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佥事多少还有点经验,赶紧调动兵力,前去接替这些家丁,堵住缺口,试图挡住刑天军的进攻。
    肖天健见势之后,立即下令突击队撤回来,再一次调上去一批火铳手,对着这段豁口开始轮射。
    结果是刚刚被调上来堵上缺口的这支官军,顿时便被劈面打来的弹丸放倒了一片,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脚跟,便再一次被打得星散而去,落荒逃向了大营深处。
    与此同时,在大营辕门处的战况也打到了白炽化的程度,官军虽然在辕门处陈驻了大批兵马,但是面对着凶悍的刑天军反复的冲击,也开始撑不住了,队形逐渐呈现出了乱象,紧接着一群左手举盾,右手持握着一个嘶嘶燃烧着的黑乎乎的家伙的刑天军兵卒,便冲近了辕门,不顾脚下踩上的铁蒺藜,奋力将手中的这些燃烧着的黑家伙丢入到了辕门之内,不多时便听得辕门内外响起了一片的爆炸声,原来刑天军再次故技重施,使出了他们配备的那种霹雳炮,顿时便将把守辕门的这群官军给炸了个鸡飞狗跳,横飞的铁屑立即镶入到了不少官军的身体之中,疼的这些官兵哭爹喊娘,纷纷跌倒在地,剩下的官军惊惧之下于是再也承受不住,轰然而散,将辕门丢给了刑天军。
    众多刑天军部众们,在嘹亮的冲锋号声的激励之下,悍勇无匹的涌向了辕门,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便推倒了辕门,冲入了大营之中。
    至此官军大营的营栅几乎已经被打成了个破筛子,四处漏气,数股刑天军兵将们都从缺口之中攻入到了官军大营之中,和营中官军展开了近身战。
    再经过短暂了混乱之后,冲入营中的刑天军兵将们便组成了几个小的长枪阵,在军官们的大喝声中,长枪被一排排的放下,喊杀震天的杀向了营中的那些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官军。
    长枪手们瞪着血红的眼睛,口中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喊杀声,条件反射一般的一次接着一次的奋力将长枪朝前刺去,将阻止他们前进的任何人都捅翻在地,并且始终还兼顾着左右,保持着他们的队形。
    而刀牌手们则很自觉的蹲下抑或是散开掩护住长枪手的前列下方或者是两翼的位置,不使官军靠近长枪手们,如此一来刑天军的长枪队便发挥出了他们应有的战斗力,并且在官军大营之中渐渐的汇合起来,组成更大的枪阵。
    如林一般的长枪所过之处,根本就势不可挡,在那个姓徐的佥事指挥之下,官军虽然试图将刑天军给打出营区,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刑天军部众攻入大营,官军的反抗也越来越苍白了起来,眼看大势已去,不少官兵抑或是乡勇,都掉头逃入营中躲避刑天军的猎杀,于是整个官军在这个时候彻底的陷入了崩溃之中。
    这场战斗几乎持续到了黄昏,才基本上彻底消停了下来,三千官军在刑天军的猛攻之下,彻底崩盘,除了部分官兵乡勇当场被杀之外,近八百官军乡勇最终成为了刑天军的俘虏,只有小半官兵在混乱之中,得以冲出大营逃向了沁水县,可是既便如此,这些侥幸从大营中逃脱的官兵,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有机会能逃回沁水县,因为在战斗开始的时候,石冉便率领一百余名斥候,提前掐断了官军的退路,即便他们逃出大营,也会被石冉率部给截住去路,估计最后可能只有很少数的官兵,会逃入山林之中躲藏起来,然后从山林中翻山而过,逃回沁水县。
    而官军之中那个姓徐的佥事,在这一战之中,因为跑的慢了点,结果当场便被刑天军部众剁成了肉酱,同时还有两个跟着他也成了这一战的牺牲品,官军所带来的兵器、粮秣辎重等物,基本上都成了刑天军的战利品。
    而这一战之中,难能可贵的不单单是刑天军战兵发挥出了超强的战斗意志,就连随行来的不少阳城乡兵们,在这一战之中,也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他们紧随着刑天军的战兵,专门捡一些落单的官军下手,将小股散乱的官军给围剿在大营周边,有效的支援了刑天军主力的战斗。
    就连刚刚操练一个多月的那些新兵们,在战兵队攻入大营之后,也发挥出了很强的战斗力,集结起来攻入大营,接替了已经疲惫的战兵,完成了对大营中残余的官兵们的围剿,俘虏了众多官兵乡勇。
