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说:“罗军请我来的,我叫李卫东。”
    “你?一个人?”保安明显一愣,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说:“在这等。”
    大堂里少有的几个说话的人也都闭上了嘴巴,二三十道目光毫无顾忌的在李卫东身上扫来扫去。那个保安到一旁掏出对讲机嘀咕了几句,然后冲李卫东招了招手,带着他上三楼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包房门前。两边突然冲出三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白天跟在罗军身边的跟班,抬手拦住李卫东,说:“李先生,江湖规矩,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卫东配合地举起手,马上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对他搜身。这两人搜的很细,连鞋底都一寸一寸的摸过了,确定没有任何危险物品,这才推开包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卫东刚迈步进去,就听一个人拍着巴掌说:“欢迎欢迎。李兄弟可真是个痛快人,我本以为今天还要大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说起来我还真是满佩服你的,只身一人就敢来见我,难道一个陆家真的就能让你这么有恃无恐,还是当我罗家是纸糊的,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包房里一间大桌,主位上坐着一位三十来岁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长的斯斯文文的,正是罗军。在他身后站着七八条大汉,其中就有那两名保镖,因为白天在李卫东手里吃了亏,这时看他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李卫东拖过张椅子在罗军对面坐下,笑笑说:“罗老板,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吧?我就一个人,难道你还怕我有三头六臂不成?”
    罗军哼了一声,说:“陆家当年是怎么起家的谁不知道,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废话少说,既然你有胆子来见我,我罗军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性格,只要你今天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咱们之间的梁子就算一笔勾销,怎么样,够爽快吧?”
    李卫东掏出根烟点着,说:“不知道罗老板说的满意,怎么讲?”
    罗军脸色一沉,说:“装糊涂?陆家虽然也是珠宝老号,做的却一直是香港和海外,跟我罗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平白无故的就想插一脚进来,当我是空气?小子,回去告诉老爷子,别来我罗军的嘴边抢食吃,彼此相安无事。否则的话,呵呵!就别怪我手黑了!”
    “罗老板的意思,是说腾冲的石头我碰不得?”李卫东眉头一挑。罗军显然认准了陆家是要碰内地的翡翠市场,这才摆出一副大动干戈的架势,李卫东确实不希望把陆家牵扯进来,可是这么赤裸裸的威胁,让人听了非常之不爽。
    抽了口烟缓缓吐出,李卫东说:“如果我不答应呢?”
    罗军一声冷笑,说:“那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腾冲!”
    李卫东摇了摇头,说:“罗老板,你好像搞错了两件事。第一,我跟陆家大小姐只是定亲而已,还谈不上女婿,所以我是我,陆家是陆家,希望你能分得清;第二,这次来腾冲我只想赌石,没想跟任何人过不去,既然你认准了我是有意跟你作对,那也随你的便。我现在坐在这里,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腾冲的石头我赌定了!”
    唰唰!七八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举了起来,这些人并没有叫骂,但是从干净利落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绝对都不是第一次玩枪。被这么多枪一起指着脑袋,李卫东却是面色不变,仍旧悠然地抽着烟,罗军眯缝着眼睛盯了他一会,忽然又摇头笑了笑,端着杯红酒站起身来来回回的踱了两步,说:“李卫东,你胆子是不小,陆家也确实是个不错的靠山,只可惜你忘了一句话,叫做强龙难压地头蛇。本来我今天只想留下你一只手,给你点教训算了,并不想开杀戒,可是我发现你和陆家好像很怀疑我罗军的胆子啊!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动手?”
    李卫东说:“敢不敢动手那是你罗老板的事,只是我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头说话。如果你现在让你的人把枪收回去,还来得及。”
    罗军砸了砸嘴,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只有把你当成给陆老爷子的见面礼了,害得他外孙女守活寡,那也是你们自找。做了他!”
    一票手下早已按捺不住,巴不得听到这句命令,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这些人确实是玩枪的老手,出手也极其利落,只可惜跟李卫东相比速度还是慢了半拍,就在间不容发的一刹那,李卫东突然连人带椅子向后翻倒,同时一脚踢出,一张宽大的圆形桌面呼的竖了起来,随着一连串的枪响,十几颗子弹一颗不落的嵌了进去,上面的钢化玻璃转台哗啦啦碎了一地。
    桌面是十六人台的那种,十分厚重,但是也挡不住子弹的冲力,呼的一声向后倒去。李卫东探手在地下一撑,两脚连环蹬出,巨大的桌面滴溜溜的转起了圈子,李卫东顺势翻身跃起,伸手抄住桌沿向前一带,竟将桌面抡动的像飞盘一样,呜呜怪啸着朝罗军当头砸去!
