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了他的这番话,心里不禁有些发凉,寻思难道说这家伙还真有点什么办法让我一定能还上他的钱?
    但是我又一寻思我如果拿了他的这十万块钱我去赌把球,肯定能最少翻个十倍,这点钱算啥啊,想到这儿我就跟他说,行,那我去哪找你啊?电话那边就说,你来住院部的1310来找我吧。
    说完他那边就撂下了电话,我一下子又懵了,啥住院部?但我转念一想就有点想通了,估计他是在那要债呢吧,这医院里住的都是癌症患者,现在治疗一个癌症可不是闹着玩的,普通的工薪家庭就是把房子卖了都不一定能看到底,想到这儿我就释然了,寻思先把钱的问题解决了再去找小夜。
    本来我对那在纸钱上写这电话还是比较顾忌的,可是现在一想到他让我去病房里去找他,有啥可怕的,医院里那么多人呢,就他妈的是鬼老子我也不怕!
    我找到了那住院部,看了眼电梯旁边的导诊牌,上面写着十三楼是泌尿科,我砸了砸嘴,坐上了电梯。
    到了13楼,我就找那1310,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让我有点意外的是这1310居然还是高间,所谓的高间就是高级病房,病人自己一个房间的那种。
    我就纳闷,这住高间的人还需要借高利贷么?在这种档次的高间住,一天没有1000块钱是下不来的啊,我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了,准备敲门,可是还没等我敲门呢,我就听见那屋里居然传来了女人的叫床声!
    我当时就傻眼了,我还怕自己听错了,可能是病人的呻吟声,我听错了,我就把耳朵贴在那门上又听了一下,我就听见那屋里传来一阵阵的一个女人高潮的声音,我张大了嘴,直眨眼睛,我不好意思这时候敲门,就等了一会儿听里面没声了,我才敲的门,那里面就响起了跟我打电话的那又尖又干的声音说,进来吧,门没锁。
    我慢慢的推开了门,我怕看到里面俩个赤身裸体的人大家都尴尬,等我推开了门,往里面一看发现还好,就是一个女的坐在床边,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我就走了进去,离的近了我就看那坐在床边的女人面熟,想了一下才一下子想起来,这不是我在医院门诊大厅见到的那个失足少女么!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因为我一看她那被汗打湿了的头发,加上那一脸的红晕就知道,她这是刚做过啊!
    我这时才想到看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这一看差点没给我吓的一屁股坐地上,因为那躺在床上的人的样子也太恐怖了吧!
    那张脸瘦的简直跟木乃伊一样了,但是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不过在这张脸上看见这么一双有神的眼睛,只是让人更加的毛骨悚然。
    而且这人已经瘦的脱了相,我根本就看不出是男是女,还好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先开口说了话,来了?我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是一惊,因为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就是那个跟我通过电话的人!
    当然这一声,也让我知道了,这瘦的跟怪物一样的人是男的。我浑身的鸡皮嘎达一下就起来了,我走到了他病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个坐在他床上的失足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看见我看她,还冲我眨了下眼睛,把我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去,我看着她那低胸的上衣上面露出的雪白的胸脯,加上下面那齐b小短裙露出的雪白的大腿不禁咽了几口口水,但是我心里寻思的却是,刚才屋里那叫床声是咋出来的,难道说是这女的自摸给这男的表演?
    还是说在厕所里还有个男的没出来?那男的跟这女的说,你先走吧,我要是找你就给你打电话。那女的笑笑,就低头去亲那男的嘴,但是她这一俯身,我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居然没戴胸罩!
    这女的亲完了这男的就站了起来,往外走,但是刚走了两步就又弯下了腰,去系凉鞋的鞋带,这回我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她居然连内裤都没穿!
    我都看傻了,直到她系完鞋带站起身走出去,我才把目光挪回来,这时候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就又发出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说,是不是不错?我一下子被他问楞住了,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问,什么不错?
