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治根本不知道顾家产业的这些东西,看到自己夫人那大变的脸色,看了顾老夫人一眼试探道,“大嫂的意思是让阿惠去岭南。”
    木氏低垂着头,一手轻轻地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声音不轻不重地传来,“我就是这个意思,府里的事我也能处理,岭南那,我现在的身子也吃不消,二弟妹既然诚心帮忙,那就帮大嫂这个忙吧。”
    “大嫂,这府里头很多我都能帮你,岭南那路远我也不熟悉,有什么事消息来回也慢,实在是难办啊。”严氏婉言拒绝道,她一个大家闺秀出来的,十几年在顾府,从来没有遇见过那种野蛮的低下农人,都能在地上随便打滚的,捡起稻草能忘嘴巴里塞的,真是,太野蛮了!
    “这个二弟妹你放心,你也是刚嫁过来那两年跟我去过,我会派司棋跟你一块去,司棋跟着我去了有五六年了,那的人她也都认识,即便是你替我去,他们啊也绝对不会为难你的。”木氏抬头看着她,说的条条是道理,既然你们想帮忙,那就帮我现在不能做的事情。
    “晚婷啊,这岭南那的人可都是不好说话的,你让阿惠过去,她恐怕是办不成。”顾老夫人看出了严氏的顾虑,岭南那的地是后来大儿子置办的,她也不清楚,因为每年的收成好,就算是人不好弄还是没有卖掉。
    “母亲,顾家有十几处的庄子,您也是掌过家的人,庄子里头哪一个又是好打交道的,岭南的不好说话,就是临安城边上的两个庄子也不好说话,将来我老了,这个家还是交给逸信的媳妇,这些看似难,比府里的事其实简单多了,庄子的人都是些老实人,一辈子为的也是那一亩三分地的赚头。”
    这是木氏对顾老夫人少有的几次反驳,她把话说的够清楚了,你严氏愿意帮忙那就去岭南,不愿意就不要再插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什么都办好了交到她手上,就捡现成。
    顾老夫人脸色微佯,一辈子权势惯了,被大儿媳妇这么当面反驳了去实在有些下不来面子,可心中又有些觉得抱歉,本来这一次来就是抱了要分管家权的意思,眼看着儿媳妇处处为顾家着想,老人家的心里那一杆秤就左右拉扯了起来。
    “那大嫂可得给阿慧准备齐了,她立刻就能出发去岭南,绝对把这事给大嫂您办妥了,大嫂说的对,顾家将来还是要交给逸信的媳妇,这作为逸信媳妇的亲婆母,半点管家权都没实在也说不过去。”顾宇治立刻接上了她的话,语带深意地看着木氏。
    “那是自然,若是二弟妹这件事办妥了,那我这做大嫂的,自然可以把顾府的事交托一些给你,否则,下面的人也不服啊。”木氏点点头,算是赞同了顾宇治的话。
    “那就等大嫂这的消息了,我带阿惠回去准备行李,让她可以尽早出发。”顾宇治对此充满了信心,一个岭南而已,怎么会搞不定,起身往外走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严氏那惧怕的眼神。
    终于送走了顾老夫人她们,木氏进了内室,撑不住地靠在了床榻上,吟欢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手,又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母亲,烧退了,很快就好了。”
    木氏看着满脸担忧的吟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昏昏沉沉中这孩子的话她都听见,只是她醒不来,甚至昨夜吟欢做噩梦的时候,木氏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包括顾老夫人她们刚刚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她木晚婷是个明白人,留在顾家是不想离开大郎,她没有一辈子要握着这顾家的所有在手中不放,可也不曾预料到二弟竟然会这么早就忍不住了。
    当家岂是这么容易,木氏抱着吟欢望着窗口脸色冷了下来,这个家,除了她之外,还真没人能胜任的了。
    “母亲,您这么答应了二叔的话,万一二婶可以把岭南的事办妥了。”吟欢在里面时刻听着外头的话,这分权一事,吞着吞着就没了。
    “那就看她办的有多妥当了。”木氏柔声说道,继而看向司棋“司棋,把要去岭南的所有东西都准备齐了,一样也不许落下,晚上通知二夫人,明日一早出发,你把该带的都带上,二夫人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该提醒的路上都提醒,到了之后把我不能去的原因和李管事说一下。”
    司棋应声下去准备了,木氏看着吟欢,有许多话,她也说不出口,但是这孩子做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
    “等忙过了这阵子,午睡过了之后你就跟着我学如何管家。”替吟欢整理好了头发,木氏开口道。
