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死宅,在这个可能随时会遇到意外的野外完全没有生存能力。
    此时,顾训庭刚才还握着林肖途的手,人突然就消失在眼前。
    “大爸爸,小爸爸去哪了?”幼崽十分紧张。
    顾训庭冷着脸,感应到一股力量将傻兔子强行带走了。
    他感觉那股力量十分熟悉,和上次傻兔子体内突然出现的力量是一样的。除了他和猞猁的力量的第三股力量,傻兔子口中的师父的力量。
    果然如他猜测般,傻兔子的师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实力十分恐怖的远古异兽。
    顾训庭打着照明灯,继续往前走,“我们去找你小爸爸。”
    他的头发突然开始生长,从短发变成长发,黑长发很快披散而下,带着几缕白发挑染。
    猩红的眼眸闪烁着骇人的光芒,他的指甲和牙齿都变得十分锋利。
    不像人类般的锋利。
    “大爸爸,你的兽性基因躁动了吗?”
    顾训庭保持着理智,摇了摇头,“小虎,你是多大的时候穿越过来的?”
    幼崽顿了顿,他果然演得不太像,坦白道,“十二岁。”
    “是怎么穿过来的?”
    幼崽抿唇不语,眼眶泛红,死活不肯说了。
    顾训庭眼神一暗,突然道,“是大爸爸对不起你。”
    幼崽咬着唇,努力憋着眼泪,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关大爸爸的事。”
    顾训庭叹了口气,把幼崽抱到怀里,“没事的,这一次不会再犯了。”
    他大概能猜到幼崽会穿越,以及未来的傻兔子同意复婚后又死活要离婚,可能和幼崽有关。
    他的大爸爸是人类,小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这件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结,可是当他逐渐长大,感受到体内远古异兽的能量,并且逐渐被这股强大的能量侵蚀。
    他大概能猜到小爸爸不是死了,而是离开了他们。
    至于为什么离开,他也想要一个答案。
    他体内拥有一半的远古异兽血脉,还是十分强大的那种血脉之力。
    他当时也是十二岁的时候觉醒的,当时大爸爸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稳住他的兽性基因。
    否则,他怕是已经不在了。
    他能大概猜测到,未来的幼崽在十二岁的时候,是他疏忽了,才会让幼崽经历一些本不应该经历的痛苦经历吧。
    迷雾之中,林肖途喊了一段时间,可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走着走着,迈出脚步要继续向前,隐约间听到熟悉的声音。
    他猛地回神,望见不远处顾训庭正在冲向自己。
    “顾训庭!”他喊了一声,可是对方没有回应,迷雾抹过,他再看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幻觉?
    他忽然又听到师父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今天到达云山的时候他就感觉那声音熟悉。
    “师父。”
    他迈步向前,整个人却猛地往下坠,才发现脚下空无一物。
    在那一瞬间,他被吓了一跳,变回人形。
    顾训庭冲破迷雾,在悬崖边伸出手,拼命往前抓,眼见着就要抓住傻兔子,却在下一秒对方急速下降,抓了个空。
    林肖途望着顾训庭,向对方伸出手,神奇的是那个越来越远的人忽然与自己拉近距离,然后抓住了自己的手,“顾训庭?”
    顾训庭跃下悬崖,伸出长臂将傻兔子搂进怀里,“别怕。”
    林肖途的眼眶立马红了,紧紧搂住顾训庭。
    幼崽和猞猁也跟着跳了下来,在一旁看戏。
    几人下降的速度很快,但明显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将他们托举住,不会真的摔得粉身碎骨。
    “师公好喜欢恶作剧哦。”幼崽默默吐槽。
    几个呼吸间,几人安全落地,出现在云山的某处山峰上。
    林肖途羞红着脸,从顾训庭的怀里挣脱出来。
    顾训庭迅速脱下长外套替傻兔子披上,揉揉对方毛绒绒的脑袋,望着前方唯一的小道,以及远处的那道紧闭的木门。
    “走吧。”
    他走在前面,走了两步却发现傻兔子没有跟上,停下脚步,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林肖途咬了咬唇,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摔死,顾训庭跳下来的时候,把他给感动哭了。
    可是这家伙好像知道根本不会发生什么事,才会跳得这么无所畏惧。
    他双手套进宽松的长风衣衣袖中,伸出手迎向顾训庭,“顾训庭,你在追我,怎么一点都不积极?”
