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极古怪,不然四哥不会一脸没好气,将半满的茶杯“啪”地一声放到他面前。“怎么,朕就不能没事泡泡茶?”
    “不知是什么样的好茶有这样的待遇,臣弟可得好好品品。”允祥笑眯眯地,难得四哥有这样轻松的时候。不过这茶味,还真一般般。
    “不过是前日听到一句‘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的话,心有所感罢了。”以前就没少被皇父批评“急躁”,可不正是如此么,登基后见着空空的国库、腐败的吏治、不稳的边境,他怎么不急?一口气扑到政事上,身体也渐渐有崩垮的趋势,再看看模样显得比自己还憔悴的老十三,真有些不是滋味啊。
    允祥闻言一怔,慢慢地咀嚼着这话,觉得大有道理。
    “十三,弘时跟朕说了,他既出了宗室就不想回了。”雍正有些怅然,对弘时他不是没有懊悔没有自责,可是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就算如今自己愿意收回旨意,他那个自尊心强、跟自己一样骄傲倔强的儿子也是不愿回来了。
    不过,他总算没有真正地失去他。
    十二哥居然能将弘时拗回来?允祥再次吃惊,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他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雍正苦笑:“他想‘死’。”这个儿子是真的什么都看开了。自己悄悄前去镇国公府探了他三次,就得了这么个结果。
    允祥好一会儿才会意过来,弘时说的“死”是假死。有一瞬间,允祥觉得有些嫉妒起来,当年他被皇父那般厌弃的时候也没想过脱离宗室永远消失在“历史”里,弘时跟自己还是不一样的,自己比他有野心,如果弘时是想向四哥证明自己,那自己除了想向皇父证明自己不逊于他的任何一个儿子外还想向天下人证明,他爱新觉罗.胤祥也有大抱负。
    “然后呢?”
    然后?“谁知道那个臭小子想干什么?也许出海吧。你觉得他能和弘历处得好吗?”雍正再次苦笑,他还是了解他的几个儿子的,弘昼还好,那小子机灵,能屈能伸,可弘时,明着跟弘历已经顶了这么久了,果真让他向弘历伏首认低就能相安无事?
    允祥一愣,没有说话。做皇帝的能做到像四哥这么信任自己的少吧?别人都说四哥刻薄寡恩,可是只要是忠心跟着他的,他从没亏待过,底子里是个重感情的……弘历,他如今能在四哥和大臣面前做到兄友弟恭,可谁知他心里怎么想呢,真是这样儿四哥也不会选他继承大统了吧。
    弘时,不退也得退,只是这回,他是想透了,心甘情愿了。只要他“死”,他对弘历的威胁也就消失了,他的妻儿也才能有个安稳生活。
    “李荣保的女儿如今正住在镇国公府,十二和十二弟妹的身子骨得她调理可好了不少。”雍正忽然又道。
    想必皇兄那句“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就是从她那儿听来的吧,允祥莞尔。“小姑娘跟弘暾媳妇儿跟她交好,给了弘暾媳妇不少药膳方子,臣弟这身子骨也沾了点光。”
    “所以朕让她多在老十二那儿住些日子。”雍正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回头让弟妹邀她到府里玩,我想让小姑娘也帮你调理调理,她当初可是将李荣保生生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四哥——”允祥眼睛有些发红。
    “累了,就休息。四哥如今也想通了,这大清啊,想要治好了,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咱们得跟它慢慢挣!”
