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一定,没准儿他是装的。”
    夏冰洋双眼定定地看着任尔东,道:“我看的出来,他的魂儿已经散了。”
    “你说的也太玄乎了。”
    夏冰洋抬手搭在他肩上,道:“监狱里的牢头狱霸怎么对待强|奸犯,你不知道?虽然彭家树不是强|奸犯,但是父债子偿,监狱里的那些人能放过他吗?”
    任尔东脸色一寒,忍不住看了看门口,低声道:“不会吧。”
    夏冰洋捏掉香烟,抿了抿被烟雾薰的干燥的下唇道:“他蹲监狱那年才刚满二十岁,在牢里被折磨了六年,看他现在的样子,人气儿都没了。他要是有胆杀人,为什么不干脆向闵成舟动手?他和冉婕无冤无仇,动机在哪里?”
    “那他留在阳台的脚印怎么解释?”
    夏冰洋道:“我们掌握的证据只有阳台的脚印,房间里没有发现他出现过的任何踪迹,我们不能按照‘有罪推定’的侦查思路这么草率的断定他肯定进入了房间。”
    “那他说看到闵局杀人,是真的?”
    夏冰洋向下按了按烟头,掸掉一截烟灰,道:“冉婕不是他杀的,而他出现在阳台。他如果在说谎,可以干脆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这样他才干净。既然他说他看到了冉婕被人杀害,这条信息就有可信度。”
    任尔东摸着下巴说:“那冉婕真是被闵局误杀的?冉婕走错房间,闵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她杀了灭口?这……说不太通啊。还有,冉婕的死相和六年前被杀死的洪芯一模一样,这又怎么解释?”
    夏冰洋抽烟沉思,不答话。
    任尔东忽然往夏冰洋肩膀怼了一拳,挑眉道:“我有个想法。”
    夏冰洋掀开眼皮瞅他:“请开始你的大放厥词。”
    任尔东骂他一句,才抱着胳膊一本正经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闵局其实发现了彭家树在跟踪他,这有可能啊,闵局一个老刑警了,彭家树怎么可能玩的过他——”
    夏冰洋不耐烦地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白烟:“接着往下说。”
    任尔东揉揉脸,接着说:“假设闵局发现了彭家树,也发现了彭家树想报复他。这对闵局来说绝对是一个隐患啊,彭家树刚才不也说了他想放火烧死付局一家人么。闵局为了除掉彭家树这个隐患,故意让彭家树知道他在宾馆定了一间房,彭家树如果去了宾馆,他就能反杀彭家树。彭家树如果没去宾馆,他也没什么损失。但是中途闯进来一个冉婕,是冉婕自己走错了房间,这一点咱们已经证实了。或许闵局以为彭家树没有去宾馆,反而撞到了冉婕。他就用彭茂杀死洪芯的手法杀死了冉婕,企图嫁祸给彭家树。这样一来,彭家树稳死。”
    说着,任尔东脸色一沉,握住夏冰洋的肩膀说:“你说过,闵局去宾馆是为了杀人,那他的目的或许就是彭家树。”
    夏冰洋叼着烟,半晌无言,许久方道:“你是说,闵局去宾馆的目的是杀彭家树,彭家树去宾馆的目的是杀闵局。闵局以为彭家树没有去宾馆,就杀死冉婕栽赃陷害彭家树?”
    任尔东脸上浮现一层激动的神色,用力捏他的肩膀:“精不精彩!”
    夏冰洋抖掉他的手,掸了掸肩膀道:“你以为在写小说?精彩有个屁用,把证据拿出来。”说着,他沉默了片刻,道:“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查到闵局到底约了谁去宾馆。或许我们查不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人不存在。”
    任尔东摊开手伸到他面前,笑道:“夏爷,你说的也很精彩啊,拿出证据来。”
    夏冰洋抬眼瞄他一下,把烟头扔到他掌心。
    “卧操操操操操!”
    夏冰洋抱着胳膊往墙上一靠,看着他笑。
    正说笑间,娄月拿着资料从沿着楼梯上来了,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过去,飞起的衣角和飘摇的裤腿有如风助。
    她把文件往夏冰洋怀里一扔,向他们横了一眼道:“嫌疑人还没送走,闹什么闹。”话音没落,人已经进办公室了。
    夏冰洋翻开资料,里面是技术队的郎西西根据彭家树的口供调出的行迹。
    彭家树埋伏在闵局家门前的桑拿房里,跟踪闵局到过某餐厅等等行迹和时间都在公用录像和店铺私用录像中找到了最原始的证明。
    夏冰洋越往后翻,脸色越沉,最后冷冷笑了一声,道:“我的儿,爸爸现在就可以把证据摆在你面前。”说完合上资料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任尔东紧随着他。
    黎志明给彭家树录完了口供,彭家树正跪在地上握笔签字。
    夏冰洋走过去,一把拽起彭家树道:“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听到闵成舟打电话到宾馆订房?”
    彭家树以为这个面目冷俏又凶狠的警察想揍他,连忙丢下笔护住脑袋,颤声道:“12号10点,10点多。”
    “10点几分?”
    彭家树求救似的看向黎志明。
    黎志明翻开口供看了看,对夏冰洋道:“组长,是10点10分左右。”
    夏冰洋不理他,看着彭家树又问:“地点。”
    “好滋味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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