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所以那野女人就想赖上本世子么?”楚啸天满脸煞气地问。
    安阳王也哼了一声,“若不是你不分清红白的让侍卫去捉拿人,会弄得人家姑娘寻死觅活的么?”说到这个,安阳王又有气了,“你这急性子何时可以改了?就不能先将事情弄清楚了再行动么?用脑子思考一下会死啊?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用脑子的笨蛋儿子……”
    几人一听安阳王的话,便知道安阳王现在是相信了楚啸天的话了,只是还是气不过,要骂几下才行。
    宛姨娘心中越发的气苦,可是已经失了时机,若她现在再为这事闹起来,可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还会失了在王爷心中的形象,只能默默将那苦意往心里咽。而让宛姨娘失望的是,失了这次机会,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将她的人塞到揽心院了。
    可是,周泉儿发生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失了女子的名声不说,她以后想要找个好归宿就麻烦了。说到底,宛姨娘觉得周泉儿成为王府世子的妾也是极好的,若是将来生下一儿半女,以安阳王渴望孙子的性子,绝对会让世子善待周泉儿的。若是能赶在世子妃之前怀上,那么就……只可惜,今天的事情竟然被世子给搅了不说,还落得一阵污辱,让她心里越发的恼恨起来。
    安阳王在宛姨娘凄楚的目光中,有些为难,然后不由得看向坐在下首的儿子媳妇。先不说那个难教管的不孝子,媳妇倒是个灵巧贤达的,虽然是小官员之女,但那通身的气派,相信与一些世家贵女相比也不逊色的,以后若是儿子纳了妾氏生下庶子什么的,应该会善待他们罢……
    “爹,你看我媳妇做什么?”楚啸天一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一脸不善地说:“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行了,别来欺负你儿媳妇!揽心院是我作主,可不是她!我不会要那种不知打哪里来的野女人的!”
    宛姨娘一听又哭了,“世子,你何苦说得如此难听?我、我……”宛姨娘觉得真是够了,为毛她们要被这纨绔世子一再地污辱为“野女人”?可是她想说什么时,一见楚啸天扫来的那种阴鸷狠戾的目光,不由得心中发寒,一时间竟然不敢再说什么。
    安阳王涨红了脸,骂道:“你这混小子,我是你父亲,会害你么?只是,你看周泉儿这样起因也是因为你自己的鲁直所致,所以……”
    楚啸天幽幽地盯着安阳王,直到安阳王被盯着老脸挂不住,终于一脸怀疑地问:“爹,我一定不是你亲生的儿子,那什么周泉儿才是你亲生的女儿吧?”
    “你胡说些什么?”安阳王觉得面对儿子,真是会给他气死,寿命都要少了几年。以前他喜欢往外跑,到处惹是生非,让他操碎了心。现在他终于收敛了性子做起正事来了,可仍是让他揉碎了心。现在他倒是有些怀念儿子往外跑时的时光了,至少那时这死小子没有总是盯着他后院不放。
    安阳王只要一想起前几天,他不小心闪到腰,这死小子竟然一副沉重表情对他说:“爹,女人太多会肾亏的,你得保重身体啊!”时,不由得怒气冲天。
    “爹,若这周什么的野女人不是你亲生的,你怎么忍心让儿子纳这种女人?你看她,一副白惨惨的模样,一张奔丧脸,好像别人欺负了她似的。还有她整天穿着白色衣服,轻飘飘的,晚上看了会吓死人的……”楚啸天振振有词地说,然后一脸关心地对安阳王说道:“爹,亏你现在还这么健康,真是佛祖保佑啊。”
    “……”
    安阳王再次说不出话来,而屋子里的一干下人埋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笑到肠子打结了。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楚啸天指的是什么,宛姨娘走的正是柔弱清纯风,习惯性地穿一身比较素白的衣服,就算是有颜色的,也是偏素色的多,看来倒是飘逸俊俏了,可是轻飘飘的倒是看着碜人啊。
    听着这父子俩的话,柳欣翎和安阳王妃抿着唇,其实肠子都快要笑得快要打结。