    这男的歪了下头,冲着那女的走的方形努了努嘴,我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说,恩,不错。
    他得意的笑着说,我喜欢让她们走的时候不穿内衣。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从被窝里拿了出来,手里抓着一套黑色的蕾丝性感内衣,但是此时我的注意力却没法去看那性感内衣,而是被他的那只手吓的几乎都喘不上气了,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手,或者说都不能把那样的东西称作手了,他拿着内衣的那只手上一点肉都没有,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里面的骨头。
    可是此时我都能清晰的看到那皮下面的骨头的每一个骨节,简直就是一副森森的白骨,只是上面多了一层皮而已!他看到我看着他那只手吓的脸都变了色,就咯咯的笑着说,吓着你了,对不起。
    说着就把那只拿着内衣的手又放回了被窝里,然后对我说,那我就不坐起来了,怕你害怕。他阴险的笑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的我是冷汗直流。他打量了我一会儿说,你要贷款是吧?
    我有点吓傻了,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他身上的被子看,我现在想的是按照正常的理论来说,人到了他的这种地步的脱水程度早应该死了才对啊,他怎么还能活着?而且我看见刚才那女的跟他最后吻别,我脑子里就在不停想,刚才在屋里跟那女的做的人不会是他吧?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刚才在电话里有点没说清楚,我是不需要什么抵押,不过我得了解下你的个人信息。
    听完了他说的话,我不禁眨了眨眼睛,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在了我的心头,我有点心虚的问道,你要知道什么个人信息啊?
    他的眼睛一下子又亮了一些盯着我说,就是你的阴历出生日期,还有具体的出生的时间,我那时在电话里跟你说的十万只是个约数,我主要还是要看这几个才能知道我到底能借你多少钱。
    说着他的目光开始变的诡异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也开始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我听完他的这话不禁紧紧的靠在了后面的椅背上,因为他说的这个人信息不就是我的生辰八字么!
    第二卷 医不了的人 第三十九章 借钱
    我看着这b那双死鱼眼,寻思这b可能对我没安啥好心,这借个钱不要抵押,反倒要老子的生辰八字,我在网上总看见人说不能把自己的八字随便给别人,看来这b可能会什么邪路子,用我的八字下什么邪术!不过我也不是那好惹的主儿,我虽然害怕,但是也想出了个鬼主意。我不如将计就计,我就给他说个假时辰我看他咋整,我就骗他说,我四月初一的生日,我记得好像是晚上12点左右生的。这男的点点头,眨了眨眼睛寻思了会说,行,十万没问题,你把窗帘拉上吧,咱俩签字据。
    我有点奇怪,就寻思他sb么?都不说看看我身份证,就不怕我告诉他个假生日?不过我寻思我他就问我个八字,我还告诉他个假的,估计不会有啥事,我就陪他耍耍,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啥春药,本来我那挺害怕的感觉一下子就因为他这股憨厚劲儿没了一半。我虽然不知道他好好的让我拉窗帘干啥,不过我还是站起身拉上了窗帘,遮住了阳光,屋里立刻变得有点怪。
    他点点头,让我把他床边的那柜子的抽屉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我打开了抽屉,最顶上放着的是个红布包着的东西,我拿了出来,他跟我说那红布里面包着的是个镜子,让我挂到后面的墙上。我打开了那红布,里面是面铜镜子,像是件古董,黄铜边上还有锈,就是我看着自己在这铜镜子里的样子有点别扭,就像被关到这镜子里似的,越看我越觉得心堵挺,我就赶紧把这铜镜子挂到了后面的墙上,那墙上还正好有个小钉子,我心里暗笑,看来这b玩这套把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抽屉里还有根儿红蜡烛,他也让我拿出来点着了,我就用打火机点着了立在了椅子上。都置备妥当了,我就把抽屉里剩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拿出来,放椅子上了。他也下地了搬了个椅子坐在我对面,浑身上下瘦的没二两肉,我心里寻思就这b样的要是到外面溜达,早晚得让狗叼了去,就他妈一骨头架子。
