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心寒，真正的心寒从来不是大吵大闹，她心里没想过，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竟然是这样的。
“嗬...嗬...”李春花动了动满是裂痕的嘴唇，想说要水，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七八天没有吃好喝好了，刚开始是疼的难受，实在是吃不下，后面想吃了，却因为前面长时间的忍饥挨饿，吃不下去了。
当然，跟没有人精心照料她也有关系，秦清不是跟她一个屋的，也不会特意来这个屋照顾她，白天黑夜，李春花都是一个人躺在那张狭小的床上，任由死亡侵袭。
对于这点，秦家人都心知肚明，特别是刘琴，这件事她想了十几年了，这会子，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她自个自然不会扫兴，推波助澜不至于，视而不见倒是形容的十分贴切。
第461章 李春花去了
当从刘琴嘴里得知李春花生病了的消息后，两口子还去那屋看了她，说实话，有点被吓到了。
之前看起来还十分精神的老人，现在看起来，仿佛跟骷髅似的，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两口子回了屋后，沉默的坐在了床上，这是他们自成年懂事起，第一次直面家里老人的逝去，这对他们的冲击，是巨大的。
最后，还是刘梅耐不住性子，先开的口：“秦河，我觉得你奶奶撑不了多久了，精气神都没了，就剩一副皮包骨，看起来也就吊着一口气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先把孩子送回乡下去，志文还小，要是被吓到，或者被什么不好的东西惊到，就不好了。”
这时候，那些个神神鬼鬼的东西，还是有很多人信的，当然，更多人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秦河反倒是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志文是他奶的曾孙，爱还来不及呢！能有个什么事。
“放心吧！我奶有分寸，志文是她亲曾孙，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还有我爷呢！他会保佑他的子孙后代的。”
“现在回去，我们就要在陈惠村过年了，今年咱们可什么都没准备啊！只有二十七那天，村里分的那一两斤的猪肉，这也不够啊！”
他们两口子的胃口，已经被去年在城里过的那个肥年给养大了，现在让他们回去节衣缩食的过个年，想都不要想。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这假都请好了，哪有不用的，刘梅要是不放心，那就让她自个带着孩子回去过年吧！
“行吧，不过要注意，不要让孩子去隔壁那屋，怕撞上什么，我听说，即将去世的老人，身边是不太干净的。”
对于这话，秦河还是听的，十分爽快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晚上躺在被窝里，刘琴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眼人都知道，李春花撑不了多久了，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到底要不要把人给送走呢！
李春花生前，脑袋还清醒的时候，是明确表示过，等她老了后，希望落叶归根，葬到秦沟村里去。
如果她的脑袋一直很清醒，一重病，肯定是会强烈要求秦山把她送回老家的。
在她想来，只有秦沟村，老秦家的祖坟，才是她死后该去的地方，在那里她才算回家了，要是埋在了外面，是会成为孤坟野鬼，被别的鬼欺负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琴心中的纠结越发的严重，她在想，到底要不要趁着人还有口气，把她送回秦沟村。
以前她跟李春花有再多的矛盾，也都随着这几年，老人的疯癫消散了，现在更不用说，看到她那副样子，哪还能有什么气，到底是秦山的亲娘，家里六个孩子的亲奶奶。
除此之外，她还有点怕李春花死在这个家，以后的魂不走了，留在这里，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都隔应的不行。
算了，这个事，还是要问秦山，想到这，刘琴拉了拉秦山的衣袖：“你娘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她曾经说过，想要落叶归根，看她那样子，也没几天时间了，要不要把她送回秦沟村？”
秦山纠结了一瞬：“明天我去看看我娘，如果她要回乡下，那就送。”
“就算是不把她送回去，她生病的事，也该跟老二打个招呼，他来不来是一回事，我们必须要通知到位，免得到时候，老二来埋怨我。”
刘琴一听这话，感觉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够放下了，这个结果，还算是满意。