    安阳王妃见儿子将他爹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莫名的产生一种舒爽万分的感觉,觉得一阵解气。而柳欣翎对自家丈夫这种说句话都能憋屈死人的本事再一次有了个认识,也里也颇觉得好笑,单看这两父子对峙打擂台,还真是一种趣味事儿。
    于是,周泉儿的事情在安阳王对知情的人下了封口令而落幕了,将这事情抹平了去,只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为了惩戒,安阳王倒是对宛姨娘下了一个月的禁足令,让她闭门拾佛豆抄经书。
    宛姨娘带着醒来后默默垂泪的周泉儿回了她的院子,背后是楚啸天充满了煞气的眼神,刺得她们一阵心惊肉跳,有种仿佛被只野兽盯上,随时都可能被击杀的错觉。
    安阳王妃和楚啸天心里皆有不满,认为这事情纯粹是两个周氏在挑拨离间,可是王爷摆明了要护着宛姨娘,安阳王妃不能趁此机会收拾宛姨娘,心里十分不痛快。不过,趁此机会,楚啸天也将自己的意思说明了,以后他揽心院里绝对不会要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来,谁敢塞人进来,他见一个弄死一个,见两个踢死一双。
    安阳王一听,又气得脸都涨红了,大骂“不孝子”。安阳王妃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坐在楚啸天身边一直很安静的柳欣翎,不知道在想什么。
    46、第 46 章
    事情解决了,楚啸天携着柳欣翎同安阳王、王妃行了礼,便离开了落仙院。
    安阳王气不顺,端着茶杯猛地喝了好几口茶后,方对安阳王妃抱怨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个不孝子,难道想让本王抱不成孙子不成?况且只是纳个妾罢了,本王会害他么?这小子倒底像谁,年纪越大越反骨了……”
    在安阳王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除了正妻,其他的不过是些玩意儿。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女人向来都是不嫌多的。自己的儿子是男人,却说出这种貌似拒绝纳妾的话,实在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当然,或许他可以看成儿子现在才成亲两个多月,对妻子正稀罕着,冲动之下才会有这种想法。当年他娶妻时,不也正是这样么?可是和儿子不同,那时他身边已经有了几个通房丫环,而他儿子好像没有通房丫环这种东西……
    想着,安阳王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不过给儿子安排通房丫环这种事情是妻子的事情,他也不怎么清楚的,儿子应该不会这么可怜吧?安阳王想起妻子宠儿子的程度,知道妻子是绝对不会亏待儿子的,想来通房丫环应该是不缺的,遂安下心来。
    可是,安阳王哪里知道他家儿子还有那种收集美人的怪癖,却是不碰人家的,整就是个怪胎。安阳王妃觉得这事情不光彩,也怕儿子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自然将这事情隐瞒得极严,除了心腹没几个人知道的。
    安阳王妃目光微闪,淡淡地说道:“王爷,这也怪不得啸儿!宛姨娘几次三番对揽心院指手划脚,啸儿自然不高兴了。特别是宛姨娘这摆明了要将那周氏弄到他的揽心院,他哪里能接受?你又不知道啸儿的脾气,他吃软不吃硬,一个弄不好,弄出人命也是常有的事情。你刚才也听到他的话了,还不是宛姨娘今天弄的这出让他心里厌了烦,才会说这种狠话。”
    安阳王妃轻描淡写间,将事情都推到了惹事的宛姨娘身上。
    安阳王有些尴尬,却反驳不得,只能说道:“王妃,你的意思是怨本王偏坦宛姨娘了?可是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且也是那周泉儿自己没有说清楚之故……”
    安阳王对周泉儿也有些埋怨的,话也没说清楚,才害得他误会了儿子,即便宛姨娘也在一旁跟着附和,但那也是因为担心侄女的缘故。所以,这罪魁祸首是周泉儿说话不清所致,怨不得儿子会说她矫情装哑巴,干嘛不直接装结巴算了!(喂!表拿你儿子骂人家的话来骂人啊!)
