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一个刚到金丹期的小子而以。”
    先前那人说完便再度朝晏思源攻来,南筠三人到时,便正瞧见另一个阴阳门的弟子,在朝那五名散修出手。
    散修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也不过才筑基中期的修为,根本不是那枚金丹期修士的对手。对方随手一招,其中一个便已经毙命,再一转就要朝另一人出手,速度之快,就连白尘一时都阻止不了。
    南筠眉头一皱,将琴从后背翻到正面,就听‘筝’的一声,一招平沙落雁已经击出。
    那阴阳门的修士当即一顿,下一秒,白尘的剑已经穿喉而过。
    南筠眼前一晕险些站立不稳,纪凌云二话不说当即将人扶住,一颗清心丹便送进嘴里。但即便面上镇定,动作瞧起来也十分利索,却阻止不了纪师兄心中的惊讶。
    南筠第一次用平沙落雁时,他正在以一敌四力战王言均等人,所以并没有特别注意到那声琴音。但如今这一次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阴阳门的修士突然停下了动作,这才让白尘有机会救下那名散修。
    他又不笨,哪里猜不出当时暮沉沉那一招击向林可芯那一招是怎么回事。
    那边晏思源见到他们十分开心。
    “纪师叔,白师叔,南道友,你们来啦!”他说这话的功夫,朝他动手的那名金丹中期的阴阳门修士,已经死在了白尘剑下。
    元婴斩金丹,就如同金丹斩筑基一样,简单轻松,随意之极。
    而直到此时,被救的那名散修才回过神来。
    “我,我,我还活着?”
    然而没有人理他,白尘已经回到南筠身边,脸色更沉更难看,“胡闹。”他轻斥一声,这才将人压着坐下。
    其实这一回并没有那么难受,一来他修为已经变高,二来并不是第一次,三来这阴阳门的修士还没当时暮沉沉修为高。南筠攻其不备,做了这一糟,也只是在神识回归之时晕了一瞬,其余并没有什么影响。
    然而面对脸色不好的白尘,他却辩解不出,非但被迫打座,还被喂了一壶雪参茶。
    “真是好东西。”
    “那是,雪参茶,恐怕你之前见都没见过。”两个散修悄悄的说,“刚听晏道友称他为南道友,莫不是也不是剑宗的人?”
    四人眼神闪烁,想的尽是,这两位前辈对小辈如此照顾,连雪参茶都乐意拿出来。
    那他们刚刚受了惊,是不是也能讨点儿好处?
    第七十五章
    纪凌云已经问清了晏思源的状态,他不光跟队友失散,身上的信号弹竟只有遇到危险时发的那种红色的,而用来联络队友集合的那种蓝色的丢失了。
    “我用了传迅符,但一直没有回应。”晏思源说。
    这很正常,修仙界联络最快的其实是留音璧,但那东西即便是剑宗也不可能人手一个。这次出来,总计也是纪凌云,白翩翩等人分别一人带了一个。晏思源手里自然没有,只能用比较慢,而且效率不高的传迅符。
    在秘境中,传迅符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直接发红色信号弹,别自己乱走。”纪凌云交待。
    晏思源点了点头。
    他原本是觉得没什么的,毕竟小门派和散修修为都还不及他,也不是这么过来的么。但经历过刚刚才明白,危险无处不在,他们这些宗门弟子,虽然修为略高,但遇到的危险也是成倍增长的。
    起码一般的散修,不会被阴阳门的弟子盯上。
    那边剩下的四个散修凑在一起,挤眉弄眼的,小声道:“瞧着,这大宗门的弟子就是精贵,金丹期了还不敢单独闯荡。”
    纪凌云不着痕迹的扫了几人一眼,微微皱眉。
    晏思源一脸的无奈。
    他果然还是见得太少,看看纪师叔三人,恐怕也不是没见过其他散修,却没有一个跟他们一起随行的。
    不过虽然他自己也瞧着这几人早已不爽,这时候还是说:“毕竟刚刚死了一个……”晏思源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毕竟那两个阴阳门的修士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是跟着他的话,这些散修显然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纪凌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收拾了吧!”
