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至诚身穿胄甲,手握长枪,巍然挺立在城墙之上,一双凤目不怒自威,让人不敢直视。他高举长枪,对着众多将士铿锵有力道:“所有赵家军听令!我将与大家一起守城,誓死保卫城内百姓,城在我在,城破我亡!”
    众将士举起长枪,雄浑道:“城在我在,城破我亡!”回荡声如雷霆万钧撕破天空。
    赵至诚扬声:“蔚顺、郑青山、任平、白勇战出列!”
    随后便有四位将士从前排出列,等候赵至诚指示。
    “你们四人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角,不得有误!”
    四人齐声应道:“是!将军!”
    吴起负责临时调度和应援,赵至诚则坐守城中,统率全军。
    赵至诚又安排火炮手将炮筒穿插在炮洞中,命令弓弩手就位,将碎石,铁链子、烧瓶等全部运在城墙上,随时准备开战。
    夜间,守城士兵神情严肃,在城墙上来回踱步,若是一旦发现敌人偷袭,立即作战。
    今夜依旧相安无事。
    翌日,天将明,号角吹响,战鼓雷动,敌军来袭!
    赵至诚屹立在城墙之上,睥睨着城下的祈巾,目光狠厉如肩上兀鹫。
    祈巾在城墙下挑衅:“赵狗贼,快快投降,否则......”
    话音未落,便听到赵至诚一声嘶吼:“开炮!”巨炮落向敌军后盘,直接来了个下马威。
    祈林瞳孔猛缩,在士兵的护卫下一边后退,一边瞠目结舌道:“给我打,今日势必血洗赤蒂!”
    后边的士兵猛地涌了上去,嘴里大喊着:“冲啊!”
    霎时间,火炮声、弓箭划破天空的撕拉声、呐喊声如雷贯耳。
    赵至诚远远望着冲向城门的敌军,只见敌军的弓箭手掩藏在牛皮车下,那牛皮车足够有三层厚,城墙上的弓箭完全射不进去,而敌军却是趁着这个机会抬头向着城墙上射箭。
    既然弓箭射不穿,那就用火炮!他妈的就不信火炮也炸不穿那些个孙子。赵至诚指挥火炮手对准底下的牛皮车开炮,火炮手听令当即瞄准急速前进的牛皮车,炮弹便如响雷般,在城下轰然开炸。
    果然,城墙下直接人仰车翻,血肉四溅,哀嚎声漫天遍野。
    祈巾见状,怒火冲天,眼睛斥血,竟如修罗般疯狂大吼道:“冲进城内美女金银无数,首入城者重重有赏!”
    士兵听闻,激昂振奋,发起猛烈进攻,前排士兵头顶盾牌,奋不顾身冲到城下,架起长梯,不顾死活地开始爬城。
    城墙上的士兵看到敌军攻势迅猛,不由得心慌。
    赵至诚及时稳定军心,厉声道,“将所有石块、烧瓶、火把给老子狠狠砸下去,今日谁开的瓢最多,今儿个晚上吃酒庆祝!”
    随后碎石、烧瓶、火把等便如倾盆大雨般刷刷下落。敌军一批批掉落,又一批批冲了上去。
    这样持续下去终究不行,敌军人数众多,终会攻破城墙。
    赵至眉心拢起,沉思片刻后,看向敌军的营盘。待算好射程后,时机一到,便下令火炮手向着营盘开炮。又命士兵将铁链子烧红,在城墙上摆动,敌军被烧的后背溃烂,直接从长梯上摔落下去。
    营盘被毁,前方久攻不下,祈巾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带人撤退。
    酉时,战止。城内军民欢欣鼓舞,齐呼:“大将军威武!”赵至诚走在人群中间,同百姓和士兵一起吃酒庆祝。
    十里香,百里铭进来的时候,百里珠还在收拾自己的小金库,这些家当都是要带着的,诚郎打仗还是要用钱的。
    “珠儿,还在收拾东西?”