    这是刑天军自入阳城之后,第一次大规模的战兵联合乡兵队一起作战,虽然战斗中有些混乱,但是在军官们的及时调度之下,还是遏制了混乱的继续扩大,取得了不少经验。
    而这一战刑天军作为进攻方,充分的发挥了他们火力的优势,而且有效的利用了缴获的盾车,减少了伤亡,经过各部战后清点,刑天军包括战兵、新兵和乡兵总共阵亡一百三十余人,伤不足二百人,相对于他们所获的战果,这样的伤亡代价可以说又是一次完胜。
    对于这样的伤亡,肖天健认为是值得的,毕竟这种世道,人命这种东西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他要的是精兵,没见过血没流过血的兵,便不能称作精兵,唯有通过不断的战斗,才能将他的手下们锤炼成为百炼精钢,死伤是在所难免的。
    而他眼下根本不愁补充兵员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养兵所需的钱粮的问题的话,眼下他招募起两三万大军也不是什么问题,反正想要投入刑天军的人大有人在,而且以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训练机制,完全可以在很短时间之内,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可用的战兵,而不是像其它那些义军那样的乌合之众。
    每一战都少不了会死伤一些兵将,这种损失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刑天军又建立有一套比较完善的战地救护队,绝大大部分伤者都会立即受到医护兵的紧急处置,不会因为受一些轻伤,便轻易送命,所以这一战下来,阵亡数量可以有效的控制在二百人之内,面对着取得的战果,这样的损失确实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故此在听罢了各部汇总上来的伤亡数字之后,肖天健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样肉疼的感觉了。
    在结束这一战之后,肖天健连夜将部将们召集到他的帐中议事,虽说众将们都有些疲惫,但是大胜之后却精神很好,罗立这个家伙白天一战之中,又犯了冲杀在前的老毛病,结果挨了两箭,幸好这厮皮糙肉厚,又披有一套铁甲,箭簇如肉不深,包扎之后便没什么大事了,这会儿也照样活蹦乱跳的跟人吹嘘他如何之勇猛,杀了多少多少官军,可见这段时间连续的长途奔袭和作战,对这家伙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看着兴冲冲集中在帐中的这些部将们,肖天健轻咳了一声止住了他们的笑闹,开口说道:“大家先不要高兴太早,这一战我们才刚刚敲掉了一支官军,还有两路官军正在朝着我们地盘进发,只要他们任何一路进入阳城地界,那么对于我们来说,都只意味着失败!
    所以切莫得意忘形的太早了!眼下我们恐怕还没有到庆功的时候,明日一早,我们便要赶赴北留支援赵二驴,打退从泽州方向来的那股官军,务求要顶住官军的这次进击!
    所有人听令!”
    正在高兴的诸将闻听之后,都立即收起了嬉笑,挺胸叫道:“末将在!”
    “罗立接替李栓柱在此驻防,我再留给你三百乡兵,继续打扫这里的战场,将所获之物转运回莲花寨!其余人等明日一早,便随我赶赴北留,今晚军中将士们早点休息,都下去吧!”肖天健立即下令道。
    诸将立即轰然领命,转身要退出肖天健的大帐,而罗立却不答应了,赶紧叫道:“将军!为啥让俺留在这儿?这仗俺还没打够呢!请将军准末将也一同前往北留!”
    肖天健看了看罗立,对他笑答道:“罗立!我知道你是员虎将,包括你手下的弟兄,也都十分骁勇!但是你也记住,没有人是铁打的,即便是撑得住,你手下的那些弟兄们也都累了!要知道你们这些人近两个月来,一直跟着我南征北战,尚未进行过任何休整,我可不想看着这些好弟兄们累垮了!”
    罗立一听不干了,梗着脖子道:“这点累算什么?将军岂不是跟我等一样,两三个月都没歇口气了?我们岂会这么容易累趴下?还请将军准许我等随将军前往北留!”
    肖天健听罢之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把眼睛一瞪对罗立怒斥道:“放肆!这乃是军令!由不得你讨价还价!让你留下你就留下,以后咱们的路还长着呢,有你打不完的仗!给我退下!”
