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徽么,双手紧紧握着,望着仿佛站在漩涡之中的荀粲,他的气质是那样的洒脱,神色是那般从容自如,慵懒雅致……夏侯徽缓缓低下头,眼睑低垂,一颗心却砰砰的跳了起来,这样的感觉似乎是第一次产生,然而她却等了将近十年……
    宴会中的司马昭忽然对司马师说道:“兄长,我想起来了,这荀小郎不就是当年在族学时坦言自己是‘好色之徒’的人么,当时我们都十分崇拜他呢!”
    司马师恍然道:“难怪觉得这荀小郎熟悉,原来是他啊,可惜以后从来没见过他,好似那年少成名的阮籍也常常念叨着他呢!真羡慕这些博学多才的人,不过这次谈玄,恐怕这荀小郎有些困难啊。”
    司马昭凝重的点了点头,却充满期待的看着荀粲,在这样的处境之中,若是能翻身,他觉得这荀粲就是他一辈子崇拜的偶像了,年不过十二的司马昭暗暗的想……
    此时的荀粲,却深吸一口气,心道本人读得最多可是《南华经》,对老庄之言不要太精通啊,于是他在所有人都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阐述道:“何郎尝言‘以无为本’,即一切纷繁,包括功名事业、德行修养,都只是短暂的、可变的东西,因而不具有真实的价值。只有摆脱各种现象关系的束缚,归复到‘无’这个精神本体,才能够实现生命的最高意义。”
    何晏此时正襟危坐,仔细倾听,暗自点头,这“以无为本”的玄理确实是他的一个很有名的哲学命题,而他这首诗却可以引申到这个玄理之上,“以无为本”就是强调人的无限可能性,要求打破社会规范对人的约制和限定,即没有规则与礼法,只有道法自然与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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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七章 真名士也
    不过,当人们把自由也就是内在可能性的实现作为人生的最高目标看待时,必然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在现实关系中,自由是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尽管人的内在可能性是无限的,然而现实关系对人的约制却又是强有力的。
    谈玄谈玄,说的东西总是总是十分高深,荀粲此时根据“以无为本”的玄理侃侃而谈,好似也只有第一句大家听得懂一点,然而后面引自道家各种经书上的古文,说得何晏是连连点头,而后又连连发问,荀粲自是对答如流,何晏眼中则是异彩连连,觉得这人对老、庄言的精通似乎不亚于自己……
    荀粲与何晏的谈玄论道给其他少男少女也产生了一种“虽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的感觉,也唯有像夏侯玄这样自小就有才思的少年郎懂得一些,而这就已经足够了,人们常说清谈误国,事实或许就是如此,说到底清谈总是谈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而荀粲的那个“不可知论”的诡辩基本可以驳倒一切……
    清谈之中,荀粲随意叉八下手,又道:“何郎《言志》此诗,我若以诗解之,便是‘宁与燕雀翔,不随黄鹄飞;黄鹄游四海,中路将安归?’”
    何晏拍案叫绝道:“好一个以诗解诗,叉八下手,便能得诗一首,此等才情比起那‘曹七步’也不遑多让,荀小郎当得这‘荀八叉’之名!而且小郎在这老、庄之上的精研真让我佩服不已,今日宴便认你这个朋友了,来日定要再清谈一番!”