他们家跟秦家老二秦树一家，已经断绝往来好几年了，这次要是李春花没有了，双方之间的联系应该会彻底断开，以后，都不会再来往了。
第二天，秦山去见了他娘，现在老太太除了水，已经吃不进别的东西了，看起来瘦巴巴的，十分的可怜，让人觉得不忍。
如果她就这么挂掉了，那肯定是饿死的。
“娘，你想回秦沟村吗？”
李春花听到这个熟悉的名称，眼里含了一泡热泪，很快，顺着眼尾滴落在了枕头上，她此时哪怕已经精疲力竭了，但还是给予了回应，点了点下巴。
看着这一幕，秦山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这些天，他为了避免伤心，都是尽可能的避开这间屋子的。
既然，他老娘想要落叶归根，那他一定会让她得偿所愿：“那好，我现在就去借板车，你等着啊！我会把你送回秦家沟的。”
李春花现在的情况，已经坐不起来了，大巴车是不用想了，倒是可以铺着棉被，用板车，把人给拉回秦沟村。
因为这件事，全家人都转动了起来，刘琴跟秦清两个，帮李春花擦洗了一下身子，换下了臭烘烘的衣服，给她穿上了最为干净整洁的那身行头。
板车底下铺着稻草，上面垫着一床破棉被，把李春花抬上去后，又用她一直盖着的棉被，把她包了起来。
秦山、秦河还有双胞胎，四个人走路回秦沟村，人多中途能换个手，上坡还有人帮忙推车。
刘琴秦清则是坐大巴车回去，她们还带了不少东西，都是给秦树一家带的。
至于刘梅，则是留在家里带孩子，外加看家。
独自在城里待着的第二天，刘琴就回来了，李春花昨天晚上就去了，她是回来通知刘梅跟她娘家那边亲戚的，除此之外，秦江秦溪，也必须要通知，他们都得回秦沟村吊唁。
当天下午，刘梅就带着孩子回了陈惠村，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去了隔壁。
这个时候，秦江秦溪都在家里坐着烤火。
“大哥小溪，奶奶去世了，妈让我回来通知你们。”刘梅带着孩子一进门，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什么时候的事？”秦溪十分冷静的问道。
李春花这个人，早就离开了他们的生活，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秦清结婚的时候。
他们祖孙之间，并没有什么温情能够回忆，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所以，陡然间知道她去世的消息，她表现的十分冷静，就连失态都没有。
第462章 艰难回家路
“就昨天晚上去的，妈让我回来通知你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回秦家沟。”刘梅边说边抱着孩子往火堆边走。
以前秦河好像也跟她简单的说过他们老家的事，不是都过去很久了，她早就忘记了。
现在她才真正对秦家沟这三个字记忆深刻，知道那里是秦河的老家。
她并不知道那地方是在哪里，该怎么走，所以，她要去，只能是让秦江秦溪带着他们母子去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咱们一大早，坐大巴车去县城车站，车站转车去桃花镇，秦家沟就在永新县桃花镇辖下。”秦溪只去过一次那里，不太熟。
等到了桃花镇，还得看她哥的，如果她哥还记得路，是最好的，要是不记得了，就问问路。
后面三人简单的说了一些话，刘梅要走的时候，秦溪才想起来，二十七杀猪那天，帮着他们一家三口代领回来的猪肉。
连忙把肉拿了出来，一人七两肉，他们一家三口，就是两斤一两，肉还可以，虽然是后腿肉，但是上面有一块肥肉，大概有个半斤的样子。
他们那天去领肉的时候，前面的人很多，等轮到他们，选择就少了一些。
刘梅看着肉，道过谢后，就高高兴兴的带着孩子回去了。
只要入了冬，肉就放不坏了。
如果秦河刘梅不回来，秦溪是会一直把肉挂在火塘边上的那面墙上，现在天气冷，抹了盐的肉挂在墙上慢慢熏，一点不带坏的，等到秦河刘梅带着孩子回来，这肉都快变成腊肉了。
秦溪把肉给送走了，也算是放下了一件事，感觉轻松了一些了。
还好秦河刘梅没有叽叽歪歪，这种事，只要发生一次，下次，就肯定不会帮忙了，毕竟给你帮了忙，还叽叽歪歪的，是最烦人的了，还想有下次，做梦吧你。
半个小时后，秦晴蹦蹦跳跳的回来了，明天就是除夕团圆夜了，这些天，村里的小孩儿都快玩疯了，村里也肉香不断。
过年的时候，是村民难得的放松休闲时间，村里的气氛那叫一个和谐休闲。
这些天的天气很好，雨雪都没有，一到点，太阳就准时出来与人相见，简直不要太贴心，所以，村里的家长都不拘俗自家的孩子，随便他们出去玩。
“小晴，有件事要跟你说下。”
秦晴蹦蹦跳跳的走过来问道：“什么事啊？”
“明天我跟你大哥，要回老家去有点事，我们奶奶没了，必须得回去一趟。”
“明天晚上我们肯定是回不来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要警醒一些，晚上睡觉前，门窗要关好。”
“我们会拜托隔壁的方正云晴，关照一下，注意点这边的动静，你自己一个人乖乖在家里待着，有事就喊人，最迟不过后天，我们就会回来了。”
想也知道，大过年的，李春花不会在家里停灵太久。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两点，秦溪他们一到，秦山秦树两兄弟，就已经在商量，明天下葬的具体事宜了。
