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军有条不紊的沿着大街小巷迅速向城东浙军司令部突入,尽管浙江早有预防,可是武器装备落后,人员素质也不及北洋军厉害,还没正式交上手,军心已经被枪炮声吓退半截。吕公望亲自到司令部门口督师,各级军官也严厉的训斥士兵,这才把军队阵容稳定下来。
    城中的枪声那是北洋军攻占火车站、邮电局、警察局以及军政府机关的行动,但凡杭州重要的机构,吕公望都派有士兵控制。可是战斗刚没开始多久,这些地方如同落叶遇到秋风一般,很快就被一一攻克。
    唯一反抗激烈的地方还是军政府大院,军政府卫队有一门小炮和两挺重机枪,在留守将官的指挥下奋勇反击,多次打退北洋军的进攻。
    北洋军先头部队是驻扎在郊区的第十师独立团,后方还有从城外赶来的第九师援军,以及金宝山司令部两个师部警卫营。不过独立团进城之后,兵力逐步分散去攻占重要地点,杀到军政府大院门口时已经所剩无几,面对以逸待劳的浙军卫队自然力不从心。
    “三排长,赶紧的,把重机枪拖到侧门去,敌人从南边围过来了。”
    军政府大院里,卫队长大声的吆喝着,尽管这两天一直是阴雨天气,温度不甚太热,可是此时此刻他的额头上早已是大汗淋淋,天蓝色军服背脊处都湿透了一片。在浙江军政府任职这么多年,从大革命那会儿都没逃过枪、扣动扳机,没想到却在今天遇到了这等事。
    叼木卵北洋军,说翻脸就翻脸,还讲道理吗?卫队长心中骂着,可是突然一声轰鸣又让他醒过神来。他回头寻着声音看去,只见军政府大院的中庭燃起了熊熊烈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赶紧大喊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敌人有大炮了。正门……正门快守不住了!”从正门踉踉跄跄的跑来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嚷道。
    “糟了,司令部的援军呢?”卫队长焦虑的问道。
    “不……不知道。”
    “马上去发电报,去催,援军再不来我们就完了!”卫队长吼了一声,然后赶紧向前院跑去。来到前院,走廊上到处是神色匆匆的人影,有士兵、有杂役、还有留驻军政府文职人员,子弹、鲜血到处都是,隔着前院不远的地方是临时空出来的救助站,不少伤员生在那里痛苦的呻吟。
    前院的中间架着一门六生的过山炮,几个炮兵正在搬运炮弹。
    卫队长跑了过去,问道:“你们的指挥呢?”
    一个炮兵没有回头,只是应了一声:“陈大人出去查看敌情了,黑灯瞎火的根本没办法瞄准,只能看清楚了再开炮。”
    另外一个正在清理大炮炮膛的士兵说道:“刚才我们打了两炮,也不知道落在哪里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城里,哪怕大炮偏差一分都会造成严重的误伤。我们也没办法呀!”
    卫队长骂一句:“他妈的,咱们都要死了,还管什么误伤不误伤,赶紧向南边开炮,南边的敌人都有大炮了,他们都不在乎误伤,我们在乎有屁用?”
    几个炮兵面面相觑,还是没有人执行命令,先前那炮兵说道:“大人,不如等陈大人回来了再说,您现在催我们也没用呀。”
    卫队长吼道:“这里我指挥,我现在命令你们开炮。管他炮弹打在哪里的,打中敌人是我们的,打中民房就是北洋军的,明不明白?”
    战火愈演愈烈,北洋军第九师和师部警卫营的援军很快填补上来,从四面八方把军政府大院围成一团。双方的大炮在黑暗里乱轰,城内很多地方让炮弹的爆炸点燃火炎,老百姓们不敢出门去救火,任由火势由弱渐强,最后滋生成熊熊烈火。
    北洋军和浙军也顾不了那么多,只顾着死缠乱打,那些失火的地方反而起到照明作用,让战斗更加激烈起来。
    军政府大院苦苦支撑等待东城的援军,可是直到北洋军突破正门时,援军依然无影无踪。残余的卫队不得不放弃据守大院,从北边的后门撤退出来,哪里没动静就往哪里逃,等逃出了战场再像办法向东城司令部去。
    此时杭州嘉湖镇守使司令部里,吕公望正黑着脸色在后堂来回踱步,因为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身上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衫,脚下是一对木屐,走起路来“啪啪啪啪”作响不停。越是作响,越是心神不宁;越是心神不宁,越是步伐急促。
    这时门口跑来一名下人,战战兢兢的请示道:“老爷,胡师长、甄参谋长还有朱都督都在前厅等得不耐烦了,还请老爷赶紧主持大局。”
    吕公望停下脚步,没好气的说道:“主持大局?要不是朱瑞这混蛋,好好的杭州怎么会沦落到这等地步。现在还有什么大局可言,只怕就剩下一滩残局了!”
