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毫不犹豫吹了声浪荡的口哨。
    他走过去,很猥琐的发问:“小娘子,搞对象吗?”
    来买绣品的女娘脚步一顿,二话不说往外冲。
    八个大块头仿若听到了一声极为动听的一句。
    ——叮咚,已入账十两。
    混混李三还挺遗憾:“长的不错,真是可惜了。”
    他来时,沈婳特地叮嘱,将邹府那日的不要脸发挥到极致。这就是他的长处,简直不需要演练。
    何况不用和男人嘴对嘴!!!
    不恶心,但能恶心别人!
    他这次跟对了主子!
    程掌柜和沈瞿斗智斗勇,已耗心神,一眼就看出这是来闹事的,更不愿同几人掰扯,当下让人去请沈瞿出来应对。
    婆子领命,忙去请人。
    沈瞿闻言似有薄怒。
    程掌柜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婆子讪讪:“程掌柜道,绣坊是公子的,您总要独当一面,自然由公子出面才最妥当。”
    沈瞿冷冷一笑。随后是椅子挪动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
    绣坊的生意大不如前,可也有不少人入内。很快,来了个精神明矍铄的老头。
    他看见八个大块头很友好的朝他露出笑脸。老头后背一凉。
    “程掌柜,年前我定下喜服可缝制好了?”
    “定金我可是早交的,要不是婚期提前,我也不会催你们。”
    李三走过去:“哥,你嫁女儿啊?”
    老头笑呵呵:“我自个儿娶,先头的婆娘总算死了,这不,能将外头的迎进门。”
    他的事,认识的人都知道,也没必要瞒,人多了大半辈子,更不会觉得丢脸。
    李三嫌弃的‘呸’一声:“那点钱留着买棺材本不好吗?”
    他不忘介绍:“就对面,日后可是要开棺材铺的。你们也照顾照顾生意。”
    沈瞿刚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正对面的铺子做棺材,那他还做不做生意了?
    要知道,百姓最是怕惹晦气。
    不行,他回头得寻对面的管事好好谈一谈。大不了就花点银子将对面铺子盘下来。
    他思忖一番,朝几人大步上前,说的倒是很硬气。
    “诸位,若是不买绣品就请速速离开,就别耽搁小店做生意了。”
    李三鄙视的看着他:“来者就是客,你赶人是什么道理?你哪只耳听见我说不买了?我缺钱吗!你看不起谁呢?”
    大块头们未置一词,可站在那里光是气势就让人慌得很。
    沈瞿恼火不已。只能叱斥
    “不然,我只能报官了。”
    李三很贱:“我好怕。”
    他刚从里头出来,沈瞿就要把他放回去吗!
    什么玩意儿。
    他大步朝外冲。指着沈家绣坊,对着街上的人群就是一顿嚎。
    “来人啊,看看啊,沈家大公子欺人太甚啊。见我是外地来的,就这般恐吓。”
    被鞭炮吸引的人全都齐刷刷的看过去。
    沈瞿自诩体面,怎能对付得了这么个泼皮无赖。
    “你休要胡言乱语!”
    李三:“我说错了?来你这里挑绣品,你倒好无端转头就要送我去见官,怎么官府是你家的?还是说只要进来的客人,你沈家大公子都要请人去吃顿牢饭?”
    “我可是听说沈家大公子才情横溢,温和大方,竟不想传闻是假的。”
    有人嗤笑一声。
    女娘懒懒散散的倚在铺子门前。
    “这可不是沈家大公子。无非一个妾室所生,鸠占鹊巢的货色罢了。”
    声线熟悉,沈瞿倏然抬头,对上女娘冷冰冰的眼眸。
    第389章 找不到你做人的证据
    沈瞿从不曾想,沈婳她回来了。
    他立在一处深深的看着她。
    女娘还是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看着他的眼神又透着鄙夷低贱。
    即便仍旧骄傲的如一只孔雀,可她貌似张开了不少。依稀可见日后的美艳。
    不知为何,沈瞿心间一颤。
    沈婳总是这样。
    自幼就瞧不上二房的人。
    更瞧不上他。
    那份属于她的藐视从未有过半点遮掩。
    她说过。
    ——二叔分家出去,府上嚼用却还要我阿爹救济,也不嫌丢人现眼。嫡子不成器,庶子也没一个是好的,我看啊,这些人不懂的心怀感激,保不齐养的都是群白眼狼。
    她也说过。
    ——哦?你便是沈瞿,我二叔的那个庶子?奉劝你离我远些,不然,伤了残了可别怪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便是后头,他过继给大房后,也没从沈婳那边得到半个好脸色。
    当然,他将一切收入囊中,沈婳对他的态度如何,沈瞿并不上心。
    他才是最后的赢家,不是么?
    沈婳当时离开,瞧着是风光可和落荒而逃有什么区别?他特地追到盛京,想把她带回来,无非是女娘那张脸,能带给他太多好处。
    只可惜,族老上次也去了,她却仍旧不愿低头,他也未曾将女娘一并带回来。
    沈瞿稍稍的怔神片刻,很快将所有情绪积压,他快步上前,将伪善展现的淋漓尽致。
    “漾漾。”
    “你何时回来的?”
    他惊喜无比道:“回来就好,我和阿娘整日惦记你。”
    沈婳似笑非笑。
    “这种话,你当我信不信?”
    “沈瞿,你是什么下三滥的货色我清楚,也一直找不到你做人的证据,你更没必要和我来这一套。”
    人群中很快有人反应过来。
    “我还纳闷这女娘生的这般眼熟,原来是沈家娘子?”
    沈婳的离开,让丰州城的百姓各种猜测。
    有说沈瞿不容人,非要逼死沈家大房唯一的血脉。
    有说沈婳攀上高枝,是去逍遥快活了。
    可说的最多的,是前一种。
    沈婳当时站在沈府门前,站都站不稳的场景,很多人亲眼目睹,女娘身子孱弱,晶莹的泪珠滚落,额间还有被利器砸出来的血痕。
    她凄凉又无辜的哽咽。
    ——是我惹恼了继兄,才被扫地出门。
    沈家家大业大,怎么?一个女娘都养不活了吗?
    果然不是亲兄长,这才敢下手去毁她的脸。
    女娘的脸,这可是比命还重的。
    为此,丰州城的百姓很是瞧不起沈瞿。
    偏偏沈瞿又是个会拿捏人心的,这几个月一直在施粥,做善事。
    他事事面面俱到,亲力亲为。从不反驳那些不利的言辞,每每听人提及,总是颇费心神的无奈道。
    ——是我这个阿兄,不够称职,明知她脾气骄纵,合该事事顺着她。
    这一番话,足够让人揣测。
    如此一来,时间久了,他的名声也跟着好起来。
    这沈府的事,到底如何,谁也不知。
    即便双方各执一词,可同样无无人能认定谁是真谁是假。
    百姓这会儿在意的,无非是有了好戏看。
    沈瞿问:“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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