    事实上,何晏这首诗引申到的哲学问题是:自由的不可能性。如果说,要求从传统的社会规范中解脱,追求个人自由,是这个时代具有深刻意义的新思潮,认识到自由的不可能性同样是一种深刻的思想。看起来,这两个命题似乎相互柢牾,其实却是一个问题的两面。只是前者多作为抽象的哲学问题来论述,后者则多和具体的生活感受联系在一起。
    荀粲最后总结道:“虽然绝对的自由是不可能的,但这不妨碍我去追求这种绝对意义上的自由,绝对意义上的自由意味这绝对的自我,真正的风骨,就是应当要释放自己,不约束,不压抑,而是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被外物所累。”
    荀粲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透彻,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轰然叫好,何晏也表示赞同,事实上他的哲学思想与荀粲是相同的,所谓魏晋风骨,最为精髓的二字便在于“自由”,侧重于精神,虽然这里的自由仅仅只能放在上等人的身上,即似荀粲、何晏这种本来就出生显赫的人,至于出身的寒门的人,基本上都要为生活发愁,哪会闲得蛋疼也跟你讨论什么自由。
    何晏毫不吝啬的赞道:“荀小郎此言,说得当真是深得我心,荀小郎虽小,却已有名士之风!”
    何晏此言一出,以他在公子榜排名第五的名头,这荀粲日后的名气肯定会直线提高,此时却见荀粲洒然离去,留下一句:“乘兴而来,今日能与何郎清谈论道,足以全兴,乃兴尽离去,快哉!所谓名士之名,也不过虚名累身耳,我不屑也!”
    荀粲径自离去时,那宽大的衣衫随风飘动,那潇洒不羁的背影深深印在每一个心中,何晏丝毫不忤荀粲这无礼的行为,反而愈发赞叹道:“乘兴而来,兴尽便归,不屑名利,此果是名士风骨也,真不愧是我何晏的知己啊……”何晏又沾沾自喜起来,哎,果然只有我这样的名士才能和这荀小郎清谈,我自己真是太具有名士风骨了……
    这时那些以为荀粲根本不懂玄理的人又羞愧了,他们在暗暗鄙视自己怎么会看走了眼,这样的名士风范当真令人赞叹不已,可惜连这荀小郎的模样似乎都没看清,倒是只记得那无比潇洒不羁的背影了,于是他们十分激动的议论道:
    “果然不愧是名门荀家出身,荀八叉此等风骨,当真令人倾慕不已!”
    “刚刚我居然质疑这荀小郎的才华,真是惭愧啊,这荀小郎虽然衣着普通,然其腹中锦绣,却令人折服……”
    “也不知这荀小郎是荀家的嫡系还是旁系,若是嫡系的话,这样的人物,配给我家妹子却是正好!”
    “切,你这俗人,居然还在乎什么家世,人家荀八叉可不是靠家世来招摇的,你看看,乘兴而来,兴尽而归,这是何等的写意潇洒,这荀粲,真名士也!”
    总之所有的人都一改对荀粲前面的看法,只因荀粲那衣袂飘飘的背影实在太令人回味了,还有那一袭低调的汉服,当真古风浓郁,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大多数人注意的是荀粲的气质与风骨,至于容貌,倒是没太注意,毕竟何晏的俊美放在那里呢,而且何晏又是盛装打扮,自然光彩照人,而荀粲却是低调如斯,不过也正因此,更加突出了荀粲那洒脱不羁的气质。
    当然,人们都只是知道这人叫荀粲,是颍川荀家出身,其他的却都不知道了,于是人们又回想起荀粲那一句话“所谓名士之名,也不过虚名累身耳,我不屑也”,于是又更加赞叹起来,这次宴会真是来的值啊,居然能见到这样洒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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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各有心思
    宴会已经到了尾声,大家却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乘兴而来,兴尽而归”的荀粲,刚刚跟荀粲交谈甚欢的韩雪,此时却脑中却一片空白,其余什么都忘了,只记得那一抹洒脱不羁的背影,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那种莫名的情怀涌上心头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巨大的反差感……
    韩雪原本以为荀粲也不过就是一个懂得哄女孩子欢心的俊美郎君罢了,然而转眼间,用那引经据典的清谈方式,引得何晏这样的风流名士都对其赞叹不已,那以诗解诗的方式更是令所有人都惊叹,还被何晏封了个“荀八叉”的名头,有这样的名气,可以预见,以后这荀粲的前途是多么光明。
    韩雪发现之前遇到的什么公子榜首,荀家六郎之类比起这荀小郎来说简直弱爆了,那荀家六郎也就长得漂亮而已,或许在为官之道上也比较在行,但为官哪有这当名士来的痛快啊,况且那荀小郎那些甜言蜜语说的可真是好听,韩雪发现自己的心里酥酥麻麻的,却是告诉自己要矜持矜持,然而一想到荀粲那“蔑视礼教”话,她又觉得矜持个屁,再矜持的话,这等如意郎君,岂不是要被别人抢了?
