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枫无凛若有所思,帮他拉好衣摆,伸手摸他柔软的黑发,手指穿过去绕到后面握住他后颈摩挲了一下,面容沉静地开口道:“阿默长大了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风默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温暖的大手摸着他的脖子,他舒服地眯了眯眼,随即又想起来自己还在吃饭,连忙回过神,给枫无凛夹了块羊肉。
    他看着桌上的菜歪了歪头,问:“王嫂请假了吗?好像……和平时的菜很不一样。”
    今天桌上罕见地出现了烤羊腿、红鸡蛋和各种罐头,以往王嫂都不做这些的。
    “今天是复活节,阿默忘了吗?彩蛋。”枫无凛正忙着给他喂饭。
    “哦。”风默嘴巴塞得太满,吃得有点吃力,他委屈地看着一直假装自己很无辜的枫无凛,睁着一双黑眸都有些控诉的意味了。
    枫无凛摸了摸嘴角忍住笑,等他把饭咽下去后就给他喂了口汤,明显没有认错的意思。
    他骨子里的恶劣因子一遇到风默就忍不住发作,毕竟不管是男孩风默还是青年风默,在他面前都跟绵羊一样毫无攻击力,但是枫无凛总是希望能看到风默更多不同的情绪表现,他太安静了基本不会生气,想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还得废些心思,好在枫无凛捉弄他的度一直把握得很好,不至于把人欺负狠了。
    又吃了半碗饭风默就挡住枫无凛的手摇了摇头,“我饱了,你吃。”
    枫无凛抽了湿巾给他擦完嘴便端起碗吃自己的,问:“阿默不肯让我抱你出去,那今天复活节巡游你不看吗?街上人很多开不了车的。”
    “巡游?”风默愣了一下,“是说……宗教□□吗?”
    复活节确实有一些西方国家会举行盛大的宗教□□。□□者一般身穿长袍,手持十字架,赤足巡游,唱着颂歌庆祝耶稣在第三日复活回到人间。不过风默记得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国家是东方文化的,不太可能有巡游吧。
    枫无凛见他疑惑的样子就给他解释,“崇明以前是殖民地,盛行基督教和天主教,还有一部分犹太人。像之前的圣诞节之类重要的宗教节日都有会大型的庆祝活动。像今天就会有宗教□□和火炬赛跑。”
    风默感兴趣地睁大眼,“那有踩高跷的小丑吗?”
    “当然有,还有米老鼠。”枫无凛回答。
    “不止这个,还有苏格兰风笛乐队和皇宫卫士,”杨瑾的声音插le进来,“崇明文化非常多样,默少要是出去看就会发现今天连百骑大合唱都有。他们会专门穿上黑色上衣、头戴黑色礼帽去骑马,边走边唱赞歌,都是为了庆祝耶稣复活。”
    “嗯。”风默使劲点头,眼巴巴地看向枫无凛。
    枫无凛却只装作没看见他期待的眼神,专心低头吃饭,只是胃口看起来明早好了一倍。
    杨瑾见风默这么孩子气的样子也有些好笑,“默少要出去看恐怕坐不了轮椅,人太多了。”
    风默为难地皱眉。
    杨瑾从善如流地建议,“其实让总裁抱你去也是可以的,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抱你出去。春节和元宵的时候枫总都带你出门了。”
    风默闻言有些呆愣,“元宵带我出去?”
    “对啊。总裁不是和默少有约定吗?”杨瑾反问。
    风默抿唇,突然不是那么开心了。他都不知道枫无凛带他出去的时候,明明是两个人却只有一个人在看花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枫无凛瞥了杨瑾一眼,暗示他别再说话。转头拍了拍风默的脑袋,安慰他,“没事,等下我背阿默出去,你不是最喜欢我背你吗?”
    风默用额头蹭了蹭枫无凛的手,温顺得就像一只猫,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枫无凛哭笑不得。
    明明昏迷不醒的风默才是受苦的人,他遭受的一切可比自己要辛苦得多了。枫无凛自幼能力超群,就算面对常人难以忍受的磨难和痛苦也并不觉得如何,但是风默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孩子,他面临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煎熬。
    从这一点来说,风默才是受委屈的人,可是他压根就没有为自己觉得难过的自觉,反倒眼里心里担忧的都是枫无凛。
    听到枫无凛带他出去看花灯的事,他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幸福,反而心疼起对方来。
    眸光温柔地看着风默,枫无凛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故意说话唬他,“阿默再这样闷闷不乐我可要生气了。”
    果然,风默一听到这话就抬起了头,“我没有不高兴。你别生气。”
    枫无凛见他眼巴巴的样子简直心软得一塌糊涂,要不是现在还在吃饭肯定逮着人亲个够本。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指腹揉了揉他的唇,哄道:“吃完饭就出去。阿默那么轻不用担心压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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