    罗立对肖天健是非常的敬重,别看他天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但是一对上肖天健,他就没有脾气了,看到肖天健瞪眼发怒,于是罗立这才不敢再多嘴了,赶紧低头道:“末将遵命!”
    说罢之后,罗立才赶紧退出了大帐,出来刚好碰见李栓柱在帐外等他,李栓柱对他笑道:“罗兄弟,你也别生气,将军这是体恤你们这哨弟兄们辛苦,所以才让你们在此休整一下!这次也该让兄弟我跟着将军去活动活动筋骨了!罗兄弟就莫要再跟我争了!”
    罗立嘟囔道:“俺也知道将军这是体恤俺们这些弟兄,不过眼下将军也正是用人之际,岂能让我们这帮人留在这儿歇着呢?眼看有仗俺却不能跟着去打,正是憋屈的慌!罢了!既然将军有令,俺老罗也只有听令行事了,我说老李,你这次跟着将军去北留,可要争点气,替俺多宰几个狗官!要是丢人的话,俺可不依你!”
    李栓柱哈哈一笑,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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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 示弱
    赵二驴听罢了斥候传回来的消息之后,得知大批官军已经离开了泽州,距离北留仅有五十多里的时候,着实感到有些紧张,他眼下手头的部众不到四百人,而且北留又是一个不利于防守的地方,而官军这一次来的却有三千人马,虽说他对刑天军的部众们的战斗力很是有信心,但是毕竟兵力悬殊,如果一战不利的话,他连退的机会都没有。
    有心想要放弃北留,退守沁河一线吧,但是又怕肖天健事后怪他胆小怕事,定他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对他军法从事,可是不放弃北留的话,如果一旦大批官军来攻,北留会轻易被官军围困,到时候他即便是想撤恐怕也没有机会。
    正在他为此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的时候,有人来报,说肖天健派人前来传令于他,于是赵二驴不敢怠慢,赶紧出来接令。
    一个传令兵快步走到赵二驴面前和他见礼之后对他说道:“将军有令,考虑到北留不适于死守,如果官军来攻的话,准许赵哨将你等暂时放弃北留村,暂且回撤到沁河东岸一带,择地牵制官军,等候将军率部来援!但是将军有令,令赵哨将你们不得放大批官军渡河!如果有违的话,将军说定不轻绕!”
    赵二驴赶紧点头接令,然后急忙对这个传令兵问道:“我说兄弟,将军他可已经回到了阳城地界了吗?”
    传令兵立即点头道:“不错,将军在听闻官军近期要大举进犯阳城之后,便立即率领罗哨将一哨兵马,星夜赶回了莲花寨,这才派小的前来给赵大哥您传令!”
    听到肖天健已经回到了阳城之后,赵二驴顿时觉得心里面有底多了,胆气也顿时足了许多,于是接着问道:“那么将军为何没有立即率部前来这里呢?”
    传令兵笑道:“将军一刻也没有耽误,现在将军已经率众先前往县北的河西村哪儿了,小的在来路上便听闻,说沁水县那路官军提前动手了,将军打算先解决了沁水县那路官军之后,便赶来支援赵大哥你们,请赵大哥先在此顶一阵!将军应该很快便会率兵赶过来的!”
    赵二驴听罢之后,这心里面也更踏实了许多,立即安排人将这个传令兵带下去吃饭,然后将手下几个队将招到了面前,将肖天健的命令又对他们传达了一遍。
    几个队将和他的副手都立即点头答应,觉得肖天健这样安排确实十分妥当,赵二驴看手下诸将没有异议,于是立即下令道:“加派斥候前去打探官军的消息,并且立即通知沁河以东的各村,令其立即将庄门紧闭,集结乡兵队加强对庄子的御守,另外通知那些小村子的村民,如果不能据守的话,便就近进入他们附近的庄堡之中躲避,该收拾带走的东西,都给老子收拾好一并带走,一点东西都不能给官军留下!要是忘了这事儿的话,让官军祸害了沁河东岸的老百姓,将军回头非扒了咱们的皮不可!”