    ……
    忙碌的生活(下)
    “姐姐。”傍晚的时候,傅恒到镇国公府,给允祹富察氏问过安后便匆匆来到兰园。
    到的时候,薄阳浅照,淡淡的红色霞光染在一身月白色绣如意银纹琵琶襟式旗袍的云珠身上,衬得人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宇间的书卷清气淡了两分,粉嫩娇娆之色增了三分。
    傅恒脱口喊道,这一刻无比清晰,自己的姐姐如娇兰玉树,已到了出阁的年纪。到时候,她就是属于未来的姐夫的……
    “春和?怎么过来了。”云珠眉眼弯弯,霞光闪耀在雪玉般的小脸上跟染了胭脂似的极为动人,她将手从晒得半干的玉兰花瓣里抽出,露出晶莹皓腕,青葱玉指,任着素玉拿来温热的布巾将手擦拭干净。“将它们收起来罢。”她对一旁的小丫环吩咐着,朝傅恒走去,将他拉进厅里,“还未晚膳吧?正好一起用。”
    “好的。”傅恒咧了下嘴,挥了挥还有些发酸的胳膊肘儿,问:“姐姐这几日住的可还好?”
    “当然好。”
    刚巧三阿哥处的小泉子和富察氏那儿的卢嬷嬷等几人过来兰园拿膳食,傅恒见了眉头皱了下,“怎么,镇国公府的大厨房不开伙吗?”
    这小子,说话这么刻薄!云珠拉着他进厅里,素问几人将饭菜端上后就机灵地回到了口门守着。“难道你忘了三阿哥住姐夫这里了?给姐姐、姐夫送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说着将碰到皇上的事低声说了。
    “那姐姐不是很辛苦?”傅恒坐下,开始喝汤,慢慢地,完了才开始吃饭菜。
    “不过在食谱上多费些心思罢了,大多时候是易芽动的手。”云珠淡淡地应了一句便不再开口,吃饭要细嚼慢咽,要姿态优雅……这功夫,她练了近十年才炉火纯青,刚开始穿来那会儿,看到什么都想往肚子里塞。
    用完晚膳食,两人又到花园散了一会儿步,傅恒回去时云珠将自己新制的玉兰花花茶拿了一小罐给他:“带回去给额娘阿玛喝,喝的时候拣一两颗扔进茶盅里就行。”顿了顿,又叮嘱道:“惠珠若要讨,让额娘另拿好茶给她就是,这花茶我制着不易,常喝可以养颜美容,秋冬更可以驱风散寒……好处可不小。”
    傅恒打开一看,一股馥郁的香气喷薄而出,跟珠茶一样,每一片玉兰花花瓣都被晒干、炒揉成了一颗颗滚圆的珠子,淡淡的黄色里夹着一丝丝的褐红,漂亮极了。“行,我知道了。”
    对于小妹惠珠,傅恒也不太亲近,虽说是唯一的妹妹又养在母亲名下,可毕竟不是同胞,且因为与云珠亲近,他比其他的兄长更清楚惠珠活泼可人的表象下有着与姐姐较劲的心态,比如父亲的宠爱,但凡姐姐有的她也要有,她若没有必要想着法子争取……更奇怪的是有时姐姐孝敬给父亲母亲的东西她看着好就向他们索要,弄得姐姐不爱护照顾妹妹一般。
    傅恒小时候看不过去还跟瓜尔佳告过状,瓜尔佳氏却由着她争强好胜,明面上从不亏待她,有时她开口了还在自己的份例中多拨了些给她……更任着她与自己的亲生母亲柳姨娘亲近。毕竟是幼女,虽不是嫡出,李荣保还是疼的,可到最后他最疼的还是云珠,两个女儿哪个更贴心更优秀一目了然。
    傅恒慢慢的也懂了。
    瓜尔佳氏对于内院的争斗和手段从不隐瞒她的亲生孩子,而云珠从小也没少教他厚黑学,及一些处世之道。
    这两年惠珠有所察觉,改了不少,可这阵子随着云珠即将参加明年的选秀,新衣华服珠宝首饰不断地往辛夷坞送,她又有些坐卧不安了,虽然她还不到选秀的年纪,可父亲已老、生母只是个妾,同胞哥哥傅谦还只是个少年,她自己不争取谁还会为她着想?
