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听到沈意的“故乡”,顿时好奇心大起:“既然如此,要不我们还是进去见见皇帝?”
    “他这会儿昏迷在床,裴元直和清玉是不可能放人进去看他的。”蓝衫公子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可以偷偷进去。怎么说,要去吗?”
    秦越和沈意对视一眼,沈意微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委屈秦道主跟我做这偷鸡摸狗的事了。”
    秦越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别说偷鸡摸狗,刀山火海都陪你。”
    一边的蓝衫公子忍不住抽抽嘴角,闪身进了城主府:“跟我来。”
    .
    暴雨倾盆,日光晦暗。裴元直和清玉坐在正堂中,神色沉凝。
    裴元直一再问着自己军中的医生:“皇帝怎么会昏迷?”
    医生诚惶诚恐:“想来是……身上带着阴湿之气,被暴雨一激,病气就生发了。将军不必多虑,睡一觉就好。”
    “那要是睡一觉没好呢?”裴元直冷冷道。
    “嗯,那应当是阴湿之气转化为郁气,还得细细再看……”医生越说声音越小,完全不敢抬头看裴元直的脸色。
    裴元直脸色冷若冰霜:“你别怪我心狠,毕竟那可是九五之尊。我话放这儿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裴元直盯了医生一眼,“我一定让你满门陪葬。”
    医生腿一软,跪了下来,清玉微微蹙眉道:“将军且莫生气,我看陛下模样,的确是医生所言的病症。想来是陛下久居在外,一朝回朝,心绪波动所致。”他说着看了眼医生,“再者说,人皆有过,依仗这一人也不是办法。还是快些护送陛下回帝都才好,帝都御医成群,又有各种药材,陛下想必会安然无恙。”
    医生差点哭了出来:“多谢仙尊体谅!”所以赶快把里面那个活祖宗送走吧!
    裴元直不能不给清玉面子,何况清玉言之有理,只得收敛了怒火,沉声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先斩后奏,护送陛下回帝都了。”
    “若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我一定为将军作证。”清玉微笑道,“不过现在大雨倾盆,这会儿出发,恐怕于皇帝身体有碍,还是等雨停了再说吧。若是雨一直不停,我们也只能冒雨出发了。”
    裴元直点点头,不再理会那医生,自顾去观望外面的天色。而清玉看了眼他的背影,悄声唤了个丫鬟来:“与我同行的蓝衣公子去哪了,你们看见了没?”
    丫鬟摇摇头,又想起了什么:“有人在府门口看到那位公子了,不过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多谢了。”清玉笑道,丫鬟俯身一礼,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而她一走,清玉敛了笑容,微微垂下了眼眸。
    这是——走了?
    这个风不眠,根本就不是来看他,而是来打探皇帝消息的。清玉怅然若失地想着,见着皇帝了,转头就溜,竟然是一刻也不多呆。
    真是可恨。
    他颇有些神思不属,也没注意到有些微黑气自窗外飘过,神不知鬼不觉地阻断了清玉对皇帝卧房的控制,也阻拦了所有人前往卧房的路。
    而此刻,皇帝卧房的门被悄然打开,三个人影闪身而入,又把门关上了。
    正是秦越、沈意和蓝风。
    蓝风一进去便打了个响指,燃起了室内烛火,叫几人看清了屋内的模样。
    其他陈设都是平常,几人的注意力都在床上那人身上。
    那年轻人微微侧卧着,即使是天气凉爽,也是满额头的汗,想必睡得并不安稳,却也没有醒来。
    秦越打量了他一会儿,点点头:“的确是皇帝的脸没错了。”
    蓝风走了过来:“他这是怎么了,被噩梦魇住了?”
    “八成是了。”沈意说着,忽然话锋一顿,“你们有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灵力?”
    蓝风道:“他这次归来,的确是身怀灵力的。那日永湖地动,这人破湖而出,我跟他在永湖上交过一回手,竟然没打过他。由此可见,最少也是大乘境的修为了。”
    沈意沉默一瞬:“他那时,神态如何,说了什么?”
    “神态漠然,什么都没说。”蓝风耸肩,“我后来满城找他,谁料他自己去了城主府,还点名要清玉去见他。只是城主府中的他却活泼无害得很,身上灵力也深藏起来,没有永湖上那么摄人了。”
    秦越低头望着床上的皇帝,深深蹙眉:“他倒一直是挺无害的,而且腼腆的很。不论是活泼,还是漠然,都跟皇帝原本的性格搭不上边。”
    沈意也道:“就算是因为去了趟……‘天宫’,见识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物,所以活泼了些,又如何会转脸变得漠然呢?”
    秦越望着蓝风:“你确定永湖上那个是皇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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