阶上,清了清嗓子,跟着喊道:“奴才奕劻,恭请圣安!”
    “免了,都是自家人,甭罗嗦了,进来吧。”乾清殿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就有小太监喊道:“太后懿旨,宣庆亲王奕劻进殿!”
    奕劻站起身,这时那守在乾清殿前手持钢刀身着黄马褂的御林军侍卫方才让过身子,许他进了殿去。
    庆亲王奕劻的宅子乃是那乾隆爷年间巨臣和珅的老宅,离紫禁城有些距离,加上又已经上了年纪,难免脚程会慢一些,所以他来到的时候,这金銮殿内早已站满了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都反了……都反了去了!这帮狗奴才,他瑞澄不是亲口保证已经安下了湖北局势吗?第八镇呢?哪里去了?这帮该死的狗奴才,每年编练新军浪费了何止千万两银子,结果呢,就训练出了这么一帮子废物吗?新军现在都快成了乱党的集中营了,反了……都反了去了!”
    奕劻才刚不如殿中,便听到了摄政王载沣怒骂的声音。
    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奕劻多看了他一眼,这位摄政王在觉罗氏宗贵内的威望可不怎么样,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性子太软了,就连小恭王傅伟都敢因意见不同对他大吼,这几年大清国内多事,多少也是因为他载沣不是位强势的掌舵者。
    帝位宝座之上空空如也,却是那小皇帝因为此时已经睡去了,左右太监原本要将他叫醒,不过那摄政王载沣毕竟是他生父,心中心痛与他,又加上太后也发了话,因此,便没有将他唤醒。奕劻方才要给那隆裕太后见礼,就被座上的那位挥了挥手,淡淡的道了一句“免了!”不过她这太后之位多少有些奕劻的功劳,因此又招左右为他堪了一座,方才不在做声去了。
    可怜的看了一眼垂帘后神态学足了那位已经仙去的万岁老佛爷的那个中年旗人贵妇,奕劻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来先是光绪爷莫名仙去,接着又是那位主也跟着走了,若不是他力主太后将那宣统帝溥仪归于她的名号之下,估计孤老寒宫将是他唯一的结局。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这个女人对他百般恩宠的原因。他方才退到了群臣之中,身边就有与他相交好的几人悄然拉近了距离,为他解释起了情况来。
    第一卷 燃自武昌的革命之火 第七十六章 紫禁城内(下)
    隆裕太后叹了口气,“深夜唤来列位卿家,哀家在此跟各位告了个罪了,只是事出突然,却不得不如此。”
    群臣齐礼:“我等不敢……”
    “国事不振,这些虚礼也没什么用处。既然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那就议一议吧。一个时辰前刚才英国公使拍来电报,说汉口租界区的英国领事已得到了消息,湖北新军已反,湖广总督瑞澄被敌所擒、目前生死不明。第八镇已被击溃,张彪也跟着下落不明了。现下叛军已占了武昌、汉口两镇,汉阳尚未接到消息。电报发来前,那英国领事才刚派人去了汉阳打探消息了。眼下这四川的民乱还未解决,现在湖北又闹腾起来了,朝廷可该怎么办才好?萌昌,你手下的陆军部掌握天下兵马,你且先说!南方乃是党逆的主要作乱区,现如今那南方的新军是不能用了,咱们北边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过去,旗人的新军已经训练了几年了,如今可堪使用?又需要多久才能平息南方军变呢?”
    “奴才……奴才无能,有负圣恩!”偷偷看了摄政王载沣一眼,见他没有理会之后萌昌支吾了半天,只好伏地叩首。
    这大清国自立国至今经历了两百多年,满人通过奴役汉族跟其他种族已经吸食了海量的利益,早就腐化的不成样子了,不是吊儿郎当的混混子弟,便是手持烟枪的大烟鬼,稍微吃些苦头就哭爹喊娘,偏偏这招的旗兵多少都有些背景,今天这位王爷来陆军部闹闹,明天那位贝勒、子爵买通了几位御史状告陆军部,朝廷每年划入的大量军饷都进了某些人的肚子里,偏偏这些个祖宗们他萌昌若还想坐稳陆军部尚书还不能得罪了去,这样的旗兵,便是太祖在世也编练不得,难道还能怪了他吗?