    这b给了我张黄纸,让我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八字,自己也拿了张黄纸在上面写上了他的名字和他的八字。我写完了,他就让我在黄纸背面再写上一个月这三字。我就问他,写一个月是啥意思?他说就是一个月内还钱的意思。我就问他,不用写借多钱几分利啥的啊?他说不用,写一个月就行。
    我就在纸后面写上了一个月,我看见他在他那张黄纸后面写的是十万元三个字,都是大写的汉字。我俩都写完了,他就让我拿俩碗去接满了清水,回来我俩一人一碗。他又拿了个小针,把我俩手指头都扎了一下,然后把血滴在各自的碗里。
    他从抽屉里又拿出个指甲刀,让我剪点手指盖儿放自己的碗里,他自己也剪了些扔到了自己碗里。然后我俩又都拔了点头发扔在自己碗里,最后他让我拿着自己的那张黄纸放蜡烛上点着了,把那黄纸烧成的灰也放自己碗里,他也把自己的那黄纸点着了扔到了自己的碗里。
    忙乎完这些,他就跟我说,行了,都准备好了,现在你拿我这碗,我拿你那碗,都喝了这事儿就算成了!我拿着他那碗跟跳大神弄的一样的水,有点不相信的问他,这就行了?他说,恩,你还想咋的?想借这十万块钱,你就把手里的这碗水喝了。我隐约的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儿,虽然我在黄纸上写的不是我的真的生日,可是这么整还是让我心里有点没底,我就说,你先让我看看那十万块钱,别跟你在这儿折腾半天,到最后跟我扯犊子。
    他说你放心,说着就一弯腰打开了那柜子的下面的门,给我拿出了一沓子钱,我一看眼睛就亮了。他说,你要不要点点?我说不用了,咱喝吧!他说好。但是我刚要喝他就又给我拦住了说,喝的时候不能回头,更不能瞅身后墙上挂着的那镜子。我说行,你放心,喝完了我拿着钱就走,他说好,一言为定。我俩站了起来,举起了碗,我说要不咱碰一个?他说好。
    我俩就碰了下碗,我心里寻思我写的生日都是假的,不就是喝了点他弄的这手指盖儿的水么,能几把咋的,老子一会儿拿着钱赌两把球就还他,拿着碗一仰头就把碗里的水一口干了,他还干笑了几声,伸出大拇指跟我说,爽快!我含着那水半天咽不下去,因为我一看他那手指盖里全是泥,贼几把恶心人。不过我挺了一会儿还是一口咽下去了,恩,比上次吃的那符纸的味道好多了。
    他拍了拍手说,行了,咱这交易就算完成了。我心里寻思你个sb,被我骗了都不知道,还乐呢,乐吧,老子这是赌球去了,不差这点小钱了,要不今天就骗你个倾家荡产。我看着那沓子钱说,你帮我找个塑料袋啥的装起来吧,要不我出去拿着这些钱不好,再让人抢了啥的。他说好,然后就弯腰从那柜子里给我找袋子。他一边找,还一边跟我说,你也不问问还不上会咋样?我笑了说,不用问,我肯定能还上。他也笑了说,恩,你有这自信是好的,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上一个小子没还上我钱,听说前几天住的房子塌了,人砸死了。
    我心里寻思你就吓唬鬼去吧,本来我还挺害怕的,可是我现在觉得我那纸上写的生日都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你就是真给我下了啥降头啥的还能咋的我不成,我就用鼻子哼了一声说,放心吧,我命大着呢,这个月内肯定死不了,你的钱差不了。他的塑料袋也找到了,就帮我装手里的钱,他一边装钱还一边跟我说,你是不是挺纳闷,我为啥第一次不接你电话,后来还给你打回去。
    我一听他说这个,还真有点兴趣,因为我也想知道他为啥故意要打断我和小夜的谈话,我就问他,为啥啊?他笑了下说,你来的时候不是看到我屋里的那小妞了么?我说啊,看到了,跟她有啥关系啊?他说,我草马子的时候不愿意接听话,所以就没接你电话,等完事了我才给你打回去的。
    我点了点头说,哦。我不想再跟他废话,就说,那一个月后还来这儿还你钱呗?他说行,就这屋,我一直都在这儿。我跟他摆摆手,拎着手里的袋子就出去了,转身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好奇心看了一眼那墙上的铜镜子,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给我吓的把手里的钱都扔了,那镜子里的地上竟然没人了!我赶紧回头瞅,发现这b居然已经钻回被窝里了!