    夏侯徽这个时候心里也可谓柔肠百转,她没想到这荀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在道家之上的造诣居然这般高,能同何晏这样精通老、庄言的家伙清谈而不落下风,而且那叉八下手的动作也令夏侯徽,深深陷入了童年的回忆,可不是,这叉手的动作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啊……
    夏侯徽可是知道,这荀粲是少有诗才,而后也不知在哪苦读了多年,或许今日恰巧碰到荀勖,于是被他拉来赴宴,于是,这一日,他一鸣惊人,而后却一点也不留恋众人即将对他的追捧,反而洒然离去,这等才情与风骨,让夏侯徽实在感到无比的钦佩。
    夏侯徽一不小心看到了刚刚与荀粲相谈甚欢的韩雪,她那已经恢复冰冷神色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因为这韩雪捂着胸口,两腮嫣红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在幻想着什么东西,这女郎怕是不知道荀粲真正的身份吧,她可是无比清楚的,荀令君幼子,荀家六郎的亲弟弟,家世门第不要太好啊,这样的身份,比起大魏的公主来说,丝毫不差。
    如今的韩家,也不过是顶尖世家的末流罢了,比起夏侯家这样的曹氏宗亲,还不够看呢,况且如今的夏侯尚此时可是被封为征南将军,领荆州刺史,假节都督南方诸军事,可谓是继夏侯惇与夏侯渊之后的又一名夏侯家的名将,以后像昔日的夏侯惇一般当上大将军也未可知,因此,夏侯徽有这种傲视别的女郎的资本。
    至于此时的东乡公主曹璎珞,心中说不震惊那是假的,虽然情商很高的她当然知道荀粲这番举动也不过就是沽名钓誉的行为,说什么“不屑虚名”那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如今大出风头之后洒然离去,这名声会更加响亮,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荀粲肚子里的才学还是有的。
    想到此,曹璎珞心中就觉得不忿,因为她忽然想起这可恶的荀粲来这宴会之上大吃大喝,然后谈玄论道,大出风头之后居然从开始到离去都没有看她一眼,要知道此时的她可真的是祸国殃民的尤物级别的美女……
    曹璎珞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不过是那荀粲的欲擒故纵之计罢了,故意这样表现,然后引起自己的好奇,反正她才不会上当呢,这时她环顾四周,各种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依旧不减,然而她却陡然觉得索然无味,这些庸人,哪比得上那“荀八叉”的一根手指头?
    反正曹璎珞算是被荀粲搞的忧郁了,至于以前口口声声说的“荀家六郎”,早不知忘哪里,毕竟这荀家六郎只是口口相传的名气罢了,哪像荀粲这样正面直接表现出来的名士风采吸引人?
