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承平脸色骤然一黑,举手又要扇花玉容一巴掌,却被谢漫天及时拦了下来。她朝花承平使了个眼色,转身对花玉容软语道:“容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
    “那苏家小姐我们都见过,与你也算青梅竹马,你嫁过去,她定会好好照顾你。”
    谢漫天说着,目光在花玉容的残腿上一触即离,顿了顿才道,“丫鬟小厮们粗手粗脚,到底不如道侣贴心妥帖。你说是不是?”
    “你爹也是太心急,才会失手打了你,你可千万不要怪他。”
    知道这二人又要在她面前上演一副严父慈母的戏码,花玉容捂住通红的侧脸,登时感觉意兴阑珊。
    那日得知尧清越已经离开逐月宗的消息,她便也没了继续留在逐月宗的理由,估摸着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戏上演,花玉容这才姗姗回到花家。
    今日刚一到,花承平便提起她的婚约。鬼使神差地,她与花承平提了解除婚约的事。
    结果不出她的预料,花承平暴怒。
    花玉容嘴角短促地扬了扬,纤长的眼睫垂下,在眼睑上落下两片半圆的阴影。
    她扮演回那个温顺柔弱,不争不抢的花家大小姐,低落道:“我知道爹爹是为了我好。可那日苏家小姐亲自过来退婚,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谢漫天眼神微微闪烁,笑容却没变,满脸慈爱地拍拍花玉容的手背,安抚道:“这事我也与你爹也知情。寄灵那孩子是一时糊涂,你苏伯父苏伯母已经替我们教训过她了。以后有他们替你撑腰,也不必担心那孩子对你不好。”
    至于婚礼的两个当事人愿不愿意,自然不在两家考虑范围内。
    花玉容咽下漫上喉咙的腥甜,掩藏住眸中翻腾的戾气,完美地扮演着温顺柔弱的女儿,小心翼翼道:“真的?”
    一丝轻蔑从谢漫天眼中一闪而过,她满意点头:“自然是真的。”
    “如此,容儿的婚事便都由爹娘做主。”花玉容嘴角一抿,露出个羞涩的笑容,垂眸浅笑。
    花玉容说完话,推着轮椅出了厅堂,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到一声骄横跋扈的嗓音。
    “瞧瞧,是哪条丧家之犬回来了?”花清逸走到花玉容身边,微微俯身,居高临下,一脸轻蔑,“你还有脸回来?怎么,你那小情人不要你了?”
    花玉容无动于衷,推着轮椅就要越过花清逸。花清逸动作敏捷拦住她的去路,扬着下巴道:“跑什么?心虚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逐月宗,跟那个尧清越打得火热,惹得你那未婚妻都看不过去,赶来与你退婚!”
    花玉容手指一顿,停在原地,深不见底的黑眸定在花清逸脸上,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花清逸叫花玉容看得遍体生寒,忍不住色厉内荏道:“你自己不知廉耻,还怕别人知道?你跟那个尧清越,你们在无极城……”
    “二妹。”花玉容径直打断她,不怒反笑,压低声音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二妹比我清楚。毕竟你养的那些小玩意,可比我厉害多了。你说是不是?”
    话音一落,花清逸脸色立即大变,寒声道:“你威胁我?!”
    她是养了些不能为外人道的邪门玩意,但就算爹爹娘亲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们肯定会替她遮掩。但若被花家其他人知道……
    看到花清逸防备的目光,花玉容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柔声道:“还望二妹,好自为之。”
    说罢,推着轮椅从她身旁经过。
    花清逸咬牙切齿,手指紧紧捏成拳头靠在身侧,望着花玉容离去的背影时,鼻尖忽然闻到一股好闻的甜香。
    她心头瞬间闪过一丝疑惑,正待分辨这甜香是什么,屋内却传来谢漫天的轻唤,她忙收回思绪,脸上挂上乖巧的笑容,提步走入厅堂。
    “爹爹,娘亲。”
    “逸儿来了……”
    不同于对花玉容的虚情假意,谢漫天一片拳拳爱女之心,甚至连虚伪的花承平都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听着从厅堂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花玉容的脸色有瞬间的迷茫。花家二老仿佛并不是无情之人,只是对她太过吝啬罢了。
    吝啬也好,她也根本不需要这种无用的感情。花玉容想象着终有一日,花清逸落得个和她一样的下场,会如何崩溃绝望,便忍不住满心愉悦。
    三日后,清晨。
    一声凄厉而充满怨气的惨叫从花清逸的房间传了出来。
    “娘!一定是花玉容!一定是是她!是她推我下山崖!是她怀恨在心!你一定替我做主!”
    花清逸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身上血迹斑斑,白色绷带不一会儿便渗出鲜血,除了一颗脑袋勉强可以转动之外,手脚皆不能动弹。
    谢漫天坐在床边,心痛看着自己爱女,眼角垂泪:“逸儿你放心,娘一定给你做主!若是那小畜生做的,娘一定饶不了她!”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花玉容,但花玉容还是被花承平关进了禁地之中。
    “承平!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花玉容今日能对自己亲妹下手,焉知他日不会对其他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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