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惊蝉整一个震惊。
    这年代的女孩追男生,都这么大方吗?
    “我不追。”她连忙解释,“我对他完全无感。”
    苏美云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哦,不是情敌,那离我远点。”
    夏惊蝉:……
    怎么着,不追就当不了朋友了?
    这是什么追星现场吗?
    “你叫苏美云是吗?”
    “是啊。”
    “我叫夏惊蝉,很高兴认识你。”
    苏美云:“夏惊蝉,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啊?什么事?”
    “我们是室友兼闺蜜啊,你自我介绍个毛线球!”
    夏惊蝉:?
    苏美云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小可爱,你失忆了?”
    “额,想起来了。”
    脑子虽然有些卡顿,这一世的记忆还是一点点涌入脑海中。
    她和苏美云确实认识,而且是室友啊擦!
    她拍拍脑袋:“不好意思,地震让我有点脑震荡。”
    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只要她小心留意,肯定能弄清楚那件事的真相,还老爸一个清白。
    ……
    校园广播新闻里报道着汶川地震的实时消息。
    虽说汶川距离c市有几百公里,但地震的威力不可小觑,余震的强烈震感注定了今晚是个难眠之夜。
    同学们自发从宿舍里拿了凉席枕头,在操场上打起了地铺。
    女生聚集在左边操场,男生聚集在右边,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还有值班的生活老师守着同学们。
    漫天繁星,夏惊蝉和苏美云并另外几个女生,促膝聊天,拉开了闺蜜夜话。
    夏惊蝉看着面前这位白白嫩嫩、一看就很有福相的富家小姐,好奇地问:“美云,你喜欢夏沉光什么啊?”
    “上大学了嘛,努力学习十几年从没早恋过,大学了我想找个人喜欢,干脆就夏沉光吧。”
    “南渝大学这么多帅哥,为什么偏偏是他?”
    “因为他刚选上校草啊,我苏美云要喜欢就喜欢最帅的那一个。”
    这理由,真是无法反驳。
    “那你了解他吗?”
    苏美云蛮不在乎道:“连恋爱再了解嘛,追到手再说!”
    “其实,人的气质也很重要,夏沉光中二的性格可能会影响他外表的英俊。”夏惊蝉试图劝退苏美云,以避免祸事的发生,“最重要的是,夏沉光经济条件也不行,现在很穷,将来说不定更穷。”
    “穷?”苏美云眉头拧了起来,“你对c市首富是有什么误解吗?夏沉光家超有钱的好吧!”
    “啊。”
    “对啊,比我家还有钱。”
    夏惊蝉恍然想起,没错!夏家是很有钱。
    只是这些财产跟夏沉光是半点关系也无,所以导致夏惊蝉一直觉得他们家穷得叮当响。
    至于为什么父辈的财产跟夏沉光沾不上关系呢,夏惊蝉记得以前听老爸说起过,好像是特狗血的抱错梗。
    真“太子”夏沉光出生时在医院被人抱错了,在另一户经济条件不太好的穷人家长大。
    养父母很早就离世了,他又辗转送到了舅舅家,过了好几年寄人篱下的生活,直到高中,才被豪门夏家给认回来。
    另一位假“太子”顶着他的身份,在夏家养尊处优生活了这么多年,跟夏家父母早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所以即便夏沉光被夏家认回来,好像感情都不太亲密。
    假“太子”又成天从中作梗挑拨他和父母的关系,再加上他沉迷篮球,本来感情生疏的父母就更加不指望他能对家族企业有什么助益。
    后来的遗产,他们也是一分钱没留给他,全便宜了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假“太子”。
    假“太子”继承了夏氏地产,经常刁难在队里训练的夏沉光,致使夏沉光的职业生涯一直在走下坡路,直到人生跌入深渊低谷。
    直到此刻,夏惊蝉重新回想起来,才感觉一阵阵的心惊…
    夏沉光这成长之路,真是四面楚歌、刀光剑影啊。
    ……
    夏惊蝉躺在硬邦邦的席子上,看着满天繁星,心里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梳理。
    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地叫着,看身边苏美云睡得这么香就知道,周围的蚊子全被她甜甜的o型血吸引来了。
    夏惊蝉抠着叮咬了好几个包的手臂,有些烦躁,想问周围同学借花露水,不过绝大多数同学都已经休息了,不方便打扰。
    她起身回女生宿舍去拿一瓶花露水。
    因为新宿舍正在整改翻修,目前她所在的十二栋宿舍属于暂时性的男女混宿,女生住在四五六楼,男生则住在一二三楼。
