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了他的话,如筝心里涌起万千思绪,却只汇成了这一句,心里的万般情意说不出口,冲的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夫君……我心里,真欢喜。”
    见自家娇妻难得主动邀请,苏有容哪有不顺杆爬的道理,当下便除了外衣抱着她滚上了床。
    夜,还长着呢……
    翌日清晨,如筝抚着酸疼的腰叹了口气,转过身却对上了自家夫君含笑的睡颜,看得她心里一阵惊奇,以前还真没看过谁睡觉是带着三分笑的,或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吧……
    她又动了动,对面的人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嗯?天色不早了吧?”
    看着他略带迷蒙的样子,如筝禁不住失笑:“亏你还知道天色不早了,昨晚……”说着自己脸上却是一红:“赶紧起身吧,不然午间家宴都要误了!”
    苏有容一边笑着穿衣,一边哼哼:“嗯,许久没有睡懒觉了~好舒服!”又惹得如筝一阵笑。
    夫妻二人收拾停当了,如筝打量了一下自家夫君:今日他难得穿了一件松绿色暗绣竹纹的直身,配着外面的檀色半臂氅衣,显得喜庆又精神,如筝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海棠红配艾绿的袄裙,见没什么不妥当的才笑着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温暖的大手里,二人并肩离开了寒馥轩。
    出了寒馥轩大门,如筝想要把手挣出来,却不想被他攥的死紧,心里甜蜜归甜蜜,却也是有一丝着急:“夫君,人都看着呢……”她低声嗫嚅着:“偏就你这规矩奇怪!”
    苏有容回头看看如筝羞得绯红的脸,坏心的拽着她的手晃了晃,却也不再轻狂,听话的放开了她。
    如筝这才松了口气,对着他羞涩地笑了笑,一抬头却正看到旁边苏百川带着如婳走了过来。
    狭路相逢的,也不好装作没看到,苏有容便带如筝上前见了礼。
    苏百川淡淡地应了一声,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后面垂眸不语的如筝,刚刚他们笑闹那一幕,被他尽收眼底,那样轻松温柔,又妩媚明丽的笑容,似乎她只会对着自家庶弟一人展露……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盯了苏有容一眼,还是那样惹人厌烦的眉眼,他就是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如他……
    苏有容见苏百川来回打量自己二人,知道他心里定然是又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当下心头一阵火起,脸上却是浮起一个十分和善的笑意:
    “兄长,同去主院呐?”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苏百川心里一阵腻烦,后面的如婳心中却浮起一丝惧意,来不及多想,苏百川哼了一声带头向前走去,她也赶紧跟上。
    一路疾行,如婳又要努力跟上他的脚步,又要小心不失了大家夫人的风范,着实是累出了一身汗,心里忍不住对身后闲庭信步的如筝心生艳羡,又转为浓浓的恨意。
    苏有容看着前面那一阵风似卷走的那一对儿,忍不住笑了一声,伏在如筝耳边低声笑到:
    “你看我兄长,长身玉立就是走的快啊……可怜了二嫂,追的像个兔子。”
    虽说背地议论兄长确是带了几分不不敬,如筝还是被他给逗笑了,看四下无人,忍不住攥起小粉拳轻轻锤了锤他的背:“快走吧,就你怪话多!”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用完了午间的家宴,老太君看着大房婆媳俩,又感叹了一番自家长子长孙戍边辛苦,张氏和吴氏无奈只是讪讪地笑着,如筝看着老诰命略带责怪的眼神,心里打了个点。
    席间苏世子特地提到让苏有容夫妻二人午后要去看一看卫氏,旁边廖氏赶紧起身附和,又让人打点了菜品送到凌霜阁,如筝看着苏世子满意的笑容,心里一阵好笑:不过是些表面功夫,这样夫妻二人骗来骗去的……
    不禁又想起了苏有容说过的那句“素素静静地过”,方知是金玉良言。