秦溪他们就是个背景板，在这里打打下手，跪着给老人烧两把纸，也就这点作用了。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出头，天刚蒙蒙亮，在火塘边上坐了一晚上的秦溪他们，就都忙起来了。
秦二叔家的床有限，压根就睡不下这么多人，他们这里围着火塘靠坐的，有六个，一晚上，都没怎么睡，顶多眯个把小时。
无论是挖坑，还是抬棺，又或者是在家里做饭，都是自家人来的，大过年的，白事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为好。
秦山的四个儿子，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出点力不是问题，秦树的大儿子，也到了顶门立户的年纪了，自家人手，是够的，只是辛苦一些罢了。
家里做饭的，也不含糊，刘琴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无论是粮食，还是鱼肉，都带了，家里过年准备的那点东西，都拿过来了。
干了苦活累活，总得要吃些好吃的，才能顶得住。
一个中午的时间，自然是不够的，只是刚刚埋下去，坟还没有立起来。
但是秦江秦溪跟秦河刘梅，下午就都回去了，原因是不放心家里。
刘琴秦清也跟着走了，一起去镇上坐大巴车走的，只留下秦山跟双胞胎在山上忙活。
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秦河刘梅也没有要继续在县城过年的想法，收拾收拾东西，就带着孩子回陈惠村了。
这个时候，大巴车早就开走了，所以，他们是走路回的。
走出县城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身上的大棉衣，严重阻碍了他们的行进速度。
五点半一过，天就黑的差不多了，冷风一吹，呼呼响啊！还好他们人多，不然，肯定怕的不行。
幸好秦河找他妈借了一个手电筒，不然他们都得摸黑往回赶路，能不能走到，还是个问题。
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还跟着一起赶路的秦志文小朋友，小脸瘦了一圈，整个人蔫巴的不行，看着是一点不精神。
回的时候，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瞬间就激起了秦河刘梅的父爱母爱，两人怕他走得太累，被冷风给吹感冒了，所以，一路都是抱着他走的。
有时候，秦江跟秦溪也会搭把手，毕竟两岁的孩子了，身上还穿了那么多衣服，他们大人身上也都穿了棉衣，不好抱，基本上，过个十来分钟，就要换个人，秦河刘梅不太撑得住，现在他们真的是又累又饿，还冷。
“嗬...嗬...”李春花动了动满是裂痕的嘴唇，想说要水，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七八天没有吃好喝好了，刚开始是疼的难受，实在是吃不下，后面想吃了，却因为前面长时间的忍饥挨饿，吃不下去了。
当然，跟没有人精心照料她也有关系，秦清不是跟她一个屋的，也不会特意来这个屋照顾她，白天黑夜，李春花都是一个人躺在那张狭小的床上，任由死亡侵袭。
对于这点，秦家人都心知肚明，特别是刘琴，这件事她想了十几年了，这会子，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她自个自然不会扫兴，推波助澜不至于，视而不见倒是形容的十分贴切。
第461章 李春花去了
当从刘琴嘴里得知李春花生病了的消息后，两口子还去那屋看了她，说实话，有点被吓到了。
之前看起来还十分精神的老人，现在看起来，仿佛跟骷髅似的，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两口子回了屋后，沉默的坐在了床上，这是他们自成年懂事起，第一次直面家里老人的逝去，这对他们的冲击，是巨大的。
最后，还是刘梅耐不住性子，先开的口：“秦河，我觉得你奶奶撑不了多久了，精气神都没了，就剩一副皮包骨，看起来也就吊着一口气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先把孩子送回乡下去，志文还小，要是被吓到，或者被什么不好的东西惊到，就不好了。”
这时候，那些个神神鬼鬼的东西，还是有很多人信的，当然，更多人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秦河反倒是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志文是他奶的曾孙，爱还来不及呢！能有个什么事。
“放心吧！我奶有分寸，志文是她亲曾孙，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还有我爷呢！他会保佑他的子孙后代的。”
“现在回去，我们就要在陈惠村过年了，今年咱们可什么都没准备啊！只有二十七那天，村里分的那一两斤的猪肉，这也不够啊！”
他们两口子的胃口，已经被去年在城里过的那个肥年给养大了，现在让他们回去节衣缩食的过个年，想都不要想。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这假都请好了，哪有不用的，刘梅要是不放心，那就让她自个带着孩子回去过年吧！
