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白!”沈木鱼赶紧喊它。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才传来白涂迷迷糊糊的声音:“沈木鱼,我好饿哦,你怎么还没下课啊。”
    沈木鱼顿感愧疚,心道自己可真太不是人了。
    “对不起啊小白,我和靖王去江州了。”
    白涂:?
    白涂猛的清醒,在房间内急得游来游去,“啊啊啊啊那我怎么办啊我要饿成蛇干了!”
    “别急别急,我知道白虎门那边的侍卫晚上八点换班,那边有个洞还没修好,你从那儿出去先去谢观雪家里住几天!”
    “我——!”白涂下意识想拒绝,想说它爬去找沈木鱼也来得及,忽然意识到沈木鱼是和靖王一起去的。
    被掐七寸的感受光是回想就让它浑身鳞片都炸了起来,宿主的性命固然重要,但它的小心脏一样重要,到嘴的话便猛的急转:“也,也行叭,那你注意安全。”
    “知道啦!”
    白涂哼道:“脑袋和屁股都小心!”
    沈木鱼颇为不赞同,靖王要是觊觎他的屁股,现在都到常州了何必还跟他开两间房,小白真是黄眼看人基,只是才把小白抛弃,沈木鱼内心有愧,便没反驳他,“知道啦!”
    和白涂聊了一会有的没的,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偿还罪过,沈木鱼在浴桶里泡的差不多,便切断了联系,起身准备穿衣。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忘了去买换洗的衣裳。
    常州客栈毕竟不比京中酒楼,连衣裳都会备好,沈木鱼赤着脚翻找了一圈,除了一床备用的被褥,什么都没瞧见。
    原先脱下的衣裳袖子全是油渍,是绝对不能再穿了。
    沈木鱼只好又钻回了桶里,打算叫门外的侍卫去街上替自己买两身做好的衣裳,“来人来人!”
    房门被敲了两声,从外面被推开。
    沈木鱼浮下水面,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凌砚行扫了眼地上狼藉的衣裤,绕过遮羞的屏风,轻轻哼笑了一声。
    沈木鱼噘了噘嘴,赧然的把鼻子也浸入了水中,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控诉的看着肆无忌惮嘲笑自己的靖王。
    “还不起来。”
    靖王嗓音低沉,含着一丝揶揄和笑意,君高临下的角度将藏在清澈水面下的沈木鱼看的一清二楚。
    双腿白皙修长,浴桶几乎装不下,只能蜷缩着别扭的拧起,浑身的皮肤被泡的泛着嫩粉色,只叫人见了想狠狠欺负,留下些更深的色彩。
    凌砚行眸色逐渐暗了下去,声线沙哑了些,愈发低沉悦耳:“要本王抱?”
    作者有话说:
    靖王:本王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把他带上吃苦
    谢观风出现,靖王:没事,有本王在他吃不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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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贤妻良母摄政王
    沈木鱼听出男人的调笑,脸上倏忽的升起一抹艳红,逐渐蔓延至耳根,缩着脑袋在水中吐了两个泡泡。
    “不,不用了吧,我衣服脏了,王爷能叫人帮我买两身吗?”
    沈木鱼浮起头低声说了句,立刻又埋进了水里装死,耳尖在水面露出一半,红的如春日含苞待放的娇艳花骨朵。
    随后想到靖王扣扣搜搜,买些小零嘴还能自带铜板,成衣的价格虽然没有量身定做的贵,一套衣服下来却也不便宜。
    生怕男人嫌贵还要嘲笑他下午大放不用收拾行李的厥词,沈木鱼补充道:“我带了钱了,只管买最贵的就是了。”
    原身穿惯了绫罗绸缎,买的便宜只怕还得起疹子。
    身体难受倒是没事,就怕到时候靖王嫌他麻烦娇气,不带他去江州了。
    凌砚行视线乜邪,扫过少年细嫩的皮肤,“成衣多是棉麻,便是买了也得洗过。”
    “今日买了明早就干了!”
    大不了今天晚上他就不穿衣服了,反正是在屋内,也没人瞧见。
    棉麻总比光着,待明日有空了把原先那身衣裳洗洗,不就又有的穿了。
    沈木鱼扫了眼地上凌乱的衣服,有些后悔自己喜欢乱丢乱放的坏毛病,要是刚才整整齐齐的脱了挂在架子上,最里面的亵裤和内衫总不至于也被袖子上的油渍给染了,将就将就还能穿上几天。
    怎么他每次窘迫的时候都能被他看到!
    他还每次都穿的人模人样的,显得自己十分浪荡。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成天净看他笑话!
    沈木鱼瘪了瘪嘴,在水中“咕噜咕噜”吐气,憋的久了就将鼻子露出来吸气,再埋到水里当浮萍,下巴抬起,由下而上的仰头催促靖王。
    再逗下去人恐怕就要恼羞成怒了。
    凌砚行将少年小媳妇似的姿态尽收眼底,将人欺负的差不多,心中的恶趣味得到满足,这才将手中拿着的一套黑色丝绸里衣露了出来。
    倒也不算他刻意藏着,他的外衫袖子宽大,又恰好是玄黑色的,将东西罩住一半,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他手里还拿着东西。
    沈木鱼眼前一亮,被钓了起来,露出半个身子,殷切的抬起湿漉漉的手就要去接:“谢谢王爷!”