    午后家宴散了,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如筝又打点了些时令的补品,陪着苏有容到了凌霜阁,同卫氏说笑了一个多时辰。
    抛开了前世的嫡庶之见,如筝才发现卫氏的确是个值得人尊敬也让人愿意亲近的人,虽然她出身北地不擅文墨,于世家后宅的事务上也不擅长,可除去这两条,如筝还是隐隐觉得她和自己的娘亲有些相似,一样是至真至纯之人,也许正是这样,才会深陷情殇吧……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对卫氏又多生了几分亲近之感。
    一旁的阿笈看着如筝一口一个“娘亲”心中也是暗赞,想着这样大气善心的女子,方才配的上自家三少爷。
    从凌霜阁回来,夫妻二人略歇了一会儿,用了晚饭便穿上厚厚的大衣服,出门观灯。
    如筝疼惜浣纱她们这一年辛苦,便向苏有容求了放她们出府松泛,苏有容满口应了,又赏了她们一人二两银子,还取了个名头叫“年终奖”,喜得几个小丫头纷纷福身说着吉祥话,主仆一行在周崔两位妈妈的叮嘱声中出了寒馥轩,从角门离开了国公府。
    出了门,如筝便觉得眼睛不够用了,整条乌衣巷都被花灯照的亮堂堂的,如同白昼一般,虽然以前也曾逛过这上元灯会,但今朝重游,却觉得莫名多了几分趣味,她抬头看看身旁的苏有容,心里一动:或许,就是因为身边有他的缘故吧……
    此番跟了苏有容出来,如筝倒是不必带丫鬟伺候,她叮嘱了浣纱等人不可离了乌衣巷,要早早回府,便跟着苏有容穿过人群,沿着苏府所在的巷东,走了一遭。
    被苏有容将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如筝觉得从手至心都暖得令人沉醉,二人慢慢逛着出了喧闹的乌衣巷,走到了一样喧闹,却更有烟火气的西市大街上,苏有容牵着如筝走到一个卖孔明灯的小摊子前,花两个大钱儿买了个橘色的,旁边的摊主奉上笔墨笑到:“这位公子,这上元天灯是最灵验不过的,加些吉祥话放到天上,让老天爷保佑您二位百岁无忧,和和美美啊!”
    苏有容笑着接过笔,说了声:“承您吉言。”略思索了一下,就提笔写了几句话,如筝凑过去看时,却见上面写着:“愿邦国安泰,盛世承平,愿阖家美满,亲友平顺,愿夫妻和美,恩爱白首。”
    如筝笑着看了他一眼:“想的到齐全。”便略带羞涩地看着他将那孔明灯点燃,慢慢放上了天空。
    橘色的灯火慢慢飘远,苏有容牵着如筝又往里逛了逛,如筝见天色已晚,便拽了他一下:“是不是该回去了?”
    苏有容笑着摇摇头:“无妨,今日府里是没有门禁的,二门上一直有人值守呢……我带你去个地方。”
    如筝点点头,也不多说,随了他慢慢走着,不多时就被他带到护城河边,如筝看着这里的风景,心里忍不住赞了几声:
    此处是一块差不多一间屋子见方的小土台,沿着岸边凸进护城河里,外面又被木质的围栏围住,显得朴拙有趣,上面只是种着些柳树,如今树叶掉光,却不难想见夏日里的繁茂,如筝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幽静的地方,忍不住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苏有容:“子渊,这里真美,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苏有容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笑着拉她转了个方向:“看着,一会儿更美呢。”
    他话音未落,如筝便看到护城河对岸亮光一闪,却是一道焰火窜上了半空,这才想起,按盛京的惯例,这一天是要沿护城河燃放焰火的,此时站在这凸出的小岛上,如筝顿时觉得漫天烟花似将自己二人环了起来,一时间四面均是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如筝盯着漫天焰火,却是看得痴了,一旁的苏有容见自家小娘子傻愣愣的样子,心里一阵爱怜,笑看着她精致的侧脸,移不开目光。
    如筝转头看看自家夫君,笑到:“不看焰火,盯着我作甚?”
    苏有容却轻轻摇摇头,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比烟花美多了……”
    如筝被他说的心神一荡,还没完全弄懂他话里的含义,两片微凉的唇便贴了上来,霎时漫天的烟花,就闪进了脑子里……
    许是一瞬,或是许久,苏有容笑着放开如筝,拉着回不过神儿来的傻姑娘离了那小岛,向着后面相连的一栋小楼走了过去。
    好一会儿,如筝才明白过来,回头笑看着苏有容:“夫君,这样好的去处,为何刚刚没有旁人过来?”
