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归渊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又想起绯蛾体内的忘情水。
    现在绯蛾更喜欢归渊手里的话本大抵是因为他完全感受不到那些细水长流的感情,若不是轰轰烈烈的过往,完全激不起绯蛾心底的涟漪。
    在小和尚和小狐狸那个话本里,绯蛾记得的,一直都只有两人年少时的情感也是如此。
    年轻记忆最动人,无论是谁,少时记忆就算泛黄,再想起来都会觉得美好,也是人一辈子里最深刻的记忆。
    归渊伸手摸摸绯蛾的头:“那便挑你喜欢的吧,不过最好还是先历劫再看后续的,你的神位并没有那么稳定,尽快飞升成神君比较好。”
    听到后面,绯蛾都忘了躲开归渊的手,顿时皱起眉头,拿出自己的先给归渊看,上面已经布满裂纹。
    “陛下,这仙牌估计撑不到臣飞升成神君了。”绯蛾担忧地看着仙牌上的裂纹。
    “这……怎么会碎得如此厉害?”归渊小心接过仙牌,满眼都是震惊。
    当时这个还给绯蛾的时候并没有碎裂得这么厉害,只是上面有裂纹,现在一看,上面的裂纹都快跟蛛网一样多了。
    绯蛾也不明白,说:“前面几次历劫归来就多了不少裂纹,不过臣并没有在意,眼下它越来越多,臣也不太敢再去历劫飞升了。”
    仙牌如同神仙在天界的位置,从第一次飞升到天界的时候就伴随着神仙,如果仙牌碎了,就意味着这个神仙在天界没有了位置,会有什么后果因人而异。
    以前也有仙牌碎裂的例子,他们更多是直接在天界消失了,而有些比较幸运,活了下来,可是永远都没有再飞升的机会,只能永远呆在人、妖、魔三界。
    归渊轻轻抚过仙牌上面的裂纹,忽然开口:“其实……并不是不能挽回的……”
    绯蛾眼睛一亮:“陛下有办法?”
    “唔……”归渊总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有点儿趁人之危,可不说吧又像在溜绯蛾玩,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陛下?这个办法是不是很为难啊?”绯蛾小心翼翼地问,“其实真的碎了也关系,答应给陛下的一次历劫它还是能承受的。”
    归渊无法面对绯蛾真挚的眼神,低声说:“天后会有第二块仙牌……”
    绯蛾脸上的笑意一僵,眯起眼睛:“……您说什么?”
    “这个……”归渊有些不敢看绯蛾的脸,错开了视线,“朕其实有两块仙牌的,天后同样,原本神职一块,天帝与天后也算神位,所以……”
    “陛下不开玩笑?”绯蛾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儿抖了。
    归渊轻咳一声:“朕何时开过玩笑?且不说别的,朕与卿家手上还系着金线呢,若是卿家消失了,朕估计这与天同寿也活不下去了啊。”
    经归渊这一提,绯蛾才想起来当初归渊在他手上系了跟金线,若是有缘,他们终究会在一起,若是有缘无分,归渊就收回金线。
    当然,后面一半绯蛾存疑。
    “陛下,这真的不能随便说说的,这金线您还是解开为好。”绯蛾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若是因为他将归渊拖下水,他就成六界罪人了。
    说到底,绯蛾不觉得自己跟归渊能修成正果,他们两个都太冷静,绯蛾自己都是个被人捅死心底还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办的人,如何跟归渊长久呢?
    归渊当了太久的天帝,心说不定冷得跟千年寒冰一样,绯蛾实在不敢相信里面那颗心会为自己跳动。
    绯蛾抬起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的金线闪过微弱的金光:“陛下,臣……”
    “绯蛾。”归渊忽然叫了绯蛾一声,这是归渊第一次这么叫他,以前总是用着“卿家”、“绯蛾仙人”一类的称呼,礼貌又疏离。
    “陛下,这于礼不合。”绯蛾被哽了一下,原先的话忘了大半,不知道要怎么再开口了。
    归渊收起绯蛾的仙牌,拿出自己金色的仙牌塞到绯蛾手里:“这是朕的仙牌,借你用用,如果我们真的有缘,这个仙牌你就能用,如果没有,你的仙牌顶多再撑一次情劫……
    朕就解开这段金线。”
    绯蛾执着归渊的仙牌,上面“归渊帝君”四个字泛着白金色的光,像极了归渊这个人,温柔且贵气。
    “其实朕记得你每次历劫的样子,”归渊凝视着绯蛾的脸,似透过他看他们经历过的每一次情劫,“朕的记忆不会褪色,朕自然看得见……独属于你的颜色。”
    绯蛾哭丧着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陛下,您这……”
    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绯蛾前世追逐炎烈那么久,虽说一开始就为了张脸吧,可若是有个人温柔待你,你会不会跟他试试?
    更何况从绯蛾回来遇见归渊开始,予取予求,绯蛾想要的,归渊没有不给的,没有人能抗拒这样温柔的归渊。
    归渊说是为了管教炎烈,所以将他关到昆仑台去,这话绯蛾是不太信的。
    炎烈被关刚好是绯蛾被炎烈气到从三十三重天下来又在历劫时被炎烈化成的慕苏杀了,历劫完当天归渊就将炎烈关到昆仑台去,哪有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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