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起沉:“在乎死了。”
    陈子轻:“……”
    岳起沉的懒骨像被抽掉了,他变得积极,成了行动派,上午看好车,下午就去买。
    钱从卡上划掉,岳起沉迎风抽烟。
    陈子轻和他并肩:“我让你别买,你不听,买了又心疼钱。”
    岳起沉被烟味呛到,绷着脸道:“谁心疼了,我在想车里买哪些小摆件。”
    陈子轻望着岳起沉的侧脸:“二十多万,不心疼?”
    岳起沉捂他嘴:“别说了。”
    提车的当天,岳起沉带陈子轻四处兜风。
    雪一直在下,京城笼上了一股凄冷的美感,繁华和金贵中透出沧桑来。
    车停在海边空旷的路旁,陈子轻登录平台账号看了看,粉丝数已经高达百万,这真不是有人花钱给他买的僵尸粉吗?
    这世上好奇灵异事件的人也太多了吧,陈子轻赶紧退出来,年前都不播了。
    陈子轻刷刷新闻,没刷到豪门圈相关,他从不主动联系邱家人,一旦那边不找他,两方几乎都相当于断联,毕竟是两条不同的人生轨迹。
    旁边冷不丁地传来声音:“我开车帅不帅?”
    陈子轻点头。
    岳起沉重重地哧一声,有些凶:“帅你不看我,你看手机?”
    陈子轻心虚地把手机收起来。
    僵尸没有就此放过他:“手机能给你买好吃的,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让你摸,给你摸,摸你玩?”
    陈子轻抽抽嘴,行了,我十恶不赦,马上就以死谢罪好不好。
    “算了,你起码没坐在后座把我当司机。”岳起沉隔着车窗看雪天的海面,“况且你又没长时间玩手机,你偶尔也玩我。”
    这就把自己哄好了,让人心疼。
    陈子轻狠狠地内疚上了,他犹豫挣扎了会,终于做出一个决定,然后就把手放在岳起沉的腿上。
    青年被触碰到的那一刻就绷起腿部肌肉,如临大敌般:“你想干什么,别招我,等会我起来了,操,起来了,加蓝,老子起来了。”
    “知道了,看到了,别叫。“陈子轻把他的头从帽子里捞出来,安抚地摸了摸,手心里都是汗,车里的暖气开得有点高了。
    岳起沉牙关咬紧,他爽利的声音压在喉咙里,没丢脸地溢出。
    妈的。
    丢脸就丢脸吧。
    岳起沉抖着手捋几下额发,他向后靠在驾驶座的皮椅上面,微阖着眼,气息如烈日穿过香樟树间的燥风。
    僵尸被初生的欲望套牢,臣服于身边人的手心里。
    .
    岳起沉在车里尝了鲜,心就野了,他晚上洗澡,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件浴袍穿上,前襟松松垮垮。
    里面的水没擦干,四肢线条印在浴袍布料上面。
    清晰流畅的轮廓,湿发,额前发丝凌乱细碎,宽肩,窄腰,翘臀,长腿。
    陈子轻坐在桌前想事情,他听到浴室开门声下意识看过去,脑子里瞬间就乱了。
    小和尚默默地仰头看天花板,他犯天条了吗,让他遭这苦。
    岳起沉走过来,一大片布满潮意的粉白胸肌暴露在外:“浴室热起来了,你去洗吧。”
    “噢……噢噢……”陈子轻的脚步有点飘,阿弥陀佛,色即是空,色就是空,善哉,佛祖对不起。
    浴室里雾气氤氲,充斥着陈子轻买的沐浴香。他把腕部的佛珠取下来,放在台子上面,再是脖子上的长串佛珠,最后是怀表。
    陈子轻打开怀表,轻轻摸几下里面的小照片:“好帅啊。”
    岳起沉见过很多人,碰到过很多事,他怎么会喜欢上我这个出家人。
    要不找个机会问问他喜欢我什么。
    还是不问了。
    就像他也没问我一样。
    陈子轻定定神,脱掉几层僧袍放在岳起沉的脏衣服上面,赤脚进隔间冲热水澡。
    墙上怎么几点污浊?陈子轻用花洒冲冲,他后知后觉地猜到是什么,红着脸翻了个白眼。
    下午才……
    不是该变稀吗?怎么还这么稠。
    陈子轻冲半天才冲干净,他搓搓自己,感叹人比人气死人。
    .
