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没有经历过兵乱,但商人们走南闯北见识的也多了。有多少城镇被某一方的军队占据之后,往往都是搜刮一空。别说给钱,能留下你一条命就算菩萨保佑了。当初徐胜治的灰衣军攻破同州的时候,乱兵在城里烧杀抢掠了五日,有多少户家破人亡,多少白骨埋入黄土!这是匪军,而大周的那些官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左武卫在寿州剿匪的时候攻破寿州,屠城三日,几万人口的大城硬是杀了个干干净净。理由很简单,因为寿州的百姓协助叛匪守城!
    两相对比之后,百姓们对汉军的好感更强。见到汉军登门购物,他们心甘情愿的叫一声军爷,语气中没有一点轻蔑的意思。
    陈子鱼还好些,已经习惯了军旅生活。敏慧还是第一次进入军营中,很多事情都没准备好。女孩子家要用的东西也没带齐备,刘凌这次就是带着她进涞和县城购买一些日常用品。虽然刘凌不担心安全上的事,但出门总得带几个随从,打听事情啊,买东西啊,这些事刘凌其实一点也不擅长……
    随从打听了一下,这涞和县城最大的商铺有三家。一家酒楼,叫做松鹤楼,乃是百年的老店。一家文宝斋,一家春风一度搂。文宝斋,顾名思义,卖的都是上好的文房四宝和咕咚玩物和书籍。至于春风一度楼,这个就不需要解释了。
    这三家好像没有必要去,因为这三家所卖的东西敏慧都不需要。倒是敏慧提议先去文宝斋买一些纸张书籍,她说王爷的纸张快用完了。刘凌倒是摆摆手道:“先去松鹤楼,大营里的伙食实在谈不上美味,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先喂饱了肚子再说。”
    敏慧知道王爷这是为自己考虑,心中感动,跟在刘凌身后往松鹤楼走去。才到门前,一个店小二殷勤的迎了上来:“几位老客,可是好些日子没见着了,今天打算吃点什么?”
    这是客套话,当不得真。只是这份热情殷勤的劲头让刘凌毕竟欣赏,毕竟城外就有数万大军驻扎着,这小儿还能保持着乐观积极的心态,这很难得。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松鹤楼能经营百年不倒,甚至在乱世中依然安如磐石,靠的就是这种一如既往的态度。当然,背景是少不了的。只是如今,松鹤楼的背景也没什么可提的了。松鹤楼的老板姓裴,据说是出自裴家的一个支脉。现在大周掌权的虽然还是裴家的人,但城外却是数万汉军。这背景不拿出来还好些,拿出来显摆的话搞不好引火烧身。
    幸好,汉军的秩序很好,并没有人来城里闹事。虽然松鹤楼的老板每日里提心吊胆,但好些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刘凌步入松鹤楼的时候还很早,不是饭点,所以酒楼里的食客并不多。这样一来,这楼子里倒也显得清净。刘凌要了一个单间,几个侍从就在门外等候,陈子鱼和敏慧跟着他进了单间里。
    经商多年的人,早就已经成了精。裴西山坐在甲子号房里,第一眼看到刘凌他们一行人的时候就确定,这几个人大有来历。其实判断出这一点很简单,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事。涞和县城里的大户人家,裴西山全都认识。而现在汉军封城,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这个时候还能身穿锦衣带着扈从来酒楼的人,其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裴西山眉头一挑,心道,看来这是一个大人物。
    这些日子身穿便衣松鹤楼吃饭喝酒的汉军军官也不少,军营里的伙食实在能淡出鸟来。所以,这段日子闲下来之后,有些将军们不方便明目张胆的来城里喝酒,于是穿了便衣而来,这些人是很好认出来的。军营有军营的规矩,即便现在没有战事,私自外出饮酒也是触犯军法的。
    其实说起来,刘凌并不禁止饮酒。他是了解军营生活的,俗话说,当兵三年,皆是一条快抢。到青楼消费大头兵们最亏,就败在一个快字。征战在外的时候女人是碰不到的,若是再不准喝酒的话,很多人心里都会有怨气。所以,刘凌的军营中有一件必备的东西,就是酒。这是汉军的一个特色,辎重营会携带大量的酒水。
    刘凌不是不知道有很多军官甚至士兵到县城喝酒,因为一直很规矩,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汉军士兵的军饷很丰厚,士兵们手里并不缺钱,卖命的生涯偶尔买一回醉,无可厚非。