    动作还挺几把快!我不禁看着被窝里的他又笑了笑,寻思还真有俩下子,这么会功夫就从地上跑回床上了,不愧是个玩女人的高手,上床速度就是快。我拿了钱出了屋子,心情好了不少,别管这男的看起来咋吓人,我把他的钱拿到手了就是好的,但是出了屋才想起来忘了问那纸钱的事儿了,他的那电话为啥要写在纸钱上啊?我想回去再问他,但是一寻思刚才那屋里整的吓人唬道儿的,就不想再回去了,反正钱也已经到手了,我先找个地方把钱存上再说。
    至于我为啥不先去赌球,而是先把钱存上,我是这么想的,我觉得现在毕竟还是小夜的事儿最关键,我不把她的事儿弄明白,再多的钱对于我来说都没用,我就寻思还是找个机会跟她谈谈先。
    第二卷 医不了的人 第四十章 碎片
    我拎着钱开心的下了楼,出了医院的大门就开始找银行,没想到这破b地方这么缺德,我走了这么半天居然一个银行都没找着,这可让我有点为难了,我就站那寻思该咋办,难道说现在先去赌球去?
    就在我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我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冒出来个主意,我为啥不把钱放小夜那啊,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可是这么多钱要是放她那,不管她帮不帮我保存,这都证明我对她是极度信任的啊,跟女孩子最开始的相处,信任感是最重要的啊,我和她之间现在最缺乏的就是信任感啊,可能我这么一做,她就可能会愿意相信我说的话,然后把昨天在超市门口的事儿告诉我了啊!
    想到这儿我就赶紧往回走,到了医院,就奔那住院部的乳腺科去,我在电梯旁看了下导诊牌就看到乳腺科在12楼,我上了电梯就寻思刚才真他妈是多此一举,早知道就下一层好了,何必出去逛这么一大圈。
    到了12楼出了电梯,看着走廊里那些提着吊瓶出来遛弯的癌症病人,我的心里也突然一下子变的不那么得劲了,我找了个人就问了下,请问护士站在哪?
    那人举着吊瓶告诉我,电梯那边,拐过去就是了。我跟他说了声谢谢,拎着那一袋子的钱往那护士站那边走,心里不自觉的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我有点纳闷,为啥我有些提亲的错觉?
    到了那护士站,我伸头往里面一看,就一个小护士自己在那配药呢,我一看还挺高兴,因为这小护士我没见过,这要是上午跟小夜在一起的那几个小姐妹,肯定不会告诉我小夜在哪的。
    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因为我要第一次说出小夜的名字了,她的真名。我敲了敲门问她,请问,宋艾媛在么?
    她放下了手中的针管,看着我说,你找她有事么?我说,没啥事,我是她朋友,给她送点东西。
    说着我托了托手里的塑料袋,这小护士点点头说,她在病房给病人换药呢吧。我说,哦,那她在哪个病房啊?小护士想了下说,你去1205看看吧,就那大病房。
    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看着病房上面的号码牌找那1205病房去了。到了那1205病房的门口,我往里看了下,还真是大病房,一个病床挨着一个病床的,偌大的病房挤满了人,跟我刚才去的那皮包骨住的高间真是不可同日而语,最不同的是这里已经被苦难填满,再容不下别的东西。
    我一眼就找到了小夜,在那给一个女病人换药呢,我平复了下心情,端正了下衣服,就走了进去,到了她身后她还没发现我,她抬着头正专心看那吊瓶给那女病人挑流速呢,反倒是她给换药的那个女病人有些奇怪的一直盯着我看。
    我赶紧冲那女病人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然后站到了小夜的右边,用手轻轻的拍了下她左面的肩膀,小夜马上就从左边回头去看,我就在右边恶作剧的坏笑。
    小夜马上就转过来了,一看是我眉毛一下就挑起来了说,你这人神经病啊!还敢来骚扰我?我马上收起了脸上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一脸认真的说,小夜,你别急啊,咱中午不是谈的好好的么,我这不是想过来让你帮我点忙么?