    下人不敢接话,只是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北洋军之前的行动,吕公望是看得清清楚楚,然而今天杭州城爆发的战事如此被动,并非是他没有做好准备应对,而是没有做好准备与北洋政府决裂。从一开始,他认为卢永祥只是想谋取浙江督军的位置,自己对朱瑞这个墙头草没有好感,也没有多余的心思争取浙江督军,所以只打算坐等卢永祥赶走朱瑞。
    他的要求很简单,无非是换一个督军人选,其他情况尽可一尘不变。
    可是目前看来,卢永祥的口气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北洋军从开枪进攻伊始,所有矛头都在针对省府的重要机构,甚至还隐隐约约威慑嘉湖镇守使署衙。
    不过他到底还是拿不准卢永祥的用意,到底卢永祥会不会对自己下手根本不是一句话能说明白的。如果卢永祥只顾着对付朱瑞,他甚至可以直接把朱瑞交出去,省的那么麻烦。可一旦浙军跟北洋军发生正面冲突,战事只会迅速升级,浙省将永无宁日。
    诚实的说,他之所以不敢与北洋政府正式决裂,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区区一省之力无法打赢这一仗,而要打赢这一仗唯一的选择是争取一个强力的后盾。摆在他面前仅有的选择那就是南方执政府。
    我不支持袁世凯,我也绝不支持吴绍霆!一想到南方执政府,吕公望都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这正是让他陷入犹豫不决的主要原因。
    没有强力的后盾,跟卢永祥硬碰硬最终是一点一点消耗殆尽。所以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尽可能的避免与北洋军发生正面摩擦,只求让出督军之位然后息事宁人。
    内心挣扎了许久,吕公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马上拿我的衣服过来。”
    下人连忙点头,匆匆的跑去准备。
    穿戴整齐,顺便洗漱了一把,吕公望勉强保持着精神饱满的样子,从厢房来到了前厅。
    此时前厅上,浙军的师长、副师长、参谋长等众多军官早已齐聚一堂,一个个愁眉苦脸,私底下还时不时的议论一阵。如果之前吕公望早点出来主持大局,城内的作战未必会像这样窝囊。至于朱瑞孤家寡人的坐在角落里,那些浙军将领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只能自顾自的忧心忡忡。
    看到吕公望走进大厅的门,众人立刻停止议论,纷纷站起身来相迎。
    第六师师长胡雪飞连礼节都顾不上,赶紧向吕公望问道:“司令,北洋军都快占领城区了,军政府大院一直再催援军,到底打不打,您要给一句话呀!”
    朱瑞也赶紧凑了过来,凝着脸色说道:“戴之兄,之前你一直不表态,现在可好,卢永祥那赤佬说动手就动手,他可是要来真格的了。我将军府现在都差不多没了,咱们再不反击,只怕这署衙也要遭殃。”
    “是啊是啊,司令,可不能让北洋军蹬鼻子上脸,咱们浙军岂能平白无故受这等窝囊气。”一名参谋官激动的说道。
    “司令,第六师就在东郊外驻扎,城内两个兵营的兄弟眼下已经在署衙门口集合完毕,就等您的命令了。”又有人说道。
    “戴之,只要你打,我将军府四个护卫营全归你指挥。”朱瑞忙不迭又插嘴一句。
    卷六:大国战 第682章,黄兴在望
    “够了,都给我住嘴!”吕公望大吼了一声。全场立刻寂静无声,这时若是掉一根针下来,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几位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现在都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吕司令竟还是无动于衷。
    吕公望愠色十足,狠狠的瞪了朱瑞一眼,随后转向在场的其他人,冷森森的开口说道:“你们都是猪脑子吗?好,就算我现在下令进攻,咱们守得住杭州一晚上,之后呢?我问你们,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胡雪飞奇怪的问道:“司令,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吕公望没好气的说道:“用脑子好好想想,卢永祥背后是谁?是北洋政府。他今晚拿不下杭州,明晚可以继续拿,后天、大后天都可以继续拿。我们守得住今天,难道还能守得住明天、后天和大后天吗?一旦我们跟卢永祥交火,北洋军就有借口源源不断的开进浙江,到时候这浙江还是我们手里的吗?”