    或许那荀粲唯一的缺点就是穿着太普通了,估计也只是个荀家旁系,不过气质倒确实出众,把长相都掩盖了,说不定还因为才学出众被那荀家六郎打压,曹璎珞顿时又将荀粲想象成被打压的旁系子弟,总之曹璎珞觉得荀粲今日的行为虽然是在“装逼”,但的的确确装得一手好逼,让她都有点把持不住。
    至于此时的曹薇,看起来反倒是最不在意荀粲的女郎,对于荀粲,她产生最多的观感就是,这人在面对质疑与嘲讽之时,喜欢用事实狠狠的回击,那巨大的耳光扇回去当真是啪啪作响,她作为旁观者都可以感受到此人心中的得意之情,这少年郎君倒也是个喜欢快意恩仇的家伙。
    而韩瑞这个草包,脸上则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心里却认为这荀粲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而且看样子不过荀家旁系,此等卑贱的身份,简直不足为虑,他韩瑞可是马上要把荀家六郎给拉下马的人……韩瑞又在幻想如何在天下人面前,对抢了他女人的荀家六郎大吼一声,给老子跪下,然后钟秀则哭哭啼啼的来求他原谅,这样一想,韩瑞由觉得浑身上下都舒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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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婚
    荀勖对于荀粲这次的“一鸣惊人”可以说一点惊讶没有,他甚至对荀粲生不起一丝嫉妒,原因就是在幼年时,荀粲那一手书法就深深的印在了荀勖的脑中,而且那时同荀粲一起去卫季道那里学琴时,对方那妖孽一般的天赋让荀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不过荀勖也知道,这荀奉倩叔父与那荀景倩叔父是不同的,荀粲太懒惰了,让他做官的话或许比杀了他还难受,或许当个清流名士,对荀家的帮助才是最大。
    宴会散去之后,荀勖倒是留了下来,与那何晏等人拉近关系,毕竟从名面上讲,他可是被曹爽赏识的人。
    没有出乎荀勖的意料,何晏等人在宴会之后,就开始服食五石散了,服了五石散之后的何晏会虽然浑身燥热,但快速散步发热时,会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个时候他就会更加的觉得自己的强大……
    荀勖自然对这五石散是不喜的,这玩意吃多了会上瘾,所以他冷眼旁观这一切,看到何晏等人服了散后,举止放浪狂傲,但他们却自觉无比潇洒,何晏觉得服食五石散才是名士风流的一种表现,然而荀勖却认为这样的名士风流比之奉倩未免差得太远,真正的风流可不是靠服食五石散产生的。
    且不提何晏等人服散发狂,这次几乎算是顶尖的世家子弟的宴会之后,荀粲那洒然不羁,精研老庄,善于清谈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那“荀八叉”的名头也直追“曹七步”。
    曹七步也就是曹植,当年在曹操/死后,曹丕继位之后,荀顗给曹丕的建议就是赶紧处理曹植、曹彰等亲兄弟,这种完全不讲亲情的只为巩固权势的建议却深得曹丕之心,从本质上来讲,两个人的天性薄凉可谓相同。
    而曹彰的暴毙也是荀顗策划的,至于曹植,鉴于他在文坛上的名头太响,于是曹丕和荀顗一合计,让曹植七步作诗,作出来嘛,还可以饶一命,作不出来的话,那就不客气啦,结果曹植七步成诗,那首脍炙人口的“煮豆燃豆萁……”名传千古,他曹七步的名头也流传了出去,虽然曹植免于一死,还被封为陈王,但却相当于被软禁,翻不了什么大浪。
    当然,荀粲的名声鹊起还因为他的神秘感,人们只知道有荀家又出了才华横溢的后辈,名字叫做荀粲,其余的消息都不知道,而那场宴会之后,荀粲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让许多追捧他那名士风流的拥趸怅然若失。
    而其中怅然若失的莫过于夏侯徽了,她原本还有些自作多情的以为这荀粲会找她来叙叙旧呢,毕竟也是童年时就认识的嘛,可惜在荀粲的记忆里,早就对夏侯徽没什么印象了,至于才女什么的,他可是最不稀罕的。