    瞧见他脸上的委屈,那正在等待的隆裕原本肚中刚刚升起的一点火气也淹了下去,张了张嘴停了半响之后,方才无力的挥了挥手,“罢了,编练一军毕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此事暂且避过,你且谈谈我大清何处还有精兵可用吧!”
    “北洋六镇!”
    这一下萌昌倒是说道斩钉截铁,也干脆异常。
    殿内一众皆是面皮一阵抽动,今夜被召见的群臣之中,满人占了七成之多,而这七成大臣之中知道内里情况的王公贵族也有十数位之多,他们自然知晓这北洋六镇的战斗力堪称国内之冠,只是……只是除了第一镇,哦,错了,便是第一镇的那些自贫苦旗人重招募的旗兵们,也不太服从朝廷派去的统制指挥,更别提其余五镇了!
    或许他们心目中的大帅永远只有那一位吧,萌昌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矮瘦但爽朗的人影,“或许有他在很快就能平息了这乱局了吧?还有张老大人……”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大臣的面容,萌昌心中暗叹一口气,可叹此等英才皆是出自那汉族,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清、大清自那汉人手中夺来了万里河山已经到了还回去的时候了?
    听到萌昌的话,金銮殿上的所有王公大臣都垂下头去不语了,对于这个朝廷用了三年的时间都还未能彻底吞下的硬骨头,叫那殿内的一帮满人大臣王公们如何想法,倒是那少有的一些汉臣们,左右交流的眼神中多少带了点兴奋的情绪,这几年来,随着小恭王还有善耆等朝廷宗贵夺权的放肆,这汉臣们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
    北洋六镇的情况他们也知晓一些,若真给那位大人回来了,相信这几年吃的亏,那些个蹦跳了这么久的王公们要有的忙活了!
    金銮殿里顿时安静下去。
    底下半天没人说话,那坐于帘后的隆裕太后看了眼跪在前头的摄政王载沣,见他仍是垂着脑袋,再仰头望去,却发现那萌昌不时的用手上的衣袖偷偷擦拭脸上汗水,显然紧张异常,见他面有异色,隆裕连忙问道:“萌卿家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未说,一并说来了吧!”
    她这一出声,顿时殿内众王公大臣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顿时令他面上的汗流的更加猛烈了起来。
    “是……奴才……奴才这就……”
    那萌昌赶忙跪下叩首行了一礼,许是有些不安吧,他的口舌都有些不清了。吞咽了一口唾沫,萌昌静静了神,方才组织了一下语言,开了口:“因为最近的永平秋操,奴才最近些时日都在衙门办公甚晚,要到过了午夜方才能够回去。今夜因为收到了阅操大臣送过来的法人参加我大清秋操实录,因此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太后命人前来招呼奴才的时候,奴才才方回府不久……”
    他顿了顿,“临去之前,奴才方才接到一封来自保定的电报,言到深夜时分,有巡防听到一声巨响,跑到地方之后才发现原来那附近漕河铁桥已被不明人士炸毁。奴才当时只想到那铁桥被炸去也最多不过耽误了几天的行程,因此便想今日早朝之时便上奏天听……如今……如今……”
    “如今看来是南方逆贼多有预谋,要毁去那铁桥是吧!”
