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在那什么的时候,死了?
    怪不得刚刚内官欲言又止呢。
    确实死的有些不堪。
    穆昭朝兀自无语了好一会儿,这才一言难尽地问道:“确定了?”
    聂峋点头:“应该就是。”
    穆昭朝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问出口:“不会是聂峘失去所爱的疯狂报复?”
    聂峋看了她一眼:“应该不是,他虽然私下里有动作,但也只是暗中勾搭宸王,他还没胆子直接对太子下手。”
    世子而已,又是个没什么实权的世子,哪来的资本暗害太子?
    聂峋沉吟片刻又道:“玉侧妃育有二子,没道理害太子。”
    争宠,倒也说的过去。
    毕竟萧乐章入了东宫后,很得宠。
    玉侧妃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么多年,一直独宠东宫。
    再加上原本她就憎恶萧乐章,觉得她既毁了次子的满月宴,让她在满月宴上丢了人,现在一入东宫,就分了她几乎所有的宠爱,更是让她颜面尽失,她自然忍不下。
    用这种极端手段争宠也是她会干出来的事。
    听聂峋这么说,穆昭朝久久无言。
    这……这叫什么事啊。
    诡异,又合情合理。
    剧情崩了,居然还能自洽?
    穆昭朝心情颇为复杂。
    聂峋以为她又在想东宫的这腌臜事,抬手轻轻触了触她的脸:“别想了,这段时间你就在庄子上,好好休息着,其他的我都会安排好。”
    穆昭朝并没有想东宫的那些事,她只是在唏嘘剧情。
    但听聂峋这么说,她还是点了点头。
    “困了罢?”聂峋拇指顺势擦过她眼尾:“要不要睡会儿?”
    力道很轻,若非眼底一抹阴影闪过,穆昭朝都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愣了一下。
    聂峋已经收回了有些灼热的手,强压着心里的悸动保持面色平静:“睡会儿罢,要不然明日会没精神。”
    穆昭朝眨了眨眼,正迟疑着是不是太困幻觉太真实了,就见聂峋眼睫突然疯狂颤啊颤。
    原本有些紧张的花厅,穆昭朝蓦然笑出了声。
    聂峋抬眼,诧异看过来。
    穆昭朝摇了摇头:“我倒是不困,不过,你还是睡会儿比较好,明日……接下来肯定会特别忙。”
    见她笑得还挺开心,聂峋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跟着笑了笑:“我也不困。”
    “不困也要睡。”穆昭朝强硬道。
    聂峋这次难得没有听她的话,固执道:“你睡,我守着你。”
    话落他又道:“算是弥补明日不能陪你去逛庙会,还有接下来的几日,也不能好好陪你过节。”
    穆昭朝:“……”
    他这么一说,穆昭朝也预见到了接下来几日的情形。
    储君暴毙,放在什么时候都是震动朝野的大事,怎么可能不忙。
    “那……”穆昭朝看了看花厅里的暖榻还有贵妃椅,她指了指贵妃椅:“你在那里歪着歇歇?”
    话落她又指了指暖榻:“我就在这里歪着好了。”
    这提议正合了聂峋的意。
    为了今夜守岁舒服便宜,花厅的暖榻和贵妃椅还有旁边的矮榻,都铺了厚厚的褥子,歪着歇一歇倒也合适。
    正好,阿棠也休息了,他也能守着她了。
    歪下前,穆昭朝问聂峋:“你饿不饿?守岁结束,要吃第一顿饭的,我煮点汤圆给你和哥哥吃?”