    直到荀家六郎与那钟家阿秀的那盛大无比的婚礼开始之后,有关荀粲的议论才渐渐平息,虽然此时是战乱时期,但荀家与钟家依旧恪守《周礼》来进行婚姻,什么三书六礼之类的实在复杂。
    如那后世东晋时期王堪《六礼辞》中所说:于版上各方书礼文、壻父名,媒人正版中。纳采,于版左方裹以皂囊,白绳缠之,如封章,某官某君大门下封,某官甲乙白奏,无官言贱子。礼版奉案承之,酒羊雁缯采钱米别版书之,裹以白缯,同著案上。羊则牵之,豕雁以笼盛,缯以笥盛,采以奁盛,米以黄绢囊盛。米称斛数,酒称器,脯腊以斤数。媒人赍礼到女氏门,使入执雁,主人出,相对揖。毕,以雁付主人侍者。媒人进,主人侍者执雁立于堂下,从者以奉案入。媒人退席,当主人前跪曰:“甲乙使某敬荐不腆之礼。”主人跪答曰:“君之辱不敢辞”。事毕还座,从者进奉案主人前,主人侍者以雁退,礼物以次进中庭。主人设酒,媒人跪曰:“甲乙使某献。”酒却再拜,主人答拜,还座。主人酢媒人,媒人不复答……
    而作为新郎官的荀顗在娶了钟秀之后,终于在心中产生了一种解脱的感觉,终于不用遭到各种各样的人那种诡异的眼神,甚至连魏帝曹丕在几年前都探寻着问荀顗,说你都已经二十了怎么还不婚娶啊?荀顗当时那叫一个窘迫啊,总不能说我男人女人都不喜欢,你让我娶谁?这下子好了,把钟秀娶回来让小七负责去,而自己依旧过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
    时当黄初二年二月十四,乃是黄道吉日,天朗气清,盛大的婚礼之上,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荀顗在官场之中的圆滑世故使他的人缘非常不错,与他走得最近当属司马懿,如今荀顗二十四五,司马懿也不过三十六七,两人具是朝中的新贵,一个是侍中、尚书郎,一个是督军御史中丞……
    所以说,来参加荀顗婚礼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这就是所谓的人脉,至于世家中与荀顗同辈的来贺礼的更是不计其数,当然还有很多觉得荀粲也会出现在婚礼之中的拥趸们也纷纷来参加婚礼了,可以说,上次受到何晏宴请的世家子弟们,这回又基本都出现在了这无比盛大的婚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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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章 艳福不浅
    一辆无比豪华雍容的马车之中,这马车的车厢极大,里面更是备有各种蜜饯果脯美酒,甚至连西域那边传来的咖啡都有,车厢中铺着黑色的天鹅绒,下面用棉絮垫着,坐在上面会觉得很舒服。
    马车之上荀家那醒目的标志使得这马车之中的人物变得不寻常起来,在清淡的檀香萦绕着的车中,荀粲温香软玉在怀,她却是韩雪……
    此时的韩雪别有一番美人春睡后醒来的美景,她望着荀粲那目若点漆,唇若涂脂,面如冠玉的脸,不由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这倒使得她那不过中上的姿色变得有些迷人,韩雪忍不住用手沿着荀粲的眉心抚摸过他那高挺好看的鼻子,却被荀粲用嘴直接咬住了指尖。
    韩雪的脸上一片通红,荀粲凑过去,似笑非笑道:“雪儿,还没喂饱你?六兄的婚礼可不能耽误呢。”
    韩雪好容易才拿出被荀粲吻住的手,只是亲昵的敲了他的胸膛一下,脸却更加红了,她本就是大家闺秀一般的性格,望着盛装打扮的荀粲,她怎么也没想到此人却是那荀家六郎的亲弟弟,而且这丰神俊朗、光风霁月的谪仙样子,比起那荀家六郎也丝毫不差,如果说荀家六郎是九幽的完美妖孽的话,那这颍川荀七就是天上的太阳神,温暖阳光,使人心安。
    韩雪喜欢这样温暖的怀抱,但她也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很被动,这几日常常与荀粲偷欢,不仅失了身子,连一颗心也失去了,听到荀粲的话,她忍不住搂着荀粲的脖子,轻声道:“荀郎,可不可以别去……”
    荀粲的眼中闪动着明媚的光芒,他用那带着薄茧的手肆意抚摸着韩雪那光滑细腻的雪肌,明知故问道:“哦?为什么不去,雪儿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么?”