    小夜一边收拾着手里的东西,一边冷冰冰头的说,咱俩不熟好么,要帮忙找别人帮去,我没空!
    说着就把我推到了一边,推着装药的小车就要往外走。我一看小夜要走,就也赶紧要跟着出去,谁知道那个一直盯着我看的女病人这时候突然喊了一声,陈希?
    我惊讶的转过了头,看着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有些奇怪的说,你叫我?
    那女孩一下子高兴的坐了起来,差点把那手上扎着的那个吊瓶带掉在地上,兴奋的看着我说,真想不到在这儿还能看见你!
    这回可真是把我弄的有点迷糊了,我眨了眨眼睛,看着她说,你认识我?女孩眼中那兴奋的神情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说,你不认识我了?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她抬着眼睛急切的看着我,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我被她瞅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我使劲儿的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最后我只能尴尬的苦笑了下说,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你是……女孩垂下了眼睛,看着放在被子上的两只手,她的嘴角微微的动了下,似乎是想礼貌的笑下,可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的左手紧紧的捏着右手的拇指,最后她低着头勉强的微笑着说,我是萍萍啊。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记忆如排山倒海一般向我涌了过来,萍萍,萍萍,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啊!我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看着那个低着头坐在病床上的女孩,我想不明白,死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回忆里只有那个被我压在身下的女孩儿,那个第一次就被我那么一狠心夺走的女孩,可是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被我压在身下的女孩的脸,只有一个名字,萍萍。
    因为我还记得我在进到她身体的那一瞬间,说的一句话,萍萍,我爱你。我觉得我不是人,连她的样子都忘了,却只记得那个第一次被我压在身下的女孩儿。
    我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尴尬了起来,最后还是她先说的话,她是你女朋友啊?我赶紧说道,啊,不是,不是,现在还不是。
    她好像想通了许多一样,把头转向了窗外,轻轻的笑了下说,哦,蛮不错的姑娘,挺适合你的。
    记忆就像碎片,一块块的扎进我的脑子里,脑袋疼的就像要炸开了一样,我一下子想了起来,那个曾跟我一起在空教室,一起坐在窗边,一起看着窗外的那个女孩。记忆里只有她苍白的侧脸,夕阳的余晖似乎让她的侧脸罩上了一层光晕,她看着窗外轻轻的说,我不适合你,我的身体太差了总是得病,总需要人照顾,你应该找个能照顾你的人。
    那个坐在窗边的我,倔强的拉着她的手,大声的说,我不需要人照顾,我能照顾你,你放心吧,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并没有转过头,眼睛依旧看着窗外,扑哧一下笑了,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她笑着说,就你那么懒,连袜子都得让你姥姥给你洗,怎么照顾我?
    我紧紧的攥着她白皙的手,抬着头不服气的说,哼,那是现在,如果以后咱俩在一起,我就学洗衣服,学做饭,你什么都不用干!
    她又轻轻的笑了,那只被我握在手里的手突然也紧紧的握着我,她说,那我干什么啊?夕阳的余晖打在少年的脸上,我皱着眉头轻声的说,恩,你就坐在那里让我看着就好了,我想随时都能看见你。
    她低下了头,我能看见她那长长的睫毛,她低声的说,那我要是病了呢?我马上说,那我就照顾你!她轻轻的摇着头说,那我们怎么生活啊,你照顾我,谁去赚钱啊?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半天不说话,但是我突然有了主意,扬着头,大声的说,那我就背着你去上班,我去哪里你就跟我到哪里!