    众人渐渐明白吕公望的意思,顿时忧心忡忡起来,可若真是这般畏手畏脚,浙江迟早还是要落入卢永祥手里的。
    胡雪飞正色的说道:“打咱们还能争口气,不打咱们连口气都没有了。北洋如果真要对付我们浙江,我们就算拱手让出督军之职也无济于事。”
    吕公望说道:“北洋眼下跟南方拼的你死我活,绝不会轻易大动干戈。眼下对我们而言就是要尽量避免事态闹大,卢永祥要浙江督军,索性咱们让给他好了。我就不相信卢永祥上任督军之后不会拉拢咱们本地势力。他一个外省人要想坐稳督军位置,岂能少了我们支持。”
    在一旁的朱瑞听得胆战心惊,立刻跳出来抗议道:“吕戴之,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浙江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现在卢永祥随便发兵恐吓一下,你就担惊受怕不敢面对,还要拱手把督军让出去,你就不怕说出去让人耻笑吗?”
    一旁的浙军军官也都议论起来,虽说吕公望是在保全浙军的地位和实力,可做法未免太伤自尊了,任由北洋军在城里大打出手,浙军兄弟在前线深陷困境,司令部竟然坐视不理,只为了讨好北洋军?
    “司令,卢永祥要在浙江坐稳,那是得讨好我们才是,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们讨好他了?”参谋长没好气的说道。
    “是啊,是啊。”副师长也连忙说道。
    “你们真能耐,那就去打啊,我倒要看看你们现在意气用事能换得什么下场!”吕公望怒火中烧的吼道。
    “吕戴之,那你说,你说,咱们浙军的前途就是屈服于北洋军的威压之下吗?”朱瑞义愤填膺的说道。
    “姓朱的,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投靠北洋政府,把北洋军引进省内,何苦今日的困境?哼,你倒是好,现在北洋政府嫌弃你了,你又忙不迭的去向南方执政府投诚。我倒要好好问一问你,你究竟想把咱们浙江引往何处?”吕公望毫不示弱,怒目以对。他忍了朱瑞很久,时至今日也没必要再忍下去了。
    “你,你……吕公望,我好歹是为浙省谋出路,保全我们浙省的一席之地。如今你又要跟北洋作对,又不肯归附南方,你还指望浙江独立吗?”朱瑞气的脸色发紫。
    “你以为吴绍霆是什么好货色?他跟袁世凯简直是一丘之貉,只不过多了一张伪善的表情罢了。他故意排挤孙先生,不让孙先生主持执政府,这是什么居心?这就是担心孙先生进行真正的民主革命。就你,你还为浙省着想,哼,可笑!我看你是为你自己着想罢了。”吕公望冷冷的说道。
    “好,好的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应付今晚。让浙军兄弟们都投降得了。”朱瑞一甩袖子,背过身去走到门口,摆出一副不跟吕公望吵下去的态度。不过他的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着,吕公望是指望不住,一旦北洋军打过来,自己该如何自处?难道被吕公望绑去送到北洋军营里?为什么南方还没有动静?
    大厅里沉默了一阵,军官们不知道该怎么表态,很显然吕公望是不想向南方妥协,寻求南方的支持,这一点也对,一旦南方支持浙省对付北洋军,好不容易平静几年的浙省必然又要陷入水深火热。可是如果没有南方的支持,又不肯接受北洋政府,浙江夹在南北中间也未必有好结果。
    胡雪飞咳嗽了一声,走到吕公望面前,脸色为难的请示道:“司令,那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城区里的兄弟们可正跟北洋军交手呢,北洋军可一点都没给我们留面子。”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吕公望身上,说其他的没用,所有的关键都在于如何解决眼下正在发生的难题。
    吕公望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一咬牙说道:“给我准备金宝山司令部的电话,我要跟卢永祥联系。无论如何都要谈拢这件事!”