    他错怪靖王了!有洁癖还给自己他的贴身衣物穿,他们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兄弟!
    “先将身子擦干。”
    靖王蹙了蹙眉,避开他那双滴水的手,后退了半步,沈木鱼不好意思整个人从水中出来吹风遛鸟,只好又坐了回去,被捉弄调侃的羞愤一扫而空,高高兴兴道:“好嘞!”
    伸手将边上的巾帕勾了过来,沈木鱼正要起身,同靖王对视上。
    不,不回避吗?
    虽然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前世去澡堂子洗澡和别人赤.身裸.体的时候多了去了,可那时候毕竟对方也是光着的,考验的完全就是一个“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现在……
    沈木鱼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或许是靖王那张脸太过认真冷艳,衣领又严丝合缝的贴着喉结太过正经,倒显得自己在大街上裸.奔一样,分外羞耻。
    可叫人回避的话听起来又疏远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好像自己防着他似的。
    沈木鱼纠结的抿了抿唇,正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止一次丢脸了,都被靖王捏着屁股上过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砚行鼻间轻轻发出一声嗤笑,“动作快些,本王在外面等你。”
    沈木鱼脸颊更红了,低着头点点头。
    屏风将客栈的房间隔成两个空间,凌砚行踱步到床边,耳边还能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
    沈木鱼飞快的擦干身体,视线扫过放衣服的板凳,目光一滞:我衣服呢?
    回想了片刻,他才发现靖王走时就没把东西放下,回避了个寂寞!
    “王爷?”沈木鱼扒着屏风,探出了一个头,果然瞧见了靖王在床铺上展开的黑绸里衣,直勾勾的盯着,张了张嘴,期期艾艾道:“我,我好了。”
    靖王头也不抬:“过来。”
    “我的衣服……”
    凌砚行放下手中的衣裤,瞧了眼赧然躲在屏风后的沈木鱼,抬眸朝沈木鱼走去。
    边走,修长的手伸进袖子,摸出了一条软乎乎的绳。
    沈木鱼如临大敌,待靖王走的近了,才瞧清绳上面的刻度,是一把裁缝丈量尺寸用的软尺,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松了口气。
    凌砚行愈发走近,他下意识往后退步。
    奈何这小动作在习武之人眼中瞬间便露出了破绽,凌砚行伸手一捞,轻而易举就把沈木鱼捞了回来,单手将人禁锢住揽在身前。
    宽大的玄黑袖子遮住半个上身,愈发衬得少年的皮肤白如珠玉,平日里没做过粗活没练过武的身子没有一点伤疤,光滑的和泥鳅似的。
    沈木鱼挣不开靖王,躺平任嘲,偷摸扯过他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胸口,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丝体面。
    凌砚行低低笑了声,将人松开了。
    生了层薄茧的手掌顺着沈木鱼光洁的脊背落下,停在挺.翘之处,沈木鱼像是感受到什么,机警的抬头,后方却遭了袭,屁股倏的被拍了下。
    “啪!”
    下手不重,声音却十分清脆响亮。
    靖王收回手,将人掰正,正面对着自己,接着将软尺展开,一头摁在肩上,另一头拉着往下丈量沈木鱼的手臂长短。
    “跑什么,本王还能吃了你?”
    沈木鱼浑身一抖,被轻轻拍的地方好像还留着些手掌炙热的温度,酥酥麻麻的。
    黑眸之中闪过一抹无措和慌乱,本就红彤彤的脸上冒起热气,沈木鱼羞耻的咬紧了牙关,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掐进掌心,僵硬的绷直身子。
    怎么又打他屁股啊……
    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他慌张的捻了捻指尖,随后注意力被靖王的动作吸引去。
    咦,难道是要给我做新衣服?
    沈木鱼垂眸瞧了瞧,靖王正记下他的臂长,又半蹲下身量了量胯骨到脚踝的长度,随后收起软尺,见沈木鱼呆愣愣的站着,便捏着他的脖子把人往榻上带。
    这小子弱不禁风,受了凉只怕要躺几天。
    凌砚行将沈木鱼塞进被窝,点燃床头的蜡烛,开门从守在门外的侍卫手中接过什么,又转身回来。
    沈木鱼才要勾住衣服给自己穿上的动作一停,“唰”的把那截鬼鬼祟祟的白皙手臂缩了回去,若无其事的仰头看天。
    凌砚行深深的瞧了他一眼。
    沈木鱼继续看天,一脸单纯无辜。
    凌砚行被他这副做贼的模样逗乐,挨着床边坐下,把从侍卫手中接过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把剪刀和一卷黑色的针线。
    用软尺在宽大的里衣和裤子上做了标记,顺着标记的地方剪开,凌砚行穿针引线,捏起袖口和裤腿一点点将边缝了上去。
    男人挺直脊背,神色认真,寡淡的薄唇轻轻抿着,若不是手上拿着针线一针一线的缝着,说是在批阅奏章也不为过。
    沈木鱼怔怔的看着忽然化身贤妻良母的靖王,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一时不知道该先震惊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竟然还会针线活,还是该错愕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亲自动手缝衣服似乎是为了让他穿的合身!
    他可是亲眼瞧见的,这裁剪的尺寸可是按照他的腿长手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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