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少了四个!大汉不由讪讪地停下了脚步,苍祁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没五个人别想放倒他!与其三个人上去挨揍,不如先抢了钱再说反正苍祁跑不了。想完扭头就去抢钱。
    见追击的人跑了,杜泽这才送了口气,这也算是花钱免灾。
    追的人停了下来,苍祁速度却不减,又跑出去五个拐弯后他才停了下来。
    放下杜泽苍祁说道:“多少钱,我还你。”
    脱离了危险,杜泽按摩了一下因过分用力而发酸的腰,还有被苍祁肩膀搁的生痛的胃,才有心思好好打量这个他曾以为早就魂归故里的少年。
    右脸上从太阳穴开始到脸颊骨上多了一条狰狞的疤,给这正原本还显稚嫩的脸添了一份肃刹之气,让人平白就生出两分畏惧。
    旧伤之上有一道还沁着血珠的新伤,一寸长,与旧疤正好划出了一个“x”,唇线紧抿,透着一股冷硬。
    紫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里面多了些深沉而复杂的东西,让杜泽有些看不明。
    他站的笔直,犹如一柄开锋利剑,挺拔而锋锐,透着一股令人心生敬意的坚毅。
    臭小孩似乎变了!
    但不管怎样,能见到苍祁还活着,真好!
    “那些是身外之物,你活着就好。”杜泽面带微笑的拿拳头轻锤苍祁的胸。
    “你住哪?”杜泽想起来自己这就有成穷鬼了。
    “前面。”苍祁指了指弄堂边的一间旧房子。
    “看来我要在你这借宿几晚了,可以吗?”
    苍祁点了点头,看向杜泽的眼光里有着杜泽分辨不清的情绪,但杜泽能从他淡淡的笑意中感受到臭小孩的快乐。
    他和自己一样,觉得能见到对方,真好!这种认知让杜泽心情愉悦。
    苍祁打开大门,一股晦涩难闻的霉味直冲入了杜泽鼻尖。扭头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杜泽憋了气迈进了小屋。
    纵使天色还亮,但房屋间紧窄的距离阻碍了光线的照射,房间里一片昏暗。
    苍祁打开灯,屋子里这才亮堂了起来。十平米的地方摆了张床,一张椅子,地上随意的摆着两个盆。房屋泛黄的墙角上布满了雨天渗水的印渍,有些地方还起了层,几只蜘蛛在那结了网。
    在灯光下,杜泽能看到细小的灰尘在漫天飞舞——这里就是苍祁住的地方!
    “这是哪里?”杜泽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床板发出了咯吱一声,有些不能负重的味道。
    “诸王。”
    “……这里有材料市场?”
    苍祁脸上浮出笑意,“没有,材料市场在诸旺,老城区西北角。这里是西南角。”
    所以他还是被骗了!
    杜泽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两金,还是乖乖冲橙石吧。
    卖了橙石后,杜泽上材料市场买回了英甲和融合液,在苍祁的破烂窝里造起了假。
    证件的架构很容易仿制,式样也很简单,杜泽模仿着那个叫“小白”的波动,迅速的完成了制作,在右下角的编号处,还仿真的写着8456132516592。
    做完证件杜泽将他拿在手里反复的看着,这玩意和他在制作中心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不知道这种可以随意仿冒的东西又什么用。
    正看着,苍祁从他手里将证件抽了出来。
    “干嘛?”杜泽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一脸不解的看向苍祁。
    “用假证被发现会被罚苦役。你要干什么?”
    是啊,他要干什么?杜泽发现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有钱的时候他要假证租房子,现在穷成这样他要假证有鸟用!
    “有需要用证件的地方我去。”说着苍祁将假证揣入了自己口袋。
    “也行,这种证件有什么用?”杜泽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识别个人印记。”苍祁奇怪的看了杜泽一眼,他知道杜泽没常识,但没常识到这种地步,还是让人惊讶。
    “怎么识别?”
    “每人的精神波动都是固定的,很容易识别。”苍祁解释。
    他的话给杜泽带来了太大的冲击,他扭头一脸木然的看着坐在自己边上的苍祁,那他这种情况算什么?
    杜泽的表情立即让苍祁意识到了什么,他掏出证件就扫了过去,扫完手一抖,证件差点因此掉落,接着他以同样木然的表情看向杜泽,这个是什么情况?
    ☆、第十六章
    “每个人的精神波动都是固定的?”杜泽语调平稳的问道。
    苍祁木着张脸看着杜泽。
    杜泽扭头正视前方,视线仿佛穿透那道关着的门落在了更远的地方。
    “它”给他的功法绝不是凡物!从投入和产出的角度来看,将来要面对的敌人也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比起那些站在世界巅峰的人物,他确实确实太弱。
    杜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眼中露出钢铁般坚定的意志,无论敌人是谁,他都会迎难而上,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绝不容许任何人抹杀!
    苍祁顺着杜泽的视线看向那双布满细碎伤痕的手,语声严肃的道:“这事绝不能被人知道!”