    胡雪飞叹了一口气,转身对自己的副官吩咐道:“去通讯室安排。”
    站在门口的朱瑞听到知道,知道吕公望心意已决,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姓卢的若是要拉拢你们,早先就跟你们联系了,何必还要等着你们去联系他?吕公望,你就做你的白日大梦,看看北洋是怎么收拾你的,”
    他说完,迈出门槛,大步的向正门离去。
    出了嘉湖镇守使司令部,朱瑞带着自己的手下赶紧向江边赶去,将军府是回不去了,护卫营早先都调到江边待命。他不知道南方到底是如何安排,总之今晚城内紧张,自己只能先保住性命再跟南方进一步联系。
    或许可以乘船去福建,等南军打回浙省再回来上位!骑在马上,朱瑞心里寻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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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位于钱塘县南岸浦沿镇的张家花园里,仆人们慌慌张张乱作一团,几个护院枪手端着步枪的手也渗出了汗水。大院的铁门上了两道锁,花园洋楼的灯火也全都熄灭,生怕让知道这里有人。每逢遇到战事时,大户人家总是提心吊胆,纵然有护院火枪队也仅仅是摆设,还不如有一层够硬的关系。
    如今张家花园既没有足够的枪手,也没有够硬的关系。萧山县从昨天到眼下凌晨时分,大批大批的北洋军士兵开进这里,占领通过杭州城区的所有码头,大炮、重机枪据点在大街小巷分散布置,俨然一副大战来临的景象。张家花园里的人只要听得士兵的脚步或者战马的马蹄声,都会心惊胆战大半天。
    白天时战斗没有打响,北洋军尚且还保持着秩序。可是现在战火燃起,而且还愈演愈烈,指不准会有士兵趁火打劫。
    黄兴站在张家花园洋楼的三楼客厅,透过大落地窗向钱塘县北岸看去,北岸的杭州城枪炮四起,好几处失火的地方把深夜烧得通红。他脸色坚毅,双手渐渐捏成拳头,有一种想要挣扎却有无力的意味。
    从去年开始,广州方面一直在联系他,宋教仁、于右任等人都希望自己南下。
    他原本也不想就这样沉默下去,只是二次革命自己把粤军丢在江苏省的事,始终难以释怀。更何况,就算自己能放得下,吴绍霆会吗?
    之前他收到消息,吴绍霆是将这件事一分为二来看待,在公吴绍霆不能接受这次事件,在私做为朋友和同志仍可相互来往。而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原谅,反而是一种告诫。
    就算他现在南下广州,未必能像宋教仁那样有声有色,何必还要去丢这个人?
    不过前段时间宋教仁又发来好几封电报、信函,提起关于浙江的事务。后来于右任还亲自来了一趟杭州,把事情说得更加明白,南方执政府是要推他担任浙江督军。
    黄兴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自己的机会,但毕竟能让自己从张家花园走出去,重新与这个社会接轨。在此之前他曾经设想过,或许朱瑞能与南方执政府达成某种协议,然后自己凭借江浙商人的支持,潜移默化的完成督军交接。
    只是北岸的枪炮声和周边部队的调动声响,让他深刻的知道原来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卢永祥竟然在这个时候兵变!”沉默许久,黄兴深邃的喃喃自语起来,语气显得极其缓慢。“也好,也好,把矛盾都挑明了,各个势力就会明白自己的立场。”
    他知道今晚是一个不眠之夜,但不管北洋军会不会骚扰张家花园,都不会影响自己的处境。连袁世凯都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卢永祥敢吗?想到这里,他转过身去准备返回卧室休息一会儿,夜里的战斗终归会结束,白天还会有更忙的事情。
    就在这时,萧山县南边忽然出现一支车队,前前后后大约有八辆轿车,在黑漆漆的街道上就像是一条浩浩荡荡的长龙。车队径直向张家花园这边驶来,很快来打花园正大门慢慢停了下来。黄兴脚下迟疑了一步,立刻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再次回到落地窗前面盯着花园大门。
    车门纷纷打开,从车内走下二十多名身穿黑衫的人,一部分人分开站定街道的路口,似乎是在警戒和放哨,另外几个人来到花园大铁门前,举起手狠狠的砸了砸铁门,“哐哐哐”的发出一阵闷响。为首的一人冲着园内大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卷六:大国战 第683章,换督
    过了好久,一个上了年纪的门房战战兢兢的跑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向门外问道:“是……是什么人呀?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为首那人不耐烦的说道:“赶紧开门,我们是来接黄先生的。”
    老门房被这人的口气吓住了,又问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别废话了,时间紧蹙,你把黄先生叫出来我再做解释,快去。”门外那人再次喝道。
    老门房六神无主的呆在原地,既不打开大门,又不去请黄兴出来,浑身上下发着抖,俨然是一副吓傻的样子。
    门外那人见了,心中急不可耐,马上转过身对手下吩咐道:“上车,撞门。”
    一辆轿车调转了方向,对着花园大铁门猛得开动马力,“轰哐”一声巨响,铁门被撞得变了形状,门上的锁链也应声裂开,掉落在地上。轿车没有继续向前冲,反而慢慢的倒车退了出去,回归原来的方向。
    七、八名黑衣人神色匆匆的冲进花园,经过老门房时都没有去看对方一眼。
    刚刚来到洋楼门口,木门打开,黄兴带着几个护院枪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什么人?谁指使你们擅闯私人花园?”黄兴冷着脸色,冲着那些黑衣人呵斥道,一副正气凌然的态势。
    “这位可是克强先生?”为首的黑衣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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