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么也只有当面锣对面鼓的去会会他们了,他们到底有多厉害,还是要凭着真手段让咱们见识见识的!
    听我吩咐!……”
    祖宽的手下诸将听言之后,也都顿时肃然了起来,立即大声叫道:“愿听大人吩咐!”
    “开罢战饭之后,你等便立即率部出山,他们不来,咱们就去找他们去!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关宁铁骑的厉害!”祖宽深吸一口气,马鞭一挥,身上的甲叶子便哗啦一阵作响,对诸将喝道。
    “原为将军效死……”
    随着村中号声响起,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关宁铁骑纷纷跃上了战马,山中响起了一片器甲相碰发出的金戈交鸣之声,随着军中将官们的一声令下,这三千关宁铁骑随即便催动坐下战马,士气昂然的如同滚滚铁流一般的涌出了山口。
    第四十二章 关宁铁骑
    柳泉镇东北面的一条沟中,一大群官军挤在一个小村之中,村民这会儿全部都被官军给看管了起来,整个入山的沟口都设置了明哨暗哨。
    这些官兵各个都操着一口辽东口音,几乎各个都身披铁甲,大批战马被圈在村子的外面,有专人负责照料它们,一个身披一套精致鳞甲的彪形大汉手按着肋下的刀柄,脸色铁青的在村头站立着,在他面前跪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兵卒。
    “笨蛋!你们这些混蛋坏了我的大事!居然让贼人的探子这么轻易的跑了!来人,把这几个蠢货给我拉下去砍了!”这个大明的军官终于爆发了出来,指着面前跪着的这几个兵卒大吼了起来。
    几个刀斧手闻令便立即扑了上来,甲叶子和腰间的刀剑相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上来按住这几个兵卒,便要将他们拖下去。
    这个时候那几个兵卒中的一个小军官立即挣扎着叫道:“祖副将饶命呀!非是属下未加小心,而是那些贼军的探子实在是狡猾,他们进来的时候便小心翼翼,属下当即便带人兜了过去,谁料到他们滑不留手,留下几个人断后,护着一个人立即便逃了出去!
    那几个殿后的贼人也甚是凶悍,愣是拖住了我等,待我等杀光他们之后,再去追那个剩下的,已经是来不及了!此事属下们已经尽力了!还望将军明察!绝非是属下们贪生怕死不肯卖力呀!”
    这个小军官叫罢之后,其余的那些他的手下兵卒们也都纷纷叫冤,而且其中两人亮出了身上的新伤,叫道:“大人请看,刚才小人可是手刃了一个贼人,还拼死吃了一刀,只是那贼人真是狡猾的厉害,一看到我等现身,便掉头就跑,我等确实拼了命追赶了,绝无贪生怕死呀!”
    “大人,请看在我等千里迢迢跟着大人一路来到这里,这些年来跟着大人鞍前马后,绝无畏战不前的面子上,就饶过小人们这一次吧!”
    听着这些手下们的苦苦哀求,这个军将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不忍,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近一年多来,在河南跟着卢象升到处追剿各路义军的辽东大将祖宽。
    这个时候,几个军官也都纷纷为这几个在山口值哨的兵卒们求情,这件事他们已经尽力了,至于走露了他们在山中隐藏的消息,也不是他们愿意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刚才在山口也斩杀了数名贼军的探马,虽然放跑了一个,但是这种事在战场上也不可能完全避免,更何况他们中还有人为此已经负伤了,再杀了他们,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还有人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大老远跟着祖宽从辽东来到这里,做事也算是勤勉,厮杀也相当悍勇,请祖宽给他们一个机会。
    祖宽听罢之后,怒气稍稍小了一些,但是还是骂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如此一个大意,便坏了我的大事!