    一直看着窗外的她突然转了过来,她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吻在了我的额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直流到了我的心里。
    第二卷 医不了的人 第四十一章 晚期
    不过这记忆突然的停了下来,真的如同碎片一般,这有这一片而已。
    我不明白,我更想不通,为什么我和面前的这个女孩会分开,难道说我记忆里的那画面是假的么?
    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记忆里所有关于她的脸,都是模糊的,甚至现在我都无法确定这个叫萍萍的女孩是不是藏在我记忆断层里的那个女孩。
    我把钱放在了她床头的柜子上,贴着她的床边坐了下去,低着头叹了口气说,没有什么适不适合,只有愿不愿意。
    我想问她,我们后来怎样了,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可是我问不出口,因为我无法告诉她,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听完我说的话,并没有回头,依旧是看着窗外的方向,我觉得她想看的似乎是未来,可是我在她的眼中只看到了绝望。她慢慢的说,恩,是的,只有愿意或者不愿。
    她转了过来,神情也自然了许多,让我也放松了不少,她柔声的问,你过的还好么?
    我苦笑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说还凑合吧,你呢?问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她都住到这里了,能好到哪去,而且我并没有看见有陪护她的人。
    她咬着嘴唇,低下了头看着自己那平坦的胸膛,轻轻的说,还好吧,最起码现在少了俩个累赘,以后走路轻松多了。
    我这时才猛然的发现,她的胸前就跟男人一样,本应是高高隆起的胸部,现在却空荡荡的,我忍不住问她,你做手术了?
    她故作轻松的笑了下说,住在这屋里的有几个还是完整的女人,反正我的身体不好,也要不了小孩,留着这两个东西也没用,他们说我们这病算最好治疗的了,只要切了胸前的这俩东西,就有很大的可能活着,活着,总是好的。
    说着她的视线又回到了窗外,仿佛那里才是她的世界,而这个充满了绝望痛苦的病房并不是她的世界,但是这个充满了绝望与痛苦的世界却有一个让她不得不面对的名字,现实。
    我攥紧了拳头,不忍再去看她那空荡荡的胸膛,头扭向了一边,愤懑的问她,你那么严重么,需要俩个都切除?
    她忍不住笑了,转过头看着我说,要是切了一个还剩一个,不成怪物了啊?她轻轻的笑着,她虚弱的连笑都不能尽情的笑了,活着,真是好的么?
    我不想再问这个让她伤心,或者不如说是我自己心里的负罪感让我没法再问下去,我赶紧把话题岔开道,怎么就看见你自己啊,谁在这儿照顾你啊?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的摇着头说,就我自己,我病的轻,不碍事,自己能行,就是做完手术现在看着脸色不好,我再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用为我担心。
    我看着她那发白的嘴唇,心里清楚她一定是在骗我,两个乳房都切除了,怎么还能是病的轻,我虽然不知道她到底病的有多重,可是我知道她绝对比她说的要严重的多。
    我不想当面揭穿她,就装作相信她的样子点了点头,她似乎是不想让我在想她的病的事儿,就问我,处过几个女朋友啦?
    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嫉妒,只是一个老朋友对另一个老朋友的关心。我咧着尴尬的笑了下说,没几个,你呢?她轻轻的笑了下说,没有。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说,你咋没交男朋友呢?没遇到合适的啊?她紧紧的闭着嘴唇,轻轻的摇了摇头,并不说话,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我看出来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我只是在心里希望她交过男朋友,甚至现在就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在她的身边照顾她,而不是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知道再这么问下去,她也不会告诉我实话,她到底病的有多重,可是我非常想知道,我不知道现在心里对她是什么感觉,可是我看到她这样真的难受,难受的要命,所以我想知道她的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临床的那个大妈正好出去上厕所,我就赶紧跟她说,我去上厕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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