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开口说一字,赵攸就命人去奉茶。
    碍于宫人在,安时舟也只能强压着怒火,忍了又忍。
    春日里的茶都是新茶,茶水也是新泡的,捧在手中也是很烫,安时舟接过后烫得心头怒火更大了,挥手就让宫人离开,继而又道:“陛下,可知……”
    “姑父且尝尝今春新茶,口味不错,朕甚是喜欢,姑父若觉得不错,待会带点回去给姑母也试试。”赵攸直接打断安时舟的话,向他推荐新茶。
    安时舟急得无可奈何,见小皇帝还有心思品茶,心中那叫一个难受,不管不顾道:“陛下,您且听臣把话说完,首辅当着朝臣的面要说将嫡女嫁给陛下为后,暗地里却是将在道观里不知来路的庶女送入宫,李代桃僵,罪无可赦。”
    他气得脸色通红,也不顾及往日里的风范。
    赵攸本不想听的,奈何他一次将话说完了,她不想听也没有办法,到口的茶水也吞咽不得。戏要做足,她只得装出一副震惊之色,“姑父莫不是道听途说,皇后温婉贤淑,怎地就是来历不明。”
    这个陈氏嘴真大!
    安时舟袖袍一撩,直接跪在小皇帝面前,“陛下,此事当真,是陈太妃亲口与季氏所言。”
    “姑父可有证据?皇后事事周到,行事有度,也时刻为朕着想,这样的好女子不可多得。陈氏被夺权后就一直记恨皇后,这是她设的圈套,姑父莫要上当了。”赵攸心平气和地与他解释,袖中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陈氏理论。
    小皇帝这么一说,安时舟也冷静下来,细细一想,陈氏与皇后之间恩怨确实不浅。
    赵攸见他沉默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又继续道:“陈氏依附首辅,这样打他脸面的事,她会做吗?若无真凭实据,只怕是陈氏在给姑父下套,等着你钻进去,到时候落得构陷皇后的大罪,您之前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安时舟想了想,道:“可是他说可以找出皇后生活的那间道观。”
    “一间破道观罢了,姑父想要去找,朕也可以给你造一间。”赵攸摆摆手,不以为意。
    “可是有人证在。”安时舟又抛出话题。
    赵攸冷笑道:“姑父做事怎地愈发古板了,退一步说就算皇后是假的,以温轶今时今日的地位,您有办法定罪?说来道去,备受质疑的只有皇后,与温轶无关。”
    这不过是李代桃僵的事,又非叛国谋逆的大罪,如何也不会撼动温轶的根基,做了也是白做。
    安时舟这下彻底明白过来了,他拉下皇后又何用处?温轶到时候有许多理由给自己脱罪。就如小皇帝所言,很有可能就是温轶给他下套。
    这么大的机密,陈氏为何要告诉季贵妃?
    不正是给她下套,借以除去季荀。
    他顿时明白过来,忙羞愧道:“陛下所言极是,是臣疏忽了,险些就上了他们的当。”
    赵攸笑道:“姑父也是心忧朕,无需太过介意,只是这个消息从何而来,姑父要查清楚,勿要再次被骗。”
    安时舟脸色涨得通红,也没有说明来处,只道自己可以解决。
    “这样便可,就不留姑父了,您且慢走。”赵攸又走回桌旁,提笔练字。
    安时舟也没有脸面再留下来,行礼后就大步离开,比来时更为匆忙。
    他出殿后,赵攸就走到窗下凝视他的背影,眸色愈发暗沉。
    一站便至日落西沉,双脚麻木才回神,她召来任宁,吩咐他去办事。
    陈氏留着也是祸害,既然她自己不安分,也怨不得别人做事狠毒。
    任宁得了吩咐就离开,她一人留在殿内继续练字,天黑时中宫送来她每日必喝的汤药。她哼哼一声后就扬首喝下,顺便打探皇后在她离开后做了何事。
    谁知中宫的宫人嘴比锁都要严,怎么都撬不开,她问了几句也问不出来,直接将人赶出去,眼不见为净。
    晚上就只能留在福宁殿。
    身旁无人,一夜间辗转难眠,上早朝的时候也极是无精打采,眼下一团乌青。早朝听朝臣说话也不会发表言论,她听了几句后就神游天外。
    不知何时温轶出列,直言道:“陛下,臣这里有几份账目,上面都是季荀季将军贪墨的证据,还请陛下过目。”
    赵攸猛地一惊,她还没想好具体事宜,温轶就占着她的先了?
    皇帝面露惊讶,正合温轶的意思,他不顾皇帝的神色大声道出季荀贪墨具体事宜,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令人无从辩驳。
    季荀气得脸色发青,忙跪地言道:“陛下,这都是诬陷,臣一身清白,怎会做出贪墨之事,望陛下替臣做主。”
    “季将军冤枉喊得有些晚,这上面记载得很是清楚,你不如进了刑部再喊,来人,带下去。”温轶一挥手,外面的侍卫直接将人带出去。
    “且慢!”赵攸站起来怒喝,温轶直接拿下高位朝臣,连请示她的意思都没有,当众不给她颜面,明目张胆地欺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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