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了就自己去床上。”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谢秋山的手腕,宁丞的眼神朦胧,声音也模糊不清:“谢秋山……小心……闫锡……”
    谢秋山心中一动,低头把耳朵凑了过去:“为什么要小心他?”
    “因为他、他……他会吸人脑干。”
    “……”
    谢秋山关上电视,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宁丞的脸,说:“以后少看点这种东西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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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清晨, 谢秋山被六点的闹钟叫醒。他打着哈欠洗漱完,像往常一样打算带着小橙子下楼溜一圈,走到客厅发现沙发上鼓出来一个大包。
    谢秋山吓了一跳, 看到被子里露出宁丞的脸才反应过来。夜里的温度比较低,宁丞把被子裹得紧紧的还是冷, 眉头紧皱着,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已经六点半了。他不用上班的吗?
    谢秋山抱起小橙子,冷着脸把他扔到宁丞身上。
    小橙子在被子上跳了两下,转到宁丞脸前, 伸出舌头在他脸颊上舔了一下。
    宁丞哼了两声,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小橙子跳下沙发,宁丞也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到面带坏笑的谢秋山,宁丞摸了把脸, 黏糊糊的,他运转着宿醉的大脑, 质问道:“谢秋山,你偷亲我?!”
    谢秋山的笑容瞬间收回去了, 他给小橙子套好狗绳,道:“我去遛狗, 在我回来前滚回你自己家。”
    宁丞看看吐着舌头的小橙子, 搓了搓手, 指尖有些湿润, 他猛地把眼睛睁大,叫了一声:“啊——谢秋山!你怎么能这样!我还没被人亲过呢!让一条小狗给亲了!”
    “不许嫌弃我的狗。你半夜闯进我家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下次再这样就报警了。”
    谢秋山捂着小橙子的耳朵, 小狗可听不得这种话。
    谢秋山出门后, 宁丞在茶几上抽了张卫生纸擦脸,又重新缩回到被子里,被窝里残存的热气烘得他脸颊发烫,宁丞趴跪在沙发上,喉中发出一声懊恼的长啸。
    幸好谢秋山出门了,否则他都不敢出被子。
    他怎么能在别人家里做那种奇怪的梦,明明冷得要死,梦里却很火热:他太冷了就闯到谢秋山床上和他抢被子,谢秋山打了他一顿,但还是让他进了被窝。
    梦里的谢秋山又冷淡又温柔,和现实里几乎没有区别,宁丞在梦里想,如果谢秋山不结婚他也不结婚,两个人做室友好像还挺不错的。
    后半夜梦里的谢秋山把他被子抢走了,宁丞冷得发抖,到处伸手扯被子,又挨了谢秋山一巴掌,但后来谢秋山不仅给他盖被子,还贴上来亲他。
    宁丞嘴上念着“这样不行,我们都是男人”,却闭上了眼睛,心里又紧张又期待……然后他就被小橙子舔了一脸的口水。
    宁丞拍拍红的发烫的脸颊,喃喃道:“真是被冻傻了做这种梦。”
    他起来叠好被子,幸好没在沙发上留下痕迹,宁丞将自己弄乱的地毯打扫了一遍,拔腿就跑,路过客厅的展柜就看到一个眼熟的礼盒。
    是那天闫锡送给谢秋山的晋升礼物。
    宁丞的脸拉下来,骂了声闫老六:他会做奇怪的梦,也可能是因为闫锡的话。
    谢秋山对他隐瞒了性取向,却告诉了闫锡,还不是因为闫锡是gay而他是恐同直男?
    那他以后不恐同不就行了?
    至少不会恐谢秋山,谢秋山这种人,不管他的伴侣是男性还是女性……对方应该都会很幸福。
    宁丞盯着那个礼盒,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谢秋山连闫锡都告诉了,居然还瞒着他。
    但谢秋山也是因为他恐同才瞒着他的,不能怪谢秋山……
    钻了半天的牛角尖,宁丞迈着小碎步回家,洗完澡后一身清爽,换好衣服打算去上班的时候,赵哲的电话打了过来。
    “宁丞!你可算醒了!”兴师问罪的语气。
    宁丞正打领带,把手机放在衣柜旁,语调慵懒问:“有事?”
    赵哲紧张地问:“昨晚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有啊。”
    赵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怎么了?”
    宁丞:“我昨晚在沙发睡了一晚上,快冻死了。一大早被狗亲醒,我的清白没了。”
    “什么啊?!谁?”前半句赵哲刚松了一口气,下半句差点让他原地去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的这狗,姓谢还是姓小?”
    宁丞:“应该姓谢吧。”
    谢秋山的狗当然得姓谢。
    “……这样啊。”似乎听到了某种秘辛,赵哲心里有种诡异的感觉,他干笑两声,“你们玩挺大的。这件事得保密对吧?”