    韩雪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只是将头枕在荀粲的肩上,然后用鼻尖闻着他脖颈处那清淡渺远的味道,她幽幽道:“只是我家荀七太俊了,去了的话岂不是会抢了新郎官的风头?”
    荀粲心道我不仅要抢了新郎官的风头,那新娘子以后也同样是我的……荀粲嘴上却说道:“雪儿不想让大家看看,你家郎君的优秀吗?”
    韩雪的一颗心又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她却略带撒娇的说道:“不想,荀郎你那‘荀八叉’的名头可是已经传出去了,你现在就是我一个人的,我才不要别人发现你的优秀,然后再跟我来抢你。”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荀粲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喊韩雪,韩雪从窗子中向外看去,脸色一变,却不屑道:“居然是那个寒门子弟,荀郎,不用理他。”
    马车继续慢慢向婚宴之地驶去,荀粲也没多在意,嘴上却开玩笑道:“雪儿可真是有魅力呢,那寒士看起来挺有才华的,莫不是昔日雪儿的相好?”
    韩雪将自己那刚刚被开发的身躯紧紧贴在荀粲身上,这身躯令荀粲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青春美好,她幽幽道:“荀郎你怎么能怀疑雪儿,雪儿的一切可都系在荀郎的身上了,清白的身子也交给荀郎了,那寒士又穷又矮又挫,如何能比得上荀郎?”
    荀粲望着车外那有些执着的身影,意味深长道:“说不定他有一颗真心呢,再说,人通过努力总有收获的。”
    韩雪不屑道:“我才不要这样的真心,这里本就是出身决定一切,身为寒士,努力一辈子有何用,他若有真心,那也应该去对普通的女郎,反正我只爱荀郎一人。”
    说完韩雪就主动献上香吻,荀粲心道前几日自己推倒的可真够干净利落,果然通向女人的心的最佳途径就是阴/道,只可惜他荀粲的心中从来没产生过爱情,与他感情最深的应当是周彻与钟秀,前者是知己的深沉友情,后者则算青梅竹马的姐弟亲情。
    至于贵妾唐婉那也是五年来相濡以沫贴身相伴的亲情,而苏小小则纯粹是荀粲给予她的庇护,她则是献上身体,至于苏小小系在他身上的那颗心,他毫不犹豫的笑纳了,反正他也不会做那没品的负心人。
    对于女人,荀粲向来是宠着呵护着的,哪怕要利用这怀中的韩雪,他也给了韩雪那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温暖,在这样视女人如货物的时代,荀粲能将货物的级别上升为名贵字画的级别已经对女人很不错了,货物可以随意处置,而名贵字画则需好好品味才行……当然,名贵字画也有区别的,有的需要由内在精神境界品味到外在的美好,而有的却只需要当快餐速食就行了……
    荀粲肆意品尝着韩雪的香舌,双手却熟练的开始解下韩雪那华贵的衣衫,韩雪也忍不住动情,她略带狂野的吻着荀粲的下颚,而荀粲则用舌头舔舐韩雪那小巧的琼鼻,时而轻咬时而添动,韩雪忍不住拉开了荀粲的博带,她可以感受到那里的火热……
    与荀粲已经偷欢了多日的她两腿/之间已经敏感的湿了,荀粲在韩雪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韩雪的脸嫣红绚丽,望着荀粲那期待的模样,只能羞涩的点头……
    外面那或许一颗真心都寄托在韩雪“女神”身上的寒士还在张望着,却不知女神却跪在荀粲的面前,努力取悦着荀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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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情我愿