    这一幕说来很慢,其实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罗军跟他的手下们只觉眼前一花,就看老大一个黑影飞了过来,罗军本来就不会功夫,吓的哎呀一声,连躲都忘了,还是旁边的保镖反应够快,一把推开了老板,自己却被桌面砸了个正着,翻着跟头摔了出去。
    桌面巨大的惯力仍然不停,转着圈子朝另外几人飞去。说起来能够给罗军做打手的,也基本都是刀头舔过血的,打打杀杀的场面见的多了,什么飞刀啊板砖啊了不起丢个斧头什么的,却何曾见过这么牛叉的暗器?只来得及抱住头脸,反应慢的早给砸倒了两三个。
    就是这个机会!趁着一票人反应不迭,李卫东略一俯身,像出膛炮弹般蹿了出去,顺手从戒指空间取出那把蝴蝶刀,挥手曳出一道刀光,带出长长一串血珠。那个身材高大的保镖站的最靠前,也就最倒霉,握着枪的那条胳膊被这一刀从手腕一直划到肩膀,如果不是李卫东手下留情,这条手臂几乎就被生生剖成了两半!
    这厮惨叫一声,手里的枪也拿捏不住掉了下来,李卫东脚尖一勾再顺势踢出,手枪呼的一下飞出,精准无比地砸在另一人面门,发出砰的一声古怪闷响,鼻梁骨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剩下两人慌忙举枪乱射,可是根本没有办法跟得上李卫东敏捷加二再加上邪恶光环的速度,接连几枪落空,被李卫东刷刷两刀划过手腕,干净利落的下掉了家伙。
    房间里乒乒乓乓的乱做一团,守在外面的几个发觉不对劲,连忙抄家伙踹开包房门。可是刚冲进去便全都呆住,只见刚才还是如狼似虎的一票打手这时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罗军倒是站着的,只可惜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把寒光闪闪的甩刀锋利的刀尖距离他眼珠绝对不会超过一公分。
    “怎么样罗老板,介不介意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兄弟,兄弟!”罗军汗珠从脑门滚到了眼睛里,却眨都不敢眨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做人别冲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谈!”
    ps:唉……没敢看书评,知道肯定要挨骂……不过天地良心,偶现在还在发烧,刚吃了安瑞克……
    第三百九十一章 石神邹长龙
    李卫东缓缓把刀转了个圈子,在罗军脸颊上轻轻一拖,说:“你肯谈就再好不过,不过至少也该让我看到点诚意,对不对?”
    这把甩刀质量并不是很好,但是刀锋却相当的锐利,只是顺手一带就在罗军脸上从眉梢到下巴拖出长长一道血痕。其实李卫东用的力气并不大,像罗军这种人犯不上弄到鱼死网破的程度,只想吓吓他就可以了,所以这一刀只是划出条血印而已,但是罗军却是养尊处优惯了,脸皮保养的细细嫩嫩跟女人一样,一刀下去疼的杀猪一样叫了起来:“饶命!饶命!李兄弟,有话好说,我也只是装门面的,真的不关我事啊!师父,师父救命!”
    李卫东不由一怔,他本来只是想让罗军叫门外冲进来的拿票手下放下枪而已,没想到这厮却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背后还另有人指使不成?
    只听门外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李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罗军这事确实做的太冲动了,你李先生大人大量,又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随着说话声缓缓走进来一个人,四十多岁年纪,相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皮肤黑的过分,简直比包公还要黑上三分,如果丢到煤堆里绝对是打个滚儿就找不到的那种,正好跟罗军的细皮嫩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卫东微微皱眉,说:“石神?”