    吟欢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用力的点点头,“那母亲您就先把身子养好了。”
    顾家大夫人生病一事,几天后就过去了,低下再猜测纷纷,在见到木氏之后皆没了声,二夫人去了岭南,府里头更是安静了一些。
    到了木氏身子完全康复了之后,距离二夫人离开已经过去了六七日,本来还胜券在握的顾宇治,现在开始有些担心了,连顾老夫人都觉得,去了六七日实在是有些多了,从临安到岭南走的再慢马车一天也该到了。
    木氏依旧忙自己的事情,将生病期间铺子的事都处理完了之后,到了下午的时候,她都会带着吟欢一起教她如何处理府中的事,如何看账。
    吟欢学的很快,毕竟不是八岁的年纪,连木氏都夸奖她因当是个管家的好手,将来嫁人了这家也能治理的妥妥当当。
    对于二夫人迟迟未归的事情,她并没有表现出别的意思,人和东西都带去了,其余的只能靠二弟妹自己了,若是连这事都办不成,那这家谁放心让她接手。
    又过去了三四日,这日傍晚,临近吃饭的时间,顾家的马车才姗姗来迟,顾老夫人得到消息之后亲自去了二儿子院子,等木氏过去之后,只看到了脸色不甚很好的严氏坐在那,而顾老夫人和顾宇治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过来的路上司棋早就把事情说了一遍,马车到了岭南已经一天了,在城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出发去了乡下的庄子里,一到村口就被村民给拦住了,岭南那也下了大雨,种下的庄家被冲掉了很多,救回来的不多,收成肯定会影响,顾家的人没有及时过去,这若是秋后收成了,顾家是不是要在这收粮的价格上加一加。
    二夫人被这一开始的场面给吓了一跳,不知道如何应对,还是司棋下去劝服了那些村民,这隔三差五会来一回,其实也就是假装的成分比较多。
    进了庄子之后司棋叫来了各个庄子的管事,介绍了二夫人,说明了大夫人不能来的原因,之后就让各个管事把所有要说的事情说完,该看的账看完,该处理的事情一件一件处理完,去年到今年的租金算齐。
    “二夫人似乎是被岭南那的人给吓坏了,居然那些村民说要减租四成也同意了,而且若是年底收粮不如去年,按双倍价格收到庄子里来。”这是司棋之前的原话,而现在,木氏看着顾宇治那脸色,也跟着不说话,在那保持沉默。
    “大嫂,你怎么没说今年下了大雨冲了田地。”严氏越想越觉得委屈,她本来就不想去的,对岭南那当初那两年就有阴影了,她根本没办法对付那些无赖的村民。
    “二弟妹,岭南的天气,我这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就是前些天我去的庄子,那大雨也是骤然下的,即便是下了大雨,以二弟妹的能耐,应当也处理的很好才是。”木氏夸着,将她往高处抬。
    “我自然是处理好了回来的。”严氏握紧着拳头,若不是庄子里的人多,她就要被那一群泼妇给拖到地上了,尤其是那几个毛孩子,那能叫孩子么,跟泥里滚出来的一样,脏的要死。
    “那二弟妹就把这帐给我和母亲看一下如何,我也好对一下。”木氏从身后的如画手中直接拿过了账本,摊开来就是要当面看的意思。
    顾宇治一愣,这大嫂是怎么了,下意识地看向顾老夫人,顾老夫人点了点头,顾宇治这才推着不情不愿的严氏去拿账本。
    屋子里安静的很,只有木氏翻账本的声音,她拿着细毛笔看的专注,偶尔还勾上几个地方,良久才抬起头,什么评价都没有,直接将过去的和严氏带回来的给顾老夫人看,“母亲,您看看。”
    顾老夫人见她神色平常,接过后两本摊开着翻了一下,脸色从起初的平静转为了差异,直到看着木氏画出来的那些,缓缓地合上了账本,不再看那些刺眼的字眼。
    “阿慧,既然回来了你就好好休息吧,你大嫂身子好了,这府里头的事也不用你帮忙了,照旧吧。”顾老夫人将账本换给了木氏,只说出了这几个字。
    顾宇治不乐意了,不是说好了从岭南回来就让自己夫人跟着一块管家,怎么母亲就反悔了,“母亲,这当初说好的,难道是大嫂想握着这不放手了。”
    木氏听着不怒反笑,“二弟这话说的,若是二弟妹能把这岭南的事处理好了,我自然愿意二弟妹帮着我,我想二弟是没看过这帐吧,二弟妹可是善良的把租金给减了四成,收粮的价翻了一倍呢,若是我们顾家就这一处产,岂不是全府的人都要跟着喝西北风了。”
    “大嫂,若是你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也会迫不得已答应了他们,所有的村民围着庄子要讨说法,若是我们不答应,他们就要拆了这庄子了。”严氏打心眼里就是觉得木氏这是在故意让她为难的,那么难弄的一群刁民,在顾府随意找个事情她都能做好。
    “二弟妹,他们威胁你要拆庄子,你就什么都答应了,若是他们哪天举村来了顾府门外,说不给银子就拆了顾府,你是不是也答应了,岭南那里的地都是我们买下的,他们负责种,我们来收,天灾人祸本就不能预料,难道这也要我们顾家负责,这还是有官府管着的,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木氏即刻沉下了脸看着他们。