    顾训庭低笑出声,返回牵上傻兔子的手,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微凉的手,“请问林先生,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林肖途嘴角含着笑,嘴硬道,“你都牵了,才来问我?”
    顾训庭想想也是,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一口,“那能亲吗?”
    林肖途涨红着脸,“我说不能,你就不亲了?”
    “当然不。”
    顾训庭俯身,温热的唇贴合在傻兔子的唇上,细碎地亲吻着,安抚这只受吓坏的兔子。
    林肖途双手环住顾训庭的肩膀,满心满眼里只有眼前的男人。
    幼崽再次无语,揪着猞猁的尖尖耳朵往前走,“我们走吧,这里容不下我们。”
    “烦死了。”幼崽一脚将旁边的小石子踹飞,抱怨道,“每次就亲亲亲,有什么好亲的?不来点真的,什么时候才能怀上我?”
    他气哼哼地大踏步往前走,“我什么时候才能出生啊!”
    幼崽带着猞猁越走越远,直走到木门前。
    说来也奇怪,这里周围都是雾,唯独这条小路和木门清晰可见。
    幼崽推开木门走了进去,里面有许多巨大的碎石块。每块石头都挨得非常近,就像铺满向上的阶梯。
    “走吗?”幼崽看向猞猁,猞猁嗷呜一声,一人一兽往上跳。
    直跳到顶端,又出现一道木门。
    幼崽伸出胖乎乎的手,手在准备碰触到木门的前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他拍拍猞猁的脑袋,叹了口气,“大猫,你别跟过来了。”
    他突然有一种预感,再往前走,他就要消失了。
    但他隐约中又有一种感应,哪怕不进入木门,他也会很快消失,反而木门之内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才是安全的。
    小手按在木门的门板上,幼崽手臂用力,将木门推开一条缝。
    瞬间一股强大的吸扯力从门内涌出,想要将幼崽给拉进去,而旁边的猞猁却不受任何影响。
    幼崽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伸出双手搭在木板上,用力一推。
    他没有打算跟两位爸爸道别,因为他好害怕道别后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当他们怀上宝宝后,那个幼崽还会是自己吗?
    他心里也没底。
    嘭!
    木门被推开,一股劲风席卷而来,毫不客气地卷向幼崽。
    猞猁张口咬住幼崽的衣服,想要把幼崽拉住。
    可是那股力量太大,猞猁根本就拉不住。
    “再见了,小爸爸。”幼崽红着眼眶,“希望可以再见。”
    幼崽被风卷了起来,往木门内带。
    忽然,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将幼崽卷住,把幼崽从木门里带了出来,然后另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将木门给强行带上。
    幼崽跌入一个蓬松的怀抱里。
    他愣愣地抬头,惊喜道,“师公!”
    他记得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被一条毛绒绒的尾巴给卷过来的。
    果然是师公!
    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将幼崽叼起抛到背上,“小不丁,你小爸爸呢?”
    幼崽幸福地趴在蓬松的后背上,舒服地蹭了蹭,“小爸爸和大爸爸还在路上玩亲亲。”
    白狐哈哈大笑,“你小爸爸这个漏风的小棉袄,有老公都不要师父了。”
    “师公,小爸爸怎么可能不要您?”幼崽替小爸爸说话,“是大爸爸太无耻了。”
    白狐从石阶跃下,猞猁激动地紧紧跟上。
    它温和地瞥了猞猁一眼,笑道,“你这只大猫,血脉已经很稀薄了。”
    一条长尾巴将猞猁卷起,片刻后便探知猞猁的过往。
    “嗯……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一股温和的力量传递到猞猁身上,猞猁瞪圆了眼睛,立马从一只小体型的猞猁变成大体型的猞猁。毛发还从灰黑色蜕变成灰白色,直接血脉升级。
    猞猁激动得浑身发抖,以远古异兽最隆重的礼仪向白狐行了特殊的趴服礼。
    白狐拍拍猞猁的脑袋,笑道,“以后好好待在小途身边。”
    它在浮石间跳跃,眨眼之间突然消失在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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