    洗了澡出去,陈子轻没在客厅见到岳起沉,他去房间,发现对方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他之前买的毛笔。
    陈子轻的心跳瞬间就漏了一拍,他管不住脚地迅速走近。
    “你不是让我学毛笔字负责今年的春联吗,其实我会写,只是太长时间没写了。”岳起沉背对他在纸上落笔,自我嫌弃道,“靠,写的什么狗屎。”
    陈子轻阻止要把纸撕掉的岳起沉,他珍惜地把纸扶平整:“这不写得很好吗,真的很好,挂起来吧,挂我房里,我每天早起睡前都能看见。”
    岳起沉愣在原地。
    这说的什么话?僵尸的命不是命吗?
    岳起沉深深凝视趴在桌前吹未干字迹的小和尚,他的面色不自然,耳根薄红,面颊渐渐有了烫的迹象。
    “你就这么,”
    岳起沉把玩镇尺,眼眸垂着:“对我别太迷恋了,我是僵尸,不老不死,我们没法一起到白头,你老掉牙的时候,我还是现在这副模样。”
    陈子轻把实现从瘦金体上转向写这手字的青年,那不是挺好吗,你永远都是能够让我为之动容的样子。
    岳起沉看进他眼里:“你老了,我可就嫌弃你了。”
    陈子轻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认真道:“没关系,你嫌弃我,我就回思明寺,那里总有我的一间屋子,一口饭吃。”
    岳起沉扣住后颈“操,干嘛说这个鬼话题。”
    陈子轻吃痛:“你先开始的。”
    岳起沉握住他的手,打在自己脸上,目光始终紧紧盯着他不放。
    陈子轻身上有点热,他往后挪了点,背部抵着书桌边沿。
    岳起沉忽然直白道:“可以做吗?”
    陈子轻抿嘴:“不可以。”
    岳起沉一脸“我也不是很想,我只是随便问问,无聊想找点事打发时间而已,你别多想”的表情:“真的不可以?”
    陈子轻态度坚定,他的手转着佛珠,眼神飘忽:“真的不可以。”
    岳起沉还是那副“我并没有多在乎”的德行:“要不你再想想,现在才九点左右,还早。”
    “多早都不行。”陈子轻冲他背影喊,“你去哪?再给我写两副字,我想要你写‘随遇而安‘四个字,”
    岳起沉徒然一顿,和尚不会是拿他当什么人的替身吧?
    莫名其妙的买了副文房四宝送给他,看到他写的字反应那么大,直勾勾地看着。
    现在还点名要什么字,叫他写。
    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做,怎么都不可以。
    不做就不做。
    除了做,还能有别的事不是吗。
    岳起沉猛地转身,他阔步走到小和尚面前,把人扛起来往床上一扔,欺身压了上去。
    .
    林疵处理好父亲的后事就把身心投入商界,利用大量的尼古丁刺激疲惫的神经末梢,好对付繁重的事务,根本没有精力过私生活,但每到夜深人静,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租屋门口的一幕。
    林总咽不下那口气,推掉应酬过去堵人。
    大雪纷飞,岳起沉下楼扔垃圾,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角落,他返回到屋檐下面,鞋底对着台阶蹭掉上面的脏污。
    岳起沉用手挡在唇边,他点根烟,徐徐地抽了起来。
    林疵知道他被发现,便走出角落,开门见山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岳起沉也很直接:“他生日之后。”
    林疵丢掉涵养抓住岳起沉的衣领,气息暴躁难忍:“你明知道我对他有意思,还要硬插一脚横刀夺爱,有意思吗?”
    岳起沉说笑:“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我也想要他。”
    林疵满面的怒容一滞。
    岳起沉看似受制于人,周身却十分松弛:“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他男朋友,正式的那种。”
    “下一步是谈婚论嫁?”林疵的眼中尽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嘲讽,“他为你还俗了吗?”
    岳起沉耸肩:“他在历劫,情劫。”
    林疵讽刺道:“那他不就是把你当修行路上的垫脚石?这你也愿意?”
    岳起沉睨了林疵一眼:“说得就跟你不愿意一样。”
    林疵吃瘪。
    “草。”
    他松开岳起沉站到旁边,双手插进被发胶固定在脑后的发丝里,“我没想过跟你做情敌,阿沉,你是我兄弟。”
    岳起沉挺心平气和的样子:“可以不做情敌,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不像我,屌丝穷逼一个,碰到个喜欢的不容易。”
    林疵嗤笑:“我身边那些算什么东西。”
    岳起沉说:“他们算什么东西,取决于你怎么看待,不都是你赋予的意义和身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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