    晏思源二话不说从两个阴阳门的弟子身上搜出了化尸水,然后倒在他们自己身上。想来原本这化尸水是用来对付他们剑宗的弟子的,身为受害者之一的晏思源心中愤恨,又有些怕其他的师兄弟也遇到危险。
    四个散修中的三个收拾起了那个散修的尸体,剩下一个则躺在那里一副虚弱的模样。
    “这是灵力用多了啊!”穿蓝衫的散修叹息道。
    一路他们都没有出手,哪来的灵力用多,说吓着了都比这个理由要充足。晏思源忍不住瞧了过去,却见那人当真一脸惨白,看着虚弱得紧。想到这也有自己的锅,不由心软了下,正待说什么,就见那人又叹息道。
    “你赶紧拿出灵石,吸收一点。”
    “没。”半靠着树躺着的那位脸一红,似乎不好意思,“没灵石了。”
    晏思源一听就要去掏,却又听见一句,“没灵石有点灵果灵茶也好啊!”说着,这人似乎还特意扫了一眼那边喝茶的南筠。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晏思源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去,灵石也不掏了,话也不想说了。
    这些散修斤斤计教,贪小便宜贪他的倒也罢了,但怎么能打南道友的打算。那雪参茶可是白师叔特意给南道友的,据说连乐师祖都没要,全留了下来。他们这些弟子都没有哪个不要脸去打茶的主意,这几个散修竟然也敢动心思。
    几个散修说话虽不大声,但却是说给南筠听的,后者又怎么听不到。
    他拉住脸沉如水就要拨剑的白尘,另取了一个玉杯倒了杯茶,微微一笑,那几个散修当即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他们可是瞧的出来的,虽然剑宗的几个剑修都对这位南道友挺好,但对方可真真切切不是剑宗的人,不然为何不以师兄弟之称?
    不过也就是跟在剑宗弟子身后面的,跟他们也差不了多少。这时候大家都一样,想来这小子底气不足,肯定要讨好他们一下。
    剑宗弟子的茶,凭什么这小子能喝,他们就得看着。
    眼见着南筠识相的给他们倒茶,这四人嘴角便忍不住翘了起来,却见到一只长得奇丑的八哥鸟冲了出来。
    南筠就那么举着杯子,轻声道:“喝吧!”
    贝贝当即将脑袋埋进杯子里,灌了个十分痛快,未了还意犹未尽道:“不够,不够。”
    几个散修当即都要气炸了,直在心中骂这小子不识趣。想来如果阴阳门合欢宗的那些人,听到他们的心声会特别赞同。只可惜在场的都是南筠的自已人,纪凌云和白尘自是不必提,晏思源那小子更是把他当偶像的崇拜。
    南筠随手又给贝贝倒了一杯,某只鸟喝完后瞪着绿豆大的小眼,一副再来一杯的傻样。
    南筠……
    南筠的手才刚伸出去,玉壶就被白尘抢了,该剑修冷冷的瞪了贝贝一眼,才转身对他道:“你自己喝。”
    语气严肃,像极了小时候让同学帮忙写作业时,老师的教鞭敲在桌上,说‘你自己写’时的模样。
    南筠天不怕地不怕,一怕家里的母上大人,二怕人民教师。
    白尘这表情一出,他立即就怂了,低声‘哦’了一声,乖乖开始自己喝。更不要说贝贝这只鸟,几乎是僵着鸟身脱离白尘视线的。
    瞧见这场面,纪凌云和晏思源早就见怪不怪,那些散修却是精神大振。
    “这个,”其中一个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顿了一瞬才接着道:“道友将这样珍贵的茶喂鸟,恐怕不太好吧!”
