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春天,可冷的时候也冻人。
    霍如澜就穿了件破睡衣不知道站了多久,穆丞阳都做好把他也送去挂针的准备了。
    霍如澜像失了灵魂,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急救室的方向,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身边坐了人。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转头去看旁边冷的瑟瑟发抖玩手机的穆丞阳。
    他声音哑的不像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也没多久。”
    看穆丞阳一直抖,霍如澜把身上披着的大衣扯下来想盖他身上。
    穆丞阳按住他的手,让他盖好:“我无所谓,你别感冒了就行。”
    他感冒了还有顾清呢,还白得了一个现成的苦肉计。
    可霍如澜要是感冒了还怎么照顾叶溪,难不成夫夫一起挂针陪伴?
    霍如澜也想到了这点,他没有拒绝穆丞阳。
    他不能倒下,他还要照顾叶溪。
    霍如澜发信息让助理送棉袄和姜汤过来。
    然后他又开始盯着急救室的门一动不动。
    穆丞阳也不介意,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继续瑟瑟发抖玩手机。
    许助理来的快,穆丞阳穿着大棉袄手里捧着姜汤,小口小口的喝,他还给霍如澜倒了一碗姜汤。
    霍如澜接过仰头几口喝完,身体恢复了一点暖意。
    穆丞阳的助理姗姗来迟,是个腼腆老实的青年,皮肤是小麦色,脸上还有雀斑,看着很可爱,眼睛很亮。
    他抱着件大衣跑过来,手里还提了个袋子。
    穆丞阳接过大衣,又往霍如澜身上扔上去。
    把袋子里的暖手宝拿出来,和霍如澜一人一个。
    “从火星过来的吗?”穆丞阳抱着暖手宝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就平静的问了问。
    助理低着头道歉:“对不起穆总,路上车翻了,所以来迟了,对不起穆总,您扣我工资吧。”
    他说的诚恳,穆丞阳却被这话吓的跳起来,检查一下发现他身上没有伤才松了口气。
    霍如澜转头看了一眼穆丞阳,又看了一眼那个助理,他没说话,又看了一眼穆丞阳。
    穆丞阳看见他那一脸看畜生的眼神,忙凑到霍如澜耳边压低声音说:“这是我哥喜欢的人……”
    霍如澜诧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个助理。
    但没等他多想,急救室的门开了。
    霍如澜猛的站起来冲过去,大衣掉了也顾不上,跑的太快还差点被自己绊倒。
    他扑到担架前想看看叶溪,被医生拦住,霍如澜看着叶溪被推着往高级病房走。
    霍如澜想跟过去,被医生无奈的拦住:“这位先生您冷静点,我跟您说一下病人的情况。”
    这话让霍如澜忍住心里急躁的情绪,耐心的听医生说。
    “……送的及时,现在是稳住了,但是还要留院观察。”
    “切忌以后不要再让他情绪有那么大波动了,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就危险了,而且病人也会有危险,搞不好会……”
    剩下的医生看着面前这个眼睛通红的男人,没忍心说出口。
    但霍如澜听懂了,他眼睛通红,点头,声音沙哑着说:“谢谢医生。”
    霍如澜朝穆丞阳点点头,匆匆忙忙朝叶溪的病房跑过去。
    穆丞阳看着他走了,转头和自己的助理说:“你跟我去检查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事。”
    助理惶恐:“不用了穆总,我没事……”
    穆丞阳抬手阻止他说话:“公司给报销,快点。”
    他心想:你没事我有事啊,我一点也不想看见我哥那张冰块脸,面无表情渗人得很……
    穆丞阳扯着他去做检查。
    另一边,霍如澜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挂着吊针,带着吸氧管的人。
    他低头捂住脸,豆大的眼泪从指缝溢出来掉到叶溪的手上。
    那只手不易察觉的动了一下,又没了反应。
    门外的容岚放下想推门的手,站在原地听着自己儿子的哽咽声,鼻子也跟着一酸。
    她没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回家去了。
    她是刚知道事情急匆匆过来的,什么都没带,现在她要回去给叶溪煲点补汤。
    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身后还跟着霍成松。