    诸将纷纷点头称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肖天健对老百姓极好,既然让他们来此地驻防,那么就等于将这一带的老百姓的安危交给了他们负责,如果这次因为他们考虑不周,让当地的这些老百姓遭殃的话,以肖天健的脾气,铁定饶不了赵二驴和他们的。
    而赵二驴这个人,虽说身上缺点不少,胆子有时候有点小,但是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全面的,如果换成了罗立的话,弄不好就把这件事给忘掉了。
    于是北留村的刑天军部众们立即便忙活了起来,一批批人手被派了出去,迅速的奔赴沁河东岸刑天军控制的二十几个村堡,将官军来袭的消息通知了各村的保长们,而各村保长们在闻听消息之后,都立即将本村之中的乡兵队集合了起来,并且将散居在庄堡之外的一些百姓,立即撤入到了庄堡之中躲避,同时以乡兵队加强了对庄堡的守备力量,还同时开始着手准备各种御守之物,随时准备抵抗小股官军的攻袭。
    而赵二驴则一直关注着从泽州行来的这伙官军的动向,将北留村驻地中的物资派人转移到了临近沁河的两个坚固的村堡之中,也做好了接敌的准备。
    泽州这一次过来的这支官军,一路上走的很是小心,不断的派出夜不收沿途搜索刑天军的动向,上一次牛泰在北留一战吃亏大发了,他们生怕再一次步了牛泰的后尘,所以一路上走的很是小心,反倒因此拖慢了朝阳城进发的速度。
    五十里路走下来,等他们行到北留村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刑天军的大股人马,而且派出的夜不收回报说北留村已经人去屋空,成了一座空营,于是率部前来的这个守备才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介于眼下的这种情况,官军之中弥漫的那种紧张情绪算是彻底缓解了下来,本来他们一路上从泽州出发之后,便一直担心会遭到刑天军迎头痛击,毕竟上一次牛泰的教训实在是太过惨痛了一些,所以他们最担心的事情便是这个。
    而且刑天军派人驻守北留也不是什么秘密,自从牛泰兵败被斩之后,泽州方面便视北留以西一带为禁地,不敢轻易再来招惹刑天军,这一次出兵也是情非得已,所以能否打下北留村,对于这支官军来说,是个悬念。
    而没成想的是,他们来之后,北留村的刑天军部众,居然提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于是这顿时让这支官军士气大振。
    率部从泽州方向过来的这队官军是太原府的守备,姓马叫马连成,当得知北留村的刑天军部众已经提前退走之后,马上是大喜过望,认为刑天军肯定是被他们给吓住了,而这一次他们官方三路发兵阳城,而且刑天军主力还在垣曲县,肯定是这里留守兵力不足,在得知他们这么多官兵来攻之后,不敢正迎其锋,退回敌巢之中躲避了,于是立即派人向泽州方面报捷,说他们经过一番苦战之后,在北留村一举击溃贼军,获得了大胜,并且斩敌数百。
    至于有没有人相信,这事儿他并不担心,反正这次出来像他这样的队伍,官府没有派什么监军,一切都是以他说了算的,更何况沿途他们从泽州行来的时候,在路上杀了一些流民,砍了脑袋带在军中,这几十个人头便可充作军功,所以他倒是不担心他的这个谎言会被人给戳穿了。
    在拿下北留村之后,马连成从细作哪儿得知,在沁河两岸的许多村堡,都已经归附于贼军势力之下了,于是他立即派出两哨人马分头开始在沁河东岸行掠,对于官军来说,出来打仗,就是他们最佳的抢劫的机会,放着刑天军已经撤走这么好的机会,这一带的村堡又都是刑天军的辖地,如果不趁机大抢特抢一把的话,怎么都对不住他们来这里一趟,至于攻入阳城地界的任务,到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来一趟不能白来。
    所以在拿下了北留村之后,马连成便派人以搜索刑天军踪迹为名,开始在沁河东岸行掠了起来。
    而此时赵二驴却率领着手下部众,藏身于距离官道只有三里多远的一个沟中,观望着官军的行动。
    第一百六十七章 游击战术
    当听闻斥候说官军占据北留村之后,便立即分兵开始前往周边行掠的消息之后,赵二驴呲牙一笑,对手下人说道:“这他娘的官军还真是混账到了极点了!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渡过沁河,却在这里行掠,这不是给咱们帮忙吗?”
    赵二驴手下几个队将也都跟着呲牙笑了起来,纷纷大骂官军之中的当官的是个蠢货,于是赵二驴问清了斥候,官军分出的两哨人马的去向,便立即对手下吩咐道:“老子等的就是这个,既然他们这么帮忙,那么咱们弟兄们也别跟他们客气了!斥候刚才说了,有一伙二百余人的官军,正在攻打北面的郭家庄,咱们也别再等了,趁着这机会先吃了这帮官军再说!收拾一下,立即出发!”