    苏有容回头笑看着她,指了指眼前的小楼:“因为那片地方,是这酒家老板的私地,旁人没有准许是不能进来的。”
    如筝笑着点了点头,想着既然如此,那么他自然不是“旁人”,忍不住对这外面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小小酒楼升起了一丝兴趣,她抬头读着楼上的牌匾:
    “听风吹雨楼……”真是个好名字!如筝心里这么想着,随着苏有容走进了听风吹雨楼中。
    一进门,小二便殷勤的过来引着二人上楼,如筝瞟了一眼一楼满堂的喧嚣,忍不住暗自纳罕,在这阖家团聚的时候,这里居然还是客似云来,却是十分奇怪,更加奇怪的是,那些客人手边除了酒菜,还都放着一个用长布袋装起的东西,登上二楼最后一级台阶时,如筝突然想明白了,那些定然是刀剑,在这京师重地还要冒着风险兵刃不离身的人,便只有江湖人……
    只是跟着苏有容,她却并不觉得害怕,些微的惊讶过后,还来不及容她发问,小二便将他们引到了二楼一间隐秘的齐楚阁儿门口,笑着躬身褪下了。
    苏有容转头向着如筝笑了笑,伸手敲了敲房门:“师尊,我来了。
    ☆、201、上元(上)
    门内传来浑厚又温和的一声笑,只是这一声,便让如筝顿觉如沐春风:“哈哈,是容儿来了,快进来。”
    苏有容笑着推开门,如筝眼前便是一亮,这个从外面看上去不起眼的小雅室,里面却十分宽敞,几个高高的烛台映着洁净的墙壁,让屋里墨色的桌椅都似闪着金属般的光芒。
    适应了室内明亮的光线,如筝才发现屋里的八仙桌旁已经坐满了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看到如筝进来,桌旁坐着的尉迟纤先喜得跳起来,几步走到门口将她拉进来:
    “我还以为是小渊子自己来呢,果然他还是舍不得你……”
    如筝被她说的面色一红,赶紧向她行礼:“尉迟姐姐。”
    尉迟纤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又故作嗔怪地一撅嘴:“小筝儿,你嫁了我师弟,便该改口才是,叫声师姐呀?”
    如筝赶紧改了口,尉迟纤又笑着拉她走到桌前,旁边苏有容见如筝局促,倒是赶紧跟了过去,轻轻拉住她手:
    “这些都是我的亲人,你不必紧张。”在她耳边轻轻说了这样一句,他带着她走到主位坐着的一位青衣人身旁,笑到:
    “师父,这是我妻子林如筝,年前刚刚过门儿的,我带她来给您请安。”说完又转向如筝:
    “筝儿,这位是我师尊,待我恩同再造,快来给师父请安。”
    如筝赶紧肃容福身,恭谨地说到:“林如筝给师尊请安,师尊万福。”待面前之人笑着伸手虚扶,才起身站在一旁。
    她早就知道他数年前得师父传授武艺之事,如今看到真人,才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却是大不相同,眼前之人面庞容长,看上去不过四十上下年纪,一身青衣虽然只是细布制成,却难掩其周身的气派和威势,可那种威势却并不让人觉得害怕或是疏离,只是让人肃然起敬,此时他看着如筝,慈和地笑了笑,那一双微眯的象眼,又让如筝顿生亲近之感,明明是刚刚才相识,却如同相处多年的亲人一般。
    那青衣人笑着一合掌,竟是十分惊喜的样子:“哈哈,想不到我陆离一把年纪了,还能得徒弟媳妇儿这样郑重的拜一拜,这孩子实在是有趣。”
    如筝也陪着笑,心里却想着自己刚刚那样是不是在师父这样的武林豪杰面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却又不知道江湖女子该怎么行礼,又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江湖女子啊!一时倒是愣住了,余光却看到旁边站起一个身着葱绿色长衫的女子,如筝一回头,眼前便是一亮,忍不住便多看了两眼,只见那女子虽然穿的是男装,却依然难掩起清丽逼人的容貌,看得如筝暗自感叹,她这样不施脂粉身着男装,依然让盛装打扮自己都觉得顿时就被比下去了……
    那女子笑着转到陆离面前,替他斟上酒,又转头对坐下一个从刚刚就一言不发连表情都没变过的红衣男子说道:
    “夫君你看看,师弟妹一来,眼见师父就看不上我们这些草莽女子了,唉~”她一句话看似吃味排揎,却说得百转千回,让人一听就知道是说笑打趣,逗得陆离一阵大笑:
    “好好,都是师父的好儿媳妇啊~”却是说乱了。
    如筝又好笑,又觉得应接不暇,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苏有容,苏有容却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对那绿衣女子说到:“师嫂,我家筝儿人都认不全呢,你便来排揎,师兄欺负我,你也要夫唱妇随么?”
    那绿衣人却不理他,自拉了如筝的手笑到:“筝儿,我早听过你,想来小渊子这个迷糊的倒是没和你提过我吧,我是他的师嫂田小兮,上官铎是我夫君,你见过的,嗯?”