    进入县城的时候刘凌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进城采购的士兵一队一队的很整齐,没有发生与老百姓冲突的事。这让他很欣慰。
    他坐下点菜的时候,裴西山正在犹豫着是不是亲自上去招待一下。他不敢和这些汉军将军们走的太近,因为他知道汉军不会在涞和县长久的驻扎下去。万一将来周军杀回来,自己和汉军接触太深的话,会引祸上身。裴家出来的人,就算是一个支脉的小人物,考虑问题的时候也会权衡利弊。之前来松鹤楼的汉军将领们,他一直保持着距离。每一个都尊为上宾,每一个他又都避之不及。但是这一个,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是,这个俊朗的男人,是带着两个女人来的。裴西山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人在汉军中绝对有着很高的地位!一般的将军,谁能带着女人在军队里?忽然,一个念头在裴西山的脑海里闪现出来,这念头惊的他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快!”
    裴西山连忙起身,吩咐手下人道:“去告诉苏厨子,让他把浑身的本事使出来做一桌子菜送到听云阁去,别留手!等等!我亲自去!”
    裴西山急匆匆的下了楼,直奔后厨而去。
    到了后厨,裴西山交代苏厨子道:“把你浑身的本事都给我使出来,整治一桌子酒菜,捡你最拿手的做!一会儿我亲自送到听云阁去,今天来了贵客!你先忙活着,我得到前面去吩咐一声,今天不做别的生意了!”
    一身肥肉的苏厨子呵呵笑道:“掌柜的,来了什么客人这么显贵?还让您这么劳师动众的伺候着?”
    裴西山瞪了他一眼道:“问那么多干嘛,伺候好了今日这位爷,我给你涨工钱!”
    “得嘞!有掌柜这句话,今天我就豁出去了。”
    裴西山又急匆匆的到了大厅里,吩咐店小二将门板扣上一半,吩咐说今天不再营业,给来的客人们告罪。说完又返身回了后厨盯着苏厨子做菜,生怕苏厨子不肯尽心尽力。裴西山知道,自己或许会迎来一个机遇!
    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今天的灵光一现,他为自己赢得了一份光明的前途。一年以后,当整个裴家都随着大周的覆灭而烟消云散的时候,惟独他这个最细枝末节的小人物活了下来。并且,他的松鹤楼在后来迁到北京城之后,成为了第一批迁到北京的商业之一,并且逐渐成为了酒楼行业的当中翘楚。裴家,因为他今日的举动,再一次开枝散叶。一直到后来大明朝的时候,松鹤楼才毁于一场大火。
    裴西山亲自端着一盘菜上了听云阁,将菜放在桌子上之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介绍道:“这位公子是初次到我们松鹤楼来吧,我是松鹤楼的老板裴西山,给公子见礼了。这一道叫做……”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大喝:“凭他奶奶的什么!你们开酒楼还有不开门迎客的时候?老子今日还就吃定了这酒!”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公子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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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西山眼皮跳了一下,偷眼去看刘凌,却见这个年轻英俊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快,云淡风云。裴西山放下了心,告了一声醉便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陈子鱼不动声色的看了刘凌一眼,没有在刘凌的脸上看到什么不愉快,她起身,走到门口,对站在外面的两个监察卫低声吩咐了两句。两个六处的护卫点头,随即跟在那裴西山的后面下了楼。
    两个六处的监察卫并没有穿着象征着监察院身份的黑色制服,他们在门口站定,朝着门口喧闹处看去。刘凌对自己麾下的将军们都很熟悉,刚才听门口那喧哗之人的声音,似乎并不是汉军中人。刘凌倒是有些好奇,这涞和县城四周被汉军围的铁桶似的,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县城里?他可不会认为在门口闹事的是涞和县的本地人,这松鹤楼乃是百年老店,城里的大户官老爷早就跑没了,谁敢在松鹤楼闹事?