    还有你们这些为将者也都知道,为了设这个套给贼军,我和王总兵说了多少好话,才哄得他咬牙派了这一千多手下给我等充当诱饵,现在就因为他们的疏漏,却坏了我等好不容易布的这个局,白白让我忙活了一场!“
    这个时候有一个把总对祖宽说道:“大人,俗话说的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也没有料到,这刑天军的贼人们会如此小心,王总兵的手下到了柳林镇三天了,他们愣是没有去吞这个饵,却天天派出大批探马在附近转悠,估摸着也是有所预料,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他们不过还是一帮流贼罢了,大不了大人率领我等出去,跟他们面对面的厮杀一场,也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关宁铁骑的厉害!高迎祥、张献忠之辈够厉害吧,不是照样被咱们打得是落荒而逃吗?怕他作甚!”
    祖宽听罢之后,摆摆手对跪着的这几个手下喝骂道:“这次看在诸将为你们求情的面子上,就不杀你们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去每个人领二十鞭子,让你们也长点记性,省的以后你们忘了今天的教训!滚!”
    几个险些丢了脑袋的家伙一听,顿时如蒙大赦一般,连连磕头称谢,下去领了鞭子,比起掉脑袋来,挨鞭子虽然也不好受,起码要强上百倍,总算是脑袋保住了。
    不过祖宽用马鞭敲打着战靴,微微皱着眉头将手下的部将招到面前,对他们说道:“你等也不要太小看了这刑天军了,这一次我费尽心机,给他们设了这个套,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说明贼酋不是一般的谨慎!
    而且你们可能都不知道,这刑天军虽然名气没有高迎祥和八大王张献忠还有那个李闯的名气大,但是却绝对不容小觑!
    在陈大人调我等前来的路上,本将专门了解了这刑天军一番,发现他们恐怕不像以前咱们收拾的那些流贼们那般容易对付!这刑天军在山西那边的名气是很大的,短短两年时间,他们几乎将整个山西东南角都给全部给占了去,而且洪经略也于年初调集山陕几路大军对其进剿,结果不但没有剿灭他们,反倒是被他们打得丢盔卸甲,可见这支贼军并非我们想的那么好对付!你们也千万不要太大意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次我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布置这么一个局!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如今贼军已经发现了咱们,料想他们便再不会上当了,我们现在还躲在这里,便没有什么用了!
    既然如此,那么也只有当面锣对面鼓的去会会他们了,他们到底有多厉害,还是要凭着真手段让咱们见识见识的!
    听我吩咐!……”
    祖宽的手下诸将听言之后,也都顿时肃然了起来,立即大声叫道:“愿听大人吩咐!”
    “开罢战饭之后,你等便立即率部出山,他们不来,咱们就去找他们去!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关宁铁骑的厉害!”祖宽深吸一口气,马鞭一挥,身上的甲叶子便哗啦一阵作响,对诸将喝道。
    “原为将军效死……”
    随着村中号声响起,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关宁铁骑纷纷跃上了战马,山中响起了一片器甲相碰发出的金戈交鸣之声,随着军中将官们的一声令下,这两千关宁铁骑随即便催动坐下战马,士气昂然的如同滚滚铁流一般的涌出了山口。
    第四十三章 兵至柳泉镇
    肖天健的身体随着坐下战马的行动,微微的起伏着,神情肃穆的朝着周围打量了一番,两营刑天军的兵将此时也都跟他一样,一个个神情肃穆的披上了战甲,扛起了他们的武器,排成一列列纵队,朝着前方行进,如同一股铁流一般,在路口汇集起来,然后在各自军官们的率领下奔赴了战场。
    洛河水就在他们的右侧缓缓的流淌着,而在他们的左侧的数里远处,却是山峦起伏,二营三营的兵将,就在山峦和洛河之间的这块平地上,以数列总队缓缓的朝前推进,在他们之间,有小队的骑兵催动着战马,以小跑的速度不断的从他们之间穿过,赶赴到队伍前面。
    肖天健望着自己一手打造出的这支强兵,不由得心中有些慨叹,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事事不顺的大学生了,而来到了这个时代,通过他自己的努力,现在他已经打造出一支可以左右当今时局的一支强兵,他已经开始享受这种铁马金戈的生活,对于以前的生活再也没有留恋,现在的他对于这次经历,早已看开,这算不上老天对他的不公,反倒是上苍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来到这个乱世创立一番事业,那么他便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管前面有什么,他都相信,凭借着他的这支强军,能将阻挡他的一切给彻底敲碎。