    那小恭王爷傅伟顿时跳了出来指责,他早就看这萌昌不顺了,编练旗兵之举虽说不能全都怪在他的身上,但是至今未成却是事实,尤其是他是摄政王载沣的人,又是顶替了铁良的位子才入主了这陆军部。
    “是……”
    瞧见那小恭王跳了出来,萌昌暗叹苦也,不过当着群臣之面还是承认了自己的疏忽,当下殿内一片喧哗,不少人都知道,北洋六镇之中有五镇精兵驻扎在京畿之地或者直隶,若要南下必要过经保定过漕河铁桥,此桥一毁必要耽搁些时日方能通过。
    当下便有大臣发问道:“不知这铁桥坏去之后,我北方之精兵南下需要耽搁多久?”
    萌昌心中计算了一会,方才回答道:“若绕道安新需六个时辰、哪里需准备渡船恐怕还要耽搁些时间,过望都则需一天!”
    “一天时间,料及那帮党逆便有通天之能也成不了气候。”
    许是大家心中都有了这种想法,因此在听到那萌昌提出了最多一日便能绕过漕河南下的消息后,便是那原本要借机找茬的小恭王爷—傅伟都没了那意思,便退了下去了。
    隆裕太后脸上和缓了一些,“若仅一日还好,摄政王,便由你起草一份诏书,先让永平那边停下来吧,不过具体军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过问,就由陆军部草拟计划吧,务必迅速平息湖北兵变!”
    “喳!”
    “另外还有,命人好生与那保定城中搜索一番,京畿之地的戒备禁军也要注意,这个关键的时候,可不能再让党逆溜到我北方来了!事已至此,各位退了吧!今日的早朝哀家就做一次主,许了各位大人缺席。列位大人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
    “谢太后恩典……”
    ……
    大臣们三三两两的散去了,不过还有不少人的心中具是沉甸甸的不安,就比如那庆亲王奕劻,当身边的小太监提醒他已经出了大清门的时候,他都还在思考之中,连同行的几人不知何时散了去都不知道。
    上了官轿,一帮大清国的权臣贵重们却不知道,正是他们的这一日耽搁,彻底断送去了整个大清国的国运!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71章 军器局(一)
    南京工部军器局,往日各种暄闹的声音全然不见,变得异常安静,军器局的大大小小头目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向前张望,好象要迎接什么大人物。
    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出现在军器局门前的大道上,各个大小头目连忙整了整衣裳,等这队骑士来到面前时,一起跪了下去:“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面的骑士连忙一分,露出一名身穿便衣,神色威严,身材有些福态的中年人,这名中年人无疑就是现在的大明弘光皇帝朱由崧,前世叫王福之人。
    穿越数月来,王福一直忙碌不停,先是组建羽林卫,接着诛杀刘良佐,刘泽清,又御驾亲征,击败了左良玉,如今刚凯旋归来,终于抽出时间来军器局视察。
    王福的身材比起以前来已经有很大的改善了,身上的肥肉减少了不少,脸上也显得年轻了一些,只是比起常人来说依点肥胖,他跨下那匹全身雪白,找不到一根杂毛的白马汗液明显比其他人的马要多,要知道只有王福身着便衣,其他人为了保护皇帝,已经穿上了盔甲。
    两名侍卫跳下马,小心的将王福扶下来,王福一下马,驮着他的那匹白马口中打了一个响鼻,仿佛一下子高了不少。
    看到皇帝下马,其他侍卫明显松了一口气,皇帝好好的马车不坐,非要骑马去军器局,虽然皇宫中御马不少,而且皇帝前一段时间也有练兵骑马,可是一路上侍卫们还是提心吊胆,生怕皇帝骑不稳或者马儿受惊,好在一路都平安无事。
    还是头一次骑马这么长时间,王福只觉得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痛,这完全是自己自找苦吃,可是骑马自己是必须学会的,打量了跪了一地的军器局处大小头目,才抬了抬手:“都免礼吧。”
    “谢皇上”一群人已经快跪得发麻了,心中当然不敢埋怨,一个个堆起了笑脸,大明工匠地位低下,连他们这些管事也没有多大地位,别说是皇帝,只是工部大员也难得来到这里。
    “哪位是宋应星?”
