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扰雨沐休息,温雅这段时间都歇在偏殿,因此她的禁卫们也会到偏殿门口值守。
    当她在偏殿过了一遍晚间京城哨所传达的报告,又花了些时间检查了元宵的功课之后,便到了禁卫换班的时候。
    在非战时,监国公主的禁卫是一日叁班,卯班是卯辰巳午,未班是未申酉戌,而过夜的亥班自然便是亥子丑寅四个时辰。换班时余出前后一刻交接,确认诸事妥当后值上一班的禁卫便能解散休息了。
    然而等到亥时该交接了,初来乍到的汀沛也想着该跟小孙和小冯解散去领制服,却听屋里的统帅发话:“魏汀沛留下。”
    汀沛于是乖乖地留在了门口,虽然没有制服而穿着自己的一身青靠,也仍然老老实实地跟值亥班的两名禁卫一同值守。
    不过温雅也没有直接去逗弄他,而是又在屋里读了一会新一期的《格物院简报》,正赶上月染到升清殿找雨沐倒他教小孩子们学经的苦水,被雨沐以听经容易早产为由赶到了偏殿。
    这位外表清丽脱俗的现任北凉王进了屋,见向来日理万机的心上人此时少见地没在做正事,于是演戏的瘾又上来了。看着偏殿里没人,他便隔着外袍将自己里衣的领口解开,学着话本里反派配角的样子歪歪地跪在温雅脚边,直接往她身上依:“小姐真是好狠的心,这么长时间都不去看奴,怕是早就将奴忘得一干二净了。”
    月染在整个宫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爱撒娇的,而且人缘颇好,大约是由于他的确能跟雨沐玩到一起去。以至于他平日里突发奇想的行为也都默许了,甚至月染在御花园搭台子唱戏说评书,雨沐都不怎么管的。
    温雅也不反对,倒觉得他这戏演得挺有趣,便顺水推舟地捏他白皙柔软的脸颊:“不过是近日忙碌了些,你这小东西就吃醋了?”
    “哪有。”月染用修长温热的手指拈住她的手,却是放在了自己略微隆起的小腹上,“奴都已经有了四个月余的身孕,小姐怎么还不来下聘?小姐是、是想让奴当一辈子的外室么……”
    他说着就嘤嘤地假哭起来,干打雷不下雨,惹得温雅差点没笑出来,只虚扶了一把让他站起身:“当我的外室,难道还委屈你了?俗话说郎不如偷,别人想当外室还当不得呢。”
    “怎么,又有哪个狐狸精要爬床?”月染立刻进入了戏份,“哦,奴明白了,便是门口那个吧,站岗也能站成一副狐媚样。”
    想来是雨沐刚跟他说了那魏汀沛的事。不过月染说汀沛有狐媚样,倒是有些睁眼说瞎话了,那小子虽然生得容貌艳丽,站得却很是笔直端正,而且虽然年少却也已经长得颇为健壮,还真有几份禁卫的模样。
    “既然小姐喜欢,不如奴就将他叫到里屋,也教他学学侍奉主人的规矩。”月染说着就要再度出门,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温雅又无缝切换回不演戏时的称呼,“殿下,那奴顺带着也叫人去把望海喊来吧,奴上次跟他承诺过,有好戏要带他一起演的。”
    这是什么好事么,还要特意去叫人来?温雅有些无奈,却也觉得有趣:“行行。你们这大晚上也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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