    “二弟,这个家若是你们觉得我不适合当,是要霸占了你们顾家的一切,成,今天我就把这管家的印交给母亲,左右我也不是顾家的人,膝下无子,只有吟欢一个孩子,将来还是要嫁人的,你们觉得心里不舒坦也是应该的,可何须用这样的法子,我木晚婷嫁入顾家做媳妇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是没做好让你们看不舒服的,既然二弟这么想的,那我就安心做我的寡妇,我大可以回惠安城常住,这家,就交给你们来管了。”木氏从怀里拿出了印子,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没等顾宇治说什么,顾老夫人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胡闹!晚婷,你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我愧对了你什么,大郎愧对了你。”
    不就是一场戏,木氏直接跪在了地上看着顾老夫人,泫然欲泣地看着,也不擦那落下的眼泪,神情悲戚的很,“母亲,您没有愧对我,大郎也没有愧对我,是晚婷命薄,没给大郎留下一个孩子,这么多年在顾家,我也没有什么怨言,可我才一病下,就有人篡使着这管家权的事情,人当它是宝我当它是烫手山芋,丢了我怕这顾家掌管不好,不丢,多少人盯着我看,今天是二弟二弟妹前来问我是不是拿着不放,明天是不是临安城都要传着顾家的长媳不肯松手,那我倒不如现在交了出来,落个清闲。”
    顾宇治和严氏被木氏如此给吓楞了,一向不焦不恼的大嫂,就是大哥死的时候她都只是默默流泪,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的哭,在顾府谁不知道大夫人是个冷面的,从来对人都是疏远的很,过多的情绪都不肯流露。
    “孩子,是顾家愧对了你。”良久,顾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从桌子上将印拿了起来放回到木氏手中,扶她起来坐下,“是顾家对不住你。”当初若不是木氏忙于府里的事,身怀六甲的她也不会摔那一跤,尽管休息过后没事,可最后生孩子的时候却是一个死胎,另一个没活几日也走了,要说顾家欠她的,何止这些。
    顾宇治一看母亲如此就知道没戏了,低着头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送了木氏回去之后,顾老夫人看着不成器的媳妇和儿子,只能叹气,这二儿媳妇什么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胆小,不会管家,也不能怪她什么,生母死的早,作为严家嫡女,她该学的都没学好,倘如是有那么一点可行的,她也不会让木氏一个人掌管这么多年了。
    谁知道大儿子会在这个时候出事,这管家权的问题也就成了难题。
    “娘啊,大嫂既然已经交出来了,您何必又换给她。”顾宇治觉得浑身不舒坦,顾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还说,你是不是觉得阿慧能管好这个家,还是你觉得把你大嫂送去木家你就满意了。”
    “让大嫂在家呆着,何必送去木家。”顾宇治嘟囔了一声,大哥走了母亲还是只信任大嫂,他才是她现在唯一的儿子。
    “你当木家是吃素的,你以为顾家如今还像以前,你以为你这顾国公的爵位像你大哥在的时候一样稳固,若是逸信出息不够,这爵位到了你这就该结束了!”顾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就是严管了长子,宠坏了次子才会这样。
    “这是大哥用命换回来的,难道皇家就这样无情了。”顾宇治不可置信地大喊,“这可是六王爷允诺的。”
    “那等六王爷去世了呢,继位的世子可还会眷顾顾家,皇家若是都这么有情,这么多战死的人,他得养多少人,宇治啊宇治,你大哥留下的能撑多久,你看看明白,别再像以前那样过着糊涂日子了。”顾老夫人说完就觉得累的很,她只能责怪自己,当初为何会把孩子宠坏到这个地步。
    顾宇治还愣在那直到顾老夫人离开,严氏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管家就好,她本来就不擅长,大嫂管的挺好,就老爷一直念想着既然顾国公是自己了,这顾家也是自己的。
    没等严氏站起来,顾宇治这一巴掌就挥了过来,直接把严氏又打坐在了椅子上,严氏捂着脸怔怔地看着满脸戾气的丈夫,只见他瞪着自己,恨恨地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接着就甩袖离去
    紫荆院内,如画拿着热的布巾给木氏敷眼睛,“夫人这也跪的太重了,老夫人都被您吓了一跳。”
    “我知道我知道,母亲这一招是以退为进!”一旁的吟欢忽然开口道,木氏豁地睁开了眼,瞥了过去,吟欢又默默地低下头抄账本。
    司棋在一旁抿嘴笑着,“我也知道,夫人这一招啊,是故意的。”吟欢偷偷抬起头看她,小声问道,“为什么啊?”