    滚滚前行的兵将们在经过肖天健的身边的时候,无不一个个的郑重抬手对他敬礼,而肖天健也郑重的对他们还礼,这些兵将经过这两年多在山西的锤炼,现在一个个都仿佛如同出鞘的宝剑一般,散发着一种寒光,虽然他们许多人以前都不过只是在农田中忙碌的农夫,但是在刑天军特有的严苛训练之下,他们早已都脱去了身上的那种散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严肃的军人气息。
    每个人身上都满满的都是自信,这种自信的来源无他,正是这些年来,刑天军南征北战罕遇一败给他们造成的,在这些刑天军兵将们看来,跟着肖天健,不管遇上什么样的敌人,他们也不会失败,所以这一次虽然他们听闻了要去迎击的是当今大明最声名显赫的一支军队,可是他们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怯战,一个个斗志昂扬的踏上了属于他们的战场。
    与滚滚向前的这些部卒们不同的是一些斥候的小队不断的从前方奔回,迅速的奔向居中的那面刑天军大旗的位置,源源不断的将前方的情报送回到肖天健的中军。
    “报!启禀将军!前方五里处,已经发现官军的夜不收,他们派出的夜不收拉开了一个搜索幕,不断的驱逐咱们的斥候队,我等无法穿过他们查知后面的官军主力!”一个斥候小队的什长策马奔至肖天健面前,对肖天健大声禀报道,而他身上的衣甲上,还镶着两支断箭,一看便知道他们刚刚跟官军的夜不收交过手。
    肖天健微微点点头道:“知道了,速速下去休息裹伤,你们辛苦了!”
    这个斥候什长听罢之后,大声叫道:“这算不得什么,我等原为将军效死!”
    这个时候罗立和李栓柱这两员部将都策马来到了肖天健的面前,在马背上对肖天健敬了一礼之后,请示下一步他们要怎么做。
    肖天健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地平线上,这一战对于他来说,他不是没有一点压力,俗话说盛名之下无虚士,而这一次他们要去面对的却是当今大明最后的精锐,而因为对方这一次的谨慎小心,直至现在他们还没有弄清楚对手的真正实力。
    而他在领兵出发之前,也不是没有盘点过自己手头的兵力,眼下他虽然集结起了两营兵马,还有一队三百余人的骑兵,实际战兵也就是三千多人,而辅助兵力则是七百余人的辎兵营和两千多临时在永宁县征发的民壮还有数百工兵,但是这些辅兵,是不可能用于战场的,他们只能为战兵营提供物资支持,而投入作战的也只是两营战兵和三百轻骑。
    这一战他不得不打,因为他很清楚这一战对于刑天军的意义,作为一支客军来到河南腹地之中,根本就是初来乍到,从一斗谷这样的土贼就敢来找他们的麻烦看来,刑天军如果想要在这里立足,单凭在山西的威名是震慑不住河南的豪强的,他急需一场大胜,来壮大刑天军的声威震慑当地的各种势力,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一战将这支曾经无数次在河南一带屡屡击败各路义军的这支关宁铁骑给彻底击败,让河南这边的豪强们也都知道知道他们刑天军才是当世最强的军队。
    所以这一战对于初入中原腹地的刑天军来说是至关重要,可是现在看来,他们准备还是有些不够充分,起码到现在连敌军的真实兵力都还没有完全探查清楚,战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是眼下他们却在敌情未明之前,便已经开始全军展开,去迎击这支在当今世上,享有盛名的强兵,所以肖天健心中不能说没有一点的担心。
    好在这一战对于对面的敌军来说,情况基本上也应该一样,敌军轻师而来,虽然在宜阳县可能了解了一些刑天军的情况,但是他们应该对于刑天军的真是战力也并不甚了解,毕竟他们两军直至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的在战场上相遇过,而祖宽率部在河南屡战屡胜,料想他们这支兵马已经积累了相当的骄悍之气,所以一定程度上,肖天健对于此战还是相当有点把握的,更何况刑天军眼下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乃至是士气,都正处于巅峰状态,他们的阵战之法也远超过现在这个时代中国境内的所有军队,故此这也是肖天健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敢于率部迎击他们的关键所在。
    对于手下这两员大将的请示,肖天健收回了心情,对他们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用马鞭朝前一指道:“前方二里停驻下来,就在那里咱们击败这支骄兵!传令斥候,速速查清对方的实力,咱们也见识见识这关宁铁骑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吧!”