    杜泽微微点了点头,他不傻,自然知道自己这种情况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300%的利润,可以践踏人间一切法律,他的这部功法又何止是300%的利润。
    “我走了,你呆在屋子里别出去,外面不安全。”苍祁估摸了下时间,站起来就向外走去,走之前如昨日一样叮嘱道。
    杜泽叫住了他,“上哪去?”
    苍祁的步伐停了下来,没回头,只淡淡的说道:“打拳。”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杜泽看着苍祁标枪般的背影若有所思。
    凌晨时分,钥匙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杜泽的修炼,“回来了?”
    “嗯。”苍祁开门走了进来,拿起地上的盆走了出去。
    两分钟后端了盆水进来开始洗漱,他脱掉黑色短袖t恤和裤子擦拭起来。
    心口和腰间深紫色的拳印引起了杜泽的注意,他凝视着那两枚一看就是对准要害打算直取人命的印痕,眉头紧锁。
    语声严厉,“苍祁,你现在都在干什么?”
    “打拳。”简洁干脆的回答。
    “打什么拳?”
    苍祁沉默了起来,快速的擦洗之后将衣服穿了起来。
    “黑拳是不是!为什么?”杜泽豁得站了起来,犀利的目光直视苍祁的眼睛。
    刺得苍祁扭头逃避了他的视线,他紧抿着唇,望向墙壁的眼睛里却露出了复杂的的神色,似愤怒、似痛苦、似悲凉,似屈辱,看得杜泽心头一紧,有了一丝不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做出这种不要命的决定?又是什么让这个少年露出了那样的表情?在这半个月里,苍祁到底遇到了什么?
    沉默半晌之后,苍祁最终避着杜泽的视线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那神情像只受伤的小兽,脆弱的让人生出一丝心痛。
    杜泽伸手安慰的摸了摸他干涩刺手的紫发,哪知苍祁却是一把搂住他,紧紧地按在怀里,下巴架到了他并不宽厚甚至是单薄的肩上。
    杜泽伸手就想推开他,两滴温热的液体突如其来的落在了他的肩上,让他心间一烫,手停了下来,同时也歇了想要推开苍祁的心思。
    谁都有脆弱的时候,在这个夜晚,就让他做一回抱抱熊安慰安慰这个历经大难、被迫成长的少年吧。
    杜泽伸手轻轻拍着少年的背,温声安慰,“什么都会过去的,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
    “什么都没了。”少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声带哽咽,里面透着说不出的悲怆。
    “你还年轻,什么都会有的。”杜泽柔声道。
    “没有了。”
    “傻小子,会有的,以后什么都会有的,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你会遇到一个的姑娘,她聪慧、体贴、温柔、善良,还很漂亮,你会对他一见钟情,你们甜蜜的相恋,在众人祝福下走进礼堂,然后,你会有一堆活泼可爱的孩子,你看,这就什么都有了,是不是?”
    杜泽的声音平缓而轻柔,在这个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如一汪清泉滋润了少年的心田。
    苍祁的下巴依旧架在杜泽那单薄消瘦的肩上,他静静地听着杜泽的细语,轻轻地嗯了一声。
    也许并不需要以后,这个人他现在就找到了。
    他出生在势力雄厚、根深蒂固的大世家,从他出生那一刻就注定要肩负的巨大的责任,为此他不得不耗尽一切时间来准备,只为了能在他成年那一年为家族赢得比赛,取得最尊荣的地位。
    所有人都对他说你一定要赢,家族没有退路,你只能赢!包括他的父亲、母亲。
    因为他是家族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所以赢是他必须背负的责任,在他的记忆里,童年没有欢乐,只有无尽止的学习、修炼,还有不停的赢。因为只有他赢了,父亲、母亲才会对他露出渴望已久的笑容。
    他一直生活在必须赢的告诫中,他也将打赢那场比赛作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可是后来,不需要了,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没有了,哪怕是那种赢了才会出现的笑容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可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刻,总有一个人会及时的出现,会对他纯粹的好,会想着法的安慰他,会向沉沦在黑暗中的他伸出温暖的手,给他光亮,给他目标,指引他前行。对于这个人,他一点都不想放手。
    苍祁将杜泽搂的更紧了些,眼中露出了坚定的神色,他要把这个人变成自己的。
    苍祁的脆弱只是暂时的,也只在这个于他心中有着特殊地位的少年面前才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发泄完心中压抑已久的悲痛后,他用手指轻擦了下眼睛,放开杜泽。
    “以后有什么打算?”杜泽就当没看到那微红的眼圈。
    “赚钱,报仇。”苍祁的回答掷地有声。
    答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面值为1的金金塞到杜泽手里,“给。”
    “这是干嘛?”杜泽不解的看着手心的里金金。
    “卖证件的钱。”苍祁解释道,“别担心,渠道很安全。”
    “……”杜泽面无表情的看着苍祁,回了他六个小点。
    这张假证的材料费300若,制作这个证件用时十分钟,精神力消耗不到一次,售价一万若,百分之三千二的利润!试问,干什么能有百分之三千二的利润?他以后什么都不用干,只要造假就能富到流油!
    “假证好卖吗?”
    “这就是制作中心流出来的空白件,所以很好卖。”苍祁一本正经的纠正。
    “那一个月能流出几张?”
    “最多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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