    司棋看了眯着眼的木氏一眼,跟着低下头也小声说道,“岭南的人哪有这么恐怖,岭南虽然是老爷当年置办的,可这是夫人选的,包括那的人,夫人都认识好些,我去了之后话一说,那几个管事就明白了,都不需要提醒的。”
    吟欢也抬头偷偷看了木氏一眼,见她没动作,低着头小声回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些都是母亲的人,可府里的人不知道,以为和别的庄子都一样,这一下变成了母亲病倒了,去的是二夫人,庄子里就明白这是母亲受欺负了。”
    一个屋子里,两个人还在那窃窃私语,其实那声音木氏和如画都听得见,木氏始终没睁眼,只是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听着吟欢和司棋在那故作悄声.
    ☆、38庶女心计
    寒去春暖,转眼四月底,院子里的桃花也早已经落尽,顾府中最大的小姐,二老爷庶出的大小姐顾吟依已经十二岁,到了说亲的年纪,也有许多人家冲着顾国公这头衔前来求娶,她虽为顾家大小姐,婚事上却绝不肯能比嫡出的顾吟玥要好,为此二夫人也犹豫了好久,好歹是头个小姐出嫁,差了低下的那些怎么办。
    顾老夫人建议多带她出去走动走动,认识各家夫人,自然能有合适的人选,姑娘家的及笄之后成亲,十六岁出嫁也是好的,太早生孩子身子承受不住。
    于是顾府的小姐们也就托了这位姐姐的福气,能够跟着严氏一起经常出去走动,木氏没空,以她的身份也不适宜老是在外走动,吟欢理所当然就交托给了二夫人,连着三房年纪差不多的几位小姐,每逢谁家有什么宴会邀请的,都会去走动一下。
    顾吟依很恬静,吟欢和顾吟玥与她同坐一辆马车,她基本都是拿着一本书看着,偶尔回她们一句。
    顾家的姑娘都长的不差,要说在临安城传的最多的是顾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二小姐顾吟霜美的动人,三小姐顾吟玥则身份高贵,美的耀眼。
    吟欢对这位大姐真的不熟悉,前世仅仅知道因为她是顾府第一个出嫁的小姐,所以嫁的还不错,婚后生活也不错,经常回顾家,在她还在顾家的时候就见过几次,她的夫婿十分疼她。
    “大姐,你看的是陈老师的书?”看久了窗外的吟欢觉得无聊了,干脆和顾吟依聊了起来,顾吟依楞了一下,放下书点点头,“我已经许久没去女堂了,空的时候看一些。”
    “我那有几本陈老师那借过来的书,你这本我好像也没看过,要不下次我去那换着看好不好?”别人不知道吟欢知道,顾吟依按照这情形来说,将来混的不会差。
    “好啊,七妹妹喜欢的话我自然欢迎。”顾吟依怔了一怔,点头笑说好。
    “你还有空看书,不是要准备备嫁的事情么。”一旁的顾吟玥有种被冷落的感觉,对吟欢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开始是讨厌的,一个从庶女混上来的,如今的地位竟然和自己差不多,这让她本在顾府无独有偶的身份遭到了威胁。
    可后来的种种事件后,她也讨厌不起来整天笑嘻嘻胆小的七妹,尤其是在她告诉她十五灯会发生的事,她亲自派人去了查了之后,果然发现荷心还在临安,住的还是不差的宅子,这一切当初只有她和顾吟霜在场,她理所当然想到了嫁祸于人这一招,凭借着她丰富的想象力,甚至觉得看戏台的时候那忽然涌上来的人潮也是可以安排的,不然怎么就这么凑巧,自己出了洋相,而二姐在彭表哥怀里。
    嫡小姐有嫡小姐的骄傲,她决计做不出像顾吟霜那般无耻的事情,于是她只是在陆家公子送礼过来的时候把这事给详细的传了出去,她不是喜欢表哥么,她就是不让她得逞,让她和陆家公子牵扯不清的才好。