    宁丞:“当然。”
    赵哲:“那我能告诉夏树云吗?”
    宁丞:“随你。”
    被狗舔了这种事情有必要说的这么严重?
    赵哲叹了一声:“还是你小子会啊。”
    看来是他们肤浅了,还以为宁丞得吃点苦,没想到是双向暗恋啊。
    赵哲已经脑补了一出宁丞借着酒劲告白发现两人情投意合的大戏,嘴角不自觉浮现傻笑。
    宁丞换好了衣服,拿起手机放在耳边:“什么会不会的,你来接我吧,晚上叫上夏树云和千语的人一起开个会。”
    赵哲语气八卦:“你不搭谢总的车了?”
    宁丞脸上一红,想到自己稀奇古怪的梦,短时间内他没勇气见谢秋山,说:“不麻烦他了。”
    “那我一会儿去接你。”
    赵哲啧了一声,心道,宁丞还挺会心疼人的。
    *
    谢秋山遛狗回来,宁丞已经离开了,看着沙发上叠得方正的被子,他心中有种微妙的失落感。
    大学毕业后,他一直在独居生活,不习惯那种孤独的日子,他也试图找过室友,但都磨合的不成功。大学室友虽然奇奇怪怪,但都是幽默有趣的好孩子,之后就再难遇到了。
    从租房到买房,他的家越来越大,孤单感也越来越强,漫长的日子几乎全给了工作。
    昨天晚上他出来给宁丞盖被子,电视里吵吵闹闹,宁丞抱着小橙子在昏暗的灯光中入睡,这种滑稽中带着温馨的画面,让谢秋山生出了谈恋爱的念头。
    快三十年了,或许他也该考虑一下工作以外的事情。
    这个想法在谢秋山脑中徘徊了一个早晨,到了公司就被谢秋山扔在了脑后,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实在没有时间再想这些事。
    晚上他和顾千谕跟宁丞科技的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这是谢秋山第一次见到夏树云,他长得清秀,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气质有些木讷,眼神却比宁丞赵哲要精明许多。
    席间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谢秋山身上,似乎在打量他,但每当谢秋山和他对上视线时,他又会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听说是谢总推荐我来当主策划。”夏树云声音清冽,却含着几分试探的意味,“我都离开公司这么久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夏总说笑了,《心源》是在您的手中创作出来的,可以说没这款游戏就没有现在的丞天科技。”
    “都是老游戏了。”
    “但每天都有新的玩家。这恰恰证明了这款游戏的魅力。”谢秋山举杯,对夏树云笑道,“敬《心源》,敬夏总。”
    夏树云眼底的审视化为笑意,他举杯道:“敬千语和丞天。”
    几人一起举杯,觥筹交错中,将夏树云担任主策划一事确定下来。
    宴席结束已经接近九点,顾千谕忙着回家哄男朋友,和谢秋山聊了几句就钻进了车里。谢秋山喝了酒,车是不能开了,他正打算叫代驾,赵哲的车停在了面前。
    “谢总,送你一程?”
    后车窗打开,露出宁丞嬉笑的脸。
    透过车窗,谢秋山看到副驾驶上夏树云的笑脸,对于不太熟悉的人,谢秋山是排斥的,他礼貌拒绝:“不了,我等代驾。”
    赵哲:“谢总别客气,正好要送宁总,顺路。”
    夏树云:“谢总是因为有我在不习惯吗?”
    “……当然不是。”谢秋山笑容有些僵硬。
    宁丞:“那就来吧,我们送你。”
    再拒绝就显得不礼貌了,谢秋山犹豫片刻,坐上了另一边。
    他一上车宁丞就贴了过来,傻笑道:“顾千谕又把你扔这儿了?你不如跳槽去我公司。”
    谢秋山抬手把他的脸挡住:“别说这种不正经的话。”
    宁丞:“我说的多认真啊。你来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谢秋山:“……”
    如果不是前面两个人在,谢秋山已经开骂了,赵哲和夏树云早就知道宁丞什么吊样,居然头都不回一下。
    “别闹了。”谢秋山无奈地说。
    这话听在前面两人的耳朵里就像是打情骂哨,夏树云看了眼后视镜里宁丞没出息的样子,咳了一声:“谢总也是京都大学毕业的吧?”
    书里的京都大学是国内top,原型也是现实里谢秋山的学校,谢秋山点点头,说:“是。”
    “那这么说谢总算我们学长了,谢总长得这么帅,按理来说在学校应该很有名才对,我们居然都没听说过学长的名字。”
    “我大学时候我没怎么参加过活动,认识的人不多。”谢秋山说。
    夏树云不依不饶地问:“学长是哪个学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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