    不多时,赵二驴便率领手下兵将,偃旗息鼓从沟里面的林中走了出来,一路急行便朝着郭家庄方向赶去。
    而郭家庄这会儿却打的是热火朝天,一个瘸着一条腿的保长站在庄墙上高呼大喝,指挥着郭家庄庄内的百余名乡兵和庄外的官军激战着。
    在得知官军来袭的第一时间,这个保长便将村中的乡兵尽数招至了庄墙上面,官军到了这里之后,要求他们开庄献降,结果这个保长二话不说,操起一杆鸟铳,便将劝降的那个官兵给打翻在了庄墙之下。
    于是这伙官军立即在一个军官的指挥下,开始攻打郭家庄,两方于是便在郭家庄厮杀了起来。
    这里的乡兵队属于刚刚组建起来的乡兵队,训练尚未进行多久,所以战斗力并不强,而且装备的武器也很差,只有五支旧鸟铳,加上少量弓弩以及一些刀枪之物,大部分人手中还只拿着锄头粪叉,所以面对着比他们装备要好不少的官军,一开战便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幸好这些乡兵们士气倒还不错,为了保住庄子,敢于拼命,仅凭借着手头有限的武器,愣是打退了官军两次进攻,还杀伤了十多名官兵,但是他们的抵抗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毕竟他们训练不足,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跟着他们的瘸腿保长拼死抵抗,但是一旦遭遇到了伤亡之后,便士气大跌,纷纷躲在庄墙下面不敢再进行拼死抵抗了。
    这个保长也是刑天军中派出来的老兵,虽然瘸着一条腿,但是却很是悍勇,亲自站在庄墙上拼死抵抗着官军的进攻,并且不断的招呼庄内乡兵们进行抵抗,不多时便身中两支官军的利箭,可是他却犹自站在庄墙上奋战不已,看着瘸腿的保长如此死战不退,这才又激起了乡兵的士气,于是乡兵们这才又一次站起来,拼命的朝着庄墙下面的官兵打了起来。
    可是官兵到底训练好一些,装备也好许多,在弓箭火铳的掩护之下,最终还是攻上了庄墙,那个保长在将一个官兵砍翻之后,立即便被另一个爬上庄墙的官兵用长枪刺中了小腹,惨哼一声之后,仰面朝天倒在了庄墙上,临死之前还死死的抓住插在他肚子上的这根官兵的长枪,犹自在嘶吼着让乡兵们继续抵抗。
    而庄子里面的乡兵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撑不下去了,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在庄外突然间响起了一片爆豆一般的鸟铳的声响,紧接着庄外的官军便大乱了起来,有乡兵立即便举目朝着庄外望去,结果马上便哭叫道:“弟兄们看呀!是刑天军的人来了!咱们有救了!咱们有救了!杀呀!杀了这帮王八蛋呀!……”
    庄墙上的乡兵们纷纷朝着庄外望去,果真看到一哨身穿灰衣忽然间从官军背后杀出,居中打出了一面当地乡民们早已熟悉的刑天军旗,他们一经出现,便列队朝着官军放了一通排枪,当即便打翻了一片官兵,然后呐喊一声,便杀奔了过来,本来还在庄外嚣叫不已的官军在遭到了这伙刑天军的突袭之后,队形立即大乱了起来。
    四百刑天军部众对上二百多官兵,再加上赵二驴是在官军背后来的突然袭击,猝不及防之下的官军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几乎,便登时被赵二驴率部杀的大溃而逃,转瞬之间形势便被逆转了过来,那些个刚爬上庄墙的官兵,见势不好,哪儿还敢留在庄墙上呀!于是纷纷转身便从庄墙上爬了下去,有些官兵来不及逃走,被庄内的乡兵们逼得直接便从庄墙上跳了下去,结果不是被当场摔死在庄墙下面,便是在庄墙下被摔断了腿,躺在地上惨叫不已。
    赵二驴这一下爽坏了,率部好一通追杀,将这二百多官兵杀的是人仰马翻,当即干倒了小一半官军,其余的也抓的抓跑的跑,当场溃散,最后只有几个当官的因为骑着马,见势不好,立即弃了手下骑马逃离了此地,最终得以逃脱,然后赵二驴这边却伤亡甚微,根本不成比例。
    战后赵二驴让乡兵打扫战场,留下了此战之中受伤的三个手下,并且把缴获官军的武器尽数留给了郭家庄的乡兵,同时还留下了二十名兵卒和一个什长,负责率领郭家庄的乡兵,增强这里的御守能力,以防被官军掉头再来报复,而他马不停蹄的便率领手下,朝着下一伙正在另一处村子行劫的官军扑去。