    如筝顺着她的手看去,才发现刚刚一直隐在阴影里的红衣人的确眼熟,正是揭破薛氏那日曾带着证据来给自己解过围的迴梦楼主上官铎。
    如筝赶紧又给田小兮夫妇行了礼,对着上官铎郑重拜谢了前次解围之恩,田小兮笑着一把拉起她,上官铎却只是微微颔首,目色也柔和了几分,道了声“不谢”。
    如筝被田小兮和尉迟纤拉着走到桌子另一旁,又对着尉迟纤身边的赵信陵福了福,便被自家师姐按在了座位上:
    “别管他们男人,都是要陪着师伯喝酒的,咱们聊咱们的。”
    如筝虽不懂什么江湖规矩,却也懂入乡随俗,当下便笑着同她们聊了起来,本来还怕自己对江湖事一窍不通,却没想三句话下来,这两位侠女说的却也是衣服脂粉,只不过还间杂着些剑法用药什么的,如筝不时搭上几句话,不一会儿倒也聊得其乐融融了。
    她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却不知怎的,很快就喜欢上了这样无拘无束,欢笑饮宴的氛围,不必想会不会行差踏错,也不用顾忌繁冗的礼仪,只是说笑,不时吃一口田小兮给她夹来的菜,虽不精细,却也十分可口。
    说笑间,她偷眼看了看桌子对面的陆离等人,却真的是如尉迟纤所说,正是在饮酒聊天,如筝想着自家夫君不喜饮酒,便是连婚宴都做了假,此时忍不住替他担心,却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不但喝了酒,还是酒到杯干,喝的十分豪爽,其他三人更是如饮水一般,不一会儿对面桌上就摆满了空的酒坛。
    最初的惊讶过后,她马上就明白了:自家夫君并非不喜饮酒,只是……要分人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暖,仅剩的一丝矜持羞涩也抛开了,能得他如此倾情相待的,自然便是刚刚那一句“都是亲人”吧……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尉迟纤和田小兮举了举:“二位姐姐,我敬你们。”在二人惊喜的目光下,如筝满饮了这杯,虽然辣的咳了几声,心里却是无比的痛快。
    尉迟纤拍了拍她肩膀:“好,有点江湖儿女的风范,不愧是我尉迟纤的好妹妹。”又转向一旁的田小兮:“师嫂,是不是,我跟你说了,筝儿很有趣的吧。”
    看田小兮点了点头,尉迟纤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对着如筝笑到:“小筝儿你不地道,说好了看上我家师弟要让我做媒的,怎的偷偷摸摸就嫁了?”
    她心里高兴,说话声音也大了,却是把如筝臊了个大红脸,对面苏有容忍俊不禁,对着一旁的赵信陵笑到:“师姐夫,你快去管管我师姐,眼见是喝多了……”
    他一句话,惹得尉迟纤跳过去打他,却被赵信陵拽住了袖子,怎么挣都挣不脱,惹得陆离又是一阵大笑。
    笑闹着,这一餐便吃的长了,待小二撤了杯盘上了清茶,满桌子人除了上官铎,就都带了三分醉意,陆离笑着看看身边三人,开口言到:“今日高兴,信陵自不用问,阿铎容儿你们说说,最近武功进境如何啊?”
    上官铎看着陆离,目光中是少见的恭谨,还带着些许孺慕之情,却是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如何回答自家师父的问题,反倒是一旁的苏有容,马上就笑着开了口:“师父,您还不知道我么?懒都懒成精了,这几年就仗着师父您和师兄的威名在江湖上作威作福,武艺……嘿嘿。”
    看他一副无赖的样子,陆离只是笑着拍了他一下,说了句“皮猴子。”看他这一击之下,连肩膀都没摇动一下,便是知道他说笑归说笑,日日还是勤修了武艺的。
    听他这么说,对面上官铎倒是一声冷笑:“哼哼,作威作福?你要是作威作福还好了,扔到江湖里连个水花儿都砸不起来,千手玄狐都快变三窟狡兔了,上个月答应我的京城那个单子,现在还没办吧?”
    如筝听他这么说,心里突然想到当初雪缨曾经说过的话,两下才真正对上了,原来自家夫君真的是江湖四公子那最末一个,千手玄狐叶羡鱼。
    苏有容听自家师兄这样排揎,目色却是一动,略带挑衅地笑了笑:“师兄,我是砸水花还是沉底儿,却不是你说了算的,要看师父的评定,不如咱们来比一场,赌一把如何?”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铎却是笑着摇摇头:“看来你今天真是喝大了?赌什么?”
    苏有容起身笑到:“师兄你不是埋怨我忘了那个单子么?今日我若是输了,晚上就帮你把事情办了,若是你输了,我就要请师嫂赐瓶补元丹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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