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衣服还没换,你等我一下,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午饭。”
    一口气说完之后,她没留给谢曜灵半点回答的机会,转身就提着裙摆冲向了更衣室,生怕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要追上来。
    谢曜灵握着手杖站在原地,面上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直等到沈棠的身影隐没在门后,才抬起右手,用手背在唇边抵了抵,唇瓣里漏出一许笑来。
    小花就在她们俩的不远处待着,好几次都想提醒沈棠去换衣服卸妆,见她们俩聊天聊出了旁若无人的亲昵感,只好在不远处假装自己是朵蘑菇,不去打扰她们俩。
    毕竟,沈棠和谢曜灵,她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会儿发觉沈棠自己跑去换衣服,小花刚松了一口气,听见空气里飘来的那丁点轻笑声,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可置信地又用余光偷偷瞧了瞧谢曜灵。
    奈何那动静着实不大,谢曜灵也没有半点要回味的意思,自然而然地放下了手,假装刚才那个偷笑一声的人并不是她。
    小花等了半天没等到动静,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挪开注意力,唯有在心下暗自嘀咕:
    奇怪。
    她这是上了年纪产生幻听了吗?
    ……
    对比起沈棠所在休息区的这片轻松氛围,云想容那边可谓是陷入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怖气压中心。
    沈棠莫名其妙开始不受项链的影响就已经够让她怀疑的了,之前谢曜灵对沈棠做的那个动作她看得清清楚楚,非常怀疑自己的成果是不是毁在对方手里。
    她甚至在拍戏的过程里走神了一瞬,在想要不要借着这个由头发作,要求谢家那边将订金退回来。
    光拿钱不做事,还反过来给她添乱,当她是做慈善吗?
    云想容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憋到戏拍完之后,正想回来拉着剩下的大师们解决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
    好么,大师全跑了。
    原地就剩几个顶吃不顶用的助理巴巴地看着她。
    云想容差点被自己的脾气原地撑死,强压着怒火看向小慧,从牙缝里磨出两个字:“人呢?”
    小慧听见她的话,忍不住替她担心这一口最新刚做的烤瓷牙,委婉地开口回道:“云姐,他们几个好像互相认识,我听他们交谈时说什么规矩被破坏了,然后一个要处理私事,另一个要回去上学,让您有时间再跟他们联系。”
    她已经竭尽所能地将话修饰成最委婉的版本了。
    至于回答里没有出现的剩下一个人在哪儿,那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了。
    云想容敏锐地捕捉到‘规矩被破坏’这一行字,回想起自己昨晚打电话时,那道劝说的声音,心下顿时有了主意。
    她对小慧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小慧看见她怒气渐渐降下的模样,稍稍放心了些许,挪了挪步子凑过去听。
    云想容对她说,自己家里风水出了点问题,家里人都受到了影响,所以现在要请这些风水大师帮忙看,但是因为病急乱投医不懂行情,不知道哪家口碑最好,这才心急之下冒犯了,让她帮自己转达一下这个意思。
    小慧听完她半真半假的解释,下意识看向谢曜灵手里的那根形状古怪的、似乎没有任何打磨痕迹的白玉手杖,又联想到今早见到的那两人手里,一个拿着佛珠,另一个拿着罗盘,答案就水落石出了。
    她恍然大悟,对云想容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她这件事绝不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
    “云姐,你放心吧。”
    毕竟要是让圈里某些缺德的竞争对手知道,也跟着信了这些神鬼之事,到时心损的派人去撅了她家祖坟,云想容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云想容对她露出了个友善的笑容,心中暗自道:只要她能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出去,那些互相存在竞争关系的人保准能上钩。
    不得不说,她用这张脸走起亲民路线,那副清纯无害的样子,总是很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小慧当即就吃了这一套,拿着她给的联系方式,即刻就出去打电话了。
    云想容看见她的背影,唇角的弧度渐渐加深,然而却不敢这么快松开这口气。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间那块石头,比起旁的冰凉石头,她的这块倒是触手温热,若是放在寒冬时节,准会被人惊奇地怀疑它是不是传说中拥有奇效的暖玉。
    但是,云想容一想到这块石头的来历,脸上的笑就立刻僵硬了下来,厌恶、惊恐等情绪相继从她的眼中闪过,她极快地放下手,对旁边另外的助理说道:
    “给我拿张湿巾。”
    紧接着,她仔仔细细地用纸巾将自己的手指一一擦过,连指间缝隙都没放过,擦了一遍又一遍,强迫症似的,几乎到了要将那块湿巾都捂热的地步。
    剩下的几个助理面面相觑,不知道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得她如此反应,但为了避免被她的怒火正面喷射,各个都在心底抱紧了饭碗,没一个吭声去触她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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