    百里珠听到是父王的声音,鼻子一酸,扔下手里的银票,站起来就紧紧抱住了百里铭。父王自从那日打了她还没好好和她说过话,如今父王来看她,说明不生她的气了。
    百里铭叹气,将百里珠搂进怀中,小家伙明日就要离开了,上了不周山可是要吃一番苦头的。只是小家伙这么挑嘴,不周山都是清淡饮食,怕是一时也习惯不了。但眼下赵至诚在赤蒂,一时脱不开身。为今之计只能让珠儿暂且不去祈国,拖一日是一日,若是让祈林发现二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定然会将二人一齐问罪,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这三年也该招兵买马,扩充兵力了,防着日后出事。百里铭视线落向圆桌上的银票和账本感慨道,小家伙真的长大了。
    “珠儿,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百里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嗫嚅道:“阿诚临走之时留下的。”
    百里铭心里了然,他虽然不满意赵至诚,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接受。如今来看,赵至诚倒也是个有担当的,若是有朝一日那厮敢负了他的女儿,他定要那厮生不如死。
    百里铭同百里珠一起坐在榻上,又将紫檀香盒拿了出来,里面装着庄子、铺子、店面的地契,还有一些文券。
    “珠儿,拿着这些,这是父王这几年为你准备的嫁妆。父王在宁边、群洲和祈国都给你存了不少钱,无论你在哪里,你只需要拿着这些文券就可以取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父王这也太多了,这些钱我一辈子都用不了啊。”
    百里铭摇头笑了笑,“傻孩子,日后跟着赵至诚颠簸,没点儿傍身的怎么能成,父王可舍不得我的宝贝跟着别人受苦。”
    百里珠羞囧,呐呐道:“我这些年攒下的钱,再加上阿诚给我的,都能买下好几座城了,父王这些你就留着吧,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百里铭拍了拍百丽珠的脑袋瓜,“给你你就收着,有了爱人就不要父王的东西啦?”
    百里珠急忙摇头,撒娇道:“父王永远是我最爱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百里铭故意打趣道:“那就干脆别和赵至诚在一起了,和父王呆在国宫里,父王养你一辈子。”
    百里珠羞愧的低下了头,小声道:“那也是不行的,父王您不是还想抱外孙嘛,不和阿诚在一起,您这辈子都抱不到啦。”
    百里铭轻笑,“你这个小滑头,”又叹气道,“父王估摸着祈林会让赵至诚回燕阳城,到时候赵至诚定不会舍下你独自一人回燕阳城,他给不了你名分,甚至你出门都要带着幂篱才能出门,永远不能露脸,你可都想好了?”
    百里珠睫羽微垂,半晌才道:“父王,我既然与阿诚相许,就已经做好了受苦的准备,若是有幸,可以和阿诚过三年顺遂的日子我也是知足的,至于三年后如何,有父王和阿诚在,我也不怕的。”
    百里铭摸了摸百里珠的头,怜惜道:“傻孩子,本不需要这么难,为何偏偏选择最艰辛的路。”
    百里珠眼眶微微泛红,梗塞道:“父王,若是不走这条路,珠儿可能后悔一辈子,珠儿不想年纪轻轻就心如枯槁,和阿诚在一起的时候,珠儿觉得自己可以永远都不用长大。”
    也罢,赵至诚比珠儿年长,对珠儿的宠爱怕是不比他少,将珠儿交给赵至诚,他也放心。
    翌日,百里珠正式去往不周山拜定慧为师,学习道法礼统。按照山海观收徒规矩,三年不可回家探亲,学成后方可归家。
    与常人归家不同,百里珠三年后需要由定慧送回祈国受封。
    上山之时,百里铭、百里桢、百里复和祈林宫门外送别。
    百里铭和百里桢虽然心里舍不得百里珠,但是隐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百里复像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抱着百里珠不肯撒手。
    百里桢拍了拍百里珠的肩膀,“珠儿,记着大哥的话,快上车吧。”
    百里珠微微笑着,强忍着苦涩未曾落泪,乖巧道:“父王,大哥,小弟快回去吧,珠儿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转身便上了马车。
    正当百里珠掀开帷幕进入马车之时,百里铭拉住百里珠,方才还干燥的脸颊不自觉已经老泪纵横,艰难道:“珠儿,父王等你回来。”
    百里珠掩面而泣,背着百里铭轻轻点头后进入车内,刚一坐下便哭成了个小泪人,想要拉开帷幕再看看父王他们,可是却不敢,害怕一看到他们就再也走不了了。
    百里复不顾百里铭和百里桢的阻拦,骑马在后追着,嘴里嚎啕着姐姐,姐姐,我要和你一起走......一直到了不周山脚下,才被百里桢硬拉了回来。
    谁也不曾料到,百里珠这一走就是五年,期间竟也再未回来。
    祈林坐在马车上,看到百里珠的马车离开后,也启程返回了祈国。
    不就是三年吗?十年他都等得了,何况是三年。让她去山海观静静心也好,一来日后可以名正言顺入皇宫,二来小姑娘心性不定,三年的时间,再深的感情也足够忘记那个人了。
    他等的起,只是三年后,无论用何种手段,百里珠必须是他的,他绝不会再容忍她心里还装着其他人。
    既然百里珠留在不周山,那赵至诚就必须在他的眼皮底下,随他回华阳城。初以为赵至诚看上的是一个宫女,当时还想着给赵至诚纳了做妾,没想到看上的却是他的女人。难怪那日赵至诚求情让他放过她,他当然会放过百里珠,毕竟是自己记挂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只是赵至诚狗胆包天,无视龙尊,将他当猴耍,仗着龙宠不知天高地厚!赵至诚的羽翼也该剪一剪了。
    福康看着陛下天还未明就来到了国宫门口,明明是想来送送小公主,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下马车,直到公主离开了才让马夫掉头启程回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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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伙们,应该不虐吧?