    罗立和李栓柱立即点头接令道:“得令!”
    这个时候一骑快马飞也一般的冲了过来,马上一个骑士来到肖天健近前,滚鞍下马跑到了肖天健面前敬礼道:“启禀将军,属下已经查清,此次前来这里的正是明军辽东大将祖宽,他在四天之前从鲁山率领麾下两千铁骑于夜间抵达了宜阳县,现在咱们对面来的就是他们这支兵马!”
    肖天健盯着这个斥候,大声问道:“那么缩在宜阳县的王绍禹所部又有什么动静没有?”
    这个斥候立即回答道:“回禀将军,从昨日起,王绍禹所部也开始有了动静,王绍禹亲率三千部卒,出了宜阳县之后,便渡过了洛河到了河南岸,看样子是打算沿着洛河南岸向我们永宁县行进!请将军定夺!”
    肖天健听罢之后虽然心中微微一惊,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反倒是露出了些许轻松的表情,点点头道:“干的不错,你们是怎么查清这些的?”
    这个斥候队的小队长呲开一嘴的白牙对肖天健笑答道:“启禀将军,小的们是化装成了流民,潜入到了宜阳县城,在县城之中打听到的这些消息,在得知了情况之后,小的不敢怠慢,便立即潜了回来,报知将军!”
    肖天健哈哈一笑挥手让他退下,吩咐随行人员为其记功,然后对罗立和李栓柱冷笑着说道:“这个王绍禹倒是个机灵人,知道这边有祖宽所部拖住咱们,便赶紧从宜阳县城里面伸出脑袋,想要从洛河南岸绕道永宁县城,趁机抄咱们的后路,这么一来即便是祖宽战败了咱们,这克复永宁县城的大功却还是他抢得头筹的!哼哼!官军之中尽是这等小人,仅凭这一点,肖某便可断言,这大明的官军已经烂到骨子里面了!不必管王绍禹这厮,咱们眼前要做的就是击败祖宽所部,然后速速收兵回去再给王绍禹这厮一个重击!让河南的官员们知道知道,既然老子来了,那么他们的好日子也就该到头了!继续前进,给老子干翻祖宽所部!……”
    诸将听罢之后,更是欢呼一声,各自策马奔回本部队中,数千健儿在军官们的率领下,更是加快了步伐,朝着战场奔去,不知道是谁,忽然间在行军队列之中起头高唱了起来:“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胆似铁打骨似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誓奋发自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而诸军将士在听到了这阵高歌之声之后,也都随即大声跟着高歌了起来,肖天健也随即哈哈放声大笑着,对铁头等近卫高喝一声:“咱们走!到最前面去……”
    第四十四章 两强相遇
    祖宽骑在一匹精壮的高头大马上,全身披挂着一套做工精细的鳞甲,在内里还衬上了一层锁子甲,提着一条做工精良的马槊,缓缓的押着大队骑兵朝着永宁县方向行进着。
    这一次因为他们的行踪提前被刑天军的斥候探知,使他的计划暴露,以至于使得他原本打算好的一场围歼战却要变为一场正面的交锋,对于这件事,他颇为不爽,作为早年跟着辽东大将祖大寿一路征杀出来的家丁,祖宽也早已是一个熟知战法的大将了。
    可是早年因为袁崇焕的被杀,使得当今朝廷对于他们关宁铁骑失去了信任,本来好好的一支大军,现在却被朝廷撕得四分五裂,一部留在京师以北,由祖大寿率领,防御北方鞑子,一部分归于了辽东将门吴家的门下,镇守在山海关一带,而他们这些人却被调入了关内,来和这些流贼作战,好好的一支关宁铁骑,到了这个时候,早已不复当初那种雄壮了。
    不过好在毕竟他们都是北方健儿,虽然在北方对建奴的作战之中少有建树,但是自从入了河南之后,在卢象升的麾下,他们这支兵马还是一个不败的象征。
    那些在中原闹腾的越来越欢的各路流贼,在他们这支关宁铁骑的兵锋之下,无不卷堂大散兵败溃输,使得各路流贼听到他祖宽的名头之后,无不纷纷走避,总算是将河南境内的大股流贼清理了个差不多,好不容易这才安生了不到两个月时间,没想到却又要被调来对付这么一支所谓的刑天军。
    祖宽打心里没有太重视这次的战事,虽然布下了这么一个局,也只不过是想要省点力气一战将这支贼军给彻底干掉,好早点回师休息,只可惜这次的对手很是狡猾,愣是没有跳入到他布下的这个套里面,令他有点心情大坏。
    不过即便是如此,祖宽对于未来的战事还是充满了信心,既然设伏不成,那就堂堂正正的来上一战,将这伙贼人给打垮掉拉倒,他们乃是声名显赫的关宁铁骑,岂有不胜之理?