“行吧，不过要注意，不要让孩子去隔壁那屋，怕撞上什么，我听说，即将去世的老人，身边是不太干净的。”
对于这话，秦河还是听的，十分爽快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晚上躺在被窝里，刘琴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眼人都知道，李春花撑不了多久了，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到底要不要把人给送走呢！
李春花生前，脑袋还清醒的时候，是明确表示过，等她老了后，希望落叶归根，葬到秦沟村里去。
如果她的脑袋一直很清醒，一重病，肯定是会强烈要求秦山把她送回老家的。
在她想来，只有秦沟村，老秦家的祖坟，才是她死后该去的地方，在那里她才算回家了，要是埋在了外面，是会成为孤坟野鬼，被别的鬼欺负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琴心中的纠结越发的严重，她在想，到底要不要趁着人还有口气，把她送回秦沟村。
以前她跟李春花有再多的矛盾，也都随着这几年，老人的疯癫消散了，现在更不用说，看到她那副样子，哪还能有什么气，到底是秦山的亲娘，家里六个孩子的亲奶奶。
除此之外，她还有点怕李春花死在这个家，以后的魂不走了，留在这里，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都隔应的不行。
算了，这个事，还是要问秦山，想到这，刘琴拉了拉秦山的衣袖：“你娘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她曾经说过，想要落叶归根，看她那样子，也没几天时间了，要不要把她送回秦沟村？”
秦山纠结了一瞬：“明天我去看看我娘，如果她要回乡下，那就送。”
“就算是不把她送回去，她生病的事，也该跟老二打个招呼，他来不来是一回事，我们必须要通知到位，免得到时候，老二来埋怨我。”
刘琴一听这话，感觉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够放下了，这个结果，还算是满意。
他们家跟秦家老二秦树一家，已经断绝往来好几年了，这次要是李春花没有了，双方之间的联系应该会彻底断开，以后，都不会再来往了。
第二天，秦山去见了他娘，现在老太太除了水，已经吃不进别的东西了，看起来瘦巴巴的，十分的可怜，让人觉得不忍。
如果她就这么挂掉了，那肯定是饿死的。
“娘，你想回秦沟村吗？”
李春花听到这个熟悉的名称，眼里含了一泡热泪，很快，顺着眼尾滴落在了枕头上，她此时哪怕已经精疲力竭了，但还是给予了回应，点了点下巴。
看着这一幕，秦山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这些天，他为了避免伤心，都是尽可能的避开这间屋子的。
既然，他老娘想要落叶归根，那他一定会让她得偿所愿：“那好，我现在就去借板车，你等着啊！我会把你送回秦家沟的。”
李春花现在的情况，已经坐不起来了，大巴车是不用想了，倒是可以铺着棉被，用板车，把人给拉回秦沟村。
因为这件事，全家人都转动了起来，刘琴跟秦清两个，帮李春花擦洗了一下身子，换下了臭烘烘的衣服，给她穿上了最为干净整洁的那身行头。
板车底下铺着稻草，上面垫着一床破棉被，把李春花抬上去后，又用她一直盖着的棉被，把她包了起来。
秦山、秦河还有双胞胎，四个人走路回秦沟村，人多中途能换个手，上坡还有人帮忙推车。
刘琴秦清则是坐大巴车回去，她们还带了不少东西，都是给秦树一家带的。
至于刘梅，则是留在家里带孩子，外加看家。
独自在城里待着的第二天，刘琴就回来了，李春花昨天晚上就去了，她是回来通知刘梅跟她娘家那边亲戚的，除此之外，秦江秦溪，也必须要通知，他们都得回秦沟村吊唁。
当天下午，刘梅就带着孩子回了陈惠村，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去了隔壁。
这个时候，秦江秦溪都在家里坐着烤火。
“大哥小溪，奶奶去世了，妈让我回来通知你们。”刘梅带着孩子一进门，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什么时候的事？”秦溪十分冷静的问道。
李春花这个人，早就离开了他们的生活，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秦清结婚的时候。
他们祖孙之间，并没有什么温情能够回忆，也没有什么深情厚谊，所以，陡然间知道她去世的消息，她表现的十分冷静，就连失态都没有。
第462章 艰难回家路
“就昨天晚上去的，妈让我回来通知你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回秦家沟。”刘梅边说边抱着孩子往火堆边走。
以前秦河好像也跟她简单的说过他们老家的事，不是都过去很久了，她早就忘记了。
现在她才真正对秦家沟这三个字记忆深刻，知道那里是秦河的老家。
