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乐郡主今日随世子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
    听说最近有山匪骚扰百姓,宋常锡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这件事情。昭乐郡主嫉恶如仇,主动帮忙。宋常锡知道昭乐郡主不像普通女子,就随昭乐郡主去了。
    前世昭乐郡主能够反杀韦澄达,宋商晚倒是不怎么担心会有人对昭乐郡主不利。睿王能够伤害昭乐郡主,也是因为他是昭乐郡主的生父。
    再说了,昭乐郡主身份不一般,她知道宋常锡会让人保证昭乐郡主的安全。
    这时下人走进来,道:“世子刚刚派了人回来,问昭乐郡主回来了没有。”
    宋商晚心中一紧,道:“兄长没有和昭乐郡主在一起吗?”
    “说发现了山匪的踪迹,世子和昭乐郡主分开了。不过世子将身边的护卫给了昭乐郡主。”
    宋商晚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天,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道:“昭乐郡主往哪个方向去了?”
    “南边。”
    宋商晚抿了抿唇瓣,回忆前世的事情。因为前世段羡祯不是来夷州做知州,她前世没怎么关注夷州的事情。
    她记得前世段羡祯好像提过这个时候梨霁南边发生过一次严重的山体滑坡。
    因为她记不得具体时间了,她只好提醒宋常锡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最近别让百姓去梨霁南边危险的地方。
    如果昭乐郡主忘记了她之前提醒的话……
    宋怀栗看见宋商晚往外走,关心道:“晚妹妹,天气这么差,你去哪儿?”
    “兄长和昭乐郡主没有回来,我想出去找找他们。”宋商晚道。
    虽然之前赌坊的事情,宋商晚没有帮助宋怀栗,宋怀栗的心里还是很关心宋商晚的。再加上他因为赌坊的事情被退亲,宋商晚和段羡祯如今又这个样子,他和宋商晚还有点儿同病相怜的感觉。
    宋怀栗:“让下人去就行,你何必自己出去。”
    宋商晚自然觉得让下人出去寻找,比她这个弱女子靠谱。
    只是别人又不像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宋商晚想往梨霁南边看看,看自己能否想起更多记忆。
    宋怀栗:“你若是执意出去,我陪你。”
    宋商晚冲宋怀栗笑,道:“谢谢堂兄。”
    二人相视一笑,之前两人间的那点儿隔阂倒是消散了不少。
    下人备好马车,宋怀栗和宋商晚上了马车。
    宋商晚也没想去有可能山体滑坡的地方,她只是想往南边找找,若是能够寻到昭乐郡主最好,若是不能,她希望她能够回忆起更多前世的记忆。
    “小姐,二公子,前面出事了。”
    随行的护卫道。
    宋商晚:“怎么了?”
    “是山体滑坡,有人埋里面了。”
    宋商晚:“兄长之前不是提醒过百姓,最近别往那边去吗?”
    “好像是镖局的人,为了赶近路,将之前世子的提醒当成耳边风了。”
    宋商晚想到现在昭乐郡主不知道是不是也遇见了危险,心中有些生气。她之前将所知的告诉宋常锡,就是不想再有人因此遇害。
    护卫道:“衙门的人貌似不太够,知道我们是宋家的人,想让我们帮忙抢救。”
    人命关天,宋商晚连忙道:“那你们快去帮忙 吧。”
    宋怀栗看向宋商晚,道:“我护送你回府。”
    宋商晚道:“堂兄也去帮忙吧,不必管我。”
    宋怀栗不赞同道:“这怎么能行?我怎么能够将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宋商晚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道:“不如让车夫将马车再往前行驶一些,我随堂兄一起去,堂兄觉得如何?”
    宋怀栗还是有些不乐意,前面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危险,但是他确实不敢让宋商晚一个人待在这儿。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程,宋商晚掀开帘子,便看见衙门的人正在抢救被压在底下的人。其中一个穿着蓑衣的男子最引人注意,竟然是段羡祯。
    因为有宋商晚带来的人的加入,抢救的速度快了一些。
    宋商晚见被救出来的百姓被放在雨里,她将自己的马车让给受伤的百姓,让车夫送他们去医馆。
    包括段羡祯和宋怀栗在内,都在帮忙抢救被压在底下的百姓,宋商晚走过去,也想尽绵薄之力。
    宋商晚精神专注,没注意身后有石头滚落。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闷哼声。
    宋商晚回头看去,刚刚她离山体太近,石头滚落下来的时候,根本躲不开,是段羡祯帮她挡了一下。
    宋怀栗连忙走过去,关心道:“晚妹妹,你怎么样?”