    站在门口的两个监察卫并不是陈子鱼的手下,他们是六处的护卫。他们两个都具备银衣的实力,而且,在银衣中也是佼佼者。刘凌身边本来是有两个金衣的,那就是聂氏兄弟,但刘凌这次出门并没有带着他们兄弟二人,毕竟刘凌不认为在这涞和县还能出什么差池。而且,刘凌对自己的功夫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聂氏兄弟这几天有些反常。两个人一反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样子,总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刘凌也没有问过他们,但刘凌猜测,应该是和他们的仇家有一定的关系。南下以来,聂氏兄弟就和以往有些不同。尤其是越接近开封,他们两个的心事似乎越重。刘凌不带他们两个出来,是不想让他们两个为难。这两个人虽然对刘凌谈不上有多忠心耿耿,但做事严谨用心,从来不曾玩忽职守,所以刘凌也不会亏待了他们两个。能把他们留在大营里,刘凌就不会带着他们两个出来。刘凌想着,过几天大军北上渡过黄河之后,他们兄弟二人应该就会好一些了。
    门口那粗狂的声音说道:“老子从几千里以外来,一路上走过的地方,但凡有酒楼从来没有遇到过不开门接客的,怎么你们这劳什子的松鸟楼就这么牛气?我告诉你,再挡着老子,老子一拳砸烂你这招牌!”
    裴西山皱了下眉头,脸色阴沉的走了出去。在涞和县,还不曾有人敢在松鹤楼捣乱。更不会有人敢叫嚣着砸了松鹤楼的招牌,最不能忍受的是,那家伙居然说这里是松鸟楼!县老爷在的时候,对裴西山也是客客气气的,有裴家这棵大树的蒙阴护佑,即便是他这样的支脉之人也无需怕事。他们裴家这一脉到了他这代其实算是彻底的日落西山了,仕途上注定了没有他的脚步,他能继承小县城里的一座酒楼经营,已经算混得不错的了。但,裴家人有着自己的骄傲,哪怕是他这样远离了实力中心的小人物。
    裴家树大根深,实力雄厚。不光是在开封,整个大周各地都遍布着他们裴家的人。
    裴西山今天更无须害怕,因为他知道听云阁里那人,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放肆的。来人若是汉军中的将军,那就更无须害怕了。若是江湖上的人,裴西山自己就是一位散手功夫的高手,店里面的十几个伙计也个个都有功夫在身,他还真没什么可怕的。平日里他能接着裴家的势,今天,他能借来的势更大!
    “这位客人,本店今日有贵客临门,实在不方便做生意。还请海涵,日后再到我松鹤楼吃酒,一律免帐。”
    裴西山压着火气,对门外抱拳说道。
    回答的是一声轰的巨响,只见那关了半扇的门板被人用什么东西轰的粉碎。一条壮武的身影阔步走了进来,伸手一把朝着裴西山的胸前衣襟就抓了过去。裴西山没料到来人说动手就动手,哪里像是来吃饭的,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裴西山退后一步闪过那大汉的手掌,一拳迎胸打了过去。那大汉竟然不躲不闪,硬生生的挨了裴西山一拳!
    砰的一声响,倒是裴西山被震的连连倒退。他一皱眉,甩了甩生疼的手说道:“横练?”
    那壮汉哈哈大笑道:“算你还有一分眼里,想不到一个小县城里的酒楼老板也有这份身手,不错不错,来来来!陪老子再过几招!”
