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从徐辉枪口下捡了条命,但跟踪徐辉的计划也到此为止。
    纪征把藏在袖子里的军|刀放在驾驶台上,打开车灯沿着公路继续往前开,播出夏冰洋的电话。
    夏冰洋正等他电话等的心焦,仿佛和他共同经历了刚才惊险般立即就接通了电话:“出什么事了?”
    纪征只云淡风轻道:“徐辉发现我了,或许我还没有暴露,但是他已经有所警觉。刚才他调头回去了,我只跟到第七个拐道。”
    夏冰洋先低声念了一句‘没事就好’然后道:“没关系,我们慢慢往前搜。”
    说的轻巧,三百多公里公路,无边的旷野,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夏冰洋打电话回队里调集人手,吩咐分路搜索的几队人马依然按照原计划搜寻徐辉,毕竟他无法笃定徐辉在六年后是否去了个六年前一致的地方。
    他打电话回局里的时间有些长,并且一直没有挂断纪征的电话,挂了局里的电话,转到和纪征的线路恰好听到纪征低声道了一声‘奇怪’。
    夏冰洋警觉地问:“怎么了?”
    那边,纪征把车停在路边,又把车灯开到最大,两束远光灯远远的投射在东南方旷野一个小小的山坡上,那山坡本是葱郁的绿色,但在夜色下现出凝黑的色彩,山坡前竖了一块天然的巨石,石头的形状很有特点,像一个跪伏的女人。
    纪征借着车灯远远地望着山坡,和山坡前的巨石,皱眉道:“这个地方,我好像见过。”
    夏冰洋没听清:“什么?”
    纪征倚在车头抱臂沉思,忽然,他想起来了,肃然道:“冰洋。”
    “嗯?”
    “你在什么地方?”
    夏冰洋看了看导航,道:“第五个拐道。”
    纪征望着那处山坡,不禁加急了语速道:“一直往前开,开到第七个拐道,那是一个险弯,过了险弯再往前开一公里左右,公路西南方向有一个山坡,那个山坡前有一块巨石。我怀疑那里就是徐辉的目的地。”
    夏冰洋当即加快车速,一心二用扫视公路西南方向的旷野:“你怎么知道。”
    纪征站在车头旁,在灯光与黑夜交织的光影里露出一抹微笑,道:“我在徐辉家里看过一张照片,那张照片照的就是独山公路,照片里就有这样一处竖着巨石的山坡。就在刚才我想起来了,那张照片左下角有拍摄日期,就是11年7月21号。”
    纪征话音未落,夏冰洋已经加速赶到了第七个拐道,几乎以直角拐过险弯,娄月连忙拉住车顶扶手:“慢一点!”
    夏冰洋拐过险弯,借着微明的夜色和灯光,一眼看到了远处山坡的轮廓。
    娄月抬手指着路旁的草地:“那里有新鲜的车辙印!”
    夏冰洋当即开车下了公路,行驶在旷野上,关掉车灯,仅靠着微明的夜色驶向那处虚影般的山坡。
    他还想对纪征说点什么,但听到蓝牙耳机里死一般的沉寂,才发现电话又因为信号问题被迫挂断了。
    他把耳机取下来扔在一旁,在旷野中飞速驶向山坡。
    离山坡越来越近,山坡前的一块巨石也逐渐清晰,娄月忽然压低了声音道:“石头东边好像停着一辆车。”
    此时他们距离山坡只剩下不到几十米,一辆轿车的轮廓隐隐约约浮现在地面之上。
    忽然,一道闪电从南向北割碎漆黑的云靉,天空砸下一声惊雷,紧接着下起豆大的雨点,雨点越下越急,转眼变成瓢泼大雨。
    借着雷雨声的掩护,夏冰洋打开车灯,加速马力飞似的朝山坡冲过去。
    警车在草地上掀起一道泥浪,随着一声急刹车停在巨石前。
    夏冰洋跳下车甩上车门,撩开外套下摆从后腰拔出手枪,双手持枪走到停在几米之外的黑色轿车,借着天上的一道闪电迅速扫视车内,朝娄月大喊:“车里没人!你从西边找,我从东边找!”
    娄月一边答应着一边推|膛检查武|器,随后一头钻进了黑沉沉的雨夜里。
    山都是远小近大的自然创造,绕着山坡脚下走一圈,也有几百米的路程。
    夏冰洋一手持枪,一手拿着警用手电,扫视着周围,淋着暴雨一步步地向前推进。
    手电射出的一道光像一条银蛇般在草地里钻来钻去,忽然撞到一束躺在草地上,被雨淋的糜烂的百合花。
    夏冰洋朝那束花跑过去,把灯光从草地上移到半空中,飞快扫视了一周,一道人影在光影里闪过,转眼间跑到山坡背面。
    “站住!”
    夏冰洋拔腿便追,拿出步话机大喊:“发现目标,赶快回到停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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