    “段大人受伤了。”宋商晚扶住段羡祯,摸到了段羡祯背后的血。
    正好这时送受伤的百姓去医馆的马车回来了,宋商晚和宋怀栗扶段羡祯上了马车。
    宋怀栗回头看了一眼还被埋着的人,道:“晚妹妹,你随段大人回去。我继续帮忙抢救。”
    宋商晚刚刚没帮上忙,还害得段羡祯受伤,宋商晚也觉得她不适合留在这儿,她点了点头,让车夫送段羡祯去医馆。
    因为刚刚受伤的人都被送来了医馆,大夫正忙的团团转,一时也顾不得段羡祯,给了宋商晚几个药瓶,让宋商晚帮段羡祯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那些受伤的百姓比段羡祯伤得重,宋商晚和段羡祯自然是让大夫先救治受伤的百姓。
    因为宋商晚和段羡祯身边的人这会儿还在抢救遇害的人,现在能帮段羡祯处理伤口的人也就剩宋商晚了。
    宋商晚打量段羡祯脸上的神色,道:“我帮你将伤口附近的布料剪开。”
    “嗯。”段羡祯道。
    宋商晚在医馆里找到剪刀,站在段羡祯的面前,剪刀刚刚碰到段羡祯,段羡祯突然出声道:“疼。”
    宋商晚拿剪刀的手一顿,道:“我很小心了。”
    她手上的剪刀刚刚碰到段羡祯,他就这么疼吗?
    段羡祯:“嗯。”
    男子低着脑袋,眉头紧紧拧着,看起来一副很痛苦的模样。段羡祯是因为她受伤,撇开二人之前的恩怨,宋商晚的心中浮现愧疚。
    宋商晚握紧剪刀,再次将剪刀伸向段羡祯,不想段羡祯又喊了一声“疼”。
    宋商晚目露疑惑,道:“你何时这么怕疼了?之前你帮皇上挡刀,你不是一声不吭吗?”
    之前段羡祯帮皇上挡那一刀,比现在严重多了,当时段羡祯差点儿死了。
    看段羡祯的样子,应该也没有严重到让他痛呼出声的程度。
    第29章
    听见宋商晚的问话, 段羡祯低着脑袋,没有说话,只是他紧拧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看起来很难受的模样。
    宋商晚的心中虽然有些疑惑, 还是帮段羡祯先处理身上的伤口。
    宋商晚站在段羡祯的面前, 手拿着剪刀,将段羡祯后背的衣裳剪开, 她将段羡祯受伤的地方露出来。
    因为段羡祯此时坐着, 宋商晚为了帮段羡祯处理伤口,二人离得很近。属于宋商晚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往段羡祯的鼻子里钻, 段羡祯的视线落在宋商晚的身上时, 甚至能够看见她胸脯的起伏。
    段羡祯的呼吸一重,垂下眼眸, 目光没再落在宋商晚的身上。
    宋商晚将段羡祯的后背的衣裳剪开后,见段羡祯低着脑袋,一副神经很紧绷的模样。她以为段羡祯还是觉得疼痛。
    宋商晚:“你若是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像刚才那样喊出来, 我不会笑话你的。”
    宋商晚以为是她刚刚的话让段羡祯觉得没有面子, 段羡祯才没有再喊“疼”。
    段羡祯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拢,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刚才般喊“疼”。
    宋商晚迟疑道:“我刚刚说得话伤你自尊心了?”
    她刚刚不过是说了一一句段羡祯从前没有这么怕疼, 段羡祯这么脆弱吗?
    段羡祯抬眸看向宋商晚,道:“我不想麻烦你。”
    宋商晚:“你是因为我才受伤, 应该我给你说一声抱歉和感谢。”
    段羡祯的眸光在宋商晚的脸上顿了顿, 目光落在宋商晚的手上。他握住宋商晚的手腕, 拉着宋商晚在他的身边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段羡祯看着宋商晚手上的擦伤,问道。
    宋商晚顺着段羡祯的目光看向她的手, 不在意道:“可能是刚刚搬石头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宋商晚往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指甲都没有伤过。刚刚大家都在救被埋在底下的人,她也想出一份力。
    只是当时宋商晚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她肌肤娇嫩,双手搬起那些石头的时候,便被石头给伤到了。
    外面下着雨,宋商晚的伤口刚刚沾到雨水,此时掌心火辣辣的痛。
    只是和受伤的百姓,以及段羡祯相比,宋商晚掌心的伤也不算什么了。
    宋商晚准备等段羡祯的伤口处理后,她再回府擦药。
    宋商晚想将手从段羡祯的大手里收回来,却见段羡祯没有松手。
    段羡祯将宋商晚的手心摊开,帮宋商晚将伤口里的小石子一一捡出来,又拿过刚才大夫拿过来的药瓶。
    宋商晚意识到段羡祯是要帮她上药,道:“我这是小伤,过会儿再处理也无事。”
    宋商晚记得是她帮段羡祯处理他后背的伤,如今怎么成段羡祯帮她处理伤口了?
    段羡祯不赞同道:“你的伤口浸了水,若是不及时处理,兴许会留疤。”
    宋商晚爱美,自然无法忍受以后掌心会留下丑陋的疤痕。见段羡祯坚持,宋商晚便不再说什么了。
    段羡祯垂着眼睛,帮宋商晚专心地上药。宋商晚感受着段羡祯手上的温度,冰凉的药膏碰到她掌心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缩了缩手。
    等上完药,段羡祯松开宋商晚的手,他看向宋商晚,道:“你这几日手上的伤口不要沾水。”
    此时的段羡祯细心叮嘱她注意事项,仿佛他后背上的伤不存在,倒是和她记忆里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一样了,而不是刚才那个会轻易将“疼”说出口的人。
    这时,宋怀栗走了过来,关怀道:“晚妹妹,你怎么样?段大人伤得严重吗?”
    见状,宋商晚站起身,看向宋怀栗,道:“堂兄,你怎么来了?受伤的百姓都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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