    “王爷,宛姨娘只是个姨娘,啸儿是王府世子,哪里能由得她指手划脚?莫说是啸儿,就是臣妾也不能忍受。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啸儿不计较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您也别怪啸儿不给你面子。”安阳王妃睨他一眼说,顺便给他个警告。安阳王妃相信,若宛姨娘还这么没脑子地惹上她儿子,到时被一脚踹死还是小事情。
    安阳王自知理亏,没有搭这茬。现在他还宠着宛姨娘,自然是要护着她的,可是他又是个重规矩的人,宛姨娘确实是做得太过了,超出了她的身份所能做的事情,觉得她是该受点教训。然而,到底是于心不忍,只是禁了足罚她抄经书。这惩罚实在是算得轻了,让他在妻子面前老脸有些挂不住。
    安阳王妃心里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丈夫是什么德行的,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说项,将转题转移到了儿子身上,“啸儿现在新婚,他对世子妃正稀罕着,咱们也不去凑那个没趣了,先稳住他再说。等他的稀罕劲过了,臣妾再安排几个身家清白的女子抬入他身院子伺候他,你说这可好?”
    安阳王听罢,觉得可以,笑道:“等儿媳妇怀孕时便让他纳几个妾侍一起伺候他罢,若是有了嫡长子,庶子庶女多几个也不要紧,本王还养得起。哎呀,到时看谁还敢说本王是独苗的命。”
    安阳王妃听着丈夫的话,笑了笑。夫妻二十多年了,她自然知道丈夫的脾气,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太多堵心的话来惹他不高兴。
    一时间,夫妻俩说起了未来孙子的事情,相对于安阳王的振奋,安阳王妃虽然也笑着,但笑意并不达眼底。她现在头疼的是,儿子是不是对媳妇太护着了?还有,儿子那怪毛病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好了,若是她送几个女人过去,他不肯碰的话……
    算了,这些事情还是等儿媳妇怀孕了再说罢。
    另一边,宛姨娘带着哭哭啼啼的周泉儿回到了她居住的凝宛院,甫一回到自己的房里,脸上维持的柔弱表情御了下来,恨恨地将桌上的东西扫了下去。
    一时间,屋子里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周泉儿用帕子捂着脸嘤嘤地哭着,哭得宛姨娘心头越发的烦燥。
    “别哭了!哭那么多有什么用!”宛姨娘恨恨地骂道。
    周泉儿声音一顿,顿时哭声小了很多,移开遮脸的帕子,用一双哭红了的双眼小心地窥着宛姨娘。
    宛姨娘不耐烦看她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恼恨地说:“现在哭有什么用?名声都败了也没能拿下个纨绔子弟,真不知道你爹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经过这次,世子一定会防着咱们了,以后想安排人到揽心院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宛姨娘气得揪紧了手帕,抚了抚胸坎顺气,又问道:“泉儿,你昨天到底怎么搞的?那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没能让世子将你收了,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宛姨娘说着,用手捂着心脏的地方,一副被气得不行的模样,配合着那副柔弱的表情,倒真有几分西子捧心的意境,只可惜屋子里没有观众捧场。
    周泉儿自己也很委屈,但却不敢反驳宛姨娘的话,只是小声道:“姑母,我、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是谁知道世子根本不给我机会,他看着我自个绊倒,根本没有来扶的意思,还让那些侍卫……”说着,周泉儿眼眶一红,嘤嘤地哭起来。
    周泉儿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有几分羞耻心的,昨天她被几个侍卫一起看了不说,还被世子轻飘飘的一句“真恶心”作结语,让她连死的心都有了。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这么难堪过。
    若不是宛姨娘需要安排个自己的人到世子身边为她所用,家里根本不会将她送过来。来到这里的几天,她确实被王府的荣华富贵还有宛姨娘的奢华作派给迷了眼睛,觉得成为个纨绔子弟的妾也不错,只要她能抓住那个传言中很一无是处的世子的心,将来王府还不是她说了算?可谁知,等见了面后才发现,那世子是如此的英俊伟岸,气势却是如此的骇人,让她既想爱又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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