    豪华的车厢中弥漫着一种淫靡的氛围,不过荀粲却微微皱眉,虽然韩雪正在十分努力的取悦着自己,但她的嘴上动作实在太过生涩了,舌技没有用好,总会将牙齿碰到那涨着的某物之上……
    不过,望着韩雪在吞吐之间用那无辜双眼望着自己时,荀粲便产生了一种征服之后的满足感,他用手轻柔的抚摸着韩雪的秀发,露出鼓励的神色,然后又指点韩雪如何更加提高一下嘴巴上的技巧,青涩的苹果总有一天要成熟的……
    韩雪轻轻将那火龙吐出,小心翼翼的望了露出鼓励之色的荀粲,她心中欣喜,而后又用那小手扶起火龙,用柔软的舌尖舔舐那火龙之下的两枚蛋蛋,舔舐到敏感之处,荀粲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他随手取过那颇为现代化的玻璃酒杯,里面倒着嫣红的葡萄酒,倒真是符合那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
    不过荀粲对那干涩的原装红酒不感兴趣,事实上,苦涩与辛辣的酒是他都是不喜的,他独爱甜蜜,因此这红酒之中是必加糖的,轻轻抿一口,那甜美的味道在嘴中回旋,望着眼前的佳人努力吞吐着,动作渐渐变得熟练,每当她深深的含进之时,那种与女子下体颇为不同的感觉令荀粲觉得很兴奋,不过这二者都给人一种被温暖包裹住的充实感,况且女孩卑微的跪在那儿,总能让男人更有一种征服感。
    由于韩雪的口技实在无法令兴奋起来的荀粲满足,所以再一次占有她的身体来泄泄火自然很有必要,荀粲一直对韩雪灌输着这样一个理念,那就是欢爱是一件十分高尚的事情,根本无需对它产生羞耻感,作为一个出身显赫的名门公子,有了欲望,就必须要发泄,而不能压抑自己,至于那些不同的花样,那便是促进闺中之乐的法宝。
    荀粲的手法无疑是极其高明的,他可以非常熟练的找到韩雪最敏感的地方,除了那两颗粉嫩的葡萄之外,还有那耳垂之下一寸的地方,褪光了已经有些晕乎乎的韩雪的上衣,那光洁无瑕的上半身便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荀粲的面前,那对娇小的白兔弹性十足,青春的美妙便在于此,早恋是美好的,早早的品尝青涩的苹果更加美好,让一切阻碍天性的道德与法律通通消失,道家的随心所欲已经深深刻在了荀粲的骨子里。
    荀粲一边用手探入韩雪的私密之处,那里已经湿了一片,轻拢慢捻抹复挑,动作极有节奏感,手上的动作已经让韩雪压抑不住轻声呻吟,她的脸颊铺上了一层玫瑰色的红晕,外面的晨曦照耀进来,当真是极美的风景。
    荀粲将自己的脸埋入韩雪那娇小的两只白兔之中,这大小比起苏小小的尺寸来说,有好多差距,但这并不妨碍荀粲仔细品尝这个少女的滋味,他用舌尖贪婪的汲取少女身上尚未消失殆尽的体香,这或许便是残存的处子体香,荀粲在前世中没少玩女人,自然知道所谓的处子体香可不是一次欢爱就会消失干净的,但如果被玩多了,那自然就没了……
    荀粲咬上了那极其粉红的葡萄,少女此时坐在荀粲的双腿上,用双腿之间的桃源处摩挲着那条昂扬的火龙,而荀粲的手却按在少女桃源处最敏感的地方,韩雪感受到荀粲在她胸上的动作,她忍不住长长的“嗯”了一声,却使劲用双手将荀粲的头往她的两只白兔之间按着。
    她的全身忽然紧紧绷起,桃源之处恰如飞流直下三千尺,那肆意喷出的潮水来得这般畅快淋漓,将荀粲的手全部弄湿了,此时的韩雪,脑中全是空白,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令她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她的发丝凌乱的披在裸露的背上,仰着头,闭着眼,微微张着樱唇,想要说些什么闺中妙语,却终究没说出来,此时她就像活在云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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