    平日里倒也井水不犯河水,除了偶尔上下楼梯时会看到穿裤衩的男孩在走廊大摇大摆跑来跑去之外,没太大影响。
    三楼有生活老师值班室,男生也上不去女生的楼层。
    这会儿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宿舍楼空无一人,c城地处山地,南渝大学恰恰又是环山而建,穿堂风嗖嗖刮过,有的宿舍连门都没关,被风吹得嘎嘎响。
    夏惊蝉一上楼就后悔了,这宿舍楼夜间凉风阵阵、阴气森森真是有点吓人啊。
    尤其是她的宿舍还在六楼。
    不过现在便利店都关门了,要是拿不到花露水,今晚肯定被无数蚊子“围攻”当血包,别想好好睡觉了。
    夏惊蝉硬着头皮上了楼,三下五除二跑回宿舍,从柜子里取出一整瓶花露水,又匆匆下楼。
    空旷无人的宿舍区,夏惊蝉遥遥看见许青空。
    清冷的月光下,他如日漫里的懒散少年,独自走进无人的宿舍楼。
    夏惊蝉以为他也是回宿舍楼拿花露水的,于是在楼下等他,想找机会再和他多聊几句,尽快熟悉起来。
    等了约莫半个多小时,还是没等到许青空下楼。
    小姑娘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现在是特殊时期,余震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他这么长时间呆在建筑楼里,实在太危险了!
    夏惊蝉走进了空幽幽的宿舍楼,每层楼的房门都是紧紧关闭着,她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的走廊里。
    “许青空?”
    没有人回应她。
    直到夏惊蝉看见顶楼天台那被风吹得哐啷作响的木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三步并做两步地跨上阶梯,推开木门来到天台。
    果然,那少年冷寂寂地站在天台上,将要一跃而下。
    第5章 冷夜 劝你离他远点
    千钧一发之际,夏惊蝉从后面扑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腰,用尽全身力气,生拉硬拽地将他从天台上拖拽了下来。
    “许青空,你疯了吗!”
    女孩的嗓音顿时变得尖利,险些破音,“你在干什么啊你!”
    少年如野兽般挣扎着,嘶哑地怒吼:“放开我。”
    他推开了她,仍旧要朝着天台栏杆走去。夏惊蝉和他扭缠在了一起。
    想到那个大雨天,男人站在他面前,为她撑起的一方小小的遮蔽,夏惊蝉紧紧抱住了他。
    “许青空,许青空你听我说。”她呼吸急促,嗓音颤抖,“我爸说过,他说篮球落地的声音,就像心跳,而心跳永不止……
    “许青空,你那样热爱篮……是吗。”
    少年躬着身子,如同扭曲的虾,似乎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中:“你不明白。”
    他痛苦地摇头,“你不明白,我已经三天没睡觉……
    她当然不会明白,普通人如何能理解那种感受,仿佛有无声的幽灵潜伏在黑夜里,逐渐吞噬他全部的情绪。
    夏惊蝉看着他眼底满布的血丝,想到那天落水的情形,那个女孩和陈飞对他的描述,似乎明白了什么。
    许青空生病了。
    为了避免他再度轻生,夏惊蝉死死攥着他的衣角,陪他在天台上坐到了午夜,直到少年逐渐恢复平静。
    放弃生命也是需要勇气的一件事,许青空在天台上的过度消耗,此刻他已经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背靠着冷冰冰的墙壁,神情冷漠。
    夏惊蝉坐在他身边:“许青空,你休息一会儿吧,好吗?”
    她难以想象,三天没有睡觉,究竟是一种怎样濒临崩溃的状态。
    夏惊蝉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候,曾经做过一期抑郁症患者专访的节目,她知道这类病患的精神时常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彻夜难眠,不安、臆想、躁动…
    发展到重度时期,会做出轻生的举动。
    夏惊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轻轻覆住了他的手背,柔声说:“别担心,你不是一个人,我在这里陪你。”
    片刻后,她感觉到少年沉甸甸的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夏惊蝉嗅到他身上的皂角香,干净,清淡。
    她靠近了他,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下,嘴里轻轻哼起了小时候夏沉光哄她入睡时的童谣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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