    所以在山中出来之后,他立即便将麾下的夜不收撒了出去,在主力之前形成了一道严密的警戒幕,护住了主力开始朝永宁方向逼去。
    而跟随祖宽的这些部下们,此时也都嘻嘻哈哈的骑在马上,缓缓的朝前行进着,压根就没把这一战当成回事,虽然看上去他们有点散漫,但是在这些铁骑的身上,却都隐隐中散发着一种彪悍的气息,眼下没有警讯,所以他们也根本没有半点紧张的感觉,但是只要警讯一到,他们这帮家伙们便立即会变为一帮凶神,什么狗屁的刑天军,在他们看来,不过还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面对他们这样的雄兵,在他们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过祖宽多少对于这支刑天军还是有些好奇,虽说这两年他跟着卢象升在河南剿匪,但是也不代表着他们就根本对山陕一带的战事没有半点了解,对于这支盘踞在山西南部的刑天军的事情,他还是从各种渠道多少了解了一些,也知道这支刑天军在各路贼军之中,名声算不上太大,但是却是一支相当能战的贼军,在山西连败山陕官军数阵,使得山陕一带的官军闻之丧胆,不敢对其有所动作,这半年来,对于这支刑天军消息逐渐少了起来,只是没有想到临近年底了,这支贼军却突然之间渡过了黄河,闯入到了河南之地。
    现如今作为镇守河南的一支强兵,他们首当其冲的被调至了这一带,这让祖宽颇有些期待,也想要会会这支传闻中很是凶悍的贼军,见识见识他们到底有多厉害,不过对于能否战败他们,祖宽却还是信心百倍,他不过只是想要看看,在他麾下的关宁铁骑面前,这支贼军能坚持多久罢了。
    “报!启禀将军,前方五里,发现了大股贼军正在朝着咱们方向行来,请将军定夺!咱们的夜不收已经和他们的探马交手,还斩了他们数人!”一个夜不收飞快的从队伍前面奔了回来,翻身下马跪在祖宽面前大声叫道。
    “哦?知道了!再探!”祖宽听罢之后翻了翻眼皮,挥手道。
    夜不收随即退下,翻身上马扬鞭立即再次朝着队伍前面绝尘而去。
    “奶奶的!这支贼军真是胆子包住了身子,既然知道咱们来了,居然还不赶紧滚回永宁县城躲着,居然还迎着咱们上来了!大人,给在下五百人,在下上去杀退他们吧!”一个同样一身铁甲的部将立即对祖宽请战道,这个部将话音刚落,几个祖宽手下的部将也纷纷叫嚣着请战,要去前面抢功。
    祖宽冷笑了一声:“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他们这帮山西佬初来乍到,恐怕是还不知道咱们的厉害,居然这么直直的便撞了过来,老子倒要看看这贼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你们不要着急,既然他们来了,便走不了,等一下你们这帮家伙害怕没仗打吗?都打起精神了,咱们也加快速度,迎上去,会会他们,既然他们不知死活的撞上来,那么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关宁铁骑的厉害吧!这一仗咱们要彻底将他们给干掉,直接兵进永宁县城下去!省的那个王总兵跑来抢功!”