她并不知道那地方是在哪里，该怎么走，所以，她要去，只能是让秦江秦溪带着他们母子去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咱们一大早，坐大巴车去县城车站，车站转车去桃花镇，秦家沟就在永新县桃花镇辖下。”秦溪只去过一次那里，不太熟。
等到了桃花镇，还得看她哥的，如果她哥还记得路，是最好的，要是不记得了，就问问路。
后面三人简单的说了一些话，刘梅要走的时候，秦溪才想起来，二十七杀猪那天，帮着他们一家三口代领回来的猪肉。
连忙把肉拿了出来，一人七两肉，他们一家三口，就是两斤一两，肉还可以，虽然是后腿肉，但是上面有一块肥肉，大概有个半斤的样子。
他们那天去领肉的时候，前面的人很多，等轮到他们，选择就少了一些。
刘梅看着肉，道过谢后，就高高兴兴的带着孩子回去了。
只要入了冬，肉就放不坏了。
如果秦河刘梅不回来，秦溪是会一直把肉挂在火塘边上的那面墙上，现在天气冷，抹了盐的肉挂在墙上慢慢熏，一点不带坏的，等到秦河刘梅带着孩子回来，这肉都快变成腊肉了。
秦溪把肉给送走了，也算是放下了一件事，感觉轻松了一些了。
还好秦河刘梅没有叽叽歪歪，这种事，只要发生一次，下次，就肯定不会帮忙了，毕竟给你帮了忙，还叽叽歪歪的，是最烦人的了，还想有下次，做梦吧你。
半个小时后，秦晴蹦蹦跳跳的回来了，明天就是除夕团圆夜了，这些天，村里的小孩儿都快玩疯了，村里也肉香不断。
过年的时候，是村民难得的放松休闲时间，村里的气氛那叫一个和谐休闲。
这些天的天气很好，雨雪都没有，一到点，太阳就准时出来与人相见，简直不要太贴心，所以，村里的家长都不拘俗自家的孩子，随便他们出去玩。
“小晴，有件事要跟你说下。”
秦晴蹦蹦跳跳的走过来问道：“什么事啊？”
“明天我跟你大哥，要回老家去有点事，我们奶奶没了，必须得回去一趟。”
“明天晚上我们肯定是回不来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要警醒一些，晚上睡觉前，门窗要关好。”
“我们会拜托隔壁的方正云晴，关照一下，注意点这边的动静，你自己一个人乖乖在家里待着，有事就喊人，最迟不过后天，我们就会回来了。”
想也知道，大过年的，李春花不会在家里停灵太久。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两点，秦溪他们一到，秦山秦树两兄弟，就已经在商量，明天下葬的具体事宜了。
秦溪他们就是个背景板，在这里打打下手，跪着给老人烧两把纸，也就这点作用了。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出头，天刚蒙蒙亮，在火塘边上坐了一晚上的秦溪他们，就都忙起来了。
秦二叔家的床有限，压根就睡不下这么多人，他们这里围着火塘靠坐的，有六个，一晚上，都没怎么睡，顶多眯个把小时。
无论是挖坑，还是抬棺，又或者是在家里做饭，都是自家人来的，大过年的，白事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为好。
秦山的四个儿子，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出点力不是问题，秦树的大儿子，也到了顶门立户的年纪了，自家人手，是够的，只是辛苦一些罢了。
家里做饭的，也不含糊，刘琴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无论是粮食，还是鱼肉，都带了，家里过年准备的那点东西，都拿过来了。
干了苦活累活，总得要吃些好吃的，才能顶得住。
一个中午的时间，自然是不够的，只是刚刚埋下去，坟还没有立起来。
但是秦江秦溪跟秦河刘梅，下午就都回去了，原因是不放心家里。
刘琴秦清也跟着走了，一起去镇上坐大巴车走的，只留下秦山跟双胞胎在山上忙活。
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秦河刘梅也没有要继续在县城过年的想法，收拾收拾东西，就带着孩子回陈惠村了。
这个时候，大巴车早就开走了，所以，他们是走路回的。
走出县城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身上的大棉衣，严重阻碍了他们的行进速度。
五点半一过，天就黑的差不多了，冷风一吹，呼呼响啊！还好他们人多，不然，肯定怕的不行。
幸好秦河找他妈借了一个手电筒，不然他们都得摸黑往回赶路，能不能走到，还是个问题。
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还跟着一起赶路的秦志文小朋友，小脸瘦了一圈，整个人蔫巴的不行，看着是一点不精神。
回的时候，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瞬间就激起了秦河刘梅的父爱母爱，两人怕他走得太累，被冷风给吹感冒了，所以，一路都是抱着他走的。
有时候，秦江跟秦溪也会搭把手，毕竟两岁的孩子了，身上还穿了那么多衣服，他们大人身上也都穿了棉衣，不好抱，基本上，过个十来分钟，就要换个人，秦河刘梅不太撑得住，现在他们真的是又累又饿，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