    说完,一扬蒲扇大的手掌朝着裴西山的脸上都扇了过去。裴西山大怒,这人出手明显没有什么招式,完全是泼皮打架的混账路数。知道这壮汉练就了一身的横练太保的功夫,刀枪不入,裴西山侧山闪过去那一掌,一腿提下那壮汉的下体!
    “哎呀!你这老东西好不要脸!”
    那壮汉双腿一合将裴西山的攻势封住,裴西山这一腿踢在那壮汉的膝盖上,就如同踢在一块铁板上一样。脚下一阵钻心疼痛传来,裴西山踉跄着往后退了出去。那壮汉一脚揣在裴西山的胸口上,顿时,裴西山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后飞了出去,撞翻了几张桌子才落了地。松鹤楼的伙计们见老板挨了打,嗷嗷叫着抄起家伙就奔那壮汉打了过去。那壮汉也当真悍勇,不管对方用什么东西打在他身上都是不躲不闪,然后一拳一个将那些伙计全都放倒在地。
    “奶奶的,非得让老子动粗来进的来你这破店!赶紧去捡拿手的好菜做些上来,饿了老子不算什么,若是饿了我家公子,看老子不拆了你这破店!”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两道身影闪电一样欺到他的身前,一人出掌直取他的眼睛,另一人矮身一拳朝着他的下阴砸了出去。这两个人出手又快有恨,找的正是那壮汉得意的空当。而且这两个人出手的速度,远比裴西山要快得多!正是那两名监察院六处的护卫出手了,这两个人都是银衣的水平,放在江湖上也是能独霸一方的高手。只是这两个监察院的护卫显然还是低估了那壮汉的横练功夫,只一闭眼,那一掌打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响,却根本没有戳瞎他的眼睛!
    下面那一拳实实在在砸在了他的身体上,他却丝毫都没有反应!
    “奶奶的,怎么今天尽是遇到这阴毒的家伙!”
    那壮汉大怒,一拳砸了出去。这一拳带着呼呼的风声,竟然隐隐间有风雷之相!那两名监察院的护卫快速后退,避开了那壮汉的一拳,还待要攻,却听到门外有人说道:“金刚奴,停手。”
    那壮汉本来已经占了上风,再一拳将一名监察院的护卫砸得倒飞了出去,另一名护卫抽出短刀斩在他的肩膀上,竟然不能砍入分毫!他的拳头本来已经扬了起来,听到门外那人说话立刻就住了手,乖乖的放下了拳头。
    一人一袭青衫,缓步走了进来。
    这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岁上下,眉如远山,眼如日月,秀美的如同处子,眉清目秀,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书卷气质。
    “只是吃一餐饭而已,打打杀杀,没了胃口。”
    那青衫男子叹道。说完,只是不经意的看了那两名监察院的护卫一眼,随即转身就要离开:“淮扬鹰爪门的二代弟子,辱没了门风,该打。”
    那两个银衣监察卫顿时一惊,脸色苍白了起来。
    那金刚奴嘿嘿一笑道:“听到没,我家公子说你们俩该打,那就是该打了。老子已经收下留情,算你们运气。”
    他转身就要追那公子,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两个双生兄弟,使得一手好剑法,这江湖上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能胜得过他们兄弟联手的。一个叫聂福,一个叫聂禄。长得颇为标志,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那公子本来已经出了门,听金刚奴说话不又皱眉道:“多嘴!”
    那壮硕如虎豹的金刚奴立刻就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道:“唉……我有多嘴惹公子生气了,该打!”
    那公子道:“我生的什么气,你再多嘴,今日的饭就免了吧。”
    金刚奴一愣赶紧乞求道:“公子洪恩,千万别不给我饭吃。”
    那公子也不再言语,只是往前走去。微风吹拂,青衫飘摆。
    裴西山咬着牙问那金刚奴道:“你家公子叫什么名字,可敢留下?”