    他自以为白尘是不高兴南筠浪费,还在心中暗想这小子真是傻子,自己则准备顺着白尘的意思‘教育’一下南筠。一是为了刚刚的事情出口气,二来是自是为了讨好这几个剑宗的剑修,再讨些好处。
    虽然新出来的这两个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个好忽悠,但不是都说剑宗弟子脑子最不好使的么。
    也果然,他这话才说完,在场三个剑修脸色都变了。
    该散修心中得意。
    却听晏思源叹了口气,苦着脸道:“纪师叔,我,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招惹来这几个散修,现在何苦要听这么直白的挑拨。要换做南筠真是个他不认识的散修,这时候恐怕还当真被调动起了情绪。想到这个,晏思源心下就是一惊,更觉得自己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只怪你太香了。”南筠喝茶之余,悠悠感慨。
    晏思源:“……啊?”
    什么太香了,晏思源抬起胳膊凑到鼻间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
    那边贝贝急得直跳脚,“笨,笨,笨,这都不懂,你这肉包子要是不香,狗能闻着味儿就过来么?”
    晏思源还觉得这话题跳转略快,怎么又谈起了阴阳门盯上他的事情。一边的几个散修却是连脸色都变了,这是在明摆着在骂他们是狗。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其中一个再忍不住,跳起来道。
    若是剑宗这种大宗门的弟子说他们,忍忍也就罢了,偏生这小子不知道哪里来的,不识眼色不说,嘴上还没把门,他们哪里能忍。
    相对于他们的暴跳如雷,南筠却是平静极了,他甚至看都懒得看这四人。
    刚开始没注意,救了人之后他就发现,这五个人还挺眼熟。说来不就是那个在秘境门口大声评判大宗门弟子,都是温室里的花朵的人么。就是他们后来不作死,在南筠这里的印象已经不好,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
    就连晏思源,这时候也好想离这四人远远的,再也不要瞧见。
    身为师兄和师叔的纪凌云,这时候就要站出来解决问题。
    他的目光一正儿八经的移到那四个散修身上,对方就觉得浑身一紧,压力倍增。这倒不是纪凌云欺负他们,而是身为元婴期的威压就是这般。
    剑宗弟子时常见到同宗的高阶修士,自然感觉不太明显,这些散修就不一样了。
    “既然双方互有不满,那不防,自此大家便分开走吧!”就听纪凌云道。
    他这话一出,那四个散修当即惊了,“这怎么可以。”
    “因为他……”其中一个当即指了指晏思源,“因为他招惹的麻烦,我们死了……”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他身边的同伴止住。
    那人干笑道,“前辈别听他胡说,他也是一时急糊涂了才说错话,其实我们也是为了前辈好。”
    “哦?为了我们好?”
    “当然。”那蓝衫人故作平静的解释,“之前我们死了一个同伴,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阴阳门死了两个金丹期的修士。这事虽说是几位前辈糟受袭击还手反击所致,但出去了却不好说,万一那阴阳门诬陷前辈,我们还能做个证人。”
    也因此,他们之前才敢稍微放肆一些,也才有底气宵想雪参茶。
    哪知道这些剑宗弟子这么傻,竟连这么明显的东西都没想到,根本没有留下他们的意思。这人瞪了先前那想争论的同伴一眼,心道了声蠢货,便专门提起此事,提醒这些剑宗弟子,一定要带着他们,并且保证他们的安全。
    想法是好,却不料晏思源茫然的看他们一眼,“还要证人么,不是有证剧么?”
    “什么证剧。”
    “留影璧啊,刚才的一幕我都录下来了呢。”
    说着,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南筠,说来这还是跟南道友学的,身上随身带个留影璧留音璧什么的。
    第七十六章
    他们最终还是和四个散修分开走了,哪怕后来对方着实不要脸的,想要将其中一个的死扣到晏思源的身上。
    是的,如果不是阴阳门的修士要杀晏思源时,他们受了连累,那个人并不会死在阴阳门的手里。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南筠当即就笑场了,“就我所知,思源本就先救了你们一命,然后大家才一起走的。这时候你们本就欠他一条命,但之后组队时你们做了什么?”
    “非但不知恩图报,竟连组队一起时该担的责任,该出的力气都一起赖掉,反而一路上都是思源在打杀妖兽,排除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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