    一名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迈了出来:“回皇上,微臣是宋应星。”
    宋应星已经被锦衣卫找到了,不过,当时王福正在御驾亲征,听到锦衣卫的汇报后心中大喜,马上将宋应星任命为工部员外郎,员外郎为正五品,宋应星担任过毫州知州,也不算越级提拨。
    只是这个工部员外郎却和羽林卫的陈瑞一样,喜欢待在军器局,要知道军器局的大使也不过是正九品,宋应星更是管着军器局。面对两个级别远高于他们的官员,军器局的大小头目只能当祖宗一样供着。
    王福点了点头:“那由你带朕到军器局转转吧。”
    “是,微臣遵旨,只是微臣也是刚来军器局不久,许多地方并不熟悉,臣想请陈瑞陈大人也一同陪行。”宋应星与陈瑞两人志趣相投,虽然刚认识不久,很快就打得火热,加上他确实对军器局不熟,才会作出推荐。
    宋应星这么一提,王福顿时想了起来,这个陈瑞好象对火器很有研究,点了点头:“准。”
    对宋应星,陈瑞两人能伴驾,其他军器局的大小头目只有羡慕的份,却没有人敢争抢,看着两人带着皇帝走进军器局大门,其他头目也赶忙跟着。
    大明工部所辖四司、二所、一院、五局、其中五局包括皮作局、鞍辔局、宝源局、杂造局、军器局,其中最重要的两局就是宝源局和军器局,宝源局是制钱,军器局制兵器,单以人数计算,军器局比其余四局的人加起来还要多数倍,占地当然更是广阔,整个军器局的房屋一片连着一片。
    眼下的军器局简直是包罗万象,什么都生产,冷兵器的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各种铁甲、棉甲、弓箭、盾牌;热兵器的火枪、火炮、弹药……
    陈瑞泡在军器局已经三个月了,对军器局了若指掌,哪里生产刀、枪、剑、戟、哪里生产火枪、火炮都清清楚楚,带着皇帝一路行来,先从生产刀、枪、剑、戟等冷兵器的地方看去,往日这些地方都有无数的工匠劳作,此刻却是空空荡荡的,各个位置上只有稀稀疏疏的人影,隔着老远就跪在地上。
    皇帝要过来,军器局的头目难得给工匠们放了一次假,王福虽然更想看工匠们打造兵器的情景,下面的人却不敢造次,这里到处是兵器,而且工匠们平日劳作繁重,所得又不足养家糊口,难免有人心中有怨气,若是有人乘着皇帝过来趁机闹事,这些管事们的脑袋就别想要了,宁愿皇帝有可能生气,还是保住自己的脑袋要紧。
    王福在军器局外面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猜到了,对于这种行为也是颇为无奈,毕竟下面的官吏也是为自己的安全作想。
    各个制作台上还摆放着没有完工的各种兵器,只是炉火却熄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白花苍苍的老工匠,这些老工匠有儿有女,年龄也大了,相对来说也说军器局的头目放心,王福本来想询问一下他们一些事务,只是几人说话根本听不清,王福只能作罢。
    “到生产火枪的地方看看吧,这里朕就不看了。”
    “是。”陈瑞应道。
    火枪生产处的人员更稀少,只有五个年迈的工匠在那里等着,见到皇帝和一群侍卫过来,连忙下跪。
    “都平身吧,去,拿一枝火枪给朕。”
    一名侍卫很快将一支火枪递过来,这是一支刚完工不久的新枪,整个枪身油光鉴亮,枪管厚薄一致,无疑是一支质量非常好的火绳枪。
    “这样的火枪一月能生产多少?”
    陈瑞回道:“回皇上,大约二千支左右。”
    一月二千支,一年就是二万四千支,以这个速度即使是要给羽林卫全部配上火枪也需要二年多的时间,这期间火枪还不能损坏,王福摇了摇头:“太慢了,有多少人制作火枪?”