    不是云珠矫情,而是两人嫡庶有别,惠珠想从嫡母那里得到公平本身就不可能,更何况李荣保了,能跟雍正谈得来的是什么人?脑子里装的就是忠正思想,再怎么疼幼女也不可能在待遇上越过嫡女,更别说云珠的性格才华实在比她好太多。
    连她的同胞哥哥傅谦都打心里更喜欢云珠,尽管因着是同胞妹妹的缘故他不得不多顾着她些。
    “姐姐,你说,皇上让你暗中给三阿哥调理身体不会是打着什么主意吧?”傅恒还是有些担心,这皇帝不会打着让姐姐做三阿哥的侧福晋吧?
    “能打什么主意,别胡思乱想,就是看二伯父的面上也不可能啊。”云珠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是,以自家的家世及在朝中的影响力,皇帝是不可能将姐姐指给一个驱逐出宗室的皇子的。傅恒点了点头,放心了。
    “姐姐,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四阿哥的生日快到了,他还得想想送他什么礼物呢……头疼。
    “走吧。”云珠送他,顺道到正院给富察氏送花茶。
    允祹在听说这个花茶具有驱风散寒通窍、治头痛……等功效时跟她讨了一罐。“皇上一定会喜欢的……”他微笑道。
    云珠囧,为什么要皇上喜欢啊,他喜欢能不将她指给他的风流儿子吗?
    算了,是祸躲不过,她这次大派送本来就是特意针对皇帝跟怡亲王的,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让她的玉兰花和果汁的神奇效果做用到他们的身体上。
    “对了,正想让秋月通知你一声呢,怡亲王福晋下了帖子邀我们明天到怡亲王府做客,你可要好好准备。”富察氏说道,按她的意思她也不愿在选秀前让小堂妹跟她的妯娌们有过多的接触,扎眼不说,也不定能得好,可惜圣命难违。哎,反正云珠既在皇上心中留了印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去处估计皇上心里也有谱了。
    “知道了。”
    第二天,允祹进宫,富察氏带了云珠来到怡亲王府。
    “十二婶安好。”珺雅做为嫡长媳又是云珠的族姐,一早就被怡亲王福晋安排了坐陪。“好。”都是族亲,富察氏对珺雅印象也很好,虽然很少往来。
    “给福晋请安。”云珠给含笑睇着自己的怡亲王福晋行了个礼。“不必多礼,你是云珠吧,我听庄亲王福晋提起过你呢,说你的菊花诗写得好。”怡亲王福晋看着才三十出头的模样,身材窈窕,穿着一件玫瑰紫云锦旗袍,外罩一件青金色绣如意银纹马甲,更衬得她皮肤白皙,富贵尊荣,不但不给人刺目的距离感觉,反而觉得她言笑更为可亲。跟富察氏打了招呼后她就亲切地拉着云珠坐下,给她拿果子点心吃。“我很喜欢你送的食谱呢,在珺雅那儿抄了一份,你可不要不高兴。”
    “怎么会,那些方子也是别人教我的,我很喜欢就巴不得人人也喜欢,不然也不会跟珺雅姐姐分享了。”
    这绕了一大圈的,怡亲王福晋知道她是避免说到自己操心丈夫和儿子身体的事,心里觉得这姑娘不仅谦让有礼还挺体贴人意的。
    “对了,这个是我自制的花茶,泡茶的时候放一颗进去很香,常喝对身体很有好处的,尤其是驱风散寒……嗯,还可以排毒,美容养颜。”这装花茶的瓷罐子可是她富察氏特意给她找来的,白地青花,极清雅。
    “是么?”驱风散寒?排毒?怡亲王福晋有些惊喜,因着药膳食谱的缘故她对云珠倒是有些信心,知道她不是说空话的,这花茶果真有这效果那给丈夫用不是正好?!丈夫一开始不就是风寒入体才得的鹤膝风么?陈太医也说了,医食双管齐下的话丈夫的身体也许能有起色……至少不会更加严重。
    “是啊,这是玉兰花制的,它本来就有药用价值……它还可以拖面麻油煎食或蜜浸吃呢。”
    “你可真是心思灵巧……”
