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冬霜从外屋进来,通报说:“宋昭容来了说要看望您,主子要请她进来吗,奴婢怕您睡着呢所以没直接让她进来。”
    孟娴湘与素兰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有了计量。
    “不见她,怕是会惹她怀疑。”素兰轻声道。
    孟娴湘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冬霜,你请她进来吧。”
    “哎,奴婢这就去。”
    冬霜转身出去,素兰又继续开口说:“今儿应该是见不了庄昭仪的,即便宋昭容再想在您身上动手脚也不怕,但奴婢想她今日应该也只是为了是探主子的,不会做其他的。但明日,后日就不一定了,咱们也不可能永远不去见庄昭仪。”
    “是啊,所以咱们得尽快做计划。”
    随之很快就见宋昭容进来了,她带着一份药膏,说是对愈合伤口有用,给皇后也送了一份过去的。
    “妹妹呀,你往后可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昨儿听说消息后,我都吓坏了。早就要来的,但是路上听说皇上正在你那儿责罚皇后,我便不敢去了,怕被说是去看皇后笑话的。”
    “嫔妾明白的,昨夜那个场面太混乱了又极为血腥,嫔妾也怕吓到昭容姐姐。其实嫔妾心里是很感昭容姐姐的,因为昭容姐姐愿意信任嫔妾,姐姐不知道那份信任对于嫔妾而言有多重要,嫔妾……”
    孟娴湘说着,眼睛发红,抬了左手去掩着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
    “哎呀妹妹,你别哭呀。”
    宋昭容急急起身,拍着她的肩头去安抚她,双眼却浮出亮光极为满意孟娴湘此刻的模样,孟娴湘没怀疑她,反而感激起她来,她当然松了口气,可以回去与皇后交差了。
    “你瞧你,我来看你一趟还把你惹哭了,皇上要是知道了会怪我的,快别哭了妹妹,你身上还有伤呢,哭多了伤身呐。”
    “嗯,嫔妾不哭,嫔妾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宋昭容陪着笑,心里则暗暗嫌弃,她从心底里就不喜欢孟娴湘,一个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人,却如此受赵君珩宠爱,她不服。
    “主子。”
    冬霜再次从外头进来,通报又道:“宜嫔娘娘来了。”
    听是宜嫔,孟娴湘坐起了些,神情郑重。
    昨儿宜嫔不顾脏污血腥帮忙的事,她已经知道了,除却尽力为她医治的徐太医,旁人她最真心感谢的便就是宜嫔。
    “宜嫔娘娘昨夜费心费力帮你的事,我也都听说了,妹妹定也有许多感谢的话要同娘娘说,那我也不便多留,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妹妹。”
    孟娴湘作势要起身送她,她也客气的让她坐床上不用起来。
    待她出去,孟娴湘又让素兰扶自己起来。
    素兰不愿,说宜嫔娘娘不会介怀的,可她也肯,非要亲自起来去迎。
    左右她伤的是手腕,又不是腿。
    没走出去几步,宜嫔便进来了,她见状福身要去行礼但被快步走来的宜挽住。
    “你起来坐什么,方才明明听冬霜说你坐在床上的。”
    尽管宜嫔拦了,但孟娴湘还是要行礼。
    怕用力了弄伤她,宜嫔也只好随她去了。
    孟娴湘再起身时,有两行泪落下。
    她倒是经常哭,却没多少次是真心的,宜嫔的情谊是让她真心真意无法控制想要为之落泪的,宜嫔的情回回都能直击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正要开口,宜嫔却挥手拦下示意她不必说什么感谢的话。
    “本宫来也不是为了要听你说什么感恩的话,就是想来看看你,怕你心情不好,昨夜的事情……”
    正说一半,冬霜又进来了。
    孟娴湘拧眉,这回又是谁?