    诸将听罢之后大声应命,纷纷策马驰入到了各自部曲之中,大声的吆喝着手下的兵将,让他们打起精神加快速度行进。
    官军队中立即号角齐鸣了起来,一个个懒洋洋坐在马背上的这些兵卒们顿时都坐直了身体,纷纷抖动缰绳,加快了战马的步伐,在道路上扬起了一片尘土,滚滚朝着前方行去。
    五里的距离,在骑兵脚下实在是算不了什么,虽然他们加快了速度,但是为了应付接下来的大战,这两千官军,还是保持着一定的速度,保存着战马的马力,但是在队伍之中,那种散漫的气氛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了,一个个兵卒都带着一脸的骄横,在马背上调整着各自的兵器。
    关宁铁骑装备质量恐怕是在当今世上最为精悍了,在朝廷无数银钱的堆积下,他们比起一般的官军来,基本上做到了人人有甲,而且全部清一色的都是铁盔铁甲,防御力相当高,这也是他们这些兵马敢于阵前冲阵的本跟所在。
    而且他们配备的兵器也和其它骑兵多有不同之处,在关宁铁骑之中,配发最为普遍的兵器不是普通骑兵常用的刀矛马槊抑或是夹刀棍之类的冷兵器,在朝廷无数的银子投入之下,关宁铁骑基本上全部实现了热兵器的配备,绝大多数兵卒手中都提着一杆长杆的三眼铳,临战冲阵之际,他们常常使用的战术就是先在接敌之前,以三眼铳连续朝着敌军阵列施放,在用密集的铅子打散对方阵型之后,便挥师压上去,将三眼铳当作长柄铁锤这样的重兵器使用,抡开了一通猛砸,往往使得敌军顿时大乱溃败下去。
    而这样的战法,虽然在面对极其凶悍的后金鞑子的时候,不见得能起到作用,起码他们关宁铁骑也算是当今世上唯一敢在野外和建奴正面交锋的一支兵马,所以在用这样的战术对付起装备低劣的流民军的时候,可以说屡试不爽,风战必胜,就连前些年在流民军之中装备最好的高迎祥所部的少有的数千重骑兵,在对上他们的时候,也照样是被打得丢盔弃甲。
    所以凭借着这样的战绩,这些关宁兵在听闻了刑天军正在朝他们逼近过来的时候,一个个毫不紧张,在马背上一边行进,一边开始取出腰间的药葫芦,开始为手中的三眼铳装填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间跃起了一面猩红的大旗,随着官军的行进,一排排顶着各色翎羽的兵士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拦住了这支官军的去路。
    两军的夜不收和斥候们此时终于开始收拢了下去,纷纷抢了自己伤亡的袍泽们,开始退回到了本阵两翼,纷纷下马喘息了起来。
    在两军尚未接触之前,这些官军的夜不收和刑天军的斥候们早已在两军之间相互小规模的频频交手了数次,让这些骄横的官军夜不收们惊讶的是这一次他们居然在和贼军的斥候接战之中,居然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虽然几次交手下来,他们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是这支贼军的斥候表现的也并不差,始终都在不断的对他们进行着试探性的攻击,也始终都压制着他们这些官军的夜不收,使得他们无法太超前深入,窥探刑天军的部署,以至于虽然他们查知了刑天军正在朝着官军迎头撞来,但是却始终都没法突破刑天军斥候的警戒幕,接近到刑天军主力之前探查军情,这样的表现让这些平日里骄横习惯的关宁军夜不收们大为惊讶,以至于他们不得不逐渐的收缩搜索线,保持相互之间的距离,以免被刑天军的斥候突破他们,接近到自己的主力兵马附近。
    而眼下两军已经接近到了目视距离之后,他们的任务也就都结束了,纷纷拨转马头,相互叫骂了几声撤回了本阵之中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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