    叶溪还没醒,霍如澜握着他的手,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听到开门声,霍如澜抬起头,看到是他们,霍如澜嘶哑着嗓子道:“爸,妈。”
    容岚看着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挂着吊针带着呼吸管的叶溪,再看看一脸沧桑,眼睛布满血丝的儿子,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霍成松也看着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拍拍霍如澜的肩膀。
    容岚悄悄抹了下眼睛,把保温盒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和霍成松坐在另外的椅子上。
    容岚看着病床的叶溪,也没问霍如澜怎么回事儿,只轻声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现在暂时没事了,只是还要留院观察。”
    霍如澜搓了搓叶溪有些凉的手,给他搓热,再放进被子里。
    又走到另一边,把他在扎着针的手捂在手里,给他暖手,慢慢地又开始失神。
    病房安静下来,容岚他们也没说话,就坐在椅子上陪着霍如澜。
    不知过了多久,霍如澜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间,不算早了。
    他愧疚的起身,跟他爸妈说:“爸妈,时间不早了,天冷,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让助理开车送你们。”
    容岚让霍成松回去,自己留下来守夜。
    霍如澜让她跟他爸一起回去,拗不过霍如澜,容岚吩咐了几句要注意的。
    霍成松拍了拍霍如澜的肩膀,让他照顾好自己和叶溪,揽着容岚回去了。
    他们走了,病房又安静下来了。
    霍如澜坐在椅子上,手抚了抚叶溪的头发。
    穆丞阳也来了,手里也提了个大饭盒,进来放在桌子上。
    他压低声音说:“老霍,你先吃点饭吧,不然弟妹醒了你哪有力气照顾他。”
    霍如澜没有胃口,但是他被穆丞阳这句话拿捏了。
    不知道叶溪什么时候会醒,霍如澜还要有足够的力气照顾他才行。
    霍如澜接过饭盒,让穆丞阳跟他一起吃。
    穆丞阳摆手,他等会儿回家吃,要回去照顾孩子,孩子在闹,顾清一个人顾不过来。
    霍如澜点头:“谢了老穆。”
    穆丞阳拍拍他的肩膀,“有事打电话,走了。”
    送走穆丞阳,霍如澜食之无味的逼自己多吃点饭。
    吃到实在吃不了了才停下。
    霍如澜静静抱着叶溪的手,贴在脸上。
    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霍如澜又红了眼眶,亲亲叶溪的手,柔声说:“……管家说买的胎教书到了,我们可以给宝宝讲故事了。”
    “……外面下雨了,是不是很助眠,所以你还在睡?”
    “……你别怕啊叶溪,有我在,你别怕。”
    “……醒了我们再一起看那个电视剧好不好?”
    “……”
    霍如澜说到最后,泪湿了叶溪一手,他连忙拿纸巾给叶溪擦干净,放到嘴边亲了亲。
    霍如澜等了好久,他没醒,夜深了。
    他关了灯,只留一个床头的小夜灯,把叶溪的手塞进被子,去另一边坐着把他打吊针的手捂着。
    霍如澜守夜,时不时看看吊瓶里的药水还有多少。
    医生开的药水有点多,因为叶溪体质原因所以吊针滴得很慢很慢,一直到半夜两点才滴完。
    霍如澜叫来护士拔针,护士拔针很轻,可叶溪还是皱着眉。
    霍如澜轻声安抚,亲亲他的微皱的眉头,双手给他按着扎针的针口。
    霍如澜一夜没睡,叶溪一直没醒,容岚带来的补汤也凉了。
    容岚也不介意,又早早煲了一锅补汤,炖了米粥,早上一起送来医院。
    她给霍如澜也准备了一份。
    到了医院看见眼睛通红的霍如澜,容岚让他喝了粥,给他安排了一间空病房,直接赶他去睡了。
    “这里有我看着,你现在不去睡,晚上谁来守夜?”
    霍如澜听了不再抗拒,只是反反复复跟他妈说叶溪醒了就去叫他。
    容岚无奈应好,霍如澜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叶溪一直没醒,容岚也忍不住在医生来检查时的问道:“医生,我小儿子都睡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醒啊?没事吧?”
    医生翻了翻叶溪的病历,看了看检查结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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