    “可不当您这么夸,您没去过‘金英会’不知道其她的姐姐才是心思灵巧呢,能用菊花做出那么多有新意的点心和花茶。”
    “要我说,可贵的是你的心意,额娘,我说的对不对?”珺雅说道。
    “说得对。”怡亲王福晋笑逐颜开,对富察氏道:“姐姐有这么个妹妹陪在身边也是有福。”
    “是啊。”富察氏应道,云珠跟自己女儿也没什么分别,反观十三弟妹,生的嫡女小小年纪就被抱养到宫中,等闲也难见上一面,大了还要远抚蒙古……室宗女,能活得幸福的也少啊。
    ……
    人生若只如初见(上)
    怡亲王府雕梁画栋自不必说,里面的摆设极为厚重典雅,自有一股沉稳大气,虽时已入秋,花园里四季花卉四处点缀着亭台楼阁、回廊荷池,一路可见,有清芬簌簌的桂花树、高大的银杏树、香樟树,更有云珠喜爱的玉兰树……
    “啊,这里也有玉兰树。”云珠的表情很是欢喜,末世前她最喜欢的花木未必就是玉兰,可末世后,她觉得自己跟玉兰简直已成了一体,自然只会将它摆在第一位。
    带她来游园的珺雅好笑道:“你真的很喜欢玉兰树。”不但在自己住的院子种满了玉兰,连院名也起为辛夷坞。现在好了,连玉兰花茶都出来了。
    “你不觉得它很美吗,严冬刚过,春风始指,它就开始千枝万朵地绽放,纯洁、素雅、美丽,可食,可入药……”
    “说得好,‘紫粉笔尖含火焰,红胭脂染小莲花。’这玉兰花既有莲之美,又不若莲出之于淤泥……可是极为高贵的花呢。”随着清柔的声音响起,蔷薇花丛后转出两个女子来。
    走在左边的是一位身穿浅黄色洒紫花地旗袍的双十年华左右的丽人,只见她脸若银盆,眼如明星,双眉斗长,红唇丰满,鼻梁虽略低了些,却也被她用深浅的脂粉补足了,看着很是大方宜人。
    站在她旁边的则是云珠在庄亲王府见过一面的纳喇.海霍娜,她正笑吟吟地盯着云珠,脸上的表情有着见到熟人的亲切,不过云珠是谁,上辈子能在末世混了七八年的哪能看不出她眼底闪过的那丝妒意。
    自己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才艺,□不输人,会遭嫉是正常的,只要这些人不怀恶意就好,云珠回了个笑,虽然听出方才出声的是她却也没开口,她可没忘现在是在怡亲王府做客呢。再说,刚才这海霍娜念的诗后面那两句“芳情相思知多少?恼得山僧悔出家!”可不适合说出来。
    “原来是大嫂。”珺雅含笑道,“纳喇姑娘也来了。”
    “打扰了。”海霍娜行了个福礼,“正想去给福晋请个安呢,不想有客。”
    “太客气了,纳喇夫人近来可好?”珺雅避开了她的话。
    海霍娜依然面不改色地温声回道:“请了王太医诊脉开药,已好了许多……”
    原来是弘昌的嫡福晋纳喇氏,她父亲是骑都尉色尔敏,家世算不上高,不过指婚的时候雍正还未登基,弘昌也只是一个皇阿哥(当时的怡亲王还只是一个贝子品级)的庶子,倒也匹配。
    只是雍正登基,做为一直支持雍正的铁杆兄弟允祥水涨船高不但被封为和硕怡亲王还出任议政大臣,纳喇氏在家族里的地位相应地也提高了不少,她也懂得拉拢势力,渐渐地与家族佐领三泰的女儿海霍娜常有来往。
    以海霍娜的家世及才貌是极有可能被指给宗室甚至皇子的,纳喇氏这也算是投资。
    几乎是立刻的,云珠就想通了这里头的干系。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镇国公福晋也带着富察姑娘来做客。”纳喇氏向来不将这个妯娌放在心上的,嫁进府后就知道了弘暾这个嫡长子是活不久,指的福晋出身也不比自己高多少,子嗣更是至今没有,有什么好清高的?打着药膳的名头……不就是想跟马齐关系拉得近些嘛,大家彼此彼此。
    “是啊,婆婆下了帖子请客,我这是奉命带云珠来花园走走呢,也差不多该回去了。”珺雅仿佛听不出纳喇氏话里的讽刺淡淡地回着。