    金刚奴哈哈大笑道:“我家公子天下无双,名字说于你知道又有何妨?你便记得了,剑门少主便是我家公子!”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可思议的事
    “公子留步。”
    陈子鱼站在楼上施施然说道:“我家主人好客,想请公子小酌一杯,公子可否赏脸?”
    她穿了一身水绿色的衣裙,站在二楼上说话,声音清脆悦耳,身材玲珑,真如仙女下凡一般。那公子本已经出了松鹤楼的残破大门,听到陈子鱼说话回身看了一眼,随即点头道:“闻音而知雅意,有姑娘这样的佳人为伴,想必你家主人也是一个有趣之人。”
    说完,那公子竟然返回,举步走上楼梯。他一步一步的拾阶而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陈子鱼身边剩下的几个侍卫却顿时如临大敌一般,身子竟然不断的颤抖起来。那样子,就如同遇到了天敌一般。可是,陈子鱼却感受不到一点逼人的气势,看那公子神态自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公子到了楼上,也不客气,很自然的举步走入了听云阁。陈子鱼对裴西山说道:“有雅客至,劳烦掌柜的再收拾一桌菜肴上来,连并这破碎的门还有伙计们的伤药钱,一会儿一并算与你。”
    裴西山揉着胸口说道:“如何敢劳烦姑娘破费,些许小钱,姑娘千万莫再说。”
    陈子鱼嫣然一笑,转身进了房间。裴西山不敢耽搁,赶忙又去了厨房,吩咐那苏厨子再做一桌子酒菜上来。那苏厨子此时拿着菜刀正站在厨房门口哆嗦着,听到吩咐连忙又钻了回去。也再不用裴西山盯着,使出浑身解数做了满满一桌子佳肴。这苏厨子虽然胆小怕事,但祖传的手艺着实了得。菜肴色泽鲜艳漂亮,口感也是十分的香甜爽滑。
    刘凌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请坐,赎刘某冒昧了。”
    那公子也不客气,随意捡了个位置坐下来。敏慧给他满了一杯酒,他端起来闻了闻然后品了一口:“想不到此处竟然也有佳酿,倒是险些错过了。只是酒中略有钱权的庸俗气,可惜。”
    刘凌之前也觉得这酒很好,清冽甘甜,实乃不得多的的佳品。他适才问过裴西山,知道这酒乃是按照他们裴家秘法酿制而成,还要在深窖里埋藏最少五年方可取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酿。只是,这公子只品了一口却说出此酒带着些许的钱权味道,实在让人有些惊讶。
    刘凌陪着饮了一口道:“公子如何品出这酒中的庸俗气?”
    那公子道:“非品,我也不是神仙,只能品出这酒的年限,却品不出这酒的风骨。”
    刘凌一怔:“那公子如何得出这钱权二字?”
    那公子叹道:“王爷富甲天下,拥兵百万,这还不是钱权二字?”
    刘凌眉头一挑,随即又放松下来:“公子好心机,佩服。”
    那公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也算不得什么好心机,这涞和县被王爷围的铁桶似的,外人进不来。城里的百姓中,有资格身穿锦衣的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而王爷军中的虎将,谁又有资格携带女眷?想来想去,除了王爷我却也想不出别人来。”
    刘凌道:“胸中有沟壑,不动亦如虎。聂公子,果然天下无双。”
    这次轮到那聂公子神情一窒:“想不到山野莽夫的名字,也能扰了王爷清听。”
    刘凌道:“恰好有人跟我说过公子而已,幸好,我这个人的记性一向不是很差。”
    “那二人在王爷军中?”
    聂公子放下酒杯,淡淡的问了一句。
    “在。”
    “如此也好,正巧顺路清理门户。”
    “公子可否手下留情?”
    “为何?”
    “他二人于我有救命之恩。”
    聂公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活王爷一命,而活天下百姓,功德无量,这两个人就留在王爷身边吧,我不在追究。”
    刘凌抱拳道:“敢问公子姓名?”
    “聂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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