    “回皇上,共有三千一百五十人。”
    三千多人一个月才制造出二千支火枪,平均一人一月不足一支,这个速度让王福更加无语。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七十七章 汉口小停
    “嗯……睡得真香……”
    伸了一个大懒腰,李汉端起放于床边一侧的茶杯小饮了一口漱口,方才接过旁边守卫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在那凉意的刺激之下,顿时原本还有些昏沉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什么时间了,还有,昨晚有情况发生吗?”
    李汉询问道旁边警戒的士兵,“二营追击的士兵回来了没?”
    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喷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他问道。
    李东来想来应该还在休息吧,大帐没看到他的身影,也是应该的,他昨晚休息的时间只会比他更晚。昨天第一标跟三十二标一同乘坐弗洛森堡洋行的货船过了江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钟了,差不多快二十四个小时都没合眼的李汉在交代了警戒、又安排了三营轮休的时间之后,这才随意的在临时搭建的驻地帐篷内沉沉的睡了去。
    “回大帅的话,大人昨日想必是累极了,此时已是过了午时三刻,需要跟您准备些吃食吗?至于二营的消息标下不知,另外李大人跟孙大人他们都在旁边的大帐内等您,另外还有一位洋大人也留了句话便离开了,想来应该是有要事,您看……”
    守卫一口浓重的湘音倒是令他听得十分皱眉,后世的普通话推广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就比如他们一家,早就戒掉了那外人根本听不懂的四川话,说起了全国通用的普通话。
    “午时三刻?嗯,差不多下午一点了吗?我这一觉睡得时间还真长。东来跟三十二标的标统吗?卡尔那边看来是为了我拜托的那件事吧?估计也成功了……”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李汉结果旁边已经冷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又追问了一句“几人等了多久了?”
    “回大帅,李大人早早便在外面候着了,孙大人才刚来一刻多钟的时间,那洋大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标下就不清楚了,标下这些都是李大人吩咐了,言道大人若是醒来了,便让标下如此回答。”
    “嗯,你去吧……”
    接过一旁叠得十分整齐的便装,李汉脸上表情突然一滞,这身宽大的新西服乃是昨日田氏入城之时帮他买来的,他方才想起从昨日下午分开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了田氏的消息。询问那严中直,他也只是说道那姑娘被他安排到了楚望山下的某一处客栈之中,不过听掌柜的说,他派去护送的人前脚刚走,那姑娘后脚也随着离开了一段时间,然后回来后约莫半个时辰就有几个魁梧的灰衣壮汉前来把她迎了去,此时已是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了!
    脸上隐隐有些担忧,李汉也隐隐的为这位身世可怜的年轻姑娘担忧了一番,毕竟他身上还怀揣着百万银两都是自那田氏处偶得的,因此对她心中却是怀揣几分愧疚,初一闻他失去了踪迹,便吩咐李东来的情报司顺道打听一下有关她的消息。
    “去把我的军装拿来……”
    在那面料相当不错的黑色西服上轻抚了一把,不过李汉却将它推到了一边,改让那卫兵去把他的那身黑色特警装拿来,“城内战事未息,哪里穿的这种服装!”
    “是……大人!”
    昨夜睡前他便命人帮忙洗了一遍,汉口虽说地处北岸,实则这时的气候与那南岸的武昌无疑,吹了一夜的江风、又晒了一上午,相比此时必然干透了,倒是不影响他穿着。车内虽然还有一套备用的特警服,不过3x型号的他根本穿不上,也只能留在了车上,以后再去想它用途吧。
    快速的穿好衣服,他便要推门而出,没办法,此时国外虽然已经成产出了牙膏,不过国人毕竟使用了千多年的用盐清理口腔卫生,因此这国内牙膏这种稀罕货,便是一些留过洋的学生跟二鬼子还有在华洋人也大多使用牙粉,而此时的牙膏说其是贵族用品也不为过,虽说价格并不是很高,但是比起盐跟欧美平民用习惯了的牙粉,它的价格无疑要昂贵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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