    黑脸男冲李卫东拱了拱手,说:“惭愧,我就是邹长龙。说来有些抱歉,这次的事我贸贸然插手可能有些不大合适,只是罗家有我三成的股份在里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老邹俗人一个,还做不到视钱财如粪土,有得罪你李先生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短短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听起来又显得很是真诚,比起罗军来说显然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物。李卫东上下打量了邹长龙一眼,穿着也是普普通通,一件休闲西服,下面牛仔裤,完全看不出会是天子脚下都排的上数的大佬级人物,如果不是那张黑的过分的脸,这位大叔看上去还满亲切的。
    之前那些倒在地上的保镖打手什么的也都吭吭哧哧地爬了起来,虽说李卫东没想要他们的命,但下手也着实不轻,被桌面砸飞的那个保镖更是连肩膀都明显塌下去一块,今后这条胳膊能保住都算运气了。至少在这座房间里还没有人能奈何得了自己,李卫东缓缓松开扼住罗军的手臂,说:“谈不上包涵。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果谁想挑战我的忍耐底线,试试倒也不妨。”
    罗军如蒙大赦,跟头把式地跑到邹长龙身后,本来就白嫩的一张脸此时更是苍白如纸。邹长龙哈哈一笑,说:“李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我欣赏你!”摆摆手让身后的那票跃跃欲试的家伙们退下,又说:“有句话叫做相情不如偶遇,陆家的准姑爷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邹某特地为李先生备好了酒席,不知可否赏脸?”
    李卫东心说这鸟人前倨后恭,不晓得在玩什么花样?点点头说:“客随主便。”
    邹长龙身手说了句请,罗军战战兢兢的头前带路,三人出了包房,坐电梯来到地下室。李卫东本来还在腹诽一个矮趴趴的三层楼还搞个毛的电梯,可是到了地下室才发现竟然别有洞天,回廊曲折,青竹流水,整个地下室布置的极有意境,比起星级酒店也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地下室竹石流水占去了大半,还不时能听见啾啾鸟鸣,因为空间设计的举架很高又模拟的自然光,一点也感觉不到地下室的那种压抑感觉。李卫东突然就想起了陆家那个浩大的地下工程,两者还真是有的一拼,真搞不懂这些有钱人是不是脑壳烧坏了,总喜欢在地底下搞来搞去,好好的人不做非当自己是鼹鼠,难道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所以总是提防着别人来害自己?
    竹林中间一座小亭,摆了张雕花长桌,上面却只摆上几分餐具,并没有邹长龙所说的酒席。李卫东也不以为意,拉了张椅子坐下,说:“酒席什么的还是免了吧!邹老板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不妨,也省的浪费大家时间。”
    邹长龙笑着摇摇手说:“那可不行。咱们中国的习俗,吃吃喝喝才好谈事情,李先生又是远来的贵客,怎么好慢待呢?”
    伸手按了下桌角的一个按钮,不大一会就看一票mm袅袅婷婷的穿过小桥竹林走到亭子上来,前面几个都端着托盘,穿着倒还好,一色的旗袍中规中矩,后面那位mm却是披着条浴巾就来了,李卫东不禁汗了下,心说这什么意思,难道吃吃喝喝还不够,这是要安排哥们马杀鸡了?
    却看那位浴巾美女手先是冲李卫东、邹长龙还有罗军分别鞠了一躬,接着手臂一扬,浴巾滑落,露出里面身体竟是光溜溜不着寸缕,连私处都是一览无余,径直躺到了长桌上。李卫东不觉愕然,说:“这什么意思?”
    邹长龙笑而不语,旁边一个服务员mm说:“先生,这是为您准备的女体盛。”
    “靠!”李卫东一皱眉头,说:“邹老板,谈事归谈事,用不着这么客套,我觉得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好。还有,这位美女你可以起来了,今晚一顿酒席消费能够折算多少钱,邹老板能不能卖我个面子,把这钱直接给她,可以吗?”
    桌子上那位裸体mm正在调整姿势,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邹长龙也是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笑了,说:“既然是李先生发话,那有什么不可以的。行了你们把酒菜放下就好,下去吧!”
    裸体mm似乎有些尴尬,飞快的瞟了一眼李卫东,红着脸爬下桌子,连浴巾也顾不得捡,捂着三点匆匆走了,很奇怪躺在那里的时候都不觉得丢人,这会儿倒不好意思起来了。邹长龙说:“这个女孩子可是全国模特大赛云南区亚军,呵呵!看不出李先生还满有爱心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像这种女孩子根本不值得同情,她们要的仅仅是钱而已,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今天你帮了她,明天她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行当,只不过卖的人不同罢了。”
    李卫东淡淡地说:“知道,我又不是上帝,没想过去改变别人的生活方式,只不过我不习惯这种消费而已。”
    邹长龙双眼微眯看了李卫东一会儿,说:“你果然跟我见过的年轻人不一样,难怪以陆老爷子的眼光会单单看上你。陆家的灭门血案我深表同情,而你李先生危急关头力挽狂澜,也着实让人钦佩,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再给你闯荡几年,这江湖上可就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立足之地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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