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飞瞪他一眼:“别怪我没提醒你,姓牧的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良,他那张脸太有欺骗性。”
    “我还真没觉得他善良,”卫东去捅下一张鬼脸,“不过你说他那脸有欺骗性,这点我倒是认同。”明明看着挺沉敛静淡的一个人,气场一开却是攻气十足。
    刘宇飞冷着脸,压低声音:“那你知不知道,前两幅画,凡是和姓牧的结伙的人,最后都没能走出画去?”
    卫东手上一顿,惊讶地抬眼看他:“爬出去的?”
    “……”刘宇飞气得变了脸色,然而似乎被他努力控制住了情绪,咬着牙问卫东,“他真没查出别的线索来?”
    “我哪儿知道啊,就算人查出来也不可能告诉我啊。”卫东低头继续捅鬼脸。
    “在画里,你最好多长几个心眼,”刘宇飞看着他,“多打听一点线索,你就距离开画多一线的希望。”
    “好的,我知道了。”卫东说。
    “你可别忘了,咱们两个拿到了一样的字,很可能是生是死都在一起。”刘宇飞沉声提醒他,“所以我希望你我可以线索共享,一起想法子离开这儿。”
    “好的,我知道了。”卫东说。
    刘宇飞瞪了他半天,最终从地上抓起一根枯枝,跟着他一起捅鬼脸。
    众人找了一下午,始终没能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此刻天已经阴沉得如同黑夜,浓云滚滚地聚集在头顶,不断变幻着,翻涌着,挤压着。
    “回去吧,天黑了。”医生沉厚的声音,让众人的心情更加的阴郁。
    老头儿说过,天黑时要回到他的屋子,给众人安排今晚的任务。
    这也意味着,第二轮的恐怖历程,拉开了帷幕。
    “拿到‘辜’字布条的人,今晚负责守夜。拿到‘歹’字布条的人,负责前往村子北郊掘坟。拿到‘央’字布条的人,去李家柴房砍柴。拿到‘取’字布条的人,看守李家粮仓。”
    老头儿说完,转身去了旁边的房间,留下脸色各异的八个人,陷入难以言喻的沉默。
    “……我……我不想死……”半晌之后,沉默终于被一声颤抖的哀鸣打破,“柯儿,我不想死……我不想去灵堂,我不想死……”
    卫东慌了,脸色煞白地一把揪住柯寻的双臂,企图从好兄弟的身上得到庇护或是保证。
    柯寻抓住他几乎就要站不稳的身体,一阵身心俱焚。
    “姓牧的!钤印到底在哪儿?!”同是拿到“辜”字布条的刘宇飞目眦欲裂,几步冲上来,伸手就要扯牧怿然的前襟,被牧怿然滑步闪开。
    “你就这么毫无人性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吗?!”刘宇飞嘶声吼着,眼底是崩溃和几欲疯狂的光,“把你知道的线索说出来!我不想死!谁都不想死!你凭什么想要自己活着出去?!”
    吼到这里,冲着旁边众人一挥手,“姓牧的肯定知道钤印在哪儿的线索!大家一起上!让他说出来!他知道!他一定知道!”
    众人沉默着,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情绪崩溃的刘宇飞。
    虽然其他人也不见得能活过今晚,但去守灵堂的人……几乎可以肯定,必是有去无还。
    “我看,”那位医生冷静地开口,“趁还有点时间,大家把自己想到的线索都说一下,汇总起来,说不定能找出钤印。”
    见众人仍然沉默,医生又补充了一句:“照昨天和今天的这种安排,守灵和挖坟的任务,迟早落到其他人的身上。”
    意思是每个人都逃不过,如果不提供线索出来大家一起出力,迟早都得死在这儿。
    见众人有所动容,医生继续说道:“我先来抛砖引玉一下吧。上午的时候,我在这个村里走了走,在村头发现了一座石碑,碑文上刻的是这个村子简略的村志。
    “这个村里的人,都姓李,我想,这里的村民大概都是同一宗族的。他们的祖宗,可以追溯到战国时候,在当时的秦国为官,官名叫做‘宗祝’。
    “‘宗祝’这个官,据我所知,是职掌祈告祖宗以及鬼神之事的官,所以,这个官职是具有巫师性质的官。
    “我觉得,这一线索说不定和这幅画的内容有些关系。以上就是我目前所得到的、相对似乎有用的线索,诸位,如果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医生说完,目光首先落向了牧怿然。
    “鬼神之事,这不是废话吗!”刘宇飞暴躁地吼,“就算他们祖宗不是什么宗祝,这画里一样全是鬼神之事!你这线索完全屁用也没有!”
    没有人理会他,只是齐刷刷地将目光盯在牧怿然的身上,仿佛他是一尊救世之神。
    “昨晚那五个人的死状,我认为有规律可循。”牧怿然面色平静,“而你所说的石碑上的村志,我也认为不是全无用处。”
    “说了跟没说一样!”刘宇飞再次冲上来想要揪扯牧怿然,被旁边的柯寻一把攥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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