    “主子,贤妃娘娘来了。”
    孟娴湘下意识去看宜嫔,宜嫔与贤妃素来不合,贤妃口无遮拦总喜欢中伤别人,尤其总爱拿宜嫔丧子的痛来打击她。
    “不必顾忌我,只管叫她进来吧。”
    “娘娘,嫔妾……”
    “无碍,本宫来了却不让她进来,她定要不高兴,本宫倒是不要紧,只怕牵连你叫你被她记恨上,将来少不了要受她的气。”
    回头,她又替孟娴湘做主对冬霜道:“请贤妃进来。”
    宜嫔总是无所谓的态度,但孟娴湘却无法不在意。
    她不忍心看宜嫔被贤妃数落。
    外头上了茶,宜嫔在梨花木椅上坐下,端着茶杯轻轻吹着热气,许是她身子凉的缘故,即使在夏日里,她也喜欢喝热茶。可她身子单薄,茶水之气浮上来,像层纱浮在她的面前,让她看起来越发的脆弱。
    “呦,宜嫔也在呢。”
    贤妃笑中带讽的腔调无人能学,一进来便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宜嫔,便像见了生死大敌,连孟娴湘向她行礼都不顾了。
    宜嫔放下茶杯,慢慢起身,又缓缓行礼而下。
    “臣妾见过贤妃娘娘。”
    说完,又径自起来,扭头看着孟娴湘并扶起她再道:“你还有伤呢,快起来吧,贤妃娘娘定会谅解,不会要你守这些虚礼的。”
    “是啊。”
    贤妃立即接话,去搀了孟娴湘挤开宜嫔。
    “孟婕妤有伤在身,不必顾这些虚礼了,你眼下得好好的歇着,早些把手伤养好,天儿热容易的炎症,可得好好的养护呢。身边伺候的人也得谨慎小心些,以免哪些个晦气东西错了主意,在你的药里下了什么东西,你这手可就废了,往日里来往的人也都多主意一些。”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表面上与你关系亲厚,背地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贤妃扶着孟娴湘在床上坐下,侧目去看了眼宜嫔。
    她这话,就是在点宜嫔呢。
    而宜嫔气定神闲,只坐在椅子上继续喝茶。
    宜嫔越是淡然,她就越是不忿。
    她就是最讨厌宜嫔这好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态,不管她说了什么,宜嫔总是连眉头都不皱,好似永远都只有她自己在演独角戏,自个儿跳脚跳的欢。
    “孟婕妤,你可千万要担心些,晦气这东西也会传染的。那些没孩子缘的人,往后都少与她来往,免得自己将来也变成那样。”
    第165章 吐朕手里
    “贤妃娘娘说的极是,嫔妾也是这样想的。”
    孟娴湘点头,笑望着贤妃,面色真挚。
    瞧她这模样,贤妃也笑了,觉得她还挺识趣儿,她要是帮着宜嫔说话,那自己对她也不会嘴下留情的。
    “孟婕妤就是通透,难怪皇上喜欢你。”
    只瞧孟娴湘笑意更甚,左手抓起贤妃的手,亲昵道:“往后,嫔妾定要多与贤妃娘娘来往,娘娘是如今宫里唯一有皇子的,多与娘娘在一起便也能多沾沾福气,来日嫔妾定能多多生子。”
    “宫里其他姐妹也该多去贤妃娘娘那儿多走走,沾了贤妃娘娘的福气,说不准多怀龙嗣为皇上开枝散叶呢。”
    正端着杯子抿茶的宜嫔,噗嗤轻笑。
    她微微侧目去看贤妃,贤妃果然反应极大,只瞧果断抽走了被孟娴湘握着的手并往后退了一步。
    宫里头母凭子贵,膝下皇子多福气自然也比旁人多。
    来日……指望也比旁人多几分。
    但宫里皇子多也意味着竞争更大,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前途更好,若别人生下的皇子比自己的聪慧优秀,势必也会叫人眼红嫉妒。
    贤妃巴不得宫里别的女人都生不出皇子呢!
    “娘娘?”
    孟娴湘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欲再去抓贤妃的手,而贤妃尴尬一笑抬手摸向自己发间的珠花,没看到似的刻意避开。
    她才不愿意让别人沾走她的福气,她自己还想再生个皇子呢。
    孟娴湘笑着垂眸去瞧了一眼宜嫔,双双对视皆觉得好笑。
    贤妃方才还让她远离那些无子的妃嫔,免得被沾上晦气,听着多好心呀,反过来自己说要沾沾她的福气时,她却又小心眼不肯了,真有意思。
    “孟婕妤,你这么年轻又是刚入宫,怕什么,孩子迟早会有的。”
    “可太医说……”孟娴湘亦是后退几步,低了头很是失落的样子,“太医说嫔妾的身子寒症极重,恐难有孕。所以,娘娘往后还是不要与嫔妾走的太近了,嫔妾不愿意将晦气传给娘娘。”
    贤妃张了口,然嘴上毒辣如她竟也有被噎的说不出话的时候。
    孟娴湘说完,又再次后退两步。
    贤妃吃瘪说不出她有哪里不对,毕竟方才她亲口说了晦气会传人的话呢,照这样说的话,那孟娴湘此般避她的行正是为了她好,她开不了口说斥责孟娴湘的话。
    她若是要斥她,便也同是在斥她自己先前的言论不对。
    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贤妃脸上没了表情,嘴角轻轻抽动,俨然气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像嚼到了黄连却不能被看出她看狼狈的模样,只能咬着牙生生吞下。
    “孟婕妤还真是为替本宫着想呢,这情义,本宫记下了。”
    笑容又在贤妃脸上浮现,却无端叫人背脊发凉。
    孟娴湘明白,她帮宜嫔说话便等同于得罪贤妃,这仇,贤妃是记下了。但她也已经不在乎了,即便不为宜嫔说话,她与贤妃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
    最主要,她做不到看着宜嫔被贤妃数落而无动于衷。
    “本宫来瞧过,见你能下床能走动,能说会道的与平日无异,本宫也就放心了,回去还要监察大皇子的课业,便不多留了。”
    孟娴湘立即福身恭送,宜嫔亦站了起来。
    贤妃走时,正眼都没瞧宜嫔。
    待人出了门,宜嫔立即上前搀着孟娴湘坐下。
    “你实在不必为了本宫而得罪她,这么多年本宫从来也都不是怕她,只是觉得她不配,她不配让本宫为之生气或悲伤,本宫若有任何不快的反应,岂不正中她下怀,让她痛快了?”
    “且上次那一场烟花戏,本宫也的确感触颇多。”
    “近日本宫常常在想,或许本宫的轩儿化作了天上星在看着本宫,等着本宫呢,他瞧着本宫日日为他悲伤因此心里难受,下一世便不敢再托生到本宫的肚子里了。”
    “所以,为了本宫的轩儿,本宫也要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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