    顾吟玥此话一出,气氛又再度沉默,对于她来说还是相对满意的,要么说她感兴趣的话题,要么都不说
    到了袁尚书家,下了马车之后,严氏和方氏两个人带着她们进了袁府,袁夫忙着招待来客,将所有人安排在了刚建的阁楼里,望出去是刚刚建立的湖心亭,偌大的湖中央上建立着绕行的小路,在上面走还能喂鱼赏花,累了就找个亭子休息。
    “二姐,我们也下去吧,那湖中开着花,好漂亮。”顾吟莲按耐不住,这次三房就来了她和二姐五妹,五妹如今是孤傲的很,她一个人下去也有些怕,只能央求顾吟霜。
    “七妹,要不我们一块下去吧。”顾吟霜转头看向吟欢,笑着邀请道。
    吟欢与顾吟依相交甚欢,看了一眼湖心亭那不少人,摇了摇头,“不了二姐,你们去吧,我在这坐一会就可以了。”
    “大姐应该多下去走走呢,老坐在这可不行。”顾吟霜意有所指地对顾吟依说道,“二夫人和母亲都在楼下坐着,我们不应该老是呆在上面呢。”
    说动了顾吟依,接下来的人就好办了,一群人走下了阁楼到了湖心亭,找了一处空的亭子坐下,此时徐徐的春风吹着十分暖人,湖中种了许多的荷花,此时离荷花盛开还有些日子,不过也有几朵开的早的,在众多花苞中绽开着。
    “二姐你看,这几朵开了呢。”顾吟莲冲着顾吟霜招手,声音不重不轻,也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顾吟画坐在亭子里,瞥了她们一眼,不屑道,“大惊小怪。”
    “五姐,你怎么不过去。”吟欢越发觉得顾吟画从脸受伤之后到如今这么久过去,人变了许多,顾吟画无聊地看着亭子下那游来游去的鱼回头看了她一眼,“家里又不是没有荷花池,有什么好看的。”
    顾吟莲那笑声引来了几个小姐,三五结伴的朝着这边走过来,其中竟然也有木家的人,木依琳眼尖看到了吟欢,很快跑了过来,亲昵地扑到吟欢怀里,“表姐,你怎么都不来我家,可想死我了。”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吟欢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小家伙就是又长了一岁,还是越长越可爱,肉嘟嘟的难怪她哥哥老是喜欢逗她。
    “母亲带我们来的,大哥他们也来了,等会我带你去找他们。”木依琳挨着吟欢对正过来的其中一个人说道,“许姐姐,我就在这和表姐玩,你不用一直照看我了。”
    吟欢抬头一看,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尤其是那眼神,细想之下才记起,这不是当初去木家拜年的时候站在木大夫人身后的人么。
    之间那女子看吟欢的眼神充满了不屑,还不屑的如此明显,第一次吟欢就觉得莫名其妙了,再一次这样,再好的脾气也会觉得不舒服,吟欢低声问道,“依琳啊,你告诉表姐,这许姑娘是大夫人什么人?”
    “她是大伯母妹妹的女儿,大伯母带在身边养着的,因为她爹娘都死了,很可怜。”木依琳单纯,不能理解寄人篱下的表小姐的难处,可就算吟欢能理解,和她对自己不屑的眼神又有什么关系。
    没等吟欢再等,许晴幽就开口了,“依琳,你母亲刚刚可说了让你跟着我,这府里大,走丢了可不好。”
    连着坐在吟欢旁边的顾吟依也感受到了从许晴幽那偷来的浓重敌意,她轻轻地拉了一下吟欢,“七妹认识许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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