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四艳基本上皇城内外的人都知道,是指南北两家官窑、秦晚楼、遗春阁四家的头牌。
    绯蛾以前在南官窑,便只见过南官窑的头牌一面,那真是风华绝代一笑倾城。
    所以绯蛾当初在官窑只是个琴师,连挂牌的资格都没有。
    若不是官窑每年都要往各大宗亲府邸送琴师伶人,怕是轮不到绯蛾进王府了。
    而现在,竟然出了个比皇城四艳都漂亮的琴师竟然没有挂牌,要说那琴师背后没人绯蛾都不信。
    作为整个王府唯一的琴师,新人自然是要来拜见一下老人的。
    就在丫鬟跟绯蛾介绍了这位新琴师的第二日,人直接找上门来,那时王爷还在主屋睡着,绯蛾起来给钟归渊整理朝服,等五更天过一刻钟就叫他起身。
    结果外面那新来的没头没脑就嚎了一声:“若筠前来拜访前辈,前辈可否见若筠一面?”
    那声音震得绯蛾耳朵都麻了,别说睡觉很轻的钟归渊。
    本就是图绯蛾这边清净才晚上偷偷摸摸溜过来休息,这一大早被吵醒,钟归渊已经叫暗卫出来了。
    准备手刃了外面那个。
    绯蛾抱着钟归渊的朝服进屋,赶紧安抚炸毛的王爷:“王爷王爷,那是新来的琴师,估计不懂规矩,奴才去喊管家教他规矩,您觉得如何?”
    “你怎么知道那是新来的琴师?”钟归渊沉着脸瞪着绯蛾。
    “额……昨天丫鬟就跟奴才说了,新来的琴师叫若筠。”绯蛾赶紧赔笑,“王爷,时辰快到了,您该上朝了。”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尽管钟归渊一开始对若筠再不待见,一听那琴音、一见那脸蛋,真是越被美人折腾就越喜欢。
    之后钟归渊就不去绯蛾的院子了,改去若筠的院子,被吵得头疼也过去。
    搞“情报”的小丫鬟依旧每天跟绯蛾说王府里的事,比如王爷在若筠那听曲子,结果听得头疼,第二天去了太医院。
    然后话传到太上皇那里就成了钟归渊纵欲过度,肾虚了。
    钟归渊黑着脸回王府,气得十多天没出门。
    就在绯蛾以为日子就这么过去的时候,若筠过来炫耀,明着说拜访前辈,话里话外挤兑绯蛾琴技不好还是个瞎子。
    绯蛾静静等他说完,便问:“谁教你说的这些话?”
    若筠轻笑:“当然是若筠自己想的啦,前辈不会吗?”
    “我还真不会,毕竟畜生的话不是谁都会说的。”绯蛾懒得理这种年少出名就被捧得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傻子。
    在王府这种地方,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还到处招摇,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
    若筠不是什么大气的人,当晚就告钟归渊那去了。
    钟归渊让暗卫头子给绯蛾递了句话——当初你让活埋在后花园的人本王埋了,现在你是想步上他的后尘吗?
    “绯蛾公子,您何必跟那小人斗气呢?王爷现在正在兴头上,他也就嘴上占占便宜。”暗卫头子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想着跟绯蛾还算熟,该提点一两句的。
    绯蛾无声笑笑,拿过纸笔:“官爷,今天他敢颠倒黑白让绯蛾被王爷敲打,明天就敢做更出格的事让绯蛾去死,到时候谁救绯蛾一命呢?”
    暗卫头子没话讲了,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位就不像是个淡泊名利的。
    可看着绯蛾的请辞书,暗卫头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绯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琴师,还看不见,自己出去的话万一遇上贼啊强盗啊什么的,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请辞书送到钟归渊手里,钟归渊半晌没说话,却在第二日将自己的印章在上面盖了个戳,然后拿出一袋银钱和绯蛾的卖身契,一并让暗卫头子送去给绯蛾。
    暗卫头子将东西送给绯蛾的时候,顺道带了一句话给绯蛾:“绯蛾公子,王爷说,您这招以退为进他不吃,请您看着办吧。”
    绯蛾哪里还管钟归渊说什么,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卖身契!卖身契啊!只要有这个,他就是自由人,此后天高海阔任鸟飞,他自由了!
    “绯蛾公子?”暗卫头子见绯蛾不应声,便又喊了一声。
    “啊?”绯蛾猛地被惊醒,赶紧将卖身契丢火盆里,省得夜长梦多,“官爷您刚才说什么?”
    暗卫头子叹气,只好重复一遍:“……绯蛾公子,您打算?”
    绯蛾摸索着将银钱全部塞自己怀里,笑眯眯地说:“连夜赶路去塞外,官窑的教养嬷嬷在塞外开了家酒馆,她上个月来信说如果王府辞退了我的话可以去那边当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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