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他面前是一股庞大的精神力,深蓝的气场犹如深海一样,重力压力钻入毛孔,压迫内脏,全身血液上涌,汇集在大脑之中。
    精神力海洋又变成了无数张牙舞爪的触手,现场既荒诞又让人恐惧。
    沃尔夫近距离受到精神力冲击,那张脸在精神领域中变得扭曲,从而形成了另一张陌生的人。
    保安看到那张陌生人,下意识喊道:“你不是上尉,你是谁?”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啧了一声。
    “s级鲛人的精神力果然很强,竟然直接把我精神力压制得这么干脆。你不愧是老师说的最完美鲛人。”
    斯诺脸色不变,一刀对着他的脑袋斩下。
    及时赶到的沃尔夫连忙喊道:“殿下留活口!”
    斯诺没有停顿,直接切下对方的脑袋。
    尸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沃尔夫气喘吁吁地跑到斯诺的面前,又看了一眼尸体,气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斯诺收起长刀,看了一眼凹槽的血,神色顿了顿,长刀消失在他手中。
    沃尔夫吸口气,“殿下,咱们还没审问他混进学校的目的呢?”
    斯诺半蹲下身检查,片刻起身,示意沃尔夫自己看。
    当沃尔夫的视线瞥到地面,忽然顿住了。
    因为躺在地上的身体已经消失了,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是一条红色的尾巴,断口还冒着红蓝电弧火花,这是一条机械和动物组合的尾巴。
    沃尔夫脸上闪过一丝迟疑,“断尾求生,对方不是变色龙,而是壁虎?”
    斯诺意外开口道:“人工合成。”
    沃尔夫脸色一变,“魔窟的人?”
    斯诺道:“他还在学校。”
    沃尔夫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殿下,我刚才……”
    斯诺摆摆手,转身离开。
    斯诺没离开多久,散开的教官又重新汇合一起。
    “上尉,人抓到了吗?”
    沃尔夫指了指地上的一米长,足足有碗口大小的尾巴,“对方来自魔窟人工合成的半机械兽化者,他还在学校,注意留意行为古怪的人,无论老师或学生都要留意!”
    ——
    “嘶~”
    某处宿舍,一人揉着自己的后腰,单手撑着下巴,呼吸有点沉重,后背染红了衣服,他像是不知道疼一样,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这次帝国之旅,果然有意思。”
    他拿出医疗设备帮自己处理伤口。
    在他背后,靠近尾椎骨的地方,出现一块小碗大小的凹形伤口,正不断渗血,血肉模糊的凹形处,还能隐约看到纯金属的机械骨骼。
    因剧烈疼痛,他身上逐渐浮现出一层浅红色鳞片,其中夹杂着一些白鳞,这些鳞片似乎有生命一般随着呼吸而起伏。
    沾血的绷带堆叠在男人的面前,随手他将身上的衣服也丢在绷带堆里,转动手指上的六星芒银戒,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声。
    ——
    半夜,龙湛感觉有人带着一身水汽钻进被子里,气味中还夹杂着一些血腥味,迷糊地醒了过来。
    他自然地钻进对方怀里,稚嫩的声音问道:“哥,你又去洗澡?最近你的洁癖犯得好像有点频繁,真没问题吗?”
    斯诺将幼崽的身体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轻声回答:“没事。”
    龙湛打个哈欠,泪水氤氲眼眶,絮絮叨叨道:“咱们不会讳疾忌医,总是冲冷水澡也不行啊,虽然你是鲛人,但这样做对身体不好,生病很难受的……”
    “嗯,好。”
    龙湛又睡着了,没有听到斯诺的回答。
    ——
    龙湛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梦中的鲛人声音空灵地在耳边回荡,长长的鲛纱,蓝色的鱼尾游弋,他依旧躺在那片海洋里被熟悉的气息包围。
    这时,蓝色的海洋被深红色的液体浸染,鲛人透明的鲛纱染上了一层红色。
    龙湛发现对方鱼尾已经高度腐烂,露出内部的白骨,鳞片被人硬生生拔掉留下坑洼的伤口,下意识朝对方伸手。
    一面透明、厚重的玻璃挡在他的面前。
    龙湛听着空灵的声音多了一丝悲伤,下意识地大喊,“别唱了!”
    对方似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声音不断环绕在耳边。
    【三三……】
    一道熟悉的,混合空灵鲛人歌声的声音响起。
    “谁?”
    龙湛下意识地四处寻找,最后将目光对向玻璃里面的人。
    “哥,是你吗?”
    玻璃里面的人看不清五官,他趴在玻璃上,想看清楚对方的脸。
    突然,一双稚嫩的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隔着玻璃,他几乎能看到对方手指指甲往后翻,带着一层渗血的血肉,手心出现一道狰狞发白的伤口,伤口周围浸泡肿胀发白。
    龙湛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
    龙湛有些迟疑。
    “你……不是哥,你是谁?”
    属于鲛人尖锐的竖瞳在滚圆的眼睛中显得空洞,对方嘴巴张合,似乎在说什么?
    龙湛耳朵贴在玻璃上,想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三三……”
    滋啦!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龙湛离开玻璃,借接着玻璃反光,看着倒映在玻璃上的脸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一张与斯诺有点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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