    聂峋本想说不饿,不用麻烦。
    但听阿棠说,守岁后吃新年的第一顿饭是规矩,他便点头应了:“我帮你,煮几个就好了。”
    等汤圆煮好,穆昭朝直接让桃枝给分不开身的哥哥送了过去。
    她则是和聂峋在花厅一人吃了一小碗,吃完,便在花厅歪着歇着了。
    猜到聂峋定然睡不着,穆昭朝本是打算陪着他一直说话的,但说着说着,不知道怎地,她就睡着了。
    听着阿棠平缓的呼吸声,聂峋这才坐起来,灭了一旁暗中点的安神香。
    太子死在自己的贪淫上,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他轻轻走到暖榻前,轻轻拉过毯子给阿棠盖上后,这才在暖榻前的圆凳上坐下,静静看着熟睡中的人。
    先等风浪肆虐一波,他不急。
    与其大半夜匆匆回王府,招人耳目,还不如好好陪着阿棠过年呢。
    静静看了会儿,他微微倾身,抬手把散落的发丝,给她背到耳后。
    风雨将至,但看她如此美好的睡颜,聂峋心中一片安宁。
    穆昭朝虽然睡着了,但也没睡的太沉,天还不亮,她便醒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聂峋正坐在案子前看一封信。
    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刻抬头看过来:“醒了?”
    穆昭朝坐起来,点了点头:“嗯,又有新消息了?”
    聂峋走过来,一边把信递给她看,一边道:“有定论了,皇上赐死了玉侧妃。”
    穆昭朝刚醒还有些迟钝,听到这话,没接手里的信,而是抬头看着聂峋。
    聂峋又道:“但对外宣称,太子殿下除夕夜为国祈福,突发恶疾,暴毙而亡,玉侧妃情深难抑,伤心过度,一尺白绫,追随太子而去。”
    穆昭朝:“……”
    与他人无关,真就单纯的马上风。
    聂峋又道:“今日一早,皇上召见了诸王。”
    穆昭朝反应了过来:“你也得回王府了罢?”
    聂峋点头:“嗯,御王府刚刚派了人过来。”
    皇上既然已经召见了诸王,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不会召见众皇孙。
    穆昭朝看了眼信上的内容,都是刚刚聂峋跟她说的信息,她从暖榻上下来:“现在就要走?”
    聂峋把信烧了,点头:“嗯。”
    穆昭朝顿了片刻,一腔话,最后只剩一句:“小心。”
    聂峋壮着胆子,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阿棠在等我,我自然小心。”
    穆昭朝没躲,只是抿了抿唇,而后上前一步,在他脸侧亲了下:“去罢,我等你。”
    原本心绪一片宁静,只是因为摸了阿棠的脸而有些起伏的聂峋,一股血气蓦然冲上头顶。
    但阿棠已经退开。
    他确实得走了,混混沌沌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刚掀开帘子,一股寒风铺天盖地袭来,让他因为那个突然的吻而混沌的灵台,瞬间清明。
    他只犹豫了片刻,便猛然转身,三两步走到穆昭朝身边,抬手捧着她的脸,低头,覆上她的唇。
    穆昭朝:“………………”
    第180章 晋江
    ◎晋江首发◎
    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 伴随的还有那股铺面而来的炙热气息,穆昭朝脑子登时就懵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 那柔软的触感就已经消失。
    聂峋只是突然特别想亲她一下, 并没有,也不敢有别的动作。
    亲完,便立刻后退。
    “我走了, ”他红着脸,强压着狂跳的心脏道:“有事让人给我带话。”
    话落, 没等穆昭朝回应, 他便匆忙转身离开。
    等穆昭朝回过神, 聂峋已经走了。
    她看着厚厚的门帘,空气中还残留着聂峋身上的气息……蓦地她抽了抽鼻子, 嘴角下意识抿了下。
    有一股,淡淡的,酒气。
    聂峋亲的时候, 留下的。
    穆昭朝先是一怔, 而后抿唇笑了。
    兀自笑了一会儿后,穆昭朝吩咐桃枝预备了些吃食,低调地送往国子监给宴庭深和宴母送过去。
    因着之前东宫满月宴的事,聂峘像个随时要爆的炸弹, 怕走得太近, 会牵连到宴庭深和宴母, 穆昭朝并没有把他们接到庄子上过年, 只是低调地送了些衣物吃用,年前已经送了两拨, 但今日到底是过年, 送节礼还是很正常的。
    哪怕知道宴庭深比旁人都看得深想得远, 还很聪明,穆昭朝还是让桃枝跟宴庭深送了个口信,让他们近来多小心留意着,尽量不要出国子监。
    国子监读书人众多,还有许多如宴庭深一般早早来京赶考的考生,太子薨逝的消息一传开,国子监就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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