    明天就让男女主见面吧。这几天我尽量多更新一点儿,应该也快完结了。没有收藏的小阔爱们,求收藏。
    第59章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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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地已经扫好啦!”百里珠正拿着一个小扫帚在院子里哒哒的跑来跑去。今日穿着一身白色道袍,小卷毛挽起一个道髻,额间的红玛瑙也被收了起来,漏出光嫩的额头,白净如玉。
    “师傅,案桌也擦好啦!”
    “师傅,我要回去补觉啦!”
    “师傅,我走了奥!”
    正在正殿里打坐的定慧看着百里珠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小公主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就到他这儿点个卯,装模作样洒扫尘除一番,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还时不时喊上几句,扰的人不得安生。
    两日后,定慧给弟子讲完经后,怀生上前俯在耳前低语:“师傅,小公主偷偷跑了。”
    “从哪里出去的?”
    “一路沿着侧道,钻了三个狗洞从午辰门出去了。”这条路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至于百里珠是怎么知道的,那必然是受过高人故意指点。
    定慧将经书收起后,走下台阶,又问道:“没有被皇帝的人看到吧?”
    酒生微弓着身子,随着定慧走出殿堂,小声道:“弟子一路跟随,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弟子派三师弟在暗中保护公主,将公主安全送往赤蒂。”
    定慧点了点头,远远看着金坛池浆洗衣物的女子,身形和容貌与百里珠七分相似,缓缓道:“日后,北卿就是你们的小师妹。”
    回到厢房,定慧从案几上的茶盏底下取出一封信,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写着:师傅这几日我动静颇大,扰您清修了,徒儿深感愧疚,因此决定连夜离开不周山。师傅不要担忧小徒,小徒要去寻找一个重要的人,等小徒找到后再来孝顺您。小徒昨日洒扫尘除之时遇到一个长相与我颇似的小道人,道号为北卿,徒儿已经和北卿师姐说好,让北卿师姐暂时代我照顾您,敬扣金安。
    百里珠一身小老头打扮,和以往的小羊胡子不同,这次选了络腮胡。若不是枕边人,一般人还真认不出来。背着自己的小布兜,先是雇了个马车到了宁边的边界,因为赤蒂打仗,没有马车愿意去赤蒂,百里珠只好自己买了一匹马准备独自上路。
    有好心人人忍不住上前劝道,现在赤蒂打仗,太危险了,等战事停歇后再去也不迟。百里珠谢过好心人的劝慰,央求他们送了她一幅去赤蒂的地图,便驾马前往赤蒂了。也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怎的,路上也没有遇到贼寇,更没有遇到敌人,顺顺利利就来到了赤蒂城下。
    到了城门,百里珠看到城内正在招募医士,于是准备跟随人群混进去。
    只是运气不好,守门士兵在检查的时候,百里珠藏在里衣的小布兜还是被发现了。
    守门士兵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勇猛有力,身强体壮,站在人面前黑压压一片,催促着百里珠打开小布兜。
    百里珠解释里面有药草不能见光,见光容易挥发。奈何守门士兵不信,非要打开来检查。她若是打开定会被当成奸细直接抓进去,到时候可能连诚郎的面都见不上就死翘翘了。百里珠无论如何解释,这守门士兵就是油盐不进,只好兵行险招,对着守门士兵招招手,神神秘秘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没想到那士兵不领情,“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看看你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他说我这是麻袋?妈哒,果真是个不识货的,虽然她的女红不怎么好,缝的歪歪扭扭的,可这材质却是千金难求啊,真是不识货,诚郎怎么能养这种没颜色的兵油子。
    百里珠磨磨蹭蹭打开了小布兜,刚打开了个口子,守门士兵还未看到什么,百里珠就迅速合了起来。然后挺起腰杆就往前走,准备直接进去,输人不能输阵势。
    “站住!”
    百里珠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着。
    “我看你不想要命了是吧!”
    百里珠这下听到了,还听的清清楚楚,于是又慢慢倒了回去。到了守卫士兵跟前,眯着眼睛悠悠道:“兵大哥,你真的敢看吗?不瞒你说看了此物的人,十人里九死一疯,”说的一板一眼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此乃外域神兽烱倪,不喜光,见光嗜血,”又从上往下打量着士兵抑扬顿挫道,“见此物之人先会从眼球开始溃烂,接着是嘴巴,往下蔓延直至脚底生疮化脓,最后被折磨的痛苦而死。但若此物养得好,那便能救人一命。所以你还要看吗?”
    守门士兵早年也听闻苗疆蛊毒这种神物,可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听了百里珠一番话之后半信半疑,但还是镇定命令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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