    纳喇氏面上一僵,随即又笑:“是么,正好一道,正想去给额娘请个安呢。”
    自己的爷虽是长子,却也是庶子,嫡母自己生有嫡子怎么会重视?纳喇氏有些愤愤地想着,即便弘暾是个活不久的药罐子,嫡母倚重的还是富察氏,哼。
    珺雅瞅了云珠一眼,见她面无异色,便浅笑道:“也好。”她也摸不准婆婆下帖子请镇国公福晋过府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要谈。
    海霍娜也在一旁但笑不语,她是个聪明的,就算看出什么也不会插嘴,会跟这个族姐往来也只是看在怡亲王的份上。
    纳喇氏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道白影扑了过来,她吓得“啊”了一声,身子一闪,花盆底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那白影落到了地上,却是一只浑身雪白有着一双美丽金褐色眼眸猫儿,它轻巧地踱着步子,走到了一旁的榆树下。
    “露娜!”一位身穿海蓝色长袍的少年闪了出来,弯身抱起了小白猫,轻轻抚着它身上的毛,转身对着纳喇氏和珺雅躬了下身:“大嫂三嫂安。”
    珺雅还未开口说什么纳喇氏已抢白道:“弘晈,你又放这蓄生出来吓唬人,还好我没事,要是被抓伤了怎么办?”
    听这话已被吓了不止一次了,怨气十足。
    弘晈很是无辜地看了看一旁的珺雅,对纳喇氏道:“大嫂不是没事吗?露娜不是故意的,它喜欢你才每次逗你玩儿呢。”
    云珠差点笑出声来,她可没漏看他眼底的那抹狡黠,纳喇氏更是气得差点气歪了眼,“谁稀罕跟它玩了,你别以为能每次都护住它,好在没吓到客人……”
    “你们吓到了么?”弘晈转头看看在纳喇氏站稳后就放开手的海霍娜又将眼光移向一直浅笑不语的云珠身上。海霍娜顿了顿,有些答非所问地道:“它看起来挺聪明的,平日里很听话么?”浑身雪白,又慵懒地微眯着眼,乖乖地伏在弘晈怀里的猫儿对小姑娘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它很调皮,不过不会故意伤人的。”弘晈道,眼睛看向云珠。
    跟一只猫儿讨论是不是故意?傻了吧。云珠想起前世一句耳熟能详的话:“吓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言外之意自己脑补吧。
    众人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弘晈脸上一亮,“你是傅恒的姐姐是不是?傅恒可真厉害,我从没打赢过他。你说话也很有趣。”秀气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突然发现原来她这么美,这清雅娴静的气质、细润柔腻的清丽,宛然如兰,醇香似酒,要细看细品才能体会其中真味。
    虽说满人不太计较这个,可毕竟是未经选秀的八旗贵女,珺雅忙道:“好了四弟,我们正要去正院,你可还有什么事?”
    弘晈微愣,摇了摇头:“嫂嫂们自去。”又对纳喇氏道:“方才吓到大嫂弘晈给大嫂赔不是啦。”虽然这个大嫂总爱骑到他们头上摆出长嫂的模样让人看不过眼,不过大面上的礼节弘晈可不愿有让人说嘴的地方。他又不自觉地瞄了盈盈俏立的云珠一眼,心里头从未有过地微微发热。
    回到正院的时候怡亲王不知为何回了府,正从在上首与怡亲王福晋、富察氏说着话,云珠等人一怔,遂上前行礼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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