    马连成在听闻到了从郭家庄逃回来的几个官兵的陈述之后,立即吃了一惊,本来他还以为驻守北留村的贼军已经撤回了阳城的贼巢之中了,没成想人家根本没走,却在这里跟他们玩儿起了躲猫猫的游戏,趁机一下便吃掉了他二百多手下。
    于是他赶紧派人去将另外一股派出行掠去的手下接应回来,可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当他派出接应另外一路官军的人找到那伙官军的时候,那伙人也早已遭到了灭顶之灾,同样二百官军,被赵二驴率部杀的几乎一个不剩,只因他们在赵二驴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攻入了一个庄子,正在庄中作恶,屠杀庄中村民,结果被赵二驴率部堵在了庄中,几乎一个也没有逃出来。
    连接应这伙官军的人也遭到了刑天军的射杀,慌忙之间逃离了那个庄子。
    马连成一听手下回报,于是立即率军扑向了出现刑天军的那个庄子,可是等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那座庄子再一次人去屋空,只剩下了满庄的官兵残破的尸体,于是马连成立即派人追踪这伙刑天军的去处,不久派出的探马回报说这队刑天军的人马正护送着这个村的百姓,奔往靠近沁水的一个叫青松沟的地方。
    在得知这股刑天军只有三百多人的数量的时候,马连成下了狠心,非要将这伙贼军给歼灭不可,要不然的话,放着这伙贼军在沁河东岸,他也不放心渡过沁河,一旦后路被断的话,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立即便率部赶往了青松沟,可是当他率部赶至青松沟的时候,却又没有看到刑天军的踪迹,这个时候探马来报,说这支贼军在进入青松沟之后,便从青松沟另一侧奔向了东面的靳家庄。
    马连成气的是七窍生烟,这伙刑天军的贼人实在是太狡猾了,拉着他们这两千兵马,在这一带山中兜圈子,根本不跟他们正面交手,不得已之下再次率领麾下兵将奔赴了靳家庄。
    结果到了靳家庄之后,这里照样又是人去屋空,庄子里面的村民也都不见了,派出探马搜索,结果是发现靳家庄的人在官军赶来之前,便随着这伙贼军又避入到了山中,眼下不知了去向。
    两天下来,马连成带着麾下两千人马在这一带到处兜圈子,派出的探马无数,每每发现这伙贼军的踪影之后,率部扑过去,都扑一个空,结果是累的人困马乏,却始终抓不住这伙贼军。
    倒是第三天的时候,已经被官军据为己有的北留村传来消息,说一伙贼军突然杀至北留,试图闯入官军设在北留的大营,于是他赶紧便率部又赶回北留村,结果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伙贼军却又跑的没了踪影,倒是打死打伤了数十名留守北留大营的官军。
    这一下可把马连成给气疯了,贼军的狡猾他这次算是领教了,没想到区区不到四百贼军,却跟耍猴一般,耍的他们这么多官军团团转,而他们却始终抓不住这伙贼军,每每都慢了半拍,只能跟在这伙贼军屁股后面闻屁。
    这时候一个手下给马连成说道:“马守备,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弄不好会被这伙贼军给拖垮的!倒不如想个办法把他们逼出来为好!省的咱们这么多弟兄天天在这一带乱转。”
    马连成于是立即问道:“那么你可有什么办法把这伙贼军逼出来吗?”
    这个手下的把总立即说道:“卑职看这伙贼军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我们渡过沁河,进入到河西他们的地盘上去,眼下夏收在即,很显然贼军生怕咱们渡河到了河西之后,毁了贱民们田中的粮食,与其这样,咱们倒还不如作势拔营前往沁河,作出渡河的样子,逼得这伙贼军